第87章
第二日, 弟子宮又增加了十人,是東門的,甲字班總共二十一人。
第三日, 弟子宮再次增加了十五人,還是東門的, 甲字班總共三十六人。
西門上,一群修真世家的弟子聚在一起讨論。
他們這群弟子都是沒有通過竹園, 直接被家族送進來的。
他們一出生就被捧在頂端,資質萬裏挑一, 從娘胎裏開始修煉,修為與同齡人相比更是一騎絕塵。
但如此天才的他們也是有煩惱的。
“為什麽乘秋宗和我姐姐說的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我覺得沒有什麽不同啊。”
“她說過, 我們只要開了眼, 就得去弟子宮上學的, 我有朋友在南門, 我在北門,根本見不到她。”
“師父也沒有通知我們做什麽, 就是不許我們出去, 我們就一直在這裏練嗎?”
有消息靈通的人神神秘秘道。
“其實三門弟子都沒有去,但我聽說東門的弟子偷偷在弟子宮學習呢!”
“什麽?這不公平!我這就去問我師父!”
一個九歲男孩神情傲慢道:“嗤,不知道你們是真傻還是假傻,三大門的弟子都沒有去弟子宮, 就東門去了,還不明白嗎?”
“啊?有這回事嗎?沈殿你哪裏聽到的?”
沈殿斜了大家一眼,仿佛被他們的愚蠢污染到, 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蠢貨。”他首先贊揚了一下大家,随後慢條斯理道出自己猜測的想法,“你們沒看出來乘秋宗四門不合嗎?東門有那些個人物在, 其他三門哪裏坐的住?”
一說那些個人物,早被家族交代的他們若有所思。
東門是好,但門風不正,門內多的是心術不正,邪門歪道之人。
“這是神仙打架,我們遭殃啊。”
沈殿輕咳,站在了人群中心:“錯,這剛好是我們西門弟子的機會!”
“以我直覺來看,弟子宮一定會開宮,屆時一定會有三門對一門的局面存在,我們西門必須要在這四門裏面占領龍頭位置,保持霸主地位不動搖!”
“現在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
沈殿在一邊侃侃而談,有幾個偷摸抓魚的人小腦袋湊在了一起。
“沈殿一直這樣?”
“他性格一直很雞毛了,不過這次特殊點,東門那有尉遲家的人,你懂的,沈家人和尉遲家合作關系破裂後,一直在明争暗鬥的,沈殿不會允許尉遲家的人站他頭上的。”
“暫時先聽他的吧,勤加修煉也沒有壞處。”
沈殿眼尖地看到了嘀嘀咕咕的一群人,喊道:“你們在幹什麽,還有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了?”
偷偷講話的幾人立馬走進了沈殿的話題中。
不只是弟子們議論紛紛,三大內門上層長老也坐不住了。
“東門不出擊,肯定是還有什麽後手,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定要把主動權拿回到自己手中!”
組織會議的周長老試圖把周圍人的情緒帶動,一大半人興趣缺缺,反而打起了盹。
周長老狠狠一拍桌,也沒有叫醒裝睡的人。
他恨聲道:“倘若你們将此視做兒戲,那必将會嘗到苦頭的!”
打盹中心的房長老睜開眼,扯了一個皺巴巴的冷笑。
“周長老此言差矣,不是我們不參與,而是你們從頭開始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啊!自己種下什麽因,就要吃什麽果啊。”
房長老伸了伸腰,直接向外走去,他一動,他身後的利益集團也跟着同進退。
衆人定睛一看,這正是上次被他們用新制度擠兌下去同門。
他們在這次事件裏面沒有撈到一絲好處,自然也不肯再為人出力。
“哎!房長老留步,先前我們是有不對,我許諾下一次收徒必将把資質最好的……別走啊!”
他們頭也不回地走了。
再追出去,倒叫人平白看笑話,周長老止住了步子。
周長老吃了鐵釘子,十分尴尬。
“爾等怎麽邀請他們了?”
“您沒說啊!”
周長老臉色一青:“不說這了,我們再來商量下怎麽辦吧。”
曾被江明鵲怼過地符長老也在其中。
他自那日在江明鵲嘴裏聽到“小紅”這個名字後,他回去後便夜不能寐,心魔叢生。
他根本不信江明鵲說的是個巧合。
他們原就素昧平生,互不關注。
他每次去歡樂城都是喬裝打扮過的,無一步疏漏,可就是被江明鵲知道了。
後面江明鵲來找他說弟子宮的事情,也證實了此事。
可就算江明鵲知道了,他沒有辦法說她什麽,也沒那麽大能耐讓清禪道君地弟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也怕死,更怕從被萬人敬仰的位置上掉下去,就只能妥協于江明鵲。
他揉了揉眉頭:“周道友,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不去弟子宮,這是壞了祖宗的規矩!”
周長老遲疑了。
他們确實喜歡在平日以規矩來約束自己,現在倒被規矩砸了腳,又疼又麻,恨不得将其撕爛。
“不成,我怕東門那群邪門歪道帶壞了我弟子們,這樣,我們派自己人去弟子宮教授弟子?”
“你過得去楚朝這一關?”
這又是個坎,楚朝作風他們都見過,雖然這些年沉寂了許多,但當年一挑十,無人生還的身影過于狠辣,乃至他們現在還有陰影。
“那,我們再考慮考慮吧,先把開了眼的弟子送進去吧,主要監督好自己的家門的弟子,不要被東門影響就行了。”
會議最終還是決定将弟子送去了弟子宮,不過送弟子去的日子又往後拖了兩日。
直到弟子宮開學第八日,他們确定新弟子都被洗腦了,這才将人送進去。
沈殿一直沒有被影響。
他不是大人說什麽就聽什麽的孩子,他有自己的主見,不過他沒有反對長老對弟子洗腦針對東門的行為。
大環境開始針對東門,他就少一個競争對手!
他要的是站在尉遲的頭頂,衆位新弟子的頭頂,乘秋宗頭頂!
沈殿慢條斯理地在頭上抹着定型水,腦袋前的根根發絲往後豎起,盤出發髻,露出了少年早禿的腦門。
他将白底藍紋的門派道服拿了出來。
“看起來真廉價。”他在家穿慣了勾着鲛絲的衣服,根本看不上雲絲織出來的衣服。
雖然他嫌棄這個,但他細心地把褶皺壓沒,盡量讓它保持漂移不僵硬的優雅弧度。
今日,便是他閃亮登場的時刻!
乘着西門豪華大氣的船只出門,微風輕拂,沈殿滿意地笑了。
因為大船上都沒有人比他更精致,更引人注目了!
九歲的沈殿身板板正,站如松樹,這讓不西門船上的小弟子都有點緊張,小臉也不由自主嚴肅了起來。
三門的大船改變了路線,默契地彙合在一起,馳向弟子宮。
沈殿觀察到另外幾門的大船裏的人沒有西門這麽多。
西門有十一人,南北門都是八人。
氣勢上又勝各位一頭!
雲船飛近弟子宮。
“咦,那是什麽?怎麽有那麽大的船?”
“哇!!!”
“什麽什麽?他們怎麽船上還有房子?那房子好高啊!”
沈殿聞言轉過頭,遠遠看到了一艘遮天蔽日的大船向他們馳近,那船身上龍飛鳳舞地銘刻着一個東字。
那船到了他們近前,體量遠比他們想象的巨大,他們的船與其一比,就是大人與小孩。
沈殿家族就是造這東西零件的,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比尋常人更懂得其中的價值!
那船身全由有市無價的攀雲枝所包,兩側還有海族不外售的鵬雲翅裝飾,那質地根本不是假貨!
更多的內容他還沒有看到,但以他常識來看,那船裏面的裝潢必定也造價不菲!
這麽看下來,越顯得他們的雲船寒酸,沈殿臉都青了。
“我說,這麽大的船被撞,會不會沉啊?”
沈殿想,可能一個金丹期真人攻擊它,這船都毫發無損。
不不,沈殿你怎可如此想!那不是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嗎?
沈殿轉過頭不去看。
因為大船在後面慢悠悠的晃,西門雲船先一步停在了弟子宮前。
等他們一船弟子下完,東門的船也停在了岸邊。
大家都帶着或多或少的期待看着東門的船,想見識見識他們。
等看到第一個人,他們人傻了。
東門第一個下來的是尉遲香羅,她一身楓葉紅的長裙在一片白的門派道服裏格格不入。
“東門弟子都是這麽特立獨行?”
“她怎麽……不穿門派道服?”
“那裙子好好看。”
沈殿看到尉遲香羅如見了殺父仇人,全身的鬥志都點滿了。
特別看到她一身紅,他有了借口譏諷她。
在乘秋宗不穿門派道服,搞特殊?
還沒等他說話,東門船上下來了一群身穿楓葉紅衣服的人,衣服模樣與尉遲香羅一模一樣。
因為東門人數占去三十六人,他們三門加起來二十七人,在紅浪的沖擊下,反倒顯得他們不對勁。
沈殿:“……”
他正要往前走,一聲熟悉的呼喚讓他遍體生寒。
“墊墊兒!”
尉遲香羅這聲呼喚,直接讓被洗腦了的三門弟子對沈殿投去了異樣的目光。
好家夥,叛徒竟在我身邊!
沈殿苦心經營多日的形象被尉遲香羅打碎。
更重要的是這久違稱呼,裏面全都是童年時給尉遲香羅當“墊子”的回憶。
沈殿:我與尉遲香羅誓不兩立。
尉遲香羅已經走到了他身邊,一抹紅楓與純白格格不入,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沈殿假笑:“尉遲道友,好久不見。”
他上下一打量,發現尉遲香羅一套衣服都是鲛絲織成。
沈殿:“……”他一套鲛絲服裝要穿去很正式的場合,才會拿出來穿的。
無形中,他又矮了人一頭。
尉遲香羅滴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臉上徘徊:“墊墊兒,你怎麽那麽慢才來弟子宮啊,我差點以為你不在乘秋宗。”
沈殿:“家族中多數人都在乘秋宗,我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你這身衣裳是?”
尉遲香羅:“這個啊,這個是我師父定制的,她嫌棄門派道服老土,所以專門請人定制成這樣的,定制了有二十三套呢。”
沈殿:“……都是鲛絲?”
尉遲香羅:“對。”
沈殿拳頭青筋凸起,嘴上依舊是矜貴的笑:“你們真有福氣。”
尉遲香羅想了想道:“我師父說這個鲛絲是她挂窗簾的布。”
沈殿:“……”
“對了,你這麽晚才來弟子宮,很多知識肯定跟不上了,你需不需要我教你啊?我可以免費輔導你的。”
沈殿假笑臉都差點維持不住:“師門一直都在幫我進步,無須道友擔心。”
“那——”尉遲香羅話還沒說完,東門羅習璋就和西門的某個弟子起了沖突。
起因是蘇瑤心被西門弟子“友好”問候了一下,在蘇瑤心身邊的羅習璋一個趔趄“摔”在了那弟子肚子上,造成了一陣騷亂。
氣氛十分緊張。
尉遲香羅迅速變了臉,眉頭緊皺。
沈殿在暗中翹起嘴角。
該來的,總會來的。
尉遲香羅喊:“小璋!這地板沒事吧?”
沈殿:?
西門弟子:?
羅習璋聞言立馬起身,一把掀開了那個嘴賤的弟子,仔細摸了一下樓梯。
“沒有開裂,光滑如新,蚊子上去劈叉,蒼蠅上去打滑!沒問題!”
那被羅習璋頭錐的弟子滾下了好幾個階梯。
三門弟子:???
我看是你們有問題!腦子方面的!!
“太好了,我們快走吧,等會沒位置了。”
這倒是提醒了別門弟子。
他們是一定要進甲班的!
他們還沒有開始行動,那群紅楓葉跑了起來。
尉遲香羅想也不想地拉着身邊人一起狂跑。
這一幕不由自主讓人緊張了起來,不少人追着他們發足狂奔。
沈殿被張口欲言,就被狂風堵了嘴。
這一瞬間山河寂靜,他只聽到自己胸中跳動的聲音,和前方尉遲香羅打在他臉上的長發氣味。
冥冥中,他聽到了“咔嚓”一聲,似是一節木頭斷裂聲。
随後,劇痛傳來,他眼淚花從眼角冒出。
尉遲香羅把他手給扯脫臼了。
沈殿:再說一遍,我與尉遲香羅誓不兩立!
尉遲香羅找準自己的位置,對沈殿一笑:“墊墊兒,我們到甲字班了!”
沈殿臉上陰沉地能夠滴水,什麽話也不說,指着尉遲香羅犯下的罪證。
尉遲香羅小聲驚呼:“墊墊兒對不起,我給你接上!!”
沈殿想着上上次她把自己的手接骨折的事,冷着臉移開了手,尋找着複位關節。
一根溫涼的手指點在沈殿的手上,沈殿脫臼的手瞬間恢複原位,酸脹痛意消失地一幹二淨。
他正要道謝,就聽到尉遲香羅喊了一聲江師。
江師?
被稱為江師的女子有一雙清透冷淡的眼,身上卻帶着一層朦胧感,與這世間格格不入。
他這才想起,站在他面前的這一位正是被師門洗腦說要遠離的對象。
沈殿尬住,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麽表情來,只僵硬地說了聲謝謝。
他想這兩天師門對他的洗腦還是有點成功的,他接受不了江明鵲對他的幫助,好像欠了人家什麽似的。
江明鵲:“找個位置坐吧。”
尉遲香羅迅速拉着他往旁邊位置坐。
沈殿一屁股坐在東門弟子中心,變成了楓葉紅中的一點白。
江明鵲看着他點頭:“孺子可教。”
沈殿:“……”
全場的人都在看他。
沈殿心态很好,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哪怕遭遇諸多不幸,也恢複成了高貴冷豔的小公子模樣。
他安慰自己這是提前打入了敵人內部。
畢竟都是一班的,不可能一直維持着這樣泾渭分明的關系。
江明鵲:“因你們當中小半人是第一天來,不熟悉我的教學風格,我也不了解新來的情況,今日暫停原進度,重新教課。”
沈殿察覺衆位東門的弟子臉上有着明顯的松口氣的感覺。
她打了個響指,周圍的景象變了。
他們頭上腳下伸手不見五指,但隐隐散發着濃重的腥氣,底下有不明生物在游動。
江明鵲也沒有給他們解釋這裏是幻境,摸出了一張泡泡符,吹出了一個薄薄的泡泡。
“這一步是鍛煉你們靈力操控。”
“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用靈力控制着自己的泡泡上升,這期間,你們會随着泡泡一起上升。”
“如果在半柱香內不慎掉落——那我會請你出甲字班。”
江明鵲看了眼他們的腳下,無數黑霧翻滾撞擊着,陰冷潮濕地風環住了他們的腳,似要将他們吞沒。
“啊!有東西咬我!”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一聲慘叫,俱叫人膽寒不已,膽小的已經白了臉,什麽洗腦,什麽針對東門,都在恐懼面前低了頭。
江明鵲眼皮都不擡:“大柱,堵住羅習璋的嘴。”
大柱聽話地脫靴。
羅習璋急了:“別,別,有話好商量!”
江明鵲:“你來給人示範吧。”
羅習璋苦着一張臉,看江明鵲好像在看什麽魔鬼:“江師,我也沒有上過這一課啊!”
江明鵲:“靈力注入進去。”
羅習璋見賴不過,只好硬着頭皮上。
沈殿看着羅習璋控制着才巴掌大,薄薄的泡泡戰戰兢兢地往上飄,直到飄進無邊黑暗。
“對了,靈力注入過多,泡泡會破裂,不小心撞到別人的,也會破裂。”
半空中又傳來一聲救命聲,初出茅廬的小雞仔們都抖得不行。
她将泡泡發到了衆人的手裏。
東門弟子率先拿着泡泡飄了上去。
沈殿不甘落後緊随其後,其他三門的人咬咬牙也飄了上去。
江明鵲化出一面極大的水鏡,悠哉地欣賞着人類幼崽害怕行為大賞。
有的弟子閉着眼睛橫沖直撞。
有的弟子發現只要啊一聲,要下墜的泡泡就會上浮一點,整個空間充斥着驚聲尖叫。
不少弟子都被叫出了心理陰影,也越發恐懼着無邊黑暗。
江明鵲看了眼大柱。
前幾天她教導的時候,大柱還不會控制自己的靈力,今天已經能夠運用自如了。
如果沒有那只小鳥的手筆,她是不信的。
她又轉向自己重點觀察的幾個小弟子。
羅習璋。
他控制着泡泡在黑暗中晃蕩,操縱靈力如同左膀右臂,但他不争不搶,累了就歇會,從不勉強自己。
蘇瑤心憋着一股勁一心向上,已遙遙領先大家。
尉遲香羅像個小炮仗一樣到處轉悠,像是在尋找什麽人。
人沒找到,但被她吓到的有不少。
很快她揚起了笑,喊了一聲墊墊兒。
她順着尉遲香羅的視線看去,不遠處有個控制靈力費勁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是甲字班中最好看的一個,就是腦門禿亮,實在顯眼。
聽到這聲墊墊兒,江明鵲看到他臉上露出了一個見鬼的表情。
然後他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
他四肢像個青蛙一樣在空中劃了起來,就為了拼命遠離尉遲香羅。
江明鵲忍俊不禁。
沈殿這一滑,碰到了另一個在附近的人。
羅習璋睜開眼,奇怪道:“怎麽那麽亮?”
沈殿察覺到還有人在,不敢吭聲,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因為他額頭上被他抹了該死的高光粉。
本來是想着室內通亮的地方,高光粉不會那麽顯眼,結果江明鵲搞了個這麽暗的地方,他腦門現在就像是個會發光的水母!
他現在進退為難,因為前後都被東門人夾擊了!
羅習璋立馬察覺出他是誰了。
“哦!你是那個墊墊兒!”
羅習璋還不習慣兒化音,兒字讀起來很重,像是在說鵝。
沈殿:“……”
他回去得好好給尉遲香羅取個外號,将她羞辱致死!
羅習璋自顧自地對他講話:“阿彌陀佛,你頭真的好亮,不考慮修佛嗎?”
沈殿憋屈地擠出了個字:“不。”
羅習璋:“那太可惜了,你聽我說,你的腦門它又大又亮,佛祖也是你這腦門,太陽下的金腦袋簡直讓人移不開眼,你這一看就與佛門有緣……”
羅習璋給沈殿洗腦了半個鐘。
在重見光明之時,沈殿覺得世界如此美好,東門其他人看起來是如此順眼,當然,尉遲香羅和佛修除外。
沈殿:再加一條,我與尉遲香羅,佛修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