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雷神之錘

? 洛基觊觎雷神之錘甚至比對索爾的肱二頭肌的羨妒來得更早。奧丁有一個時期不知道是閑得無聊還是對“仙宮有子初長成”的得意,總是會帶着兄弟倆去寶物庫,給他們講那些寶物的輝煌歷史,神域勇士的熱血戰鬥,鑄就仙宮地位的種種傳說……

洛基比索爾更早明白得到喵喵錘的眷愛意味着什麽,所以在索爾還成天在花園裏瘋跑的時節,他已經學會偷偷溜進寶物庫,用細細手指描摹着那寒浸入骨的大鐵錘的花紋,輕聲訴說自己的心事,虔誠地許諾自己的願望。直到有一天哥哥發現他的秘密,熱火朝天地破壞了他最神聖的祈禱活動——索爾對小小的洛基居然能避開守衛潛進寶物庫的本事由衷驚贊,在不情不願的洛基把他帶進寶物庫後,他就像放開閘的歡蹦蠻牛,上蹿下跳把所有寶物都玩了個遍,直到被臉色青黑的奧丁推門而入打斷他的狂歡。

在洛基确定索爾難逃一頓皮肉之苦的小小竊喜中,他卻看見了奧丁獨眼中的熠熠光彩——被吓傻的索爾正像只袋熊一樣高舉着喵喵錘挂在壁燈上,被抓了個現行。

洛基确定自己一生忘不了那一刻——那個全宇宙最傻的雷神,就用那個最傻的姿勢,在那一刻裏誕生。

雖然奧丁難掩驚喜,但仍然賞了索爾一頓板子,罰掉了一周作為零食的金蘋果。洛基沒有挨打,但懲罰卻比索爾更重——因為連神域的耗子都知道索爾無法獨力進入寶物庫,而瘦小的洛基已經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小魔法師——他被禁足一個月,不準離開寝室,不準去上學,不準見任何人,包括媽媽和哥哥。

那一個月洛基幾乎把時間都花在了哭上,對他來說,失去喵喵錘和奧丁眼裏的冷漠是更大的懲罰。他從小就蒼白羸弱,奧丁從來沒有打過他,但他每次犯錯後奧丁眼中的陌生感都讓他比挨板子更加難受。他做了一個小小的屏障,隔絕了所有人,連違背奧丁的命令偷偷給他送零食的媽媽和哥哥也不讓進。雖然奧丁後來在弗利嘉的多次請求(要求)下,把他的懲罰期減免了半個月,但他卻堅持将自己懲罰至期滿,并且那之後堅定地将奧丁不喜歡自己的原因歸罪為索爾搶走了他的喵喵錘。

所以此刻,在中庭這個小小的面試房間裏,翹腳坐在桌邊的邪神,看着帶着假發、肋骨畢現的糖豆在虛構的雨中揮舞大錘時,心底裏莫名有一種對當初那個幼稚自己的惡毒快感——不會成功的,哪怕只是在一個游戲空間,哪怕只是一個粗糙玩具,那也不屬于你——但糖豆很認真,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滿懷熱情,滿眼燦爛……就像當初的自己。

邪神恨恨撇開眼睛,卻看見桌子後一排選角的家夥們表情發光,嘴角含笑,交換着會意眼神。

糖豆換好衣服回到休息室時,一個工作人員又拿來了一張紙讓他簽字。

“這是什麽?”糖豆揉着自己的金毛卷發,興沖沖看着那工作人員,又開始了他最擅長的唠嗑,“啊,你剛才也在裏面,你覺得我演得怎麽樣,這是我第一次試鏡超級英雄的角色。”

工作人員笑眯眯看着他,“挺不錯,這是另一個試鏡的保密協議。”

“哦?”滿頭霧水的糖豆斜了抄手靠在門邊的邪神一眼,邪神轉開頭,下決心要滅了這家夥眼中的滿天星光。但他的脖子突然被卡住般,定在了一個最難受的角度——一大團發着光的小麥色肉體從他的鼻尖前擦過,那是完美的三角肌,從弧度到角度都完美得正好!

雖然邪神有時會覺得置身糖豆的磁場裏讓他的審美也變得大驚小怪,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這具肉體,他能嗅到遙遠時光裏金蘋果樹的氣息,還是包子臉的索爾站在樹下,讓他摸自己手臂上剛鼓起的肌肉,興奮地叫他提供壞蛋名單來試手,并且承諾只打壞蛋不打他,于是那之後他便精心為他哥哥招攬(制作)了各式“壞蛋”:想欺負他的人,他想欺負的人,讨厭他的人,未經允許喜歡他的人——都會上他的黑名單。每次看到索爾在學校扁完“壞蛋”回家再挨奧丁一頓海扁,他都覺得胃口大好,他甚至覺得自己身高漸漸追上索爾都是那些壞蛋和生氣的奧丁的功勞。

在邪神的心思裏那些充滿力量的肌肉就像一種挑釁,一種逼迫你臣服卻又激發對抗意識的權威,他從不欣賞自己沒有的東西,哪怕喜歡也不欣賞(邪神不認為這兩個詞能劃等號)。但糖豆顯然很欣賞,那溢滿眼底的驚豔,就那麽不帶一點雜質地,直愣愣定在了剛試鏡完赤#裸上身走出來的青年身上。

而那個挂着很傻的笑容的青年,莫名其妙腳下拌蒜,踉跄了一步。在邪神得意冷笑的同時,青年轉過來的目光和神游的糖豆撞了個正着。這一幕在很久之後都有相關人士記得,據他們添油加醋的形容是“金兄玉弟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把協議簽了吧,你還有一個很棒的角色的試鏡,”工作人員笑着拍了拍糖豆的手臂,“祝你成功!”

在這張內容大同小異的保密合同上,糖豆注意到一行小字:公司保留某某飾演索爾及洛基的一切權利。關于雷神旁邊另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在糖豆短路的思維裏只覺得那铿锵的音節爽滑順口,就像一種他喜歡的巧克力豆的味道。于是直到他來到另一個房間,直到化妝師給他套上黑色假發,直到他含淚念出那句“我不是你的弟弟,從來不是”的臺詞,他才想起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麽——沒人理先生,你是雷神的弟弟?你真的是個神?!——他驚喜交加地望向窗畔冷冷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的邪神。

邪神慢慢翹起嘴角,“我不是他的弟弟,從來不是。”

索爾沿着金色街道走向酒館,每天這個時辰守門人海姆達爾都會來喝上幾杯。防護罩被破壞,彩虹橋被關閉,看不見黑暗精靈,讓海姆達爾失去了“守門人”的所有功效,形同虛設。但索爾依然認為他是現在的仙宮裏理智尚存的少數幾個人之一。

走進店門就看見了海姆達爾落魄的背影,大塊頭正坐在角落固定的位置,将神域最烈的酒灌進喉嚨。

索爾把喵喵錘放在了桌子上海姆達爾的金色頭盔旁。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希望你能幫我下決心。”索爾在金色守門人的對面坐下來,開門見山。

“我只能回答我權限範圍內的事,而且,”守門人金色的瞳孔穿透索爾透藍的眼睛,“不管你要做什麽,都不是好時機。”

“洛基的母親,我是說他的生母,有傳聞說是仙宮被流放的仙女……”索爾頓了頓,看見了海姆達爾眼中一閃即逝的火星,“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海姆達爾回答得很快,快得連索爾都聽出他其實知道。

“霜巨人和神域人是完全不同的種族,奧丁再怎麽神力無邊也不可能将一個純種約頓海姆人變成阿斯加德人。他只能放大洛基身上神族的血脈,壓制住霜巨人的特征,洛基只可能是阿斯加德和約頓海姆人的混血。”索爾嚴肅認真的臉孔上已經有了王者的莊嚴,“告訴我,我必須拯救神域。”

海姆達爾沉默片刻,将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她是司泉的仙女,歌麗斯蒂娜。原本是仙宮九大仙女之一,但她不是被流放,她天性奔放叛逆,不願受仙宮神規束縛,主動從神域出走的。”他看着索爾黑色的披風,輕嘆一口,“相信我,不管你要做什麽,洛基都不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同伴。”

索爾已經握住喵喵錘站起身,淡淡笑道,“我知道,但你們是。”

2014-08-17/21:28

Pool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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