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我來、我舞、我征服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溫馨提示:本故事純屬胡謅,切勿和真實人物混淆,“诽謗罪”俺擔當不起喲。】
邪神的威吓顯然沒起到預期效果,短暫當機的糖豆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一種亮閃閃的光彩将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你是說,我們要在一起白頭到老?”
雖然用詞上似乎有點不妥,但意思上好像也沒錯,所以邪神愣怔兩秒後馬着臉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一直覺着那些天才們都有一個看不見的神仙朋友,沒想到我也這麽幸運!”糖豆樂颠颠地抓起邪神冷冰冰的手,一路小跑向海灘邊的人群,“來,我給你介紹我的家人——
“看,這位向我們微笑的高貴女士是我媽媽,她會用最溫柔的嗓音誦讀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也能做出全英國最好吃的焦糖布丁。
“那位端着香槟,一臉嚴肅褶子的帥氣紳士是我爸爸,他白手起家,在公司亟需資金的起步階段卻毫不猶豫地送我進了每年費用3萬鎊的中學。
“看那最美的新娘,我親愛的姐姐,小時候家裏的戲劇團她給我們搭臺子,做戲服,寫臺詞,配樂器,拍照攝影,全能全才……今天是她的大日子,看旁邊那位摟着她笑得合不攏嘴的家夥,他是我家的新成員,絕對是本年度最幸運男人!
“跳着抽筋舞沖我們吐舌頭的姑娘你剛才見過了,妹妹艾瑪,小時候永遠搶着演小公主小天使,逼我演壞蛋妖怪巫師惡龍,于是最後我們總能把姐姐精心創作的話劇變成馬戲……”
“你在嘀咕什麽?糖豆,你的第一曲是我的了!”斜刺裏沖出來一個滿頭亂糟糟金發的青年,踩着半醉步伐一把摟住了糖豆的腰,乜斜着醉眼笑道,“你終于還魂了啊,艾瑪嚴禁我來打擾你,憋得我一肚子話都變成一肚子酒了!”
“這位是從幼兒園就和我穿一條褲子的鼻涕蟲死黨泰迪熊,從排隊仰慕我姐姐到排隊追求我妹妹,目測炮灰指數為90%。”糖豆對被帶出一個趔趄的邪神笑道。
“是你真的在嘀咕還是我喝多了幻聽?”泰迪湊近臉抽着鼻子四下嗅。
“如果你繼續說廢話的話,艾瑪又要把我搶走了。”糖豆彎起眼睛看着泰迪,在他背後艾瑪正雄赳赳地走過來。
“啊?!”泰迪回頭看了一眼,趕緊抓緊他胳膊,一臉深沉凝視着他,“我是為你才發憤圖強報考劍橋的,我只想再親口聽你說一句話——”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糖豆說。
“哦!”泰迪露出大感動表情,眼巴巴,“還有那句——”
“就算斯皮爾伯格大導演邀請我,我也不會缺席你30歲的生日派對。”
“還有……”
“——也是我們認識25周年紀念日。”
糖豆話音甫落,艾瑪已經揪開了感動得淚眼朦胧的泰迪,“你再逼糖豆說這種肉麻的誓言,我就把你從‘糖豆妹夫’的大名單隊尾徹底除名!”
沙灘上的樂隊奏起了一首旋律歡快的印度舞曲,艾瑪撇開大受打擊的泰迪,拉着糖豆加入了裙袂亂舞的集體舞行列。
糖豆踢掉沙灘鞋,扭着翹臀,踏着大長腿,沖抄手伫立的邪神揮舞胳膊笑道,“來跳舞吧,基神,離開家最快樂的事就是尋歡作樂!”
邪神沉着臉站在歡舞人群中,就像五彩世界裏的一抹灰影。
“嗯,你又幹壞事了嗎?”糖豆冷不丁地舞到他面前,将他一瞬間沒藏住的訝異盡數收進清亮眼底。
“沒關系,我這裏很安全。”糖豆的笑容就像阿斯加德遙遠的金光在心底漫散開,“你哥哥也陪着可愛斯吧——我有一天也能看見他嗎?”
邪神不知道他們的“雙系統”到底是如何連線運行,不知道糖豆是否能讀取他心思,他只知道糖豆的思維方式對他來說永遠是個謎。
“你永遠見不到他,他已經被我幹掉了!”無名火點燃了邪神的舌頭,似乎不管逃到哪裏,人們都會興趣盎然地問起索爾,仿佛他只是索爾名為“弟弟”的附件。
“你說謊,騙子之神,”糖豆咧開他的标配笑容,“你們是一體的,就像一座山的向陽面和背陰面,就像日月輝映,晝夜相随——唔!”
邪神一把擰住了那細瘦脖子,逼近臉,“別用你那卑微的中庭智慧來揣度神靈,你想知道什麽是真實嗎,我來告訴你——”蒼白手指劃拉向人群,鎖定一個目标,“你父親,那位商人學者,和他跳舞那位是誰?——你年輕的繼母,也是你父親的學生,他為了那女子離開你母親,抛棄了家庭!”
邪神很開心地看見糖豆的笑容在臉上凝結,他的手指點向另一個方向,“你母親,她雍容華貴,滿腹詩書,她早就不愛你父親了,卻保持單身,以便讓你父親的愧疚感伴随一生。
“你姐姐,秀外慧中的大美人,從小就獨立懂事,但她既痛恨你父親的專制,也厭惡你母親的矜持,相信我,不管她多麽寵愛你,她也讨厭你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所以她跑到美國念書,跑到印度定居,都是為了離你們這群麻煩鬼遠遠的!”
邪神拉着糖豆轉了半個身,把嘴巴湊到他耳邊,“你妹妹,她不是一個單純的粘人精,她真正的面目是戀兄狂——她聽你喜歡的音樂,她看你喜歡的書籍,她玩你喜歡的體育運動,她考你上的大學,她甚至跟着你當演員,你去仔細看一下她的男朋友們,有哪個不是帶着幾分你的傻樣?!”
“還有這位——”邪神指住了跳着滑稽舞步向他傻笑的泰迪,“這位小熊先生,他用所有陪你犯過的傻,幫你打過的架來綁架你的友情、占據你的生活,事實上他既不想追你姐姐也不想追你妹妹,他想追的人是你,他想幹你,和你幹到昏天黑地!”
糖豆的輕笑聲打斷了他激昂的演說,他看向近在咫尺的臉,糖豆臉上綻放的春花爛漫讓他的勝利感迅速打了折扣,“你他媽的樂什麽?”
“我終于見識到‘銀舌頭’了,真厲害!還有,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麽開心!”糖豆摟着他的腰轉了一圈,不知何時他已經将被動姿勢變成主動動作,兩人步伐輕盈滑過,就像最和諧的圓圈舞步。
“誰,誰他媽的在開心!”邪神心神一凜,惱羞成怒,“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習慣了自欺,你們的美好關系不過建立在背叛利益仇恨欲望上——”
他的惡毒攻擊消了音,糖豆溫潤的唇吻在了他尚未盡興的冰冷唇瓣上。他品嘗過糖豆的嘴唇,因為好奇因為戲谑,還因為那淡淡色澤看起來很甜很軟很好吃,但被糖豆吃豆腐還是第一次。
糖豆的吻熱情卻又禮貌,三秒時間,不多不少,剛剛夠化去他唇上的寒冰,讓他感受到笑容的形狀,“你說的也許是真實,卻不是事實。真實就像細菌遍布在這個星球,沒有人是完全健康的……”糖豆退開唇,瞧着那水汽氤氲的失神綠眸,笑道,“但我們都能努力做健康的事,我們愛護彼此關心彼此,這就是事實。”
糖豆仰起臉,笑着指向他們的頭頂,白色涼棚挂下簇簇藤蔓,在夕陽的金橙色光輝中,他們正站在一束槲寄生的鮮嫩枝葉下。
“吻約達成,永結同心!”糖豆在邪神發飙前退開兩步,扭着舞步笑着且退且行,“親愛的你放心,我會幫你讓光明神複活,我永不會讓你被毒液傷害的!”
邪神看着那白襯衣牛仔褲光着腳丫跑走的高瘦身影更用力地擁抱着他的家人朋友,以及每一個沖他熱情張開懷抱的人,而他身上也感到了每一個擁抱的力度和溫度。
他當然知道槲寄生的故事,因為在中庭的傳說中,邪神洛基正是那個故事裏誘惑盲神用槲寄生箭頭殺死光明神的元兇,在事情敗露後被綁縛在巨石上,被毒蛇的毒液永遠侵蝕着身體和面目,哀嚎度日。
而糖豆相信的,顯然是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那個版本裏,在神後和諸神的努力下,光明神得以複活,欣喜的神後便賜給所有槲寄生下的女孩一個吻,祝福在槲寄生下親吻的情侶相伴一生……這個故事曾讓他對中庭人無原則的想象力嗤之以鼻,沒有故事能擁有兩個結局,神也不能。
他仰頭看向天空,在這顆小小的星球之外,宇宙的一個小小角落正在塌陷,那裏,也只會有一個結局。
索爾很少覺得疼痛,不是他身體感覺不到,而是他的心裏感覺不到,所有流血傷痛對他來說都不過是皮外傷,所以從小他就對經常被痛哭的洛基不能理解,後來他只能總結為洛基的神經比較細長,不但易感而且容易直通心髒。
當尖利的石刀刺進他的後背,他是第一次沒有感覺到肉體上的痛而直接感到了心髒上的痛,他還是,永遠不知道洛基會在何時翻臉,在他自認為能識破洛基的所有詭谲面目之後,他依然鑿不破洛基那比鐵石更冷的心。
他就這樣赤#裸着上身,半#褪着褲子,甚至還帶着自己和弟弟的熾熱#液,墜下了萬丈深崖——谷底并沒有想象的那麽深,但直到他重重摔跌在喀拉作響滿地殘碎的枯枝泥濘中,他的心髒仍在沉落,那裏被洛基徹底抽掉了底,似乎永遠也落不到地面了。
他不知道那一次絕望放開權杖的洛基到底沉落到幾層地獄,也不知道那一個化身厲鬼的洛基到底被摔碎了多少作為他弟弟的美好特質。也許他的弟弟根本就沒有回來,早已死在那無盡淵壑的最深處,只有自己還在用虛構的幻覺哄騙自己。就像山頂那些如麻藥般讓他放松了所有警覺的過往風景,他面對的終究已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癫狂暴徒。
亂石殘葉迎面飄墜,黑色枝藤在霧中環繞糾結,尖針般的枯枝穿刺着他裸露的皮膚,掌中緊攥的喵喵錘仿佛已被他嵌進了骨髓,發出驟風般的嗡嗡哀鳴。當所有疼痛終于從心髒傳遍全身,他感到毒藥般燒灼的液體滑出了他的眼眶,這個從小到大被他視為軟弱恥辱的過程,終于讓狼嚎般的怒吼從他的喉嚨中迸瀉而出,他翻身躍起,揮起喵喵錘,将心髒炸裂般的霹靂盡數劈落在這無邊的殘破世界!
升空的飛機呼嘯着穿過氣流,進入繁星閃爍的天空。糖豆在婚禮當晚搭夜機飛回洛杉矶,兩天後電影就正式開機了。當身邊的乘客鼾聲四起時,他還在神采奕奕地翻看着一疊婚禮照片,不時發出低聲傻笑。
“僅有的三天聖誕假,你就為了這愚蠢的愛情挂牌儀式,不得不把兩天時間耗在飛機上?”坐在他身邊的邪神終于忍不住冷哼。
“哈,這可是人類最重要的挂牌儀式,”糖豆突然想到什麽,擡起頭瞧着一臉不耐煩的邪神,“對了,你其實不用陪我坐飛機吧,你能用蟲洞瞬移回洛杉矶嗎?嗯,牆壁門窗啥的應該也難不倒你,我給你家裏的坐标,你可以先回去洗個澡睡一覺,然後幫我放好洗澡水什麽的,明天就要到片場,我也沒辦法補覺了……”看着邪神愈見陰沉的臉色,他住嘴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了,你不能離開我,你能滿世界跑的話根本就不會跟着我!”
糖豆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把眼光投回手裏打印出的一張張明麗照片,在每一張照片背面寫上簡單标注。他突然一副“額了個神”地猛直起身,沖邪神舉起手裏的照片,照片前景抓拍的是金色沙灘上手舞足蹈樂呵着的糖豆,而在他身後不遠的白色涼棚頂上,一身優雅長袍的邪神正揚着下巴,俯視着沙灘上蝼蟻般的人們,飛揚袍袂像一幅畫。
“這、這什麽時候?!真好看!”他捧着照片端詳了足足兩分鐘,叫住從身邊通道走過的空姐,舉起照片,“打擾一下,我在整理照片,你看這張用什麽名字好呢?”
三十出頭的女子彎腰認真看了幾秒鐘,笑道,“‘我愛跳舞’就挺好。”
“你沒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嗎?”糖豆笑。
空姐又凝視了片刻,抿嘴笑道,“你很英俊。”
“啊,哦,謝謝!”在明顯把他标簽為“自戀狂”的好脾氣空姐離開後,他瞅了瞅一臉淡漠的邪神,笑着揮舞馬克筆,在照片背面寫下了娟秀有力的一行注釋。
“我至,我舞,我征服。”
2015-01-17/02:18
Pool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