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5.結盟

? 索爾知道薩諾斯的大名,這位聲震寰宇的殺戮狂徒,來自和阿薩神族一樣古老的泰坦神族,以毀滅為至高樂趣,號稱“滅霸”的這位太空海盜,正成為各個有序星球的一個噩夢傳說。

如鐵錨般貫穿洛基胸口的齊塔瑞人龍骨應該是一種自帶能量場的定位殺戮工具。索爾不知道洛基已經在那海溝裏消耗了多少時光和心力,這一刻去除僞裝的洛基已沒有了那時仍殘留幾分的靈動光彩,不是因失血帶來的虛弱,而是自內部風化的某種黯啞。他攥緊了喵喵錘,知道這一次他甚至連單方面擁抱弟弟都做不到。喵喵錘可以穿越時空,但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時空。

他只能站在洛基點點鮮血的白骨座駕前,看着洛基扶着白骨站起來,迎着薩諾斯戲谑笑道,“我是阿斯加德的洛基,如果你能相信我的‘忠誠’,我很榮幸。”

從那永恒之族的巨人暴徒臉上閃過的表情看來,薩諾斯顯然也聽過他的名字。這兩大古老神族集團的兩位忤逆子,顯然都沒什麽好名聲。

滅霸沉沉低笑了一聲,突然一揚手,将從眼窩中掏出的藍寶石扣在了龍骨的能量鏈上,龍骨發出裂金斷玉的脆響,分解成了一團能量四溢的金色粉塵。随着低沉咒語,金色粉塵煙霧般飄出洛基的身體,薩諾斯雙掌一展,金色塵土一瞬聚合,被塑成了一條金光閃閃的權杖,頂端嵌着那顆寒光凜冽的幽藍寶石。

洛基撫住胸口,在傷口的飛速愈合中,他凝住那權杖,眼底的死灰仿佛被點燃,一瞬騰起絢爛光彩。索爾認得這柄權杖,這支嵌着心靈原石的權杖曾在紐約大戰中讓中庭的一衆超級英雄吃盡苦頭。

滿地的齊塔瑞人在眼睜睜失去法寶龍骨之後,亂了陣腳地哀嚎起來。這個游蕩于宇宙角落開采(搶劫)礦石的民族,眨眼間失去了他們最重要的戰鬥兼勘測工具。薩諾斯終于掃了他們一眼,金光閃閃的權杖縮小變成了手杖,他笑道,“我現在缺人,加入我的戰隊,你們能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

于是在發愣幾秒後,識時務的齊塔瑞長老便領着族人齊齊跪下,發誓效忠。作為一個瀕臨滅絕的弱勢民族,能傍上這樣一個超級大佬顯然三生有幸。當然,得是這位大佬沒興趣拿他們填坑的情況下。而顯然這位大佬并不是為他們來的,他的興趣都在那個被他們誤抓回來的阿斯加德人身上——

“你又如何,阿斯加德小朋友?以你的智商,應該知道我可以輕易殺了你!”

偏偏這位阿斯加德人天生一副不識擡舉的德行,雖然眼珠子都被那閃光的權杖點着了,嘴裏卻還潑着冷水。

“你不會殺我,恰恰相反,你是為我來的,”洛基臉色已經恢複許多,他甚至整整衣襟翹腿坐下,臉上一派春意爛漫,“這裏是冥達姆界,這裏也是世界之樹最深的樹根的能量場,換句話,這裏是有序世界的唯一入口,九界,哪怕強大如你和黑龍尼德霍格,也難以從外面打破這層屏障,看看那條蠢龍只能在這裏啃樹根就知道了!而我——我來自阿斯加德,能量場不會排斥我的體質,我能回去,從裏面打開這扇門,邀請你們進去。”

薩諾斯終于收起了嘴角的嘲弄笑容,很明顯,看起來羸弱不堪的神域混血兒名不虛傳,有一副非常好用的腦子和一條天花亂墜的巧舌。

“你需要的東西在九界,你需要我去幫你拿來,不是什麽人都有能力從九界來到這裏,所以別指望我會臣服于你,”洛基因他的凝重表情而愈發得意,“但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們結盟,畢竟九界裏的生物和你們比起來實在太無趣了,那位自以為是的衆神之父,那位博愛衆生的英雄雷神,也該有點像樣的對手給他們搗搗亂子。”

索爾看着他熱衷于煽風點火的兄弟臉上久違的光彩,他甚至不知道洛基是從哪一天開始恨奧丁,但他突然清楚知道了洛基是從哪一天開始恨他——他在凡間學會“謙卑”,學會“博愛”的那一天。

“結盟?”薩諾斯沉沉聲音像固體物質刮過頭頂,他血紅的眸光炯炯,笑道,“結盟就是有條件的,說你的條件吧。”

“你先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麽?”洛基是從來不會先漏底牌的那個。

薩諾斯沉吟片刻,從石椅上站起身,将手杖指向了半空,空中出現了繁星流動的星河,那是索爾和洛基都熟悉的地方——九界的空間圖。薩諾斯的手杖撥開枝葉般撥開繁星,點在了一顆并不起眼卻生機勃勃的蔚藍星球。

“這裏,無限寶石‘宇宙魔方’在這顆星球上,它本是屬于我的,代表‘空間’,能開啓任何空間的傳送門。”

洛基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當然認出了這顆星球,腦海中掠過無數念頭,但他口中卻是難得的簡練幹脆,“沒問題。我為你拿回宇宙魔方,但你得助我當上這顆星球——米德加德——的國王!”

薩諾斯聽到他的條件倒是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想到聰明絕頂的邪神,要求的回報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還有,我要這支權杖,”洛基當然是那個做生意從不吃虧的主,笑着補充道,“聽清楚,是給,不是借。這就是我登基的王杖。”當初彩虹橋上放開了永恒之矛[1],他在這異世界要為自己再掙一支。

薩諾斯微沉下了臉,權杖上的寶石和宇宙魔方能相互呼應,而龍骨制成的杖柄又具有定位功能,他本來就是為這次任務準備的,但他顯然并不是想送給這個“志向渺小”的神域小朋友。

“只要你為我取來‘宇宙魔方’,我可以将這權杖送給你作為登基的禮物,”薩諾斯瞧着洛基眼底藏不住的欣喜,慢慢笑道,“只有一個問題,我要如何相信你呢?——我要如何相信你不會把權杖和‘宇宙魔方’都據為己有,騙子之神。”

“我的能力超控不了宇宙魔方,它對我只會是負擔,中庭的王位對我更有吸引力一點。”騙子之神透澈的綠眼睛裏努力擠出了幾分真誠。

薩諾斯坐回了他的石頭王座,跷起腳,撫着下巴凝着洛基,“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是阿斯加德和約頓海姆的混血吧。”

洛基臉色閃過一瞬陰霾,抿起唇沒有說話。

“雖然我不知道這兩族聯姻的幾率有多少,但我知道約頓人都是雙性,也就是說,你作為寒冰魔法師的一員,也能生孩子。”薩諾斯的話讓本已被洛基占據的主動形勢迅速逆轉,他眼中的玩味笑容變得赤#裸裸,“你是謊言大師,沒有任何可信度,但你的血統不會騙人……找個你看得順眼的,生下你的子嗣,作為我們契約的抵押品,我把權杖交給你。”

他此話一出,不止是癡立的索爾驚得目瞪口呆,連最沉得住氣的洛基都差點背過氣去。

糖豆坐在春日陽光下的露天餐桌邊,愉快地攤開了剛買的藝術雜志。這是他兩周來的第一個假期,他在等待他的“奧丁老爹”,和一個純正的英式下午茶約會。

兩天前,兩人最重頭的“寶物庫揭開身世之謎”一場戲的拍攝後,東尼爵士攥住他的手,嚴肅正經地問他有沒有經紀公司,沒有的話給他介紹一個。于是他告訴老爹自己大一時就簽約了某洛杉矶的公司,然後東尼爵士盯着他尚殘留着洛基的淚水的眼睛,笑道,“相信我,拍完這部,你得換一個更好的經紀公司了。”

東尼爵士的戲份即将殺青,雖然老爵士總是調侃“奧丁的铠甲在演戲,沒我什麽事”。但顯然在和糖豆盈盈淚光中悲憤地怒喝,“為什麽——告訴我!”的對峙時,有點被這後輩的勁頭驚到了,這年輕人用對待嚴肅藝術的态度參與到娛樂電影的制作,讓一個孤獨失落的狡詐王子掙脫铠甲,活生生跳脫出來。雖然事後糖豆笑說只是怕被前輩拉黑,所以用心準備了這場戲。

在美國生活多年的東尼爵士推薦了這個享受正宗英式下午茶的餐廳,糖豆為避免迷路耽誤,早早出了門,現在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你是說你把網上所有的電影都看完了?就三天?”于是他和自己百無聊賴的神閑聊,5.0版神仙吸收知識的速度和腦容量絕非他這2.0的版本所能想象。

“沒錯。”他的神正靠在椅背上,悠然四顧,話音落時,滿街的建築瞬間變成了花花綠綠的冰激淩。

“噢!”糖豆手裏的書差點摔出去,“這是啥?——你幹了啥?”

“陽光這麽好,你們該試試用冰激淩搭房子。”邪神眯縫着眼,舔了舔唇。陽光下的冰激淩遮陽傘已經開始滴落五彩的糖珠子。

一輛雪糕跑車從街道疾馳而過,藍莓轱辘濺起奶油泡沫,糖豆在這“愛麗絲的仙境”中捂住臉。

“別這樣,如果東尼老爹頂着雪糕娃娃的臉走過來我會笑場的!”糖豆哀叫。

“不會的,他會是一張鐵板臉。”邪神冷哼。

“我知道你不喜歡見他,可他真不是你爹,他是我的前輩,老鄉,學長。”事實上從兩天前寶物庫一場戲拍下來,邪神就對他極度不滿,或者換個說法,對他在“奧丁”面前掉眼淚的行為極度不滿。但他的神只是惱羞成怒,那一刻猛地湧上心口的悲苦來自邪神,清清楚楚。

哪怕這個世界就真這麽在陽光下化了,這對父子的愛和恨也會像石頭一樣永恒突立着。

“親愛的,收了魔法,我請你吃冰淇淋,雙球的!“糖豆當然知道不高興的邪神想要什麽。據說神域沒有冰激淩。

于是那天東尼爵士帶着遮陽帽出現時,糖豆正吃着雙球甜筒,綠色的百香果和紅色的草莓沾滿嘴角。正确地說,是邪神正在吃,只不過故意糊了糖豆滿嘴滿唇。

第二天一到片場,可愛斯便一臉委屈地飛過來,“聽說你和老爹一起去喝茶吃冰激淩了——為什麽不叫我?”

“爹在仙宮确實更愛大兒子,可在中庭就是小兒子更讨歡心嘛。”糖豆攤開手聳聳肩,仿佛嘴角還挂着甜滋滋冰激淩,撇下一臉無辜的金毛狗狗,神采奕奕地昂頭走開。

那一天在兄弟倆一場氣勢洶洶的武#鬥戲中,糖豆不小心跨近了一步,可愛斯不小心一胳膊肘把糖豆打得鼻血眼淚橫飛。

當然當然,邪神保證,不是故意的。

注[1] 永恒之矛(奧丁的權杖):崗尼爾(Gungnir)世界之樹的樹枝做成。

2015-08-24/23:20

Pool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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