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福康安點頭表示默認,“只要你能将她約出來,我就帶你出去玩兒,否則免談。”

算來湘晴已有許久不曾見過蘇音,遂自信滿滿的拍着小胸脯保證道:“包在我身上,我定能辦得妥妥當當!”

只有漂亮話無用,福康安要的是結果,“等你定好時日再與我誇口。”

為向三哥證明自己的本事,湘晴沒再耽擱,即刻差人去往蘇音家。

說來也巧,蘇音正在與敏雯一起做風筝,商議着哪日得空去郊外踏青,湘晴差人來約她,那她自是樂意赴約,答應後日出去游玩。

待湘晴的丫鬟走後,敏雯笑得意味深長,“卻不知究竟是湘晴約你,還是她哥的意思。”

敏雯突發此言,蘇音莫名其妙,疑惑擡指,“那丫鬟沒說福康安要去啊!”

并未防備的蘇音直接往坑裏跳,敏雯就在這兒等着她呢!聽罷她的話,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一般,喜滋滋的逮着她質問,

“哎?我可沒提福康安,湘晴還有個二哥呢!你怎知我說的就是老三?你這小腦瓜子裏淨裝着福康安。”

關鍵蘇音并未見過額驸福隆安,當然不會想到他咯!堂姐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嘛!氣呼呼的蘇音幹脆不再打手語,免得又表達失誤,被堂姐取笑。

眼瞧着妹妹生了氣,敏雯忙摟着她的胳膊笑哄道:

“哎呀!開個玩笑嘛!總之我認為後日福康安肯定會出現,要不咱們打個賭,誰若贏了,可以問對方一個問題,對方須得如實回答,不可推脫,如何?”

敏雯的要求倒也不算過分,但蘇音擔心堂姐又會給她挖坑,于是提前探聽問題。

敏雯卻不肯明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敢不敢跟我賭?如若不敢賭,就證明你跟我有同樣的預感。”

實則蘇音認為福康安白日裏在宮中當值,傍晚才出宮,根本不得空游玩,也就沒再猶豫,答應與她賭一把。

彥齊早就打算帶蘇音出去踏青,偏偏後日有位書香世家的公子在別苑中舉辦了一場詩文會,彥齊與王增皆被邀請,他已然答應,豈可失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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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彥齊只好去赴約,海廣則帶着蘇音與敏雯去往郊外游玩。

然而海廣一到郊外便與一女子相約與游湖,根本不管她們。

望着兄長離去的身影,蘇音頗為好奇,卻不知那姑娘是何人,該不會是她将來的嫂嫂吧?

搖了搖頭,敏雯掩唇小聲道:“聽我哥說,海廣他最近時常流連花叢,看中了一位姑娘,好像是叫什麽雪蟬,估摸着就是方才那位。”

不是吧?海廣已然定親,他若與青樓女子來往過密,那他将來的妻子豈不是很悲哀?

蘇音看不過眼,可她與海廣并非一母同胞,關系一般,有些話不便明言,她也就沒去多管,轉身去往北橋邊等湘晴。

橋畔柳芽新發,嫩綠的枝葉搖晃在清澈見底的溪水邊緣,點綴在藍白相間的雲幕之間,幾抹色澤疊在一起,繪構出怡人的畫卷。

蘇音還以為她們來得很早,孰料到得橋邊後才發現湘晴早已候在那兒,而她身邊立着一道颀長的身影,正是福康安無疑!

孔雀綠的袍褂一般人駕馭不了,極易顯老氣,福康安卻能将這衣袍穿出奢華矜貴之感。

瞧見他身影的那一刻,蘇音驚詫的瞪大了眸子,難以置信,他不應該在當值嗎?居然有空出來?完了完了,這局賭輸了,堂姐肯定會刁難她。

敏雯見狀,微歪頭湊近她,以指擋唇壞笑道:“我說什麽來着?真正想見你的另有其人吧?”

蘇音不以為然,遙指否認,“咱們出門都有兄長相伴,湘晴亦是如此,純屬湊巧。”

盡管她不肯承認,敏雯還是認為自個兒贏了,“我不管,願賭服輸,你欠我一個問題,回頭我再好好審問你。”

那邊廂,個頭小小的湘晴趴在欄杆上看風景,不時的擡首四顧,恍惚間有道熟悉的麗影映入眼簾,湘晴開心的朝她們招招手,即刻上前相迎,

“蘇音姐姐,我在這兒!”

蘇音加快腳步過去,拉住湘晴的小手,含笑致意,待她看向斜靠在橋邊的福康安時,他卻側着臉,視線并未落在她身上,渾當她不存在一般。

先前不是說把她當朋友嗎?怎的今日他這态度如此冷淡,便是陌生人也不該如此吧?

敏雯并未看出什麽異常,只當福康安好面子,不願當着衆人的面兒跟蘇音說話,識趣的她借口道:

“今兒個走得太急,只喝了半碗粥,什麽也沒吃,湘晴妹妹,附近可有買朝食的?”

會意的湘晴脆聲應道:“有啊有啊!北邊有個賣包子的,我嘗過,味道還不錯,我帶姐姐去嘗嘗呗!”

随後湘晴又扭頭交代,“三哥你先帶着蘇音姐姐去游玩,我們随後就來。”

道罷還朝他眨了眨眼,意在讓他把握住機會。

福康安懶應了一聲,面上無甚表情,似乎不怎麽情願。

待她們走遠後,他仍未吭聲,兩人之間的氣氛略感壓抑,蘇音終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你怎麽苦着一張臉?可是有煩心事?”

她注意到他情緒不對了嗎?福康安心下暗喜,面上仍舊不動聲色,故作淡漠的應了聲,“沒有。”

“那為何不吭聲?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她這話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致,“哦?以前的我是怎樣的?”

手扶着木欄杆,順着橋邊的階梯踱着步,蘇音沉吟道:“嗯……先前你笑口常開,很愛說話,從未對我這般冷冰冰,難不成是我得罪了你?”

然而她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意識到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我最近又沒見過你,不至于惹你生氣吧?”

徐徐而來的清風吹起她披散在身後的及腰青絲,如緞如瀑,随風輕擺。

目睹她那認真琢磨的側影,福康安心下稍慰,但還是繃着臉,輕聲埋怨,“你都不願理我,我豈敢再打擾你?”

蘇音緩緩望向他,眸閃疑色,“這話從何說起?我怎就不理你了?”

說起此事他便覺委屈,“那你為何讓你表哥來還鬥篷?”

蘇音越聽越糊塗,“我讓小厮來還的啊!”

福康安見過彥齊幾回,斷不會認錯人,“我所見之人的确是彥齊,他還說你不願理我,所以才讓他代為奉還。我的東西你卻讓旁人來還,明擺着不待見我,我哪敢再找你說話?”

不是吧?她明明差的是小厮,怎就變成了彥齊了呢?“事後我還問過小厮,是否物歸原主,小厮點頭如搗蒜,說是送到了你手中的。”

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呢?

福康安句句屬實,并無半句虛言,被質疑的他難免不悅,“難道你認為我在撒謊?”

實則蘇音并未懷疑福康安,她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我相信你的話,只是不太明白表哥他為何要那麽說,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能有什麽誤會?說白了只有一種可能,“他就是嫉妒我。”

懵然片刻,蘇音忍笑輕嗤,“他能嫉妒你什麽呀?嫉妒你的家世比他好?表哥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背靠在橋側的福康安雙肘後仰,斜撐在欄杆上,歪頭朝她笑得意味深長,“可他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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