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吃醋了?
福康安已然瞧見她, 蘇音無可閃避,唯有上前。
自從被淹進水缸之後,蘇音再瞧見水榭, 總會想起那日的情形, 呼吸不自覺的變得急促起來, 不敢再靠近深水。
福康安見狀,知她有陰影, 随即離開水榭, 向她走去。
海寧緊随其後,瞧見妹妹懷中抱着的雪兔,遂對福康安道:“這便是舍妹所撿的獅子狗,三公子仔細瞧瞧,可是您所丢失的那只?”
驟聞此言, 蘇音目露詫色, 不明白福康安此舉何意。他是打算将雪兔接回去嗎?那他大可來找她私談, 為何要将此事公開?
她的疑惑盡落在他眼底, 福康安接口笑道:
“因我太過大意, 溜狗時将其弄丢, 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它, 未料那日在西郊游玩時看見一只狗很像我養的那只, 當時它落了水,渾身濕透, 又閉着眼,我瞧不真切,今日冒昧前來,正是想證實此事。”
走近蘇音,打量着她懷中的獅子狗, 福康安佯裝驚喜的笑點頭,“紅眼圈,長耳朵,當真一模一樣,這才三個月,它就長這麽大了!”
蘇音不懂他的意圖,正想着該如何回應,海寧已然替她做了主,
“這可真是巧合啊!既是三公子的,理當歸還,音兒,就讓三公子将雪兔抱走吧!”
當初他将雪兔送來時就說過,讓她幫忙養幾個月,那時候她還想着,等他回來就立馬還給他,然而真到了這一刻時,她竟有些猶豫。
若然今後沒有雪兔相伴,她的日子又會變得無趣吧?
可是雪兔那麽可愛,喜歡它的不只她一個,福康安才是它真正的主人,盡管心中不舍,她還是得遵守承諾,将其歸還。
遲疑片刻,蘇音依依不舍的将雪兔遞給他,福康安卻未接手,只因他已讀懂她的心思,
“能撿到便是緣分,雪兔被你養得這麽好,想來姑娘對它很是上心,我成日的不在家,沒工夫陪它,如若姑娘喜歡,那就繼續養着吧!”
真的嗎?她還能繼續養嗎?蘇音轉悲為喜,望向他的眸子閃着欣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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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福康安想要的結果。當初怕她不收,他才拿代養做借口,他是想着,只要她養幾個月,定然會喜歡上這獅子狗,到時候肯定不舍得再丢開。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蘇音的确不願與雪兔分開,他的決定于她而言無疑是最大的驚喜,
“如此,那就多謝公子割愛。”
先前蘇音在他面前是開口說話的,這會兒看她打手語,他難免有些不習慣,很想聽聽她的聲音,然而衆人皆在場,蘇音必定有所顧忌,他得另外找機會。
福康安如此大方的将雪兔相讓,海寧頗為訝異,只覺妹妹好福氣。
衆所周知,福康安家世極好,海寧一直想與他結交,卻沒什麽機緣,今日他主動來訪,海寧自當好好招待。
閑聊之際,衆人行至亭間,海寧吩咐下人上茶,福康安才坐下,雪兔便在他腳邊蹭來蹭去。
算來他與雪兔已分別三個多月,不曉得雪兔對他是否還有印象,又或者說,他救過雪兔,雪兔對他心生感激,才這般親近?
微俯身,摸了摸它那毛茸茸的小耳朵,看着它揚着小腦袋,閉着眼睛極其受用的模樣,福康安的心軟如雲朵,仿佛随時都能融化。
得虧是蘇音,若換成旁人,他是斷然舍不得将雪兔相送的。
用茶閑談期間,亭間飛來一只蜜蜂,扇動着翅膀,嗡嗡嗡的繞着衆人轉圈,蘇音生怕被蜇,挪着小碎步往後退去,孰料那蜜蜂竟飛至福康安手邊。
福康安下意識甩手躲避,一不小心弄灑了茶盞,灑出來的茶水登時自桌邊流落,海寧立時閃身,然而袍擺還是被茶水濺濕。
“你怎麽樣?可有燙着?”福康安忙向他道歉,海寧只道無妨,
“濕了衣擺而已,并無大礙,你的手沒燙傷吧?”
茶水灑在了桌上,福康安自是無礙,只是海寧衣衫不潔,得回去更衣,拱手道了聲失陪,先行回房。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湘晴靈機一動,捂着腹部說肚子疼,想去茅房,蘇音剛想帶她去,敏雯已然搶先開口,
“那我帶你去吧!”
這兩人心有靈犀,十分識趣的借口離開,此時亭內就只剩他二人。
風舒花香,景致怡情,佳人悅目。
待她們走遠後,蘇音這才敢開口,看向他憂聲詢問,“你的手真沒事嗎?”
福康安朗笑出聲,眸間閃過一絲狡黠,“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害怕一只蜜蜂吧?我是故意的,有分寸,自然不會傷到自己,也不會傷到你哥。”
蘇音不明就裏,大大的眼睛閃着滿滿的疑惑,“為何支開我哥?是有要事與我說嗎?瑩安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她那緊張的模樣看得福康安心情大好,悅然輕笑,“想聽聽你的聲音,算不算要事?”
輕飄飄的一聲笑語落入她耳中,蘇音怔怔的望着他,秋風掠過,明明有一絲涼意,她卻覺得自己的臉頰好燙,懵了半晌仍舊不知該如何接話。
福康安見狀,還以為她不舒坦,關切問詢,“你的臉怎的這麽紅?可是不舒坦?病還沒痊愈,還在發熱?”
“沒啊!我早就好了。”眸光閃爍的蘇音不敢與他對視,幹笑道:“你不覺得今兒個日頭毒辣,很熱嗎?”
有嗎?福康安揚首瞄了一眼,天藍雲白,小風徐徐,日光流麗,再惬意不過,“咱們在亭中,日頭照不着吧?”
“那準是青枝今日給我穿的衣裳太厚了些。”蘇音擡起手掌,不住的給自己扇着風,以掩飾內心的尴尬。
聽出她在找借口,福康安眼角微彎,笑意更濃,“臉紅只有兩種可能,要麽發熱,要麽害羞,既然你說不是發熱,那就是後者。”
被戳中的蘇音恨不得咬掉自個兒的舌頭,支吾了半晌才否認,“甭瞎猜,我這人臉皮兒厚着呢!才不會輕易害羞。”
“成,你說什麽便是什麽。”之所以選擇妥協,是因為他深知一個道理,“跟姑娘家犟嘴可沒什麽好處,輸了丢顏面,贏了惹你生氣,我還得哄你,何苦來哉?”
細品此言,蘇音總覺得不對味兒,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探究,“你好像對姑娘家的脾性很了解,看來你經常與姑娘們相處。”
敏銳如福康安,輕易便捕捉到她的神情有所變化,意有所指的啧嘆道:“才剛我打翻的明明是茶水,怎的聞着像醋一般,這麽酸呢?”
被打趣的蘇音杏眸微嗔,惱嗤道:“我才沒吃醋呢!你別把自個兒太當回事。”
殊不知,福康安就在這兒等着她呢!“哎---我可沒說你是為我吃醋,不打自招了吧?”
“你……”蘇音被他嗆得無可辯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這般糊塗,被他給擺了一道兒,氣得她香腮微鼓,小嘴輕撅,扭臉再不理他。
福康安見好就收,微側身,溫言笑哄道:
“怪我嘴欠,你莫惱,實則我與姑娘家很少往來,方才說那些不過是在湘晴那兒悟出的經驗罷了!回回我與她鬥嘴,只要一贏,她便哭着向額娘告狀,額娘不管誰對誰錯,只訓我一個,你說我冤不冤?”
原本還在置氣的蘇音聽到最後一句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然你以為要哥哥作甚?哥哥就是用來欺負的。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哥哥,只可惜我大哥太嚴肅,二哥吊兒郎當,沒一個與我親近的。”
她的聲音最是悅耳,每每聽着她說話,他便覺這是一種享受,不過她方才的話說得并不完整,似乎漏了一個人,福康安狀似無意的道:
“你不是還有個表哥嗎?我看他對你很關懷。”
驟然聽他提及彥齊,蘇音笑意頓斂,垂眸悶聲道:“彥齊他是挺好的,不過……”
“不過什麽?”他正等着聽她的評價,她竟不肯再說,“沒什麽。”
不願多提兩人之間的矛盾,蘇音打岔說起了旁的,“對了,你為何突然跟我哥說起雪兔的事?你若真想要回它,我可以還給你的。”
此時的她尚不能确定,他是真的願意讓她養雪兔,還是礙于面子才那麽說,所以她才想在私下裏再确認一次,出乎她意料的是,福康安竟道:
“打從送給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要收回。”
哎?這不對吧?“可你當時說的是讓我代養。”
“我若說是相贈,你會收下?”
那她肯定不好意思收的,還沒養的時候沒感情,她尚能拒絕,一旦養過就多了一份牽挂,她哪裏還舍得将它送走?
明白他的真實意圖不是為雪兔之後,蘇音越發想不通透,他公然提及此事,究竟目的何在?
負手而立的福康安行至亭邊,長嘆道:“瑩安性子陰毒,不太可能輕易罷休,她肯定會咬定是你故意推她。”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關于此事,蘇音至今納悶兒,“我是将她往岸上推,希望她別再攔我,我也不曉得她怎麽就掉入了水中。”
蘇音的人品,他是信任的,近幾日福康安一直在琢磨此事,總覺得當時的情形不正常,
“你可曾想過,也許她是在做戲,故意陷害你呢?若是推你下水,她便成了害人者,怎麽論她都理虧,但若她被推下水,那她就能誣賴你,而你百口莫辯!”
蘇音一直認為是自己傷了瑩安,還曾為此而愧疚,從未反向去思索,今日驟聞他說起,她才驚覺自己竟是忽略了這一點!
假如瑩安真是故意為之,那她的确無可辯駁。思及此,一陣惡寒湧上她心頭,她至今想不通,
“我與她到底有什麽仇怨,值得她如此處心積慮的陷害我?”
起初福康安也沒明白,還以為她二人有什麽其他的私怨,但當莊親王府來人表明目的之後,福康安已然猜出這當中的蹊跷,
“也許……大概……可能是……因為我?”
因為他?蘇音疑惑的打量着他,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你是說她跟你有仇?那她直接欺負你呗!為何拐彎抹角的針對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章留言依舊掉落紅包,周二要上夾子,更新時間不在淩晨,應該在晚上,等下了夾子再固定更新時間,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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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他的人,所以後來,符栾牽着她一起走上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欺負不了她,這世上也無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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