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櫻唇的香
如若不喜歡, 她又怎會在午夜夢回時擁着回憶淚濕枕巾,如若不喜歡,再度重逢時她又怎會心潮難平?
簡單的幾個字, 滾燙的在她喉間滑動着, 卻始終說不出口, “我……我不知道。”
讓她承認,當真是難比登天。看着那張倔強的小嘴兒, 福康安再不多言, 懲罰似的俯首噙住她唇瓣!
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蘇音杏眸圓睜,眼中盡是惶恐,他也太大膽了吧?怎的一言不合就親她呢?
不知所措的蘇音渾身僵硬,她想将其推開,卻始終敵不過他的力道, 福康安強勢的将她緊摟着, 大掌扣準後頸, 她根本無處閃躲, 只能嗚咽着以示抗議。
然而抗議無效, 最終, 那些不滿皆和着無聲的情意, 碎落在唇齒間。
他有太多的話想跟她說, 可她對感情太過遲鈍,顧慮太多, 人又羞澀,愣是不肯說出心裏話,無奈之下,他只好用這種法子讓她體味最真實的感受。
他的親吻時而柔如春雨,時而烈如狂風, 蘇音哪裏招架得住?被他吻得昏了頭腦,尤其周遭的風一吹,她竟有種天旋地轉的錯覺,那雙堆放在他肩頭的小手格外無助,似推拒,又似抓扯。
吻了良久,他才松開了她,抵着她的額輕聲問,“現在知道了嗎?”
“啊?”蘇音整個人都是懵的,已然忘了方才在聊什麽,眨着大眼迷糊問了句,“知道什麽?”
福康安二話不說,再一次吻住她的唇,香甜如蜜的滋味令人回味無窮。綿纏的氣息勾連着彼此,蘇音很清楚自己應該推開他的,可她驚詫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貪戀這種奇異的感覺……
她那麽犟,不肯說實話,大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
嘴角微彎,福康安這才将她松開,凝眸笑問,“問你喜歡我嗎?說假話的後果是什麽,你應該知道。”
不會又要被吻吧?已經足夠了,再這麽下去她感覺自己會窒息的,受到了驚吓蘇音怯怯點頭。
福康安不滿抱怨,“你明明會說話,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
這個時候,她還真的希望自己是啞巴,要她說那些甜言蜜語,實在是難為情啊!無措的擺弄着小拇指,蘇音不滿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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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裏明白就好,幹嘛非得讓我講?”
還不是因為她曾說他誤會了,說兩人只是朋友,這句話一直是他心中的刺,
“你不說清楚,我怎知自個兒是不是一廂情願?怎知你是喜歡我,還是将我當成朋友?你紮進我心底的刀子,得你親手□□。”
她那些無情的話大抵很傷人的吧?蘇音也覺自己很過分,她很想勇敢的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可是說出來之後呢?似乎只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喜歡又怎樣?我們之間有着無法逾越的鴻溝,終究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她這算是承認了嗎?福康安喜出望外,那顆懸着的心總算得以安放,
“只要你心中有我,其他的便不是問題。瑩安的事我都能擺平,還有什麽困難是我克服不了的?你且放心,我定會想盡辦法,娶你為妻。”
誓言總是美好,可真正實施起來卻困難重重,“你已經得罪過皇上一次,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再去忤逆皇上,畢竟在外人眼中,我是不會說話的,你怎能娶一個啞巴呢?”
目睹她那憂心忡忡的神情,福康安忽然就笑了,“平日裏瞧着你挺機靈,怎的關鍵時刻卻犯傻?我且問你,你既已會說話,為何不敢公開?”
“因為表哥說,一旦這個秘密被人發現,那我就得入宮選秀。”
福康安故作恍然的點了點頭,“你想嫁給他,所以才不願公開?”
被誤解的蘇音急得直跺腳,“哪有?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真心話。”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福康安暗嘆自個兒真是被她給氣暈了,
“為了讓我相信,你也是煞費苦心,居然連這樣的謊話都編的出來,而我居然沒有任何懷疑,相信了你。”
“因為你自尊心比較強呗!一旦我這麽說,你心裏不舒坦,自然也就不會在意什麽真假。”
她說得有理有據,福康安忽然生了疑,“這話是我額娘跟你說的?”
這都能猜到?她可沒提那拉氏啊!心虛的蘇音轉着黑亮的眼珠輕聲道:“是我自個兒瞎琢磨的。”
小風拂過鬓邊,她一撒謊就容易臉燙,福康安一眼就瞧出她的異常,搖頭笑嗤,
“得了吧!你那呆笨的小腦瓜子想得出來這樣的損招?鐵定是我額娘的主意。無需否認,我對她老人家很了解。”
他如此篤定,蘇音也就沒再否認,好言調解,“她也是為你着想,你就當不知道好了,別拿這事兒問詢,我不希望你們母子生矛盾。”
母親的好意,福康安懂得,但這種方式,他無法接受,不過蘇音的心意他還是明白的,這些事他會私下解決,不會讓她再憂心,遂打趣笑道:
“這還沒進門呢!你就開始為你婆婆說話了?”
意識到不妥,蘇音那本就緋紅的面頰越發滾燙,真如飲了酒一般,羞聲惱嗤,“瞎說什麽呢!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福康安适可而止,又接着方才的話繼續道:
“彥齊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存有私心,想讓你嫁給他,既然你喜歡的人是我,那你就沒必要再掩飾自己會說話的真相。”
“可若公開的話,我就得參加選秀,誰曉得皇上會将我指給哪戶人家。”她最怕的就是這個,所以才會聽從彥齊的建議,一直隐瞞。
福康安輕笑道:“也許會指到富察家呢?”
這樣的夢,她可不敢做,“可我不是宗室女,皇上那麽重視你,肯定不願意讓你娶我。”
她的身份并不重要,只因他早已認定了她,“只要我願意,誰都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蘇音,我什麽都不怕,就怕你不信我。”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眸子閃着瑩亮的光。他為她做了那麽多事,時隔半年還一直念着她,她若再不懂他,那就真的是沒心沒肺了。
已然明确了彼此的心意,蘇音便不願再說那些違心之言,鄭重點頭道:
“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就沒什麽可顧慮的,你只管安心的與我在一起,其他的交給我即可。”說話間,福康安攬她入懷,緊擁着她,像是擁着世間至寶。
他的長指在她青絲間滑動時柔柔蘇蘇的,她很喜歡這種被他呵護的感覺,她相信,只要他承諾了,便會做到。
已然感受過一次失去他的滋味,那種痛苦和遺憾無孔不入的折磨着她的身心,蘇音實不願再感受第二次,難得上蒼有眼,給他們一個将誤會解除的機會,她自當感念,珍惜失而複得的眼前人。
欣慰的她再不推拒,乖巧的依偎在他懷中,感受橋畔清風送來的花香。
把話說開後,福康安那陰郁了半年的心終于放晴,擁了好一會兒,他才将其松開,取出那枚胸針,感慨萬千,
“當初你将它還給我,可知我有多難受?但我還是将它留了下來,因為這是你我之間僅剩的牽連,往返緬甸的這幾個月裏,風雪滿程,每當道路崎岖,嚴寒透骨,快要堅持不住時,我都會拿出這胸針瞧一瞧,就好似你還在我身邊一般。”
而今聽他說起,她才曉得,原來這半年裏他竟又去了緬甸兩趟,那豈不是剛到家沒多久又出發,一直在路上?
大冬天的,她躺在被窩裏都覺得冷,他卻一直在外奔波,旁的世家子弟皆在享受人生,他才十六七歲便身負重任,在外歷練,如此堅韌不屈,努力向上的少年,着實令她欽佩。
她突然很想聽一聽他去緬甸所經歷之事,以填補這幾個月的空白。
“可以,不過你得先收下這胸針。”說着福康安親手将胸針別在她的衣襟上,“好好收着,往後可不許再還給我,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蘇音突然有些好奇,“你生氣了會怎樣?”
微眯眼,福康安側首湊近她耳畔,低笑道:“會像才剛那般,狠狠的懲罰你……”
說話間,福康安再次側首俯身,緩緩欺近。
他的唇越來越近,蘇音下意識擡指去擋,纖細的指節就這般停在他唇瓣上。她那柔軟的指腹在他唇間撫過的一剎那,惹得福康安心念大動,喉結不自覺的輕輕滑動着,自唇齒間溢出聲音低啞而惑心,
“你若期待,大可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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