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圓滿(二合一)

福康安的承諾, 她無條件信任,回望向他,蘇音會心一笑,

“我額娘說, 一個女人是否幸福, 但看她的丈夫對她是何态度。倘若只有婆婆鐘意,丈夫不喜, 那她的日子便會過得很委屈, 但若丈夫疼惜,給她足夠的尊重和愛護,那其他人便不敢輕視她。”

輕撫着她披散在身後的發絲,福康安的眼中盡是柔情蜜意,“我當然會憐惜你, 今晚就好好疼愛你, 讓你感受做女人的美好。”

這話意如此明顯, 蘇音自是懂得, 雙頰緋紅的她低眉抿唇, 想了半晌才小聲嘀咕道:

“我聽嬷嬷說, 頭一次并不好受。”

“那凡事總有第一回 啊!”知她懼怕, 于是福康安柔聲哄道:“我會盡量溫柔些, 待你動了情念之後再開始,如何?”

啊?這該如何界定?蘇音正認真的思量着, 他已然湊近她,壓低了聲耍起了賴皮,“不說話便當你默認。”

說着他輕啄她櫻唇,待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然回身坐好, 蘇音微嗔他一眼,嘤聲羞嗤,“你怎的說親就呀?這麽突然。”

“難不成我還得提前跟你打聲招呼?我可以親你嗎?你肯定不會同意。”這樣問姑娘家,豈不是犯傻嘛!

轉了轉瑩亮的眼珠,蘇音故意賣起了關子,“你又沒問過,怎知我會怎麽說?”

被她這麽一說,福康安突然有些好奇,想聽聽她的答案會否不一樣,随即滿臉期待的望向她,“那我可以親你嗎?”

沉吟了會子,她倒是沒拒絕,卻模棱兩可的回了句,“我得考慮一下。”

“……”這不還是白問了嗎?“再考慮天都該亮了!”

蘇音尚未想好反駁之詞,已然見他傾身湊近,她下意識往後躲,沒了支撐的她一不小心就倒在了帳中。

微揚唇,福康安滿意一笑,“夫人這是在邀請我?”

驟聞一聲夫人,蘇音還愣了一瞬,而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羞紅了臉的她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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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

她剛想反駁起身,他卻順勢而就,雙臂微屈,撐在上方,笑得很是得意,“既然夫人如此期待,那我實該好好表現才是。”

道罷,他再也不給她拒絕狡辯的機會,直接俯首吻住她那張巧嘴,讓她再也無法澄清。

蘇音嗚咽着想要表達自己的不滿,殊不知這樣的聲音于福康安而言無異于火上澆油,只會助長他的意念,根本無法澆滅。

他的吻自淺嘗辄止,到後來的狂熱急切,綿長而又激烈,蘇音招架不住,忍不住側過臉去,奈何他的親昵依舊不停歇,自唇角移至她耳垂,輾轉綿纏,低啞的氣息不斷的萦繞在她耳畔,輕易就撥動她心弦,奏出最惑人的樂章。

看着佳人在懷,嬌美如斯,福康安心念大動,忍不住問了句,“你……可有動心?”

“啊?”睜開迷蒙的眸子,怔了好一會兒,蘇音才明白,他是在問她的感受,只因那會子他說了,要等她動了情之後才開始。

然而那樣的話她哪裏說得出口?便是一個點頭,她都不敢,窘得直搖頭,“才沒有呢!”

可他明明感受得到,“撒謊可不好,是會受到懲罰的。”

“你還能怎樣?”仗着自個兒是他的妻,蘇音大着膽子揚着小下巴道:“我猜你應該不會舍得欺負我的吧?”

她是想着,先把這話撂出來,那他應該就不好意思了,孰料他竟壞笑道:

“平日裏是舍不得,但在帳中時,另當別論。如此嬌嬌甜甜的小媳婦兒,我不欺負你,那就是傻!”

蘇音暗嘆失策,竟然唬不住他,看來這回是真的躲不過咯!

接下來,福康安再也不詢問她的意見,不請自來,徑直闖入她的天地。

初時小雨淅瀝,柔婉動人,而後狂風暴雨,驚雷震心,一陣驚濤駭浪之後,周遭歸于平靜,惟餘兩顆心,烈烈跳動着,彼此相印,相依偎。

疲憊的人兒側躺在枕邊,福康安長臂一展,将人撈入懷中,依舊舍不得松手。

輕吻着她光潔的額,福康安低問道:“可還難受?”

懶懶的點了點頭,蘇音閉着眸子,可憐兮兮的窩在他懷裏,嬌哼一聲,嗔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正人君子來着,沒想到你竟是這麽壞……”

哪料他并未反省,還義正言辭地道:“我是很正啊!只對你一個人動歪念。”

兩人說着悄悄話,福康安一個大男人,什麽都敢說,直聽得蘇音羞赧得擡不起頭,攥起粉拳要砸他,卻又被他握在掌心中。

摩挲着她的手指,福康安将她的指節一根根攤開,放在他心口,在龍鳳花燭的映照下,輕聲呢喃着,

“感受到了嗎?我的心在為你而跳動。”

蘇音忍俊不禁,“說得好似我不在你身邊時它就不會跳一般。”

“如若不是你,它也會跳,卻不會有悸動。”回想以往的歲月,福康安感慨叢生,

“曾經我沒想過違抗皇命,直至後來遇見你,想和你在一起的心那麽熱切,我才會有勇氣和底氣去跟皇上抗争。”

白日裏太過熱鬧,會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會子躺在他身邊,聽他訴說着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這種溫馨又惬意的感覺令她真正意識到,兩人真的成了夫妻,成了一家人。

呢喃細語間,他的手又開始不老實,似乎又有了念想。

此刻再回想起方才的那些歡愉放肆的場景,蘇音的耳根依舊發燙,吓得推拒求饒,“今晚就莫再折騰我了,且容我緩一緩。”

他自是疼惜她的,方才不過是情不自禁,才又吻了她,倒也沒想繼續,看她這般害怕,他趁機哄道:

“那你喚聲夫君,我便饒了你。”

才成親的頭一晚,她哪裏好意思?一直羞得不肯喚。

于是福康安退而求其次,又讓她喚他的字,“那……喚我瑤林,我想聽。”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期待,眼中盛滿了柔情,以致于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最終,蘇音拉着他的手腕,試探着道了句,

“瑤林,你就饒了我吧!”

她的聲音本就清泠如泉,喚他的字時格外蘇糯,惹得福康安心念又動,深呼一口氣,終是如了她的願,沒再亂來,

“既然我家音音這麽乖,今晚且饒了你,明兒個再補回來。”

前半句令她心稍安,後半句又令她倍感惆悵,暗嘆自個兒這是掉進了狼窩啊!

又耳語了許久,兩人才相擁入眠。

一夜好夢,次日一大早便有丫鬟過來伺候洗漱,只因今日要去給公婆敬茶。

那拉氏勸傅恒不必親自出面,“我去就成,你的情況大家都曉得,兒媳婦兒她心裏頭明白,料想她不會有微辭。”

“這兒媳婦是不在意,但她畢竟是明山的女兒,我飲下那杯茶,便是對親家公的尊重。”傅恒是個重規矩的人,他能辦到之事,堅決不願免,定要起身更衣,

“昨兒個我也出去了,不是好好的嗎?也就一盞茶的工夫,不妨事。”

“昨日面對一衆賓客,你要親臨,我已遂你的願。今日并無外人,何須硬撐?再者說,今兒個外頭有小風,你走這一路,萬一着了涼,加重病情,蘇音知曉後豈不自責?”

那拉氏據理力争,傅恒說不過她,最終兩人各退一步,他還飲這杯茶,但不去前廳,只在寝房的外間。

待主子們商定好之後,薔嬷嬷親自過去通禀,希望少夫人不要介意,蘇音自是理解,斷不會為這點兒事計較。

整理罷儀容,去見公婆的路上,蘇音憂慮叢生,畢竟先前那拉氏曾單獨找過她,當時她保證過會離開福康安,如今卻又嫁給了他,卻不知那拉氏心裏作何感想,估摸着不怎麽待見她吧?

盡管她沒說什麽,單看她的神情,福康安已然猜到她的憂思,好言寬慰道:

“你那麽可人乖巧,不止我會喜歡,我想額娘與你相處之後也會對你改觀,放輕松些,凡事有我頂着,莫怕。”

話雖如此,可是新媳婦兒見公婆,哪有不緊張的?

懷揣着忐忑的心情,蘇音随着福康安來到公婆所居的院落。

入目一片古樸典雅,院中有座六角亭,亭子後方的牆邊種着一片繡球花,紅藍相間,開得正盛。

福康安順口解釋道:“額娘她最愛繡球花,阿瑪便為她種了一大片,你喜歡什麽花?得空我也為你種一些。”

甜甜一笑,蘇音道:“我喜歡蝴蝶蘭,粉紫色的花,清新怡人。”

這花他在後園裏見過,脆聲應承着,“好,等哪日休班時,我到後園去,起一些過來,種在咱們院裏。”

說話間,已到得門口,青枝扶着少夫人跨過門檻,蘇音進門後,只見公婆早已端于上座。

行禮過後,兩夫妻一起跪拜父母,磕頭敬茶。

猶記得去年傅恒過壽宴時,蘇音曾來過府中,只遠遠看了一眼,瞧得并不真切,今日才算是正式面見公公。

對于傅恒,蘇音一直懷有敬仰之心。

只因她知道,傅中堂雖是皇親,卻忠君愛國,禮賢下士,從無貪念,乾隆重用他,信任他,他身兼十幾個職位,卻從無怨言,始終保持初心,規行矩步,他這一生都奉獻給了朝廷,理政帶兵,文武雙全,以致于才五十歲便病入膏肓。

這樣的大英雄,實該長命百歲才是。蘇音很希望他能好起來,如此一來,福康安母子才能真正展顏。

敬罷茶之後,才坐了一會子,傅恒便覺頭暈目眩,福康安上前相扶,送父親回房歇息,那拉氏則看向蘇音,說要帶她去後園走走。

八成是有話要單獨與她說吧!蘇音心知肚明,并未喚福康安,跟着婆婆向門外走去。

晨風吹動竹林邊的花草,婆媳二人一前一後,漫步在青石小道上,蘇音還以為婆婆會警告質問,孰料那拉氏竟道:

“對外人可以說虛辭,但對自家人,我覺着沒必要。我不想跟你說什麽,把你當女兒看待的話,你才嫁進來,咱們還沒有多深的感情,但也絕無深仇大恨。

實則我對你本人無甚意見,當初之所以找你說那些話,無非是擔心瑤林為了你而違抗皇命,如今皇上為你們賜婚,咱們便是一家人,只要和家族利益不沖突,那我就不會針對你。畢竟瑤林是我的兒子,而你是他所珍視之人,我若苛待你,瑤林夾在中間也難做不是?”

這話很實在,婆婆如此坦誠,倒令蘇音松了一口氣,“額娘說得極是,兒媳都明白,家和萬事興,我定會安守做媳婦兒的本分,照顧好瑤林,盡心侍奉公婆。”

那拉氏含笑應道:“我也曾年輕過,也曾做過新媳婦兒,曉得做新媳的難處,所以我斷然不會無事生非的為難你,有丫鬟們侍奉我即可,你只管顧好瑤林便是。”

把話說開後,蘇音這心石落了地,再不緊繃着肩,笑容也開朗許多。

才剛傅恒又吐了一回,福康安在旁侍奉過罷,得知蘇音被母親單獨叫走,他還擔心母親會為難蘇音,然而當他匆匆趕去時,卻發現她們婆媳二人有說有笑,似乎相處得很融洽,他也就沒再近前打擾,只在遠處候着。

這兩個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若然她們能和睦相處,那他就阿彌陀佛咯!

六月二十八,是三朝回門之期,蘇音回到娘家之後,聽母親和敏雯說起,才曉得家裏竟發生了一件大事!

她出嫁那日,彥齊并未到場,直至她的花轎離開娘家之後,彥齊才現身。

舒穆祿氏最是明白彥齊的心思,曉得他一直惦記着蘇音,奈何兩人無緣,誰也沒法子,舒穆祿氏安慰他想開些,如今的他身份尊貴,往後肯定是要由皇上賜婚的。

彥齊苦澀一笑,沒多說什麽,只說要回朗清院取些東西。

舒穆祿氏倒也沒在意,由他去了,畢竟他已在此住了那麽多年,驟然離開,舒穆祿氏也有些舍不得,還特地囑咐下人,定期灑掃,原封不動,随時歡迎他回來。

孰料這才幾個時辰,竟就出了岔子!

當天傍晚,怡芳哭着從朗清院裏跑出來,說是彥齊喝醉了酒,毀了她的清白。

怡芳的生母李佳氏帶着來找舒穆祿氏做主。

乍聞此事,舒穆祿氏有些不大相信,彥齊是她看着長大的,這孩子不是那種人啊!潔身自好的他屋裏連個丫鬟都不要,只有兩名小厮和一個書童而已,又怎會欺負怡芳呢?

再者說,彥齊對怡芳一向保持距離,怡芳突然出現在朗清院,實屬怪異。

怡芳只道她是擔心彥齊想不開,便好心去勸他,哪知他傷情傷心,喝醉了酒,将她誤認作蘇音,緊擁着她不肯放她走,她掙紮不過,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

李佳氏對女兒又打又罵,舒穆祿氏只能從中規勸,後來李佳氏又說怡芳失了清白,沒臉再活着,除非彥齊娶了她。

清醒後的彥齊被叫來對質,堅稱自己沒有碰過她,然而帳中的确有一抹紅,他也不知該怎麽解釋。

他不願這般稀裏糊塗的娶了怡芳,無奈的舒穆祿氏只得與夫君明山商議,将世子請了過來,商議如何處理此事。

永璧嫌棄怡芳是庶女,不願讓她做彥齊的正妻,做妾尚可。

李佳氏自是不依,又要鬧騰,明山嫌她丢人,命人将她們母女拉回後院去。

舒穆祿氏擔心李佳氏将此事鬧大,萬一她口無遮攔,對外說彥齊将怡芳認作蘇音,才會辦了糊塗事,這話再傳到福康安耳中,豈不是徒添矛盾?無奈的舒穆祿氏只得盡力相勸,勸彥齊娶了怡芳,

“即使你對怡芳無心,可錯已鑄成,總得想法子彌補不是?”

“姨母,我真沒有碰她,當時我醉得厲害,躺在帳中就睡着了,根本不可能欺負她,這事兒肯定有蹊跷。”

彥齊百口莫辯,仍舊堅稱自己沒做過,奈何此時根本沒人信他。

事關姑娘家的清譽,怡芳總不可能撒謊吧!舒穆祿氏再三勸解,“那你也得為音音着想啊!一旦李佳氏亂說話,牽扯到音音,後果不堪設想。”

可彥齊的心裏只有蘇音一個人,她才成親,他尚未從情傷中走出來,又怎會願意與其他的女人談婚論嫁?

永璧壓根兒沒當回事,還是那句話,做妾可商量,做妻免談。即便是做妾,也得回去與他阿瑪和親王商議一番。

這事兒耽擱了兩日,到現在都沒個定論,舒穆祿氏惆悵不已,今兒個大喜的日子,怡芳也沒好意思出來。

終歸是自家姐妹,蘇音不能坐視不理,随即和敏雯一道,去後院看望怡芳。

怡芳一見她們便哭個不止,還拽住蘇音的手,一個勁兒的請求,

“好妹妹,你幫幫忙,幫我勸勸彥齊,讓他把我娶回家,否則我娘會打死我的,我也沒臉活下去了啊!彥齊最聽你的話,只要你開口,他肯定會答應的。”

蘇音不是不想幫她,奈何她是個局外人,壓根兒不清楚當時的情形是怎樣,再者說,這是彥齊的事,她與彥齊已經沒有任何瓜葛,她又憑什麽要求彥齊娶誰呢?

“姐姐,你把這件事想得太過簡單,他如今是王府的人,他的婚事該由皇上做主,他自個兒都無法決定,更何況是我這個外人?你還是等着看世子如何回應吧!”

敏雯在旁勸道:“其實做妾也可以啊!等将來世子承襲了王位,那彥齊應該能封個鎮國公之類的爵位,做他的妾室,可比一般的妾室要風光呢!”

怡芳才不想做妾,她的母親就是妾室,她與蘇音的地位千差萬別,她喜歡彥齊,只想嫁他為妻。

然而彥齊的身份擺在那兒,若是聽天由命,肯定輪不到她這個庶女,是以怡芳才想出這麽個法子,希望借此迫得彥齊娶她為妻,孰料彥齊竟不肯承認,世子也不願妥協,她才落得個如此尴尬的地步。

現如今,似乎也沒有旁的法子,沒人願意幫她,她自己選的路,哭着也得繼續走下去,但看世子如何安排。

怡芳的話是真是假,蘇音不好斷定,她與彥齊最終會如何,蘇音也不願多管,她只顧好自己的人生即可,閑事一概不理。

且說兩人成親後,福康安在家休了五日,本該繼續當值,然而傅恒的病情每況愈下,他實在不敢輕易離開。

乾隆特準他在家侍奉父親,不必着急當值。

兒子成了親,傅恒了卻一樁心願,後來的他再難支撐,每一日都是煎熬,可若能多看夫人和孩子們一眼,即便煎熬,他也心甘情願。

七月十三這日,天陰得厲害,福康安雖不必當值,卻醒得很早,只因昨夜他做了個不太好的夢,夢見父親立在夕陽将落的山邊,回首向他擺擺手,而後便義無反顧的向無邊際的遠方走去,他不停的追趕,卻怎麽也追不上。

這個夢境令福康安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想去看看父親,然而母親說過,他阿瑪夜裏時常睡不着,直至後半夜才能睡會兒,他擔心這會子過去會打擾父親休息,猶豫片刻,福康安終是沒去,想着等到朝食過後再去。

孰料半個時辰後,這朝食才擺上桌,那邊便傳來噩耗!

湯匙哐當落地,福康安大驚失色,疾步往外跑去,蘇音放下筷子,緊跟過去。

福康安匆匆趕到東院,便見他阿瑪傅恒已然歪在亭間的石桌上,枕着胳膊,一動也不動,而他額娘坐于阿瑪身畔,緊握住他的手,哭得肝腸寸斷!

今日早起,傅恒容光煥發,精神抖擻,下人只當他有所好轉,那拉氏卻是明白,他這應該是回光返照。

傅恒堅持要到亭間坐坐,她不忍拂他的意,帶他出來,兩夫妻就這般坐在庭院中,一如尋常般說着話。

那拉氏多希望光陰就此停住,停在這最溫馨的一日,然而老天終是殘忍的剝奪了他們一家團聚的資格!

一代軍機首輔傅恒病逝于乾隆三十五年,終年五十一歲。

雖說娶了兒媳,傅恒仍未能躲過一劫,但他不後悔,他已在生前為兒子們安排好了一切,他這一生擁有的已經夠多了。

最愛的女人,最孝順的孩子們,至高無上的權勢地位與財富,皇帝信任他,群臣敬佩他,百姓稱贊他,如此充實的一生,無憾矣!

“阿瑪----”父親溘然長逝,福康安觸目崩心,悲痛入骨,然而母親已然痛哭流涕,他實該堅強些,忍着悲痛去安慰母親,将父親的遺體安置好。

家主病逝,府中開始忙碌起來,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雨滴,雨越下越大,老天似也在憐憫一代衆臣的離世。

親眼目睹這一幕,蘇音深感悲痛,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婆婆失去一生摯愛,該有多心痛。

此時的那拉氏已然哭暈了過去,蘇音的大嫂念兒和二嫂容璃皆趕了過來,衆人皆守在那拉氏身邊。

福長安年紀尚小,拉着湘晴抱頭痛哭,福隆安與福康安兩兄弟則忍痛去安排喪事,請人将此事報到熱河行宮,再通傳家族的其他親眷。

遠在熱河的乾隆得知傅恒的死訊,凄怆流涕,悔恨難當。

為表對傅恒的重視,乾隆帝親臨傅恒的靈前祭酒,還向他鄭重承諾:

平生忠勇家聲繼,汝子吾兒定教培!

實則福康安自小就被乾隆養在宮中,親自教導,加之福康安聰穎伶俐,有能力有主見,乾隆才對他格外偏愛。

兩人不是父子,卻勝似父子,傅恒因緬甸之戰而染上瘴氣之毒,乾隆心中有愧,才會說出要幫傅恒照顧孩子的話,後世卻因為這兩句話而胡亂猜測,更有甚者,竟說福康安是乾隆的私生子,說到底,乾隆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此時的福康安尚且年少,已然表現出非凡的遠見,待日後他正式踏足戰場,上陣殺敵,運籌帷幄之際,乾隆将會備感榮光,只因他眼光獨到,培養出一個如此優秀,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大清戰将!

實則七月十三那日,不僅傅恒病逝,和親王弘晝亦在那一天病重去世,彥齊借口要為祖父守孝,絕口不提婚事,妻妾皆不要。

到得十月間,世子永璧承襲和親王的爵位,彥齊有幸得封鎮國公,李佳氏想找和親王要說法,永璧只道待彥齊守孝期滿之後再議,一句話又将人給打發了。

怡芳無名無分,受盡嘲諷,悔不當初。

按照常理,父親去世,做兒子的該在家守孝三年,但福隆安的情況特殊,他人在軍機處,身兼要職,軍機處的臣子很難培養,既得有能力,又得有資歷,稍不順心,乾隆就會将其換掉。

傅恒去後,尹繼善接任軍機領班一職,只可惜一年之後他也病逝,軍機處有資歷的人少之又少,多方考慮之下,乾隆于三十六年間,破格将才守孝一年的額驸福隆安召回軍機處。

同年,福康安亦破例被乾隆召回官場,擔任戶部右侍郎,兼任鑲藍旗蒙古副都統。

自侍衛升任到六部做官,福康安情場得意,官運亨通,他這波瀾壯闊的人生,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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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少年篇完結,我很喜歡這位大清雄鷹,一直在不斷的嘗試想寫出他的人生,福康安的一生太過精彩,需要翻閱大量的史料,第二部官場篇還沒準備好,等準備好,以後再開文。

作者有話要說:今年寫了一整年的清穿文,接下來準備先寫一本架空的故事調劑一下,《回到父皇十八歲》已開文,歡迎收藏!

感謝蓮姐投的地雷,感謝浮生淺、慢慢滿滿 灌溉的營養液,感謝一路支持的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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