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等那人畫好之後,天色已經見黑。

她只勾勒出大概的模子和神韻,所以景追不用保持一個動作很久,仍是這樣,她說可以動了的時候,自己還是感到酸痛至極,算了算,少說也坐了一個時辰。

她笑着說:“我作畫一直很慢,真是苦了你了。”

“已經很快了。”景追揉揉酸痛的肩膀道。

“我畫好了之後,讓公子題字如何?”

景追有些為難:“這……怕是會毀了閣下的畫。”

“無妨,若真是如此,在下再畫一幅就是,若是公子不能親自題字,那就真的是遺憾了。”那人說得真誠。

景追還想再說什麽,她又道:“我讓人先帶公子到對面的客棧住下,等在下畫好了便差人将畫和報酬一同送去,到時公子題好字便再将其送還,你看如何?”

景追剛要開口說話,她又搶先一步道:“對了,公子想要多少報酬?”

“閣下看着給就是了,但是讓在下題字真是萬萬使不得,在下不過是個粗人,不懂這些,閣下這不是為難我嗎?”

“公子莫要想得太嚴肅,只要在上面寫幾個字便好,不管好壞,我都不會說什麽,這是我這兒的規矩,還請公子見諒。”她毫不退讓道。

她讓人帶他到客棧去,并說住客棧的銀兩就當是景追題字的報酬,景追無奈,只好先答應下來。

客棧的小厮帶他來到一間客房,說有什麽事吩咐他,然後便走了。景追打開窗子,背窗坐在案邊,思索起題字的事來。

還未來得及深想,突然肩膀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景追一驚,一轉頭,眼前便晃過一片紅黑,心頭一震,立即擡頭看來人,果然是蒼溟。

蒼溟順勢将手臂搭在他肩上,勾着薄唇道:“想什麽呢?這麽認真,有人來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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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追任他動作,疑惑他是如何進來的,突然眼角瞥到大開的窗口,心下便了然。

“你這樣進來誰能知道?”說完又道:“不過,你來作甚?”

景追此時坐着,而蒼溟卻是站着,因為手臂打在他肩上,腰彎起,幾绺頭發随着動作垂落,有風從窗子吹進來,發絲微蕩,輕拂在景追臉側,有些癢。

“自然是來報告消息。”蒼溟瞥他一眼。

“多大的消息能勞您大駕啊?”

蒼溟将手臂攏緊了些,兩人離得更近了:“我說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是想你了。”

景追一皺眉,假裝不知他在說什麽:“想我了?想我什麽?”

蒼溟卻不回答他,只是繼續拉近兩人的距離。景追微僵着身體看着他靠近,一時間忘了反抗,就這樣看着那張人神共憤的臉慢慢的在眼前放大,直至模糊。

最後感覺到一個柔軟溫熱的物體貼上自己的嘴角,在大腦一片空白時,他聽到蒼溟有些模糊的聲音:“哪兒都想。”

嘴唇因說話而微微摩擦到對方,癢癢的,景追習慣性的舔了舔唇,可舌尖觸到自己的同時也碰到了蒼溟的。

當景追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蒼溟已将他的舌尖輕咬住,又用自己的舌尖抵住他的。景追本能的想要縮回,蒼溟齒間便稍一用力制止他的動作,待他不再掙紮,蒼溟放開他的舌尖,卻并不滿足,又順着景追沒來得及閉上的雙唇滑進口腔,一陣霸道地攻城略地後才作罷。

蒼溟拉開兩人過近的距離,平日裏一直透着冷意的眼角此時正微彎,眼裏雖看不出情緒,但整個面部都柔軟了許多,他撫着景追的臉說:“我原本就想逗逗你,是你自己誘`惑我的。”

景追皺着眉微喘着氣,看向蒼溟的眼神含着太多情緒,一閃而過,讓人撲捉不到。

兩人靜默一會兒,都平複了後,景追先開口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陸池已經對白頌展開攻勢了。”蒼溟起身走到窗前,此時已經入夜,窗外燈火通明,屋內景追忘了掌燈,窗外的光映進來,被蒼溟擋住一部分。

“所以呢?”

“不如我們來賭一把,就賭他們多久能成。”蒼溟轉過身來,因為背光,臉看起來有些晦暗。

“我為什麽要和你賭?”

“因為我想。”

景追對于這樣的人從不反抗,因為他知道沒用。所以他順着蒼溟的話說:“可我沒有資本和你賭。”

“怎麽沒有,你自己不就是嗎?”蒼溟好整以暇地抱胸靠着窗沿,窗外的風輕輕拂起他的發梢。

“好吧,你想怎麽賭?”

“若是你贏了,我便再不糾纏于你,反之,你就必須答應和我在一起。”

“我有什麽值得你費那麽大功夫。”景追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再思考這個問題,索性直接問他。

“因為我想。”蒼溟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

景追被他這句話堵得無言,只好繞回剛才的話題:“那你賭多久?”

“我知道你覺得這并不公平。”蒼溟淡淡地說道,“我和陸池本就認識,這期間我自然可以使詐,即使如此,你也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說了也沒用,為什麽還要說。”

“不錯,說了也沒用,這場賭局贏的人也一定是我,那我們為什麽還要賭呢?”蒼溟自顧自地道。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景追站起身,走向門口,他又些餓了,想出去點些吃的。

手還未來得及碰到門,便被一股大力拉回來,慣性使他定不住身體,重重地摔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蒼溟緊緊勒着他的腰,語氣卻依然平靜:“你為什麽總是不會反抗呢?你應該知道,有些時候,反抗是有用的。”

他越勒越緊,景追幾乎窒息,卻依舊沒說什麽。

蒼溟突然用力推開他,聲音終于有了些波動:“是不是我現在殺了你,你也不會吭一聲!”

景追被他猛地一推,背部撞在門上,微凸起的肩胛骨磕在門的雕花上,劇痛無比,讓他險些暈過去,踉跄了一下,終是穩住身形。

擡頭看着蒼溟眼睛的位置,雖然那裏只有一片黑暗:“誰說的,說不定我會吭一聲。”

随即他清楚的感覺到空氣中一瞬間的冷凝,蒼溟轉身快步向窗口走去,然後矯健地一躍而下,他的滿頭青絲随着下躍的動作在空中展現出美麗的形狀,只是一瞬。

空氣漸漸回歸常态,只是景追覺得背還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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