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天景追醒得很早。

背部的疼痛讓他幾乎徹夜難眠,天快亮的時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剛一睜眼,便看到一張臉在自己眼前,他們倆都是側着睡的,兩人鼻尖相對,氣息相通,親密至極。

景追吓得吸了一口氣,來不及細看,那人便睜開了眼:“你醒了。”

“你怎麽又來了?”景追聽聲音才反應過來此人是誰,心下又是一陣無力。

蒼溟坐起身,他沒蓋被子,衣服也沒有脫,看來只是單純地睡在旁邊。

“把衣服脫了。”蒼溟道。

“啊?”景追剛醒,腦子不怎麽好轉,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什麽。

蒼溟卻失了耐性,伸手将景追從被子裏拽了出來,此時景追只穿了一身白色單衣,輕而易舉地便被扒了上身的衣物。

景追突然反應過來,立即拉住他的手,急急說道:“你想幹什麽!”

蒼溟拉下他的手,依舊不理他,将他上身的衣服褪了個幹淨,然後一把将他按在床上,背部朝上。

蒼溟離了手,景追便想掙紮着起身,蒼溟又按住他:“別動。”

蒼溟的手指不小心觸到他昨天撞傷的地方,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動作也僵在原地。

景追聽到一些從衣服裏拿東西的聲音,随即便感到有什麽東西貼上自己的背,在肩胛骨的凸起處來回摩挲,使他的疼痛稍微舒緩了些,涼涼的,很舒服。

明白了蒼溟的來意,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嘴裏便調侃道:“怎麽,你等了那麽久,就為了給我上藥?”

擦藥的手幾不可查的頓了頓,又被手的主人輕松掩飾過去,蒼溟也沒有否認:“是啊,感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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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承認得如此爽快,到讓景追無話可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枕頭上,細細感受着蒼溟手指撫過他背的感覺。

蒼溟見他如此,捏了下他的腰道:“你還當按摩了。”

景追被他捏得縮了下`身子,轉過上身看着他道:“難道不是嗎?”

景追本就瘦,背部皮膚光潔白皙,只有撞傷的地方有一片淤青,随着他側身的動作,将背部溝壑和腰線拉扯出誘人的弧度,胸前的景色被撐在一旁的纖細手臂和散亂的頭發遮得若隐若現,鎖骨也因為手臂撐起的動作,形狀更加鮮明,有發絲随着脖頸到肩膀的起伏,服帖地搭在上面,黑白相映,有一種視覺美,被子随意搭在下半腰,好似随時會滑下。

這模樣真是勾人!

蒼溟喉嚨有些發幹,他一邊克制着自己想要将被子一把掀開把眼前這人扒幹淨的沖動,一邊将他按回去:“是行了吧。”

說完還真的按摩起來,将集中塗抹在撞傷處的藥膏用手掌勻開,揉搓蔓延至整個背部,怕弄疼了他,每次揉到淤青處總是會放輕動作,撫摸似的輕觸。

景追覺得又痛又舒服,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經常給人按摩?”

“算是吧。”

“還真是?給誰啊?你爹嗎?”腦中浮現蒼溟給一位老人按摩的場景,便笑出了聲。

“算是吧。”沒理會景追的笑聲,蒼溟把他的背一寸不落地摸了好幾遍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道。

景追起身背對着蒼溟穿好衣服,回頭一看,蒼溟已經下床,走向窗口。他也下床,背部因為塗了藥,又按了摩,所以疼痛緩解了不少。

蒼溟走到窗口時回了頭,表情有些嚴肅道:“那個給你作畫的人不是什麽簡單角色,你以後可要謹慎些。”

“你是指哪方面?”

“各種方面。”說完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景追一直不曾出門,餓了便吃些東西,困了就上床躺着,一直等着那人送畫來,倒不是因為自己有多想看到那幅畫,只是自己反正閑來無事,不如安靜地想想怎麽題字。

蒼溟倒是每日都來,時早時晚,每次都只是戲弄自己一番便走了,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一連等了幾日,終于第五天的中午前,小厮敲門說有人送東西來。

他打開門,看到那日帶他來客棧的人一只手裏攥着個不大不小的布袋,另一只手裏抱着一個柱體的錦袋。

他接過這兩樣東西,道了謝,又告訴那人明日此時來取畫,便退回房間裏。

景追将裝着銀子的布袋随意扔在桌上,取出畫軸,将其在案上緩緩鋪展開。

烏黑的頭發,清晰的眉眼,細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削尖的下巴,纖細的脖頸,隐現的鎖骨……景追看着自己的臉随着畫卷的展開漸漸完整,手先是微微頓了頓,随即手指将木軸向後輕輕一撥,畫紙随着它的滾動全部展開。

景追看到完整的畫,不禁呆了呆,自己原來是這幅模樣的嗎?

鏡子映出來的人像都有些扭曲,水裏映出的他也從沒仔細看過,他只從別人的話中知道自己可能長得不錯,但也不知道怎麽個不錯法,如今看這畫像,才明白為什麽人人見他都誇他長得俊美。

他一直都覺得蒼溟是他見過皮相最好的人,沒想到自己竟也不比他差。

他此時真想找個人問問,自己和這畫上的人長得一樣嗎?

“當真是美如畫啊。”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贊嘆。

景追現在已經習慣了蒼溟的突然出現,淡淡問出自己的問題:“我和這畫上的人長得一樣嗎?”

“不。”蒼溟直白道,“你比他還要美些。”

“當真如此?”景追有些不敢相信。

“愛信不信。”蒼溟一聳肩。

景追自言自語道:“那我還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了。”

“是啊,要是哪天有個畫皮鬼看見你,肯定不會放過你。”蒼溟順着他的話說。

景追看了看畫,又看了看他,自己嘟囔了一句:“還真是分不出上下,那我們豈不是挺相配的。”

蒼溟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道:“光看長相的話是的。難得你也這麽認為,不如我們就順了天意,在一起算了。”

“真可惜了我這張臉,不長在需要的人身上,偏偏選我一個廢人當主人,真是委屈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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