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幾槍,沙發後立刻有身體軟在地上的悶響。韓理立刻扔掉屍體一個前滾翻躲在沙發後,屋內一時間寂靜無聲。
韓理手腕一翻袖口的軍刀立刻落入掌內,鋒利的軍刀在沙發邊緣處劃開一個模糊的小洞,韓理眯着眼看到對面的人在往門口緩慢挪動,門外國安的人也頂着屍體沖進來,屋內的火力立刻對準門口,韓理連放幾槍把火力吸引過來。
這次談判越南的毒枭帶了九個保镖過來,門外的四個除了越南警察之外已全部被幹掉,剛才韓理沖進來的時候幹掉了兩個,現在對面算上毒枭,就只剩四個人。
韓理猛地把身後的屍體踢出來,對面立刻有子彈射來,韓理調整方向對準子彈射來的方向集中射擊,國安的人趁機翻到門口的櫃子後,兩個方向集中火力射擊剛才子彈來的方向,幾秒後只聽一聲悶響,兩個保镖倒下,屍體露了出來。
越南毒枭沉不住氣了,一把奪過身旁保镖的槍對着韓理的方向開火。
韓理依舊面無表情,耳機裏傳來陳凡的聲音,“副隊,把越南那小子引出來。”
韓理一側眼看到對面包廂的門開了立刻了然,迅速換了方向,把火力集中在越南毒枭身後,逼他移動。
越南毒枭一個翻身躲到另一個單人沙發後,剛一探出槍筒,對面街的陳凡立刻眯眼扣動扳機,子彈挾裹着火花咻的穿過沙發迅速釘在越南毒枭額頭。
越南毒枭應聲倒下。
門外傳來噼裏啪啦的腳步聲,雲南省緝毒特警隊穿着防彈衣出現在門口,“你們已被包圍!舉起手來!”
國內那黑勢力頭子連帶着兩個保镖小心翼翼舉着手起身,韓理眼一眯,角落裏躲着的一保镖正在瞄準,韓理迅速瞄準砰地一聲,那人應聲軟倒,手裏的槍掉在地上。
十五分鐘後現場已被清理完畢,雲南緝毒特警隊帶走了國內那黑勢力頭子,越南毒枭的屍體已被移交給越南警方。
這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緬甸和泰國方面還不知道這一變故。
傍晚毒枭接頭在雲南某寨裏進行,陸世軒帶着宋楚剛一出現在門口,屋內的人立刻緊張起來,立刻把手伸向腰間的槍。
陸世軒毫不在意的擡腿坐在本該坐着越南毒枭的位置。
衆人屏息,靜了幾秒,有人開口,“你是哪方面的?那是越南那家夥的位置。”陸世軒身上散發着壓迫人的邪氣,一看就不是好人,況且他能順利進來,衆人壓根兒沒想過他可能是警方的人,都以為他是一得到消息想要來分一杯羹的販毒者。
陸世軒勾了勾嘴角,擡了擡手指示意身後的宋楚。
宋楚立刻把東西攤在桌子上。
衆人看清桌子上的東西心裏齊齊倒抽一口氣,那手帕裹着的分明是越南毒枭的手指,還套着一個戒指。
那戒指是這次毒枭聚頭的标示物,每個毒枭都有一個。
陸世軒環視一周,眯眼,“這家夥已經被我幹掉了,他的那份由我來拿。”屋裏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陸世軒來頭不小,那種強烈的殺氣和掠奪氣息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有人立刻動了殺意。
陸世軒這樣的人一摻進來以後他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屋外的人還沒有行動,陸世軒冷靜地和衆人談判,緬甸那位找準了機會,悄悄示意保镖幹掉陸世軒。
陸世軒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那邊保镖剛要掏槍陸世軒已經把消音手槍對準了他,一聲悶響保镖軟倒,緬甸頭子立刻瞄準陸世軒,陸世軒剛要擰腰閃身就被宋楚給撲住了,緬甸頭子那一槍結結實實釘在宋楚肩頭。
陸世軒一手抱着宋楚的腰,眯眼迅速爆了緬甸頭子的頭。
現場氣氛霎時一觸即發,陸世軒一手扣着宋楚的後腰,環視四周。
緬甸頭子的頭垂在桌子上,桌子上滿是鮮血和腦漿。衆人心裏後怕,都想迅速談判完畢趕緊撤。
陸世軒放開宋楚,宋楚忍着劇痛站回他身後,肩膀上嘩嘩往下淌血,陸世軒看也沒看他一眼,沉着眸子,食指敲了敲桌面,“各位繼續。”
談判進入尾聲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密集的槍響,韓理悄無聲息迅速一刀解決了門口的保镖,陸世軒立刻拔槍砰砰兩槍廢了泰國那家夥的手腕,韓理一槍爆了另外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翻到一張圖,和陸世軒的形象好像!麻見隆一,哈哈!
☆、恍惚
國安這次行動經過了周密的部署,不一會兒便強弱立顯,韓理前腳進屋,緝毒特警隊的人後腳立刻沖了進來铐了泰國毒枭,另外兩具毒枭屍體也被特種兵拖了出去。
獵天隊這次任務圓滿完成,除宋楚之外另有兩人輕傷,三人被秘密送往軍區救治。
宋楚和韓理坐同一輛車過去。
韓理不發一語默默擦拭刀身,宋楚一手捂着肩膀,額頭上冷汗直冒,眉頭緊緊皺着,有點兒發抖。
韓理擦拭幹淨,擡眼瞅他,面無表情問,“很痛?”
宋楚咬着牙搖頭,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還好。”
到了醫院之後是簡生給宋楚取的子彈,用了局部麻醉,簡生技巧娴熟,動作幹脆利索,最快速度切開傷口取出子彈消毒縫合纏好紗布。
手術完畢宋楚稍稍休息了一會兒,韓理就推門進來,“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宋楚靜了一秒,掀被子下床。
飛機上宋楚見到了另外兩個受傷的隊員,那兩人胳膊上綁着紗布,臉色卻一如既往,和其他隊員鬧了一會兒就各自休息了。
簡生臨時有事留在雲南。
宋楚依舊坐在陸世軒身邊,沈言知道他受傷了也就沒有再過來鬧,乖乖坐在座位上玩游戲。
陸世軒依舊一言不發。
宋楚側眼瞅了他一眼,前幾個小時神經一直高度緊張,這下猛然防松,睡意像潮水般襲來,宋楚閉眼睡了過去。
現在正是早晨,橙黃色的陽光從厚厚的雲霧後噴薄而出,透過舷窗照在宋楚臉上,那張漂亮的臉連睫毛都清晰可見,可是卻像蒙着一層薄膜般缭繞。
陸世軒側頭看他,眸子異常深邃,深處似有情緒在翻湧。
三個多小時的航程,飛機一落地宋楚便醒了過來,其他隊員回了訓練場地,宋楚陸世軒和沈言回了別墅。
別墅建在山上,車子在幽深的道路上勻速行駛,宋楚眯着眼看車窗外道路兩旁繁盛茂密的樹林,想到那猶如監獄般的別墅,心裏霎時閃過不詳的預感。
沈言從副駕駛回頭看他,“宋楚你肩膀還疼嗎?”
宋楚平靜答道,“沒事。”
沈言若言所思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陸世軒依舊漠然地不看他一眼,就像身邊沒這個人似的。
到了別墅陸世軒率先下車進屋,宋楚下車動作不小心牽扯到肩膀,頓時鑽心的疼,沈言擡眼看到他急忙奔了過來,“怎麽樣?沒裂開吧?”
宋楚穩了穩氣息,“沒有。”
到了卧室,宋楚小心翼翼脫掉衣服查看傷口,子彈沒有進入肩胛骨,減輕了不少疼痛。
宋楚剛穿好衣服,沈言敲門,探頭進來說,“陸世軒讓你去一下他二樓書房。”
宋楚點頭,“我知道了。”
二樓書房門口,宋楚擡起左臂敲門,裏面傳來低沉的一聲,“進。”
宋楚擰開門進去,陸世軒坐在書桌後椅子上,食指輕叩扶手,雙腿随意交疊,眼睛望着窗外。
宋楚默默看着他,靜了幾秒,開口,“...老板。”
陸世軒收回視線,看他。
宋楚霎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屏息片刻,開口,“...您有事找我?”
靜了幾秒,陸世軒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性感,“...你走近一點兒。”
宋楚往前走了幾步,離書桌大概不到兩米。
陸世軒起身繞過來,坐在書桌上面對着他,淡淡地說,“我說過,以後我們關系會很親密。”
宋楚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默然等着他繼續說。
陸世軒視線從他鞋尖兒往上爬,最後停在他臉上,“...你好像沒懂我的意思。”
宋楚擡眼瞅他。
陸世軒抱臂盯着他,平靜地說,“你作為一個助理,除了要協助我的工作之外還要有足夠高的判斷力,嚴格來說,為我擋槍并不在你職責範圍內。”
宋楚心一記猛跳,靜了一秒,平靜地開口,“我作為手下當然要保護老板的安全。”
陸世軒緊緊盯着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表情,片刻後開口,說的卻是完全不相幹的話,“給我點支煙。”
宋楚擡眼看到書桌那頭放着的打火機和煙盒,擡腿走過去拿過來,遞到陸世軒眼前。
陸世軒接過煙銜着,并不接打火機。
宋楚明白他的意思,走近兩步點着打火機湊到他跟前兒。
陸世軒低眼,煙頭插進火焰。
兩人離得極近,宋楚看着他的睫毛,心髒砰砰亂跳。
他這短暫的迷失,陸世軒驀地擡眼瞅他,視線緊緊鉗住他的目光。
宋楚接觸到他的視線霎時回過神來,後退兩步。
陸世軒不再看他,吸了口煙,宋楚立在一旁。
過了大概兩分鐘,陸世軒把煙摁熄在煙灰缸裏,起身繞到書桌後,坐在原來那把椅子上,兩手肘撐在扶手上,十指指尖相對,盯着宋楚,眼神兒深邃幽暗,聲音冷酷,命令,“你要絕對忠誠于我,相對的,我也會完全信任你。如果你有不忠...”頓了頓,眯眼,“我不會只是殺了你那麽簡單。”
宋楚平靜應道,“我明白了。”
陸世軒眼神兒森然,“去找沈言,讓他把聯絡工具給你。”
“好。”宋楚頓了頓,“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陸世軒沒有說話,靜了幾秒,宋楚默默轉身出去。
身後陸世軒的視線緊緊釘在他後背,像要捕食的獵豹,狹長的眸子裏閃爍着深邃幽暗的光芒。
宋楚微皺着眉頭,單手捂着肩膀下樓。
沈言坐在沙發上玩兒游戲,聽到動靜兒擡眼看到他頓時眉開眼笑,“你來啦。”
宋楚嗯了一聲,坐在他邊兒上一單人沙發上,“老板要你把聯絡工具給我。”
沈言噢了一聲,放下游戲機起身繞過一個格子架,片刻後從裏面出來,“喏,這是耳機,獵天隊之間通話用的,方圓十公裏之內能通話,這是手機。”說着把東西遞給宋楚,“你以前的手機我已經給扔了,以後工作的時候只能用這個,裏面有獵天隊成員的聯絡方式。”
宋楚接過來,手機外觀上和一般手機并無兩樣,耳機和手機都帶有定位追蹤和反追蹤反入侵功能。
沈言湊近了他,笑道,“嘻,宋楚,什麽時候跟我回家一趟吧,你不是失憶了嘛,回家一趟也許能想起點兒什麽。”
宋楚擡眼瞅他,琢磨着措辭,“...以後再談這件事吧,我最近要忙着熟悉工作。”
沈言鼓了鼓嘴巴,低眼思考片刻,不情願地說“也行...”
宋楚嗯了一聲,不再理他。
靜了片刻沈言突然拔高音量說,“宋楚你不會不想恢複記憶吧?”
宋楚本來在研究耳機,這下擡眼瞅他,平靜地說,“不會。”
沈言緊緊盯着他,像是要确定他是不是在撒謊似的,“你別騙我。”
宋楚鎮靜地撒謊,“我不騙你。”心下了然,看來沈言和這個身體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沈言視線在他臉上逡巡良久,看他确實沒在撒謊,松了一口氣陷進沙發裏。
客廳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只能隐約聽到女仆打掃的聲音,沈言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對了,以後小的任務都由韓理帶人去,遇到大事兒才會由陸世軒出面,你負責聯絡獵天隊之間的交流工作,上面派任務的話會直接通知我和陸世軒,你要随時待在陸世軒身邊。”
宋楚抿唇點頭。
沈言笑嘻嘻湊到他跟前兒,“其他的你都知道了吧?像是幫陸世軒整理資料什麽的。”
宋楚嗯了一聲,不着痕跡推開他,“沒事的話我先上去了。”
沈言笑嘻嘻點頭,“嗯,你好好休息。”
宋楚起身,猛然一陣天旋地轉,頭痛欲裂,他痛苦地扶着額頭踉跄幾步。
沈言蹭的起身,“你怎麽了?”
宋楚喘息着努力睜開眼,眼前卻一片模糊,跟前兒的場景像是老電影鏡頭般晃來晃去,在某個波段似乎卡的一聲和以前某個場景重合了。
沈言要扶着他坐下,宋楚卻揮開他的胳膊,喘息着說,“我沒事,你別碰我。”
沈言閉了閉眼,“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眼神兒全然沒了平時的不谙世事,變得晦暗莫名。
宋楚用力甩了甩腦袋,慢慢平複呼吸,閉了閉眼,眼前的場景終于恢複了正常。他拿開沈言的手,不發一語往樓上走。
沈言在他身後說,“等簡生回來給你檢查一下。”
宋楚沒說話。
沈言又加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卻只見宋楚的衣角飄過樓道拐彎處。
宋楚一進卧室就立刻反手關上門癱在地毯上,腦袋裏像有無數個管道工在咚咚咚敲擊,眼睛像是五百度近視一樣,什麽都看不清楚。
剛才的情境實在太過詭異。
他似乎一晃神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那瞬間連空氣的味道似乎都變了,變得更加潮濕,一股要侵入骨髓般的黴味。
他上輩子絕對沒來過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場景重疊?!難不成是這個身體的靈魂還沒徹底走掉?
宋楚閉上眼,在一片黑暗中努力把所有神經感官都集中在後腦勺...
那種恍惚的感覺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貼一張和攻君氣勢比較像的圖~
☆、夫夫相處
宋楚倚着門痛苦地喘息,頭痛的恨不得拿把刀插進去。
痛的超過某個臨界點之後他意識都模糊了,跌跌撞撞撲到床上,瞬間失去了知覺。
他又走在那團令人絕望的白霧裏,四周空無一物,白茫茫的霧氣無限延伸。
他立在原地,強自鎮定繃緊了神經問,“有人嗎?”
這聲音倏地被吸進白霧裏,四周一片死寂。
宋楚狠聲道,“有人嗎?說話!”
尾音在四周漾了一圈又倏地被吸進白霧裏,宋楚絕望地環顧四周,片刻後開始奔跑。
“宋楚...”
又是那個清麗的聲音。
宋楚驀地停住腳步,屏息片刻,“你是誰?”
“你又是誰?”那聲音反問道。
“我是宋楚。”宋楚防備地環顧四周,握緊了拳頭說,“你放我出去。”
“別緊張,我們不是敵人,我們是朋友。”
“我不認識你。”宋楚立刻反駁。
那人靜了片刻,“...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宋楚脫口而出,“我說了不認識你!”話音剛落,頭像是被鈍器敲擊般悶痛,腦袋裏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
宋楚痛苦地跪倒在地,那人安慰道,“別動氣,我只是有話要問你。”
宋楚直覺來者不善,可是腦袋卻像不聽使喚似的,開始不由自主跟着那人的話語走。
宋楚極力抗拒着,那人的聲音似乎是從他腦袋裏發出來的,他像是人格分裂一樣,腦袋裏兩個想法在不斷撕扯着,頭痛欲裂。
他躺在一片虛無的白霧上痛苦的喘息,手顫抖着摸到一把刀,頓了一秒,幹脆利索一把捅到自己腦袋裏。
霎時頭像是裂開般劇烈的疼痛,四周的白霧開始拉伸變形,似是通過沙漏狹窄的連接管,他整個人也不斷下滑,身體被擠壓變形,似是凹凸鏡裏撕裂的影像。
片刻失神後,宋楚被猛地吸進現實世界裏,他驀地喘息着睜開眼,頭頂的吊頂晃得他眼睛刺痛。
他正在床上躺着,滿頭大汗渾身冰冷大口喘氣。
沈言急忙湊過來,一臉擔憂,“宋楚你怎麽樣?哪裏疼?”
宋楚臉色蒼白,喘了口氣,強自穩了穩氣息問,“我這是怎麽了?”
“你昏倒了!我來提醒你換藥來着,一進門卻看到你倒在床邊一動不動。”沈言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怎麽回事?簡生馬上就回來了,讓他給你檢查一下。”
宋楚閉上眼,剛才那人問的話他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只有後腦勺的鈍痛感分外清晰。
女仆遞過來浸濕的毛巾,沈言接過來貼在宋楚額頭上。
宋楚掙紮着起身,拿過床頭的水杯一口喝幹,掀被子下床,“我出去走走。”他現在急需去外面呼吸新鮮空氣,證明自己還活着。
沈言急忙按住他,“別亂動,你需要好好休息。”
宋楚執意要下床,沈言也不好攔着,只得釘在原地看着他出去。
宋楚一出門才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大概也就是中午之前,看來他昏睡了一下午?
別墅門口有人持槍站崗,主屋前初夏的花園裏似有花香,宋楚繞着花園轉了一圈,然後繞過側屋的回廊來到之前那個石質亭子。
初夏夜晚的空氣涼涼的,宋楚手扶着石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來。
他擡頭看到陸世軒亮着燈的書房,心裏由衷的感激,他還活着,還能見到陸世軒,真好。
石柱的寒氣通過手心直直侵入四肢百骸,不一會兒宋楚便覺得全身發涼,他擡腿回去,剛走出側屋的回廊就看到簡生急匆匆從車上下來,看到他就勾着嘴角揮了揮手。
宋楚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答,簡生側頭似是跟司機随口說了句什麽,離得太遠宋楚沒有聽清楚。
簡生給宋楚做了檢查,發現他身體沒什麽大礙,就是肩膀上的傷需要好好養着,短期內不能劇烈運動。
沈言在邊兒上站着,他看起來可比宋楚擔憂多了,還拉着簡生說要不要把宋楚送去醫院做個腦部檢查。
簡生笑着捏了捏他的臉蛋兒,說,“不用,宋楚就是神經太緊張,好好休息幾天就行了。”沈言打掉他的手,瞪着他,“宋楚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全怪你!”
簡生不甚在意地笑,“可以啊。”
宋楚肩膀不能沾水,洗澡的時候特不方便,他不能用淋浴,只能把浴缸裏放滿水,然後坐進去一點一點往身上撩,洗的特別慢。
浴室門緊閉着,這房間隔音效果又好,所以宋楚壓根兒沒聽見有人敲門。
陸世軒拿着文件要親手把文件交給他要他整理,可在門外敲了三聲,裏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兒。
今兒中午他就暈倒了。
陸世軒立刻找女仆拿了備用鑰匙開門。
推門進去,小客廳沒人,陸世軒撩開厚厚的布簾進去裏面的小套間,裏面依舊沒人。
陸世軒轉身看着緊閉的洗手間門,頓了頓擡長腿過去敲門。
宋楚剛好關了水龍頭,正要起身從浴缸裏出去就聽到幾聲鈍感的敲門聲。
他第一念頭是有了緊急任務沈言來叫他了,這想法一出來他立刻從浴缸裏起身,嘩啦一聲水響他扯過邊兒上架子上的浴巾草草圍在腰間擰開門。
外面陸世軒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文件,一臉漠然地看着他。
宋楚身材很好,這個時候他的氣勢都隐藏在了那細白勻稱的肌肉紋理中,顯得越發誘惑毫無防備。
他剛從浴室裏出來,甚至眼睛裏還帶着點兒朦胧的水汽,浴巾松松地圍着下半身,渾身濕漉漉的,人魚線勾出魅惑的弧度。
陸世軒一臉漠然,“把這些資料整理了。”把文件遞過去。
宋楚臉蛋兒詭異地有點兒泛紅,急忙伸手來接。
他這一伸手,正好有水珠順着光滑的手臂曲線滑下來。
宋楚倒是沒注意到,陸世軒卻正好瞧見了,擡眼瞅他一眼,不發一語冷漠地轉身出去。
宋楚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擦幹了身體換了衣服下樓吃飯。
飯廳裏只有女仆和廚娘,不見陸世軒的身影,還不待宋楚發問女仆便說,“先生說今兒晚上不吃了,沈先生和簡先生回家去了。”
宋楚應了一聲,身體狀況不太好,他也不太有胃口,草草吃了點兒就起身回去。
飯廳到客廳要通過一段走廊,他剛穿過走廊就看到陸世軒從樓梯上下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陸世軒身材越發修長,宋楚看着他,眼前這個男人是支撐他活了十年的精神支柱,而現在他正和這個男人朝夕相處。
雖然這個男人心狠手辣性子硬邦邦的,看起來不太好打動,可宋楚還是打心底裏感激有這個機會。
任是誰看到宋楚看着陸世軒的這眼神兒都能看出來他的心思,更何況陸世軒。
而宋楚也沒想過隐瞞自己的心思,他以為陸世軒即使看出來了也不會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這個男人只會無視他眼睛裏的愛慕,當然,如果他覺得煩了也許會趕宋楚走。
宋楚想着要把握好這個度,适時出擊。
“跟我來。”陸世軒看他一眼,擡腿出去。
宋楚反應一秒,跟了過去。
外面靜悄悄的,宋楚跟在陸世軒後面順着主屋的走廊一直往右走,下了走廊穿過一個石子小路然後上了側屋的回廊。
側屋只有三層樓,陸世軒開了門,進去,宋楚擡腳跟進去。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訓練場地,宋楚左右看了看,陸世軒擡腿上樓,邊走邊說,“這地方是用來訓練的,一樓是練習身體的力度和速度,二樓練習射擊,三樓練習格鬥。”
宋楚抿唇點頭,正好路過樓梯拐角處,陸世軒側頭看他一眼,“等你傷好了沒任務的時候就在這兒訓練。”
宋楚繼續點頭,陸世軒看着他,眸子裏逐漸帶上了別的顏色,宋楚以為他要說點兒什麽,靜了幾秒,陸世軒卻啥也沒說,手插兜擡腳上樓。
到了三樓,宋楚繞着場地轉了一圈,陸世軒站在窗邊點了支煙,宋楚走到他身邊,“我跟誰練習格鬥?”沈言那小身板兒明顯被排除在外。
陸世軒吸了口煙,眼睛盯着他,徐徐吐出煙霧,“我。”
宋楚沉默着消化這一消息。
陸世軒看到他這模樣,狹長的眸子閃過莫名的光芒卻霎時斂了回去,片刻後低沉地說,“跟在我身邊你最起碼要能自保,不要反倒要我來救你。”
宋楚擡眼瞅他,抿唇答道,“知道了。”
兩人離的很近,宋楚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順着窗口透進來的風吹過來,陸世軒心緒稍有波動,片刻後擡腳下樓。
宋楚看着他的背影,靜了一秒擡腳追過去。
當晚別墅裏除了宋楚和陸世軒,外帶一個仆人一個廚娘之外并沒有別人了。
宋楚回到卧室裏才猛然想起他今兒還沒有換藥。
讓女仆過來幫忙不太好,宋楚猶豫片刻去找了陸世軒。
陸世軒的卧室就在宋楚隔壁,宋楚敲了門等了片刻,門才從裏面打開。
看樣子陸世軒剛洗完澡,浴巾圍在腰間,水珠順着發梢滴到肩膀上,然後順着胸肌一路滑到腰間,最後沒入浴巾裏。
陸世軒眸子黑沉沉的,“怎麽了?”
宋楚指了指肩膀,抿唇說,“想請你幫個忙換藥。”
作者有話要說:期待以下場景嘤!
☆、聚會
陸世軒眸子看不出情緒,視線從宋楚肩頭移到他臉上,眸子幽深,“藥箱拿來。”說完轉身進屋。
宋楚把藥箱拿來回到陸世軒的卧室。
陸世軒裸着上身穿着長褲坐在沙發上抽煙,宋楚把藥箱放到沙發上,站在他面前沒動。
陸世軒徐徐吹出煙霧,把煙摁熄在煙灰缸裏,起身。
宋楚屏息低眼單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陸世軒一語不發拿開他的手幫他解開。
宋楚忍不住擡眼瞅他,兩人離的很近,甚至連呼吸都糾纏在一起。宋楚心跳砰砰砰快的吓人。
陸世軒也看他,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糾纏在一起,宋楚立刻別開眼假裝看牆上的雕花。
陸世軒卻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動手解繃帶。
陸世軒是軍人出身,上藥換繃帶這事兒順手得很,幹脆利索堪比職業醫生。
宋楚一直緊繃着身體仔細研究牆上的雕花,可是全身的神經都不由自主被陸世軒的一舉一動牽扯着。
陸世軒繞到宋楚身後塗藥,宋楚個頭絕對不矮,陸世軒比他還高大半個頭,這下手伸到前面幫他纏繃帶的時候兩個肢體簡直是交纏在一起的。
陸世軒的呼吸還輕輕灑在宋楚耳後,宋楚忍不住抖了抖。
陸世軒不發一語纏繃帶,手指無可避免觸摸到宋楚細滑的肌膚,那渴求已久的觸感讓宋楚簡直難以忍受。
好不容易纏好繃帶,宋楚動手穿上襯衫,陸世軒坐回沙發上點了支煙,漫不經心地開口,“要不要給你配個護士?”
宋楚一愣,随即搖頭,“不用。”
陸世軒不甚在意随手又點了支煙,“随你。”
宋楚回到卧室拿了陸世軒送來的資料随意翻看。
這部分資料是以前獵天隊處理過的事件積累,再加上以後要做的幾件比較大的任務。
獵天隊成立有三年時間了,現在正是活躍的時候,宋楚大概看了前面的部分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猝不及防“宋家一案”跳出視線裏。
宋楚神經立刻崩了起來,“十年前宋家被滅一案,有待重新調查,有證據表明此事與X勢力脫不了幹系。”
文件上這麽寫着。
宋楚心髒一震,他開始調查這件事之後也一直覺得這事兒和X勢力有關,可是當時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相關的證據,雖然調查停滞不前,可他心裏一直念着沒忘。
如果真的和X勢力有關,那他無論如何都是要和這幫人來個你死我活的,滅門之仇讓他恨入骨髓。
宋楚往前翻了幾頁,仔細找了兩遍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有關導致他死亡的汽車爆炸案的事,最相近的就是有一次任務是阻止某反政府勢力的恐怖襲擊,時間就是宋楚死的那幾天。
這麽看來應該是那股勢力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宋楚是獵天隊科研隊伍的中堅力量?似乎有點兒說不通,宋楚在科研隊伍裏還是相當低調的。
不管怎麽說,汽車爆炸案和宋家被滅一案相比來說簡直就太不值得一提了,宋楚打算先查明宋家被滅的事,等這一切水落石出了再調查汽車爆炸案也不遲。
說不定汽車爆炸案就是十年前宋家被滅一案的延續--X勢力要除掉宋家最後一根獨苗。
宋楚受傷不嚴重,對方的槍傷害力不是很大況且又及時取出了子彈,只要傷口張合就可以,過了大概一周就完全痊愈了。
這一周時間獵天隊又出了個任務,由韓理帶着手下過去了,陸世軒和宋楚依舊待在別墅。
簡生随隊員外出執行任務,沈言留在別墅裏,整天纏着宋楚。
這天宋楚吃完飯一大早就去了側屋訓練,中午洗澡換了衣服剛要下樓,陸世軒從卧室出來,沖他說,“泡兩杯茶端到書房。”
宋楚應了一聲跟在陸世軒身後下樓。
宋楚泡了兩杯茶,端着托盤敲門,門口站着個警衛員。
裏面一聲低沉的進,宋楚進去把托盤放到桌子上,一擡眼看到來訪者,竟然是中央某領導。這張臉他上輩子只在電視上報紙上看着過。
這麽看過去這位老人沒有鏡頭裏那麽慈祥,可是又不像陸世軒那樣充斥着強烈的壓迫感,只只能感受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懾力。
老人倚在椅子上,一臉肅穆,陸世軒點了支煙,雙腿随意交疊着坐在單人沙發上。
宋楚帶上門出去,回卧室的小書房裏整理資料。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他下樓,正好看到老人離去,他聽到沈言喊了老人一聲爺爺。
他恭敬地點了個頭,老人也笑着點了點頭,随後轉身出去,警衛員緊跟在後面。
宋楚目送老人乘車離開,沈言拍他肩膀,笑嘻嘻地說,“今兒晚上開始咱們就要出山了!”
“嗯?”
“嗯,最近上頭要揪幾個人,咱們要跟着陸老大去跟人過過場子,也就是談談生意之類的。”沈言歡呼,“太好了,終于可以去玩了!”
宋楚抿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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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必要的僞裝,陸世軒和國內外很多勢力是有來往的,有一套完整的背景和發跡成長歷史,也有自己面兒上的勢力範圍和所謂的手下場子。
當晚宋楚跟随陸世軒外帶沈言去了首都某夜總會。
這夜總會平日裏來的都是首都的太子爺富二代官二代,大廳包廂裝飾極盡華麗奢侈,生怕別人不知道來這裏的人和普通百姓不是一個層面的。
夜總會經理親自來接,陸世軒面色冷峻眸子幽深,手插兜走在前面,宋楚跟在陸世軒側後方,一起穿過燈光暧昧的走廊進入包廂。
這次見面的人名叫王城,道兒上人稱城哥,是個出了名兒的心狠手辣的主,聽說背後勢力挺大,平時專門鑽法律的空子從事各種行業,只要能賺錢,他有的是法子把貨弄到手。正因為如此他手下養的律師那可是首都一頂一的個中高手。
這種人就愛好跟陸世軒這樣兒的人談生意交朋友,那可不,陸世軒也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那型,用王城的話來說就是陸世軒這樣兒的人交往起來才帶勁兒!
包廂裏王城早就到了,看到陸世軒進來就趕緊起身招呼,“哎喲陸總好久不見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