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同巷子裏卻隐藏着很多以拉二胡為樂的老人,陸世軒最鐘愛的便是這咿咿呀呀的二胡。
都說二胡催淚,是哀傷的樂,或許這也是陸世軒喜歡這樂器的原因,像他這般鐵石心腸的人大概只會喜歡這種極致的東西,不愛則已,一愛則傷心傷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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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
胡同太窄,車子開不進來,陸世軒和宋楚下車步行。
宋楚以前沒來過這地方兒,只能在陸世軒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陸世軒要去的那處似乎挺深,兩人七拐八拐,像是入了無底洞。
現在正是上午十點鐘光景,陽光也恰到好處,光影斑駁陸離,兩人的影子一會兒出現的前頭,一會兒又拉在後頭,偶爾還重疊在一起。
腳下的青石板,頭上的磚瓦房,似有若無的二胡聲,身邊那人偶爾擦過來的衣袖袂角,讓人感覺仿佛是入了時空隧道,去了另一個幽軟綿長的世界。
似是過了許久,前面的陸世軒突然停下了腳步,宋楚擡頭往前看,眼前這磚瓦房,房檐一角伸挑出來,上面挂着一燈籠,燈籠似是有些時日了,經歷了風吹雨打,看不清原來上頭寫的是什麽字,連紅色也像是被浸染了似的暈開。
陸世軒在門前頓了頓,擡腳上臺階,宋楚抿唇跟上。
上了臺階跨過門檻,眼前出現一小院落,院裏地上鋪着一層青石板,有幾位老人坐在藤椅上,腿上擱着琴筒,樂器聲已經停下了,幾位老人像是在喝茶閑聊,擡眼看到院裏多了兩個人也沒有過多的表示,依舊談笑着喝茶。
倒是有一個年輕人急忙搬了椅子過來,放在适合聽樂的地方,陸世軒不發一語坐上去,那人看宋楚也不像是一般人,便又連忙搬了個椅子過來,擱在陸世軒邊兒上。宋楚抿唇坐過去,側頭看陸世軒一眼。
幾個老人像是休息好了,調整坐姿矯正手臂高度,手指铮铮撥弦調試音調。
那年輕人端了茶水過來,宋楚接過來放在邊兒上一石桌上,陸世軒閉上眼,食指敲着藤椅扶手。
老人手臂擺動,弓子和琴杆摩擦,咿咿呀呀的聲音響了起來。
陽光混合着婉轉的琴聲在胡同裏蕩漾,一瞬間甚至讓人忘卻了塵世。
陸世軒來這兒聽過好幾次了,宋楚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聽現場的二胡演奏,關于二胡,他只停留在知道二泉映月的階段,他微蹙眉頭側頭看閉着眼專注的陸世軒,有點兒不明白為什麽陸世軒這種冷面冷心的男人會喜歡這哀傷婉轉如泣如訴勞心傷肺的二胡。
剛才那年輕人是在這院裏打雜的,見過陸世軒幾次,只是前幾次那男人都是自個兒來的,這還是頭一次看着他帶別人,而那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懂二胡的人。
那幾個老人演奏的盡興,起身出去吃午飯去了,一時間院裏只剩下陸世軒和宋楚兩人。
陸世軒依舊沉默,宋楚家教好,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打擾他,便靜靜地坐着沒有動。
院裏只聽得到叽叽喳喳的鳥叫聲,偶爾有風吹動樹葉的飒飒聲。
“沒有話要問我麽?”
陸世軒突兀地開口。
宋楚怔了一下,側頭看陸世軒,那人正望着他,眸色深深的,像是飽含着情緒。
宋楚抿唇,“有。”
陸世軒依舊看着他,“問吧。”
宋楚低眼頓了頓,複又擡眼,“...昨天你為什麽吻我?”
“你愛我。”陸世軒毫不遲疑,語氣特別堅定。
宋楚心裏咯噔一下,呼吸有點兒亂,強自穩了穩心神,“那又如何?”
陸世軒眼裏似乎閃過一點別的情緒,靜了一會兒,他擡手摸宋楚的臉,輕聲說,“做我的情人。”
宋楚一瞬間連呼吸都忘了,時間仿佛也停滞了,只有陸世軒的聲音分外清晰。他心都要跳出來了,臉上那涼涼的觸感像火燒一樣蔓延過四肢百骸。
過了許久,宋楚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強自冷靜,“為什麽?”不可能是因為愛他。
陸世軒拿開手,語氣無比冷靜,“危險的工作最忌諱的就是帶有私人情感,按說我應該趕你走,可是于情于理你都走不掉,于是我只能選擇完全相信你,而相對的,你也必須完全屬于我。”說完回頭瞅他,眸色依舊深不見底,可那意味明顯就是掠奪。
宋楚心裏一顫,靜了幾秒,開口,“所以你是要雙向忠誠?”
陸世軒沉靜地嗯了一聲。
可宋楚還是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那就是說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我們都要對彼此專一?我愛你這我知道,所以我願意對你專一,可是你為什麽在感情上對我專一?因為我愛你所以你也要愛我?據我所知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沒說愛你。”陸世軒平靜地說,“這個事情要慢慢來。我這麽做沒別的理由,你愛我,而我也正好有意和你建立關系,就是這樣。”
宋楚之前以為的陸世軒鐵石心腸、不會輕易動情,似乎徹底想差了。
陸世軒的不輕易動情是針對那些不确定因素而言,而宋楚已經明擺着離不開他了,所以他也樂意開始一段有意思的關系,而宋楚各方面确實挺合他心意。
還真是不打沒把握的仗,陸世軒着實老謀深算。
宋楚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可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了一片樹葉,他只好抿唇放回去,陸世軒抓了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輕輕滑動,眸色深邃的盯着他,沉聲說,“我就當你答應了。”不是請求的語氣,而是下通知一樣的命令口氣。
宋楚只覺得手心癢癢的,好半天才勉強嗯了一聲。
回去的路依舊和來時一樣悠長,宋楚還是錯後一步跟在陸世軒身後,陸世軒手插兜,步伐穩健。青石板路面有小塊水漬,陽光斑駁地灑過來,磚瓦房一齊朝路面擁擠過來,路面越發窄小。
宋楚抿唇大腦飛速轉動,他還以為自己穿着白大褂,手下意識要插到兜裏結果自然撲了個空,他擡眼看前面陸世軒寬闊的肩膀,陽光漸漸變強,他瞬間晃了神,碰巧胡同口有人騎着自行車嘴裏哼着曲兒往這邊走,宋楚避讓不及眼看就要跌倒,陸世軒立刻回身扣住他的腰壓着他貼在斑駁的磚瓦牆上。
宋楚個頭也算是高的,可陸世軒比他硬是高了大半頭,他擡眼看他。
兩人腦袋上面有支樹杈從院牆裏伸出來,綠葉蔥蔥還結着不知名的花兒,這香氣混合着磚牆經歷風霜後沉寂下來的味道,還有兩個男人隐隐的體香,這一切讓人愈發意亂情迷。
陸世軒眸色深邃,順勢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宋楚條件反射揪住他的衣服,嘴唇被強硬撬開,那人的唇舌在他口腔內挑逗。宋楚睜開眼看到陸世軒微蹙的眉頭,心裏一顫,這希冀了十年的吻,來的竟是這樣讓人措手不及,也讓人難以抗拒。
宋楚抱着陸世軒的脖子,熱情地回吻。
一吻結束,宋楚喘息着,臉色隐隐有些紅暈,陸世軒眸色卻還算清明。
司機和車子等在巷口,三人去市中心吃了飯之後直接回了蘭山。
當天下午七點多鐘人便陸陸續續過來了,屋前空落落的停車場不一會兒就填滿了,一樓大廳變得嘈雜起來,各個美豔的女人和油光滿面的男人來回穿梭。
陸世軒是以某公司老總的身份來的,稍有門道的都知道他是一不簡單的人物,一個個都上趕着來給他敬酒。
宋楚就跟在他身側,雖然沉默卻不容易忽略。
八點鐘的時候趴體正式開始了,開場徐林首先講了幾句話,說這是內部小衆聚會,讓大家敞開了玩兒,千萬不要拘束。
音響裏流出舞曲,舞池裏漸漸活躍起來,燈光也變得迷離。陸世軒身上那種懾人的壓迫感似乎收了起來,他像個優雅沉穩的紳士,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
屋內觥籌交錯燈光迷離,屋外天氣卻猛地變得漆黑,空氣裏隐隐有潮氣,樹林也開始飒飒作響,漆黑的天空像是醞釀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就開始嘩嘩往下落,風也急速吹起來,樹林裏鬼哭狼嚎般嗚嗚的聲響,燈火通明的屋子在陰暗潮濕的樹林掩映下顯得越發詭異。
轟隆一聲,雨下得更大了,屋內那些人卻還是毫無知覺般,依舊笑吟吟尋歡作樂。
四樓卧室裏,宋楚站在窗前,耳機裏傳來韓理平靜的聲音,“路已經炸掉了。”剛才那聲轟隆響聲并不是雷。
宋楚嗯了一聲,“老板正和徐林談生意,我接到消息會把人集中到二樓,直升機什麽時候能到?”
“随時待命。”
“好的,等我信號。”
徐林這次把陸世軒請到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別墅,是要把他困在這裏,好有利于他在外面動手,把陸世軒的股票給掏空,順便擄了宋楚。
二樓休息室,徐林和陸世軒面對面坐着。
徐林嘴角噙着笑意,手裏拿着酒杯,“我敬陸老板一杯。”陸世軒點了支煙,吸了一口吹出煙霧,“徐老板要談什麽生意?”
徐林依舊笑,把酒杯從嘴邊移開,“這個嘛,我是想從陸老板這兒要點兒東西。”說着緩緩把酒杯往桌子上放,末了猛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嘴上的笑意更大,“你不得不同意了。”話音剛落本來應該拿槍指着陸世軒的保镖卻沒有沖出來。
徐林嘴角的笑意慢慢收回去,不着聲色打量四周,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四周寂靜,陸世軒打了個響指,簡生猛地撞開門進來,手裏拎着一個人,笑道,“徐老板可是在等這個人?”
徐林看着明顯已經咽氣的保镖瞬間變了臉色,還沒待他動作陸世軒立刻拔槍,“徐老板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簡生拿了繩子利索把徐林綁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徐林只是開胃小菜。
☆、解決
這間房裏還有好幾個徐林的手下,他警惕的尋找機會想向外面放消息,簡生立刻豎起手刀朝他後脖頸兒猛地一砍,他兩眼一黑登時昏了過去。
簡生把徐林扔到地上,掏出消音槍擰着肩膀貼到門邊,陸世軒走到窗邊撩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嘩啦啦下雨,叮叮得打在窗玻璃上,滑出水痕。
簡生擰動耳機,低聲說,“宋楚你那邊怎麽樣?”
“門外有三個人,我和沈言正準備突出去。”
簡生轉動門眼,外面漸漸聚起來幾個大漢,一個個神色緊張,随時準備闖進來的樣子,他悄悄換了個位置,低聲說,“我們這邊有五個人,之前的那個男孩也是一夥的,別讓他跑了。”
“知道了。”
耳機裏滋的一聲,宋楚切斷了通話。
簡生貼在門後和陸世軒打了個手勢,陸世軒拿起茶杯猛地砸向桌面,随着砰地一聲門外的大漢立刻踢開門沖進來,簡生瞬間從門後閃出一槍正中大漢額頭,陸世軒擰着肩膀貼在格子架後,探出槍筒一槍命中第二個。
其他三個大漢見勢頭不對立刻撤出來,簡生迅速移動位置。
門敞開着,空氣裏彌漫着火藥味兒,一時間寂靜無聲,只有樓下的舞曲隐隐傳來。
這個時候徐林醒了過來,陸世軒眼神一轉瞄準他肩膀嘣了一槍,徐林疼的悶哼一聲,門外的人聽到這動靜兒立刻定不住了,猛放火力沖進來,子彈啾啾釘在格子架上,花瓶應聲而碎,陸世軒迅速移動位置,擰身砰砰兩槍,門口兩人應聲軟倒。
簡生從沙發後探出槍口朝那人小腿嘣了一槍,那人立刻跪倒,陸世軒閃身出現一槍爆頭。
終于安靜。
那邊徐林肩膀嘩嘩淌血,他痛苦地擰着眉頭挪動,離他不遠處有把槍。
陸世軒單手插兜站在他跟前兒,居高臨下陰冷地看着他艱難地往那邊兒挪,眼看要夠着了,陸世軒立刻朝他手腕嘣了一槍,徐林悶哼一聲,身體抽搐兩下,軟倒在地上。
簡生關上門站在門口,不一會兒有淩亂的腳步聲傳來,他透過門眼一看,外面走廊上宋楚手裏拎着一男孩往這邊走,沈言标準姿勢舉着槍警惕地跟在後面。
看到沈言那模樣簡生就笑了,等到那兩人走近立刻打開門讓他們進來又立刻關上。
宋楚把那男孩扔在沙發上,冷靜道,“直升機兩分鐘後到,盤山公路已經被徐林炸掉了。”
陸世軒松了松領帶,微蹙眉頭點了支煙說,“頂樓可以降落,我們帶着這兩個人走,剩下的會有人收拾。”
兩分鐘後頂樓直升機降落,宋楚四人打開頂樓的門走進雨幕,風大的讓人幾乎寸步難行,夾雜着兇猛的雨一瞬間就把人淋了個濕透。
徐林平時通過各種非法手段搞房地産土地生意,可像他這麽做的人多了去了,光是這些還不足以讓上頭盯上他,最近有跡象表明他和首都好幾莊特大走私案都有幹系,所以這邊兒陸世軒就拖着他,吸引他的注意力,那邊兒上頭派人調查搜集證據。
直升機直接到了獵天隊的訓練基地,徐林和那個男孩被移交給警方,宋楚和陸世軒回了別墅,沈言和簡生各自回家。
×
回到別墅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宋楚洗了澡就坐在書房電腦前開始工作,他要把這次的行動寫成書面報告交到上頭,留作以後的資料。
一直寫到天都亮了,期間女仆上來送了杯咖啡,終于寫完,宋楚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女仆上來喊他吃早飯,敲了許久都沒有人應門,陸世軒吩咐她取了鑰匙,開門進去。
宋楚的卧室是套間,要進書房還要再進一道門。
前幾天宋楚剛醒來的時候,為了他的安靜,大床和客廳之間還挂着厚厚的布簾,現在已經被他取掉了。
浴室玻璃上是幹的,陸世軒直接擡腳往書房走,書房門倒是沒鎖,他直接擰開進去。
宋楚穿着綿軟貼身的居家短袖,*穿着修身的銀灰色運動褲。這一身裝扮的他和平時穿黑西服內斂禁欲的他有很大差別,顯得更加容易接近,讓人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柔軟起來。
陸世軒坐在書桌上低眼看他睡着的側臉,光潔的額頭,長而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緊抿着的唇線。
過了好一會兒,宋楚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緩緩睜開眼,目光渙散迷離,眼神兒慢慢聚焦看清眼前人之後立刻清醒,起身喊,“...老板。”嗓音低啞。
陸世軒嘴角依舊是冷漠的樣子,眼眸卻深深的看不出去情緒,他定定看了宋楚一會兒,沉聲開口,“下樓吃早餐。”
宋楚抿唇點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報告寫好了,在U盤裏。”
陸世軒嗯了一聲,兩人的視線不經意撞在一起,宋楚立刻回頭快步出去。
宋楚洗了澡出來的時候陸世軒依舊在他房間待着,坐在沙發上抽煙。宋楚不知道他還待在這兒是個什麽意思,抿唇站着沒動。
陸世軒摁熄了煙,起身走到他跟前兒,低眼瞅他,手指摩挲着他的頸側。
宋楚不由自主擡手覆上他的手背,空氣裏充斥着淡淡的煙草氣息。陸世軒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摁在他後腰,一手順了順他濕漉漉的頭發。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一個充溢着愛意甚至帶着點兒感動,另一個卻深邃的看不出情緒。
陸世軒扣着宋楚的後腰吻上去,宋楚覺得周身全部都是這個男人強烈的氣息,自己的唇舌和他交纏着,他控制不住的抱緊了他的身體,想要更貼近一點,用全身心去感受他的氣息,這種渴望強烈的讓他幾乎想流淚。
或許陸世軒真的就是想就近找個發洩生理欲望的渠道,可是宋楚完全不在意這一點。因為目前來說他可是陸世軒身邊最親近的人,無論什麽事情都是兩人在一起,他有的是時間讓這個男人完全愛上他。
即便是陸世軒這麽鐵石心腸的人,宋楚和他一同經歷生死,無論什麽事都陪在他身邊,時間這麽長,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動心。
宋楚有很大的勝算,況且他也有很強的意志力,願意等。
宋楚去飯廳吃早飯,陸世軒抽着煙在客廳等他,完事兒之後兩人去了側屋,練習格鬥。
上輩子的時候因為工作性質的關系,宋楚進研究院之前接受過必要的訓練,他身手還算可以,只有射擊技術尤其好。
而現在這個身體又是從軍隊裏混出來的,底子擱那兒擺着呢,所以前幾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宋楚幾乎不怎麽費勁兒。
可他的身手和陸世軒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以後要和陸世軒一起出任務,他最起碼應該有能力自保,而且從前幾天的情況來看,實際上還是陸世軒救他的時候比較多。
因為獵天隊的性質關系,他們實戰的時候一般都是穿着正規西服,所以平時練習空手格鬥也是穿着西服的,這樣才能達到比較好的效果。
兩人上了側屋三樓,陸世軒摁熄了煙頭,微蹙眉頭道,“開始吧。”
宋楚迅速出招,且招招幹淨利落,卻招招都被陸世軒化解,衣料劃破空氣的飒飒聲,宋楚一拳直沖陸世軒臉頰,陸世軒迅速以手包拳,同時弓腿擊他下腹,宋楚被迫後退,陸世軒步步緊逼,幾招之後宋楚已被逼至牆邊。
陸世軒單手扣着他兩個手腕摁在身後,一手摩挲着他的頸側,盯着他沉聲說,“你輸了。”
宋楚微仰着頭,喘息着沒說話。
陸世軒松開手,嘴唇輕碰他的臉頰,一手摩挲他的脊背,一手順着他的腰側慢慢往裏探,手指滑過他的小腹。
宋楚驀然反應過來抓住他的手,抿唇盯着他,眸子水潤潤的,明顯吓了一跳。
陸世軒反手抓住他的手從衣服裏出來,手指在他手心輕輕滑動着挑逗。
這氣氛太暧昧,宋楚雖然渴望着他,可畢竟現在毫無準備,有點兒抗拒。陸世軒也沒有過分動作,只是壓着他吻了一番。
兩人在側屋待了三個小時,傍晚的時候一起出發去了市裏。
他們要去把報告親手交給前幾天來別墅拜訪的那位老人。
到了老人的工作地點,兩人經過重重關卡才進去,陸世軒進了老人的辦公室,兩人在裏面交談了許久,宋楚在隔壁的休息室裏等着。
大概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兩人出發回去,司機開車,陸世軒和宋楚坐在後座。
外面霓虹閃爍,路上又開始堵車。
宋楚抿唇看着車窗外,過了許久,車子才又重新啓動,出了市中心車子過了一個挺安靜的轉角,這微涼的空氣實在和他死的那天太過相像,宋楚頭猛地嗡一聲,他微蹙着眉頭,猶豫片刻,“...我想去華清研究院看看。”
陸世軒眼神兒變了變,“有事?”
宋楚嗯了一聲。
司機立刻調頭。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嚴打來着,可是下章有H腫麽破!!頂風作案嘤嘤嘤!!
☆、咳咳
司機顯然是對首都的每條街道都極為熟悉,不一會兒便到了華清大學門外。
這個時間點正是大學生外出喝酒聚會散步的好時候,門口到處都是人,青春洋溢的小夥子,裙裾飛揚的女孩,歡聲笑語霓虹閃爍人來人往,極致的熱鬧和車內的沉默形成強烈的反差。
華清大學校風開放,車子進來的時候倒也挺順利,繞過熱鬧的宿舍樓區,越往深處去校區越發寂靜。一路上宋楚一直抿着唇不說話。
“宋先生要去哪裏?”司機突然開口。
宋楚猛地擡頭,“...獵天隊名下的研究院。”
陸世軒默然地盯着他,平靜地說,“那裏已經成廢墟了。”
宋楚心裏猛地一跳,面兒上卻平靜道,“我知道,就是想去看一眼。”
司機繼續前進,不一會兒就到了宋楚說的地方兒。司機熄火,宋楚深呼吸開車門下車。
昔日的那棟樓已經成了一攤廢墟,看來校方正着手重建。草坪裏到處都是石塊,昔日的停車場上也到處都是塵土和碎石,在路燈的映照下,似乎還能看到爆炸把路面燒焦的痕跡。
正是在這裏,宋楚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閉上眼幾乎瞬間就能聞到實驗室那刺鼻的氣味,白大褂寬大的口袋似乎觸手可及。
他的肢體也是在這棟樓前被炸了個粉碎,連同那本硬皮書。
宋楚猛地睜開眼,抿唇稍稍平複情緒,回頭看陸世軒。
陸世軒倚在車門上抽煙,有路過的學生竊竊私語着回頭看他。宋楚走到他跟前兒,要了支煙。
宋楚倚在後車門,陸世軒倚在前車門,兩人面對廢墟站着抽煙,半晌,宋楚開口,“我看資料上說這裏爆炸的時候死了個人。”說着似是深吸了一口氣,“可是沒看到關于屍體處理的資料。”側頭看陸世軒,“最後怎麽樣了?”
陸世軒明顯頓了頓,回身把煙頭摁到車內的煙灰缸裏,低眼看了看地面,沉聲說,“和他家人葬在一起了。”
靜了好一會兒,似是有人抽幹了現場的空氣,宋楚心髒砰砰跳,屏息強自定神,“這起事件好像不是針對獵天隊的?”
“不是。”陸世軒又點了支煙,微蹙眉頭深吸一口,“是私人恩怨。”
宋楚心猛地漏了一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結了冰,冷的他忍不住哆嗦。
果然還是要滅宋家滿門。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逃不過。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連一個無辜的不知情者都不願放過?
宋楚抖着手指深吸了口煙,靜了一會兒猛然意識到,如果是私人恩怨陸世軒為什麽會到場?!代表上頭來的?上頭為什麽會對宋家表現出這麽大的關心?按說當年上頭盡責任安葬宋父宋母,還盡力安排好宋楚的生活,這已經是仁義至盡了。
宋楚皺着眉頭繃緊了全身,陸世軒卻突然發問,“你對這件事這麽有興趣?”語氣居高臨下,明明很漠然,卻讓人喘不過氣來。
宋楚知道現在這個身體所有的背景都在他手裏,自己一撒謊就肯定會露餡,所以幹脆編了個最不可信,也最沒有破綻的理由,抿唇平靜道,“路上突然想到,想來看看有沒有線索。”
陸世軒側頭瞅他。
晦暗的路燈下,宋楚定定望着那堆廢墟,看不清楚眼神。
回去的路上車廂裏一片死寂,陸世軒皺着眉頭,他臉色一貫冷漠,也看不出情緒。宋楚雙腿随意交疊着,唇抿得緊緊的,食指不停地敲着窗沿兒,似乎是無意識的動作。
路上張繼打來電話,說是要陸世軒有空過去玩,剛解決了徐林,他們這個小圈子裏肯定要經歷一場不小的風波,陸世軒作為實力最強的那個,不管怎麽說都要适時出面調解一下才是。
陸世軒打開車窗抽煙,微蹙眉頭低沉地嗯了一聲,張繼在那頭笑嘻嘻地問,“你那個新助理挑的可真好,不介意的話,給我玩玩兒?”
陸世軒眸子陰冷,語氣像結了冰碴一樣,漠然道,“我非常介意。”
“哎呀,不玩就不玩嘛,開個玩笑。”張繼依舊沒個正經。
陸世軒對着煙灰缸敲了敲煙灰,沉聲道,“注意那邊的動靜,有什麽事立刻彙報給我。”
“好嘞!小的明白!”
頓了頓,陸世軒撚滅了煙頭,低沉道,“你最好別打他的注意。”語氣滿滿都是森然警告的意味。
電話那頭張繼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收起了笑臉,“...怎麽呢?”
陸世軒沒有回答,直接挂了電話。
宋楚腦袋嗡嗡作響,車窗外閃爍的霓虹燈漩渦一樣不斷變換,像京劇臉譜一樣詭異無常,過了一會兒車子駛出高速公路進入回別墅的山路,車窗外那影影幢幢的樹木,茂密的枝葉,陰沉的天空,偶爾傳來的刺耳的鳥鳴,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剛進大門司機就停了下來,陸世軒和宋楚下車一前一後步行回到主屋。
宋楚回頭往後看,保安挎着槍,正在關大門,車子沿着車道往車庫方向駛去,他環視四周,一瞬間似乎看到了院牆上噼裏啪啦的高壓電,在黑沉沉的天幕下分外刺眼。
他惦記着應該盡快去墓地看看,瞅一眼自己的墓地倒是其次,關鍵是去宋家的墓地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上輩子的時候除了宋父宋母下葬的那回,他自己就去過一次,雖然宋家親情淡薄,可他并不是因為不在乎才不去的,而是因為無法面對那種一個人孤零零在世的凄涼孤寂和無力感。
宋楚洗完澡就去了小書房,坐在電腦前開始着手制定計劃。
首先要找到和宋家有關的線索,包括人物,地點,消息等,一一查看,找出宋家被滅的原因和終極兇手,如果他上輩子的死确實是和宋家有關,那就一并報了仇,如果無關,那就再找出汽車爆炸案的元兇。
目前已知的線索:沒有。
有關的地點:當年宋父宋母的實驗室,宋楚的實驗室,宋家別墅,宋楚姐姐和哥哥出車禍的三岔路口,宋家墓地。
宋楚蹙着眉頭,一想到宋家滿門被滅,他就渾身冰冷,似是冒着寒氣一般,他抿緊了唇,臉色慘白如同鬼魅一般。
鍵盤上他的指尖不停地顫抖,整個人似是被放進冰箱裏一樣,陸世軒敲門他都沒聽見。
陸世軒敲了幾下裏面都沒有任何動靜兒,他正想叫女仆拿備用鑰匙過來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宋楚指尖掐着門框,臉色慘白眸色無比冷靜,啥也沒說轉身進屋,坐在沙發上,手指揉着太陽穴。
陸世軒關上門,靠在門邊抱臂低沉地問,“你怎麽了?”宋楚鮮少有這麽明顯情緒不穩的時候。
靜了一會兒,宋楚似是才反應過來他在這裏一般,怔怔地擡頭望他,眸色變了又變,最後搖了搖頭。
陸世軒走到他面前擡起他的下巴,宋楚被迫起身,陸世軒低眼瞅他,眸色深深的。
宋楚臉色無比冷靜,身體卻有些微微發抖。陸世軒手撫上他的側腰,安慰似的來回摩挲,頓了幾秒宋楚猛地抱住了他的腰。
陸世軒身體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随即反手撫上他的頸側,順着脊背往下滑,摩挲着,似是包含着情人之間的溫存。
這個擁抱并沒有持續多久,宋楚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人情緒過分地影響到陸世軒。雖說平日裏的他總是內斂冷靜,甚至還帶着點兒冷漠和高傲,可是面對陸世軒的時候卻總是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拿捏着分寸,既能慢慢和陸世軒親近,又不至于招致他反感。
宋楚剛一松手,陸世軒就吻上他頸側,手指撫摸着他的手臂。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邊,宋楚被激得幾乎要打哆嗦,在qing事上他幾乎算的上青澀,陸世軒變換着位置親吻他的耳邊臉頰,涼涼的手指在他身上四處游走,宋楚不一會兒就軟了腿,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開始回應,手指也撫上陸世軒的後背。
陸世軒手指摩挲着他的腰側,把他的白體恤往上翻,涼涼的手指滑過小腹摸上他胸前的突起。
宋楚呼吸一滞,條件反射捉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他的動作。
陸世軒卻順勢撫上他的手心,暧昧地摩挲,一手順着他後腰探進褲子裏。宋楚心一顫,擡眼瞅他。陸世軒眸色比以往更深,低聲說,“沒準備好?”
宋楚抿唇,靜默了一會兒,說,“...可以的。”他現在迫切的需要陸世軒待在他身邊,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心安一些。
陸世軒低眼封住他的唇,手指在他身上四處游走。
宋楚低喘着揪住他的衣服,兩人糾纏着倒在床上。陸世軒迅速扒光他的衣服,脫掉自己的T恤,手一揚扔在地毯上。
第一次在人前赤luo着,宋楚不免有點兒緊張,條件反射弓起膝蓋遮擋着一覽無餘的大腿。
陸世軒完全伏在他上方吻着他的唇,手指安慰性地撫摸着他的身體,低啞道,“放松,別緊張。”
宋楚漸漸放松下來,陸世軒微涼的手指在他身上到處點火,他身體開始發熱,下意識地往陸世軒身上蹭。
陸世軒從褲兜裏掏出口口口擠出來往宋楚後腰探,順着wei骨打着圈兒往下滑。那地方第一次被人碰觸,宋楚皺着眉頭有些抗拒。
都到了這地步了,陸世軒下面漲得厲害,他單手解開皮帶拉開拉鏈露出半邊白色內褲,裏已經硬起來的輪廓尤其清晰。
宋楚感覺後面滑溜溜的難受,腿不由自主地蹭着床單,不小心踢到陸世軒下身硬熱的器官,陸世軒蹙着眉頭一把抓住他的腿。宋楚半睜着眼看他,看到他褲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猶豫一秒,起身要幫他脫掉。
他雙手接觸到陸世軒內褲一瞬間,陸世軒眸子猛地一暗,一把把他推倒利落地脫掉褲子覆上去,火熱的唇舌從他的嘴唇一路下滑,滑過脖頸兒胸口小腹,手指揉捏着他光滑挺翹的臀部,打着圈兒往那銷魂的隐秘處滑,那裏已經相當濕潤,他的手指毫不費力就探了進去。
異物的侵入感讓宋楚身體條件反射地緊縮,他蹙着眉頭開始推拒。
陸世軒抽出手指,親吻着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