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收藏】
更新時間2013-9-11 20:32:06 字數:2516
但最終,在談風聲至死不休的死纏爛打之下,強酸性的仗義軟化了連壯壯鋼鐵一樣的心志,萬般不願的點下頭顱。
目送着朝夕陽落處踽踽行去的寥落背影,談風聲眼眶罕見的良心觸動微微發熱,心裏忽然冒起一個多愁善感的念頭:這家夥,就是一個笨蛋。
有些時候,談風聲還是挺沾沾自喜的,看來他老爹果然是有先見之明,談笑之間便有風生水起之能,是以名為談風聲。
當時連壯壯第一次聽見他這段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話時,便毫不吝啬的諷刺:“是啊,談笑之間風生水起,你個談笑笑。”是以,談風聲名為談笑笑。
次日,連壯壯把店內零食清倉賣盡。第三天,趕赴聊城。他就是這麽一個人,不想做的事,九尾虎鯨拉不動;認定的事,雷厲風行。
2012年6月24號,淄博客運站。
談風聲一一擁抱了前來送別的兄弟姐妹。
隔壁宿舍一哥們兒看着談風聲一路上青春洋溢的臭臉,終于忍不住開腔了:“你丫的真沒良心!人家送別,一個個哀怨的跟拜堂時才發現新郎是只大公雞的新婚小媳婦兒一樣。看你,你就像婚堂上的那只大公雞。”
一邊的白水一句話道出了真相:“我可憐的姐姐呀,大灰狼來啦!”
談風聲哈哈一笑,一把擁住那哥們兒跟白水,胸口陡然一熱,眼眶霎時濕了,輕拍他倆的背說:“你倆幸幸福福的,改天哥們兒還的來讨喜酒吃呢不是。”一個飛快轉身,跟随人潮走進候車大廳,高舉右手擺了幾下。
這是一個離別的季節,四周幢幢的人影都是哀傷的等號符。白水定定看着一步步遠去的落拓身影,輕聲說:“最讓人感動的,是那種明知道無法烘暖天空,卻還以身代薪的人。”
身邊一只溫暖的手掌悄悄攀過來,握緊她小手說:“世上這種大傻瓜,可不止他一個。”
回家盤桓兩天,談風聲便火急火燎的趕赴聊城,到公司財務部報到。
哪知道辦理完相關手續後,接待他的那個漂亮姑娘卻說:“白主管臨走交代了,她在紅房子那邊給你租了間屋子,待會兒我領你過去。嗯,你今個兒來的不是時候啊。”
心情一落千丈的談風聲大為贊同,豈知那姑娘後面卻說:“今天宜祭祀、解除、沐浴整手足甲,忌嫁娶、會親友、出行,你一路順利麽?”談風聲一臉的黑線,聊城還真是人才輩出,似這麽迷信萬年歷的漂亮姑娘只怕是萬中無一。
旁邊一正裝青年板着一張俊秀的臉說:“你別理她,整一迷信女。吶,打今兒起這個位子是你的了,有嘛不懂的問我就是。你不問我不會說,你問了,我會不吝賜教。”
談風聲一臉親熱的笑:“給哥們兒添麻煩了。”
打量了一下自己這處格子間,桌上光禿禿的只有一臺電腦跟一個空落落的文件夾。後面是嚴肅男,左邊格子間同樣空空如也,右前方是出口,左前方有飲水機跟打印機。左後方是迷信女,其後做了一個閉目養神的中年大叔。
談風聲目光落在了中年男旁邊的格子間上。
迷信女尖尖的下颌一擡:“那是白主管的位子。以前是。”
“她人呢?”
“說是跟馮部長外出考察,一個禮拜就回來。”說着拉過談風聲右手一握:“我叫謝芳漣。”
一指她旁邊的嚴肅男:“這個裝腔作勢的無賴是姚翊,徭役男,辦公室裏純一苦工,苦活重活都是他的。”
徭役男一改剛才的沉穩冷靜,嘴、眼、眉挂成三個倒八字:“漣漣,有你這麽诋毀老公的?”
謝芳漣溫柔的把手一招:“來。”
徭役男起身,手肘撐在隔板上。謝芳漣左腳一踏,徭役男“嗷”的一聲慘呼。
後面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嘭”的一聲,額頭撞在桌上,揉着額角說:“子謂伯魚曰:‘女為《周南》、《召南》矣乎?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而立也與?’”
談風聲識趣的過去跟他手掌一握:“老前輩請多指教。”中年男說:“指教如何克當?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謝芳漣說:“這是咱們財務部元老酸腐先生黨項。”
談風聲肅然起敬:“你是羌族的?”
酸腐先生糾正說:“非也非也。在下姓黨名項,跟黨項羌沒一點幹系。”
徭役男腳疼過後:“漣漣,你幹嘛踩我腳?”
“我踩的就是你,怎樣?”“嗒”的又是一腳。
徭役男面容痛苦:“你再踩一腳試試!”
“嘿,我這暴脾氣。”謝芳漣猛的又賞給他一腳底板:“老娘最怕的就是威脅!”
徭役男吃力的擡起頭:“是你逼我的,別怪我是殺手锏了。”
談風聲一看大戰一觸即發,連退數步倚在牆角,臉上是擔憂沉痛,眼裏卻是幸災樂禍。
徭役男左腳一起,重重落在右腳上:“行,你踩我也踩。”謝芳漣徹底淩亂了:“出息!”
黨項羌大為贊賞:“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徭役男抱拳回禮:“謬贊,謬贊。”
謝芳漣面無表情的說:“走吧,我帶你去住處。”
到了一樓大廳,謝芳漣回頭看看跟下來的徭役男:“你來幹什麽?”徭役男眼疾手快地搶過談風聲肩上背包:“做苦役咯。”
出了公司,穿過兩條街道,走了大概有五六百米的樣子,來到一座三層小樓前,通體粉刷紅漆,很是醒目。
上到三樓,謝芳漣打開房門,交給談風聲一把鑰匙:“往後你就安心住這兒,雜七雜八的加起來算月租約有八百不到的樣子。”
談風聲轉了一圈,一廳一室一廚一衛,生活必需品樣樣俱全,站在卧室門口就問:“之前有人住?”
徭役男嘴裏叼着煙說:“可不咋的,就是你師姐白冰。”
謝芳漣搶過他吸了半根的香煙,甩手丢出窗外:“你就沒記性,不吸煙會死啊。”
徭役男戀戀不舍的吐出最後一個煙圈,說:“你知道為什麽一個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不花心、孝順父母、有上進心、成熟穩重、大方大度、長相身高尚可、謙虛幽默有愛心的男人直到26歲還沒有女朋友嗎?”
謝芳漣冷冷的說:“因為他沒錢。”徭役男一攤手:“所以咯,我沒什麽錯嘛。”
“那請問你很高很富很帥嗎?”
徭役男看向談風聲:“你說。”
談風聲兩眼冒着火花一直盯着床鋪上粉色被褥,“啊”的撲到床上,死死抱緊被子不撒手。
“你看,小談同志認可了。”
謝芳漣指着他鼻子說:“你一沒長相,二沒錢財,又抽煙又喝酒,更可恨的是26歲之前就有了女朋友,你有什麽資格在老娘面前發牢騷抱怨!”
她說一句,徭役男脖子就縮一寸,她話說完,徭役男已經成了無頭僵屍。末了謝芳漣一錘定音:“要不是我當初鬼迷心竅信了你的鬼話,怎麽會上你這艘賊船?蜜姐說得對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是大騙子。我當初怎麽就不聽勸呢。”
徭役男一揮手:“那冷女人的話你也信?她要真是有言則靈,幹嘛至今找不到男人?”
謝芳漣戳着他額頭說:“你敢說你不是騙子?你敢說你不是騙子?除非你承認你不是男人。”
徭役男心想為了尊嚴,性別算什麽,頭一擡:“我......好吧,我承認我不是男人。”
“你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