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倒計時
于是林瑤決定偷偷去美國當面和他說。
不想和秦湛分開，也不一定非要去留學，每個月飛一趟美國就是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
林瑤入組後的第一周飛了紐約，真不知道她的小男朋友在那過得怎麽樣了。
她的英文口語不太标準，好在日常勉強能應付，起碼知道怎麽和司機談價格描述目的地，司機風趣幽默。
問她是不是中國女孩。
林瑤點頭。
司機開始用英文加蹩腳的中文說他早年去過中國，很喜歡那裏，說他當時去的是四川，火鍋超級辣，都把他們辣哭了。
表情誇張，語調也是極其誇張的。
林瑤被他成功逗笑了，下車多給了15美金小費。
五月紐約并不冷，林瑤拉着小行李箱在宿舍樓下等秦湛，來來往往的學生談笑風生，只是不見她要等的人。
有幾個人吹着口哨來搭讪，被林瑤拒了。
她這模樣在國外，一眼就能認出來，典型的中國式娃娃長相。
宿舍樓底下遇着一中國人，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林瑤搖頭。
那男生好心地又問：“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真沒想國外遇到的同胞這麽熱情，想想也是，偌大的美國到處都是外國人，能遇着同胞，自然會互相幫襯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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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問道：“你認識秦湛不？”
男生一聽這名字，目光稍沉，仔細打量了一眼林瑤，瞧着她漂亮如水晶般的大眼睛。
她跟秦湛認識？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男生微笑：“知道啊，就那個信息班的。”
林瑤激動：“嘿，那真是太巧了。”
“國外的華人圈本來就不大，大概也都知道對方的底兒。”
男生瞧她如星辰般的眼睛，比他認識的那些網紅好看太多了，唇紅齒白，纖瘦又單薄，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讓人忍不住升起保護欲。
“是啊，你是秦湛女朋友嗎？”
林瑤點頭：“嗯。”
男生忍不住激動起來：“他晚上在校外打工，回來會很晚，話說，你吃過晚飯了嗎？”
說話間他的手機響了，他打字回了過去，眼神還飄忽在林瑤身上。
林瑤聽到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離開南市的時候，秦湛把他爸留給他的那套房子賣了，錢還給了一部分工人，來美國後，秦湛幾乎是沒有任何收入來源，他的性格不是會向那個不熟的評委求助的人。
在這無依無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發語音跟她說過任何煩惱，永遠都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好像天底下沒有任何事能讓他煩惱。
她有系統的眷顧，可是他沒有。
林瑤仰頭，深吸了口氣平複心情：“他大概幾點回來？”
那男生把手機塞回兜裏：“我不是特別清楚，這樣，你要沒吃飯我請你到學校食堂吃個飯，吃完我再領你到秦湛宿舍等他，反正他一時半會也回不來，空等也不是個事兒。”
林瑤想他說的有道理，而且她也确實有些餓了，便和這個男生去了學校食堂。
一路又聊了些，那男生一直在問，林瑤不大喜歡和陌生人聊自己的生活，便糊弄了幾句。
林瑤随便點了幾個菜，說把錢轉給他。
那男生掏出手機加了微信：“你們是高中同學嗎？”
林瑤點頭。
“我叫麥克，是海市人，我爸在這邊做點生意，所以我跟我媽就來美國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總看着她，讓林瑤不太自在。
“那很好。”
麥克頗有點引以為豪地說：“你怎麽沒考慮出國呀？教育資源國外要好太多了，而且醫療設備，人文情懷，各方各面都比國內要好很多。”
林瑤擱下筷子，語氣冷淡：“那你應該申請美國國籍。”
“在申請了，快了，我跟你說，美國各種養老政策都很不錯的，我建議你大學還是來這邊發展比較好。”麥克眉飛色舞。
林瑤看他得意忘形的模樣：“我吃飽了。”
麥克起身，發覺她臉色不大好，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問題，以為自己傷了她的自尊心，又補話：“不好意思，我心直口快，這樣吧，我帶你去秦湛宿舍等他。”
林瑤跟在後面，夜黑風高，空氣中蔓延着不知道什麽花香，讓人膩得有些反胃。
麥克故意找話：“你什麽時候回國？”
“後天。”
“那你時間有點趕，不過像你們這種異國戀，真的挺不容易的，對方在這新找了其他女朋友，開始新的生活都可能掩蓋過去。”
林瑤對這人所有的話都不舒服，要不是仗着他認識秦湛，也是她的同胞，她絕對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
林瑤手插兜：“我覺得這種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什麽人配什麽鍋。”
她尊重別人轉國籍，但不會尊重那些轉了國籍還在背後诋毀自己國家的人，就像分了手在背後吐槽前女友多麽壞的人，這種人從本質上爛到根裏了。
麥克嗤了聲，果然是什麽人配什麽鍋，這種目光短淺的女孩，好看又怎麽樣。
林瑤跟着他上樓，幽暗的樓道裏時而有人上下。
“他住幾樓？”林瑤問。
麥克轉身：“就這層，三號宿舍，我帶你過去。”
林瑤點頭，終于可以結束和這個人的交流。
麥克引着她進了宿舍，裏面有一個亞洲模樣的人在看書，見門口動靜，朝林瑤打了個招呼。
林瑤也揮了揮手，天色已暗，窗外只剩月光，宿舍裏的白熾燈閃着蒼白的光，她掃了一眼這個宿舍的陳設，想找一下秦湛的桌位，沒有一個桌子像秦湛的。
她記得他書房的桌子很亂，而且會放很多書，書一般是攤開，方便他繼續查找資料，不可能出現這麽整齊的桌子。
林瑤心中陡然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這裏不是秦湛的宿舍！
那這人是什麽目的？
這裏是學校，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她努力克制着這股恐懼，手心已冒出些細汗，沉聲：“我的錢包好像落在食堂了，我去拿一下，等下就過來。”
她朝宿舍門走去，快走到的時候，坐着的男生一把關上了宿舍門，發出了一聲“砰”。
林瑤扭頭，對上了那男生緊張的眼神，剛想開口，鼻息之間被捂了濕透了的布，刺鼻的臭味，她奮力掙紮卻無濟于事。
學校為什麽可以發生這種惡劣的事？
到處都是監控，怎麽會出現這種惡□□件？
她感覺自己可能要完了，意識恍然變得模糊，最後一眼就是麥克那雙讓人作嘔的眼神。
麥克扶着她癱軟的身體，将她拖到床上。
“麥克，不會有事吧？”坐着的男生問道。
“不會，一點點七氟烷。”麥克喘了兩口氣，拿着被七氟烷浸濕的布又捂了十幾秒，确定她醒不過來，又往她嘴裏灌了一杯褐色液體。
褐色液體順着她下巴流出來，麥克試圖灌了幾次都灌不進去，最後掐着她的下颚，将那杯液體徹底灌入她的喉嚨。
他擡眼看見很緊張的舍友：“不想幹這事就滾蛋，我這回一定要讓那個秦湛血債血償。”
“那我出去了。”那男生還是慫。
麥克惡狠狠地盯着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以為你現在走了有什麽用，你是共犯。”
那男生慌了：“我……我不想坐牢。”
麥克啐了一口：“又不是強.奸，怕什麽，我的目标從來就不是這個婊.子，只要不傷害她，去警察局也沒有任何證據。”
麥克早已撕碎了之前的模樣，下.流的眼神掃過林瑤，伸手撫過林瑤的臉蛋，手指摸着她紅潤的小唇，“不過真別說，秦湛那小子的女人還挺正。”
“現在怎麽辦？”
麥克伸手解開了林瑤的襯衫扣子。
“你不是說不……不強.奸的…”那男生看麥克的眼神，又慌了，真要做了什麽事，估計他倆都完了。
女孩膚白如玉，襯衫下的曲線如同泥塑一般，沒有任何遐思，讓他瞬間有些迷離，渾身緊繃，那張臉純得出奇，身材又欲得比他見過的任何身體都火辣，只是眼瞎喜歡秦湛那種人。
麥克想起秦湛那副嚣張的模樣心裏特不爽，要不是秦湛，他可落不到處分的地步，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麥克拿着手機對着昏迷的林瑤拍了一張照片，編輯後發給了秦湛。
拍完又将襯衫扣好，另一個男生這才放心。
麥克剛剛發完信息，秦湛就打來了電話。
“來我宿舍，十分鐘，超過一分鐘，我可不确定這女的會不會毫發不傷。”麥克說完挂了電話，他靠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終于有這麽一天，他能将秦湛踩到泥裏。
秦湛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跑了出去，這個距離到學校遠不止十分鐘，他無法想象十分鐘內會發生什麽事。
—
轉學過來沒幾天，秦湛準備去圖書館，路過小巷子時，看到幾個男生圍着一個女生，男生裏有美國人有中國人，小姑娘是亞洲人長相，她被堵在巷子口。
那群男生嬉笑看着她，用粗俗的英文說着什麽。
小姑娘也用英文說着不要靠近她，聲音很小，導致那群人笑得更歡。
有個黃毛不懷好意扯壞了小姑娘的衣服，表情誇張。
秦湛背着書包站在小巷，想起了之前在南市的那個夜晚，雨夜裏被男人追着的女人，因為那男人拿着刀，所以沒人敢靠近，他和那男人打在一起後，才有幾個路人陸陸續續來幫忙将那個歹徒控制住，他也因此挂了彩，身上被劃破了好幾刀，也就是後來論壇火起來的那張打架照片。
如今在異國他鄉，一個歹徒變成了一群歹徒，他還是個外鄉人，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并不想過多招惹是非，于是打了報警電話。
準備走的時候聽見了小姑娘凄厲的哭聲，他左右觀察了一下，放學後的小巷，不會有人聽見，即便有人聽見也不敢上前幫忙。
校園暴力在哪個國家都很常見，法律制裁不了未成年，所以才導致愈演愈烈。
“別碰我，求求你～”女孩哭得凄慘。
秦湛聽見那人給了那女孩一巴掌，淫.蕩的笑聲此起彼伏。
他放下書包，從巷子邊上尋了根廢棄的鐵棍。
夕陽落下，只餘下天邊一絲橙色的雲。
為首的男生是個亞洲人長相，看見秦湛，沉聲：“這事跟你沒關系。”
秦湛看着他，想起了小時候被人堵在巷子裏毆打的場景，助聽器被踩爛，他的臉被壓在水泥地上，他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感受到疼痛和辱罵。
那時他便知道這世界出奇的惡心，遠不像電視劇裏那樣光明美好。
後來的世界也便和他看到的一樣。
換了國家依舊改不了已經爛到根的靈魂。
秦湛冷眼看着為首的男生：“放了她，這事就算了。”
那男生啐了一口，于是便扭打了起來。
棍棒與慘叫，不要命的男生和一群瘋了的男生們，為首的男生挂了彩，手肘被砸骨折了，其餘的人也紛紛挂了彩。
秦湛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看向那個瑟瑟發抖的女生，而她只是受了驚地縮成一團。
警車聲響了，一群人被帶到了警局。
警方通報了學校，在警局，那個女生并沒有替秦湛說話，一直閉口不言，最後只當打架鬥毆處理，都領了處分。
出了警局，為首的人睥睨着秦湛：“小雜種，我和你沒完。”
秦湛吐了口血沫，擡眼看見那女生跟着她爸媽走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他自嘲地扯唇，擦了擦唇邊的血跡。
手機震動了，是林瑤的。
她說：嘿，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個小家夥，只可惜受傷了，我正在帶它去獸醫院。配圖一張小奶貓
他舔了一口口腔裏的血腥味，看着屏幕上的小貓咪，如果是林瑤，她肯定會說，救人是你的事，感激是她的事，我們只要無愧于心就好了。
“傻死了，要不是你，我怎麽會做一個好人。”他拎起書包回學校。
而那之後，為首的那個麥克總是在找他麻煩。
他孑然一身，什麽都無所謂。
可如今卻把林瑤扯了進來。
林瑤不該因他而遭受這些，他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宿舍。
麥克坐在床邊，擡眸看着喘着氣的秦湛，他看見他濕潤的黑眸不再沉着。
“秦湛，你馬子很正哦～”麥克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