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勞倫斯,一位在血族沒什麽好形象的貴族。安德烈不止一次的聽過他的名號,并且和這位貴族有一點小摩擦。
勞倫斯所在的家族可以說是典型的虎父犬子,他的父親熱愛所有美貌的人類女子,與她們交//媾,卻固執地拒絕給情人初擁。
因此這支貴族後代血統并不純正,能力在血族也屬于底層。勞倫斯作為其中血統最好的孩子,被選做家族的接班人,卻因為血統和喜好備受嘲諷。
勞倫斯最讨厭的兩個評價,一個是說他沒能力,另一個則是說他沉浸在女人裏浪蕩離譜。
巡邏隊隊長作惡太多,所以運氣極差,在語言上很有殺傷力的戳中勞倫斯。
安德烈聽到這裏就知道,這男人絕對活不了了。
“我的修女們比在場的諸位有能力的多。”勞倫斯擦幹淨手上的血液,笑着看着紛紛後退的巡邏隊,“至少她們可以保護自己的生///zhi///器。”
“我想我和你們這些蠢貨也沒什麽好交流的,是時候去看看你們又出錢又出力的天才上司了。”勞倫斯一邊說一邊彎腰,劃開手心給躺在地上的使者喂血。
使者抗拒了片刻,在對上勞倫斯的眼睛後恐懼地張開嘴,咽下血液。
勞倫斯滿意了,在使者手上畫了幾筆,和他定下契約。
巡邏隊的人無暇顧及到手的獵物跑了,更無暇顧及地上躺着的屍體,紛紛舉起武器,防備勞倫斯。
勞倫斯好似沒有敵意,只是等使者的傷愈合好能走動,就帶着人準備離開。
出門前他回頭看着聚在一起的巡邏隊,說:“真像一群蠢豬,送你們點東西。”
說着他揮起衣袖,成片的蝙蝠從陣法裏撲出來,越過勞倫斯直沖巡邏隊而去。
安德烈看了一場好戲,就着蝙蝠潮重新扒上燕尾服,乘順風車離開房間。
勞倫斯關上房門,從一直候在門外的修女手裏拿起羽毛筆,漫不經心地在門上畫了幾筆。鮮紅的陣法露出幾分殺氣,勞倫斯笑笑說:“你們沒有出來的必要了,當我送給盟友的見面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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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神殿熱鬧極了。
走廊盡頭圍滿了穿制服的人,把使者的屋子堵得嚴嚴實實。日行者們一個個被抓出來問話,心情都不太愉快。
昨晚風平浪靜,他們什麽也沒聽到,眼下一群人把跟盤問犯人一樣審他們,還要搜房間,能願意才怪。
最重要的是,這群耀武揚威的人,根本不是日行者,只是一群普通人類。
如果說黑市外的日行者處于社會底層,那麽在神殿裏,強者才配得到敬仰。
外面吵吵鬧鬧,就差打起來了。安德烈離出事的房間最近,卻是最晚被揪出來的,他帶好兜帽,設置好幻術,開門就看到了老熟人。
“你叫什麽名字?”副手瞥了他一眼,問道。
“卡爾。”安德烈壓了些聲音,簡略回答。
歐文聽到他的聲音耳朵動了一下,上下打量安德烈,“你就是卡爾?裝什麽神秘,兜帽取下來!”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取下了兜帽。
卡爾的臉還算好看,有一種成熟的冷冽,體格健壯,很讨人喜歡。
歐文顯然也不例外。
安德烈無視他的眼神,朝被趕出房門的日行者們看了一眼,不少人都厭惡地盯着歐文。其中不乏長相還不錯的日行者。
同時,他也看到了臉上抹着煤灰,用布包着左邊眼睛,看起來十分落魄的萊恩斯。
“……”
安德烈迅速應付完歐文,朝人群中可憐兮兮的“乞丐”走去,“品味獨特。”
萊恩斯看了安德烈一眼,沒說話。左邊眼睛的紗布為了保真,還往外滲着血,安德烈聞出那是修女給的神血。
上好的神賜被獵人用來玩易容,諷刺意味十足。
雖然有些浪費,但安德烈支持這種行為。
萊恩斯指了指自己的嘴,搖了搖手,抓着安德烈跑到了走廊角落,避開盤問的巡邏隊。
“歐文竟然直接露面了。”安德烈說。
萊恩斯環顧四周,确定沒有歐文的人注意到他們,才說:“巡邏隊失蹤了一批人。”
安德烈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萊恩斯等了半晌,呼出一口氣:“你又做什麽了?”
“什麽也沒做。”安德烈攤開手,“看了一場內讧的好戲。勞倫斯和歐文似乎不太對付,那些巡邏隊多半都是正常人,不是血族或者日行者。”
萊恩斯心領神會:“這些是歐文自己的人手?”
“勞倫斯在血族時就養了不少女人。修女是勞倫斯的人。而這些和血族不沾邊,甚至看不起日行者的,就屬于歐文。”安德烈言簡意赅,順帶把昨晚的事情和萊恩斯說了一遍。
安德烈:“歐文和勞倫斯之間的矛盾不輕,那些人敢拿歐文來壓勞倫斯,就證明歐文其實沒把勞倫斯放在眼裏。很方便我們挑撥離間。”
“離盛宴已經越來越近,我們不能再拖了。”萊恩斯思考了片刻,打量安德烈,“剛剛歐文是不是一直盯着你看來着?”
所謂不懷好意,大致可以完美地解釋此時安德烈和萊恩斯看對方的眼神。
歐文喜好廣泛卻也專一,美人計是打消疑慮的最好方式。而安德烈,每次都會被錯誤當成可以捕獵的獵物,被歐文一眼看中。
“我們要接觸神殿最核心的部分,一直拿卡爾的身份去探索效率太慢。”安德烈接受萊恩斯的方法,但同時也不會放過出馊主意的獵人,“如果這個卡爾手裏有他想要的東西,地位就不僅僅是一只好看的花瓶那麽簡單了。”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辦法嗎?探長先生。”安德烈笑起來,有一種把人拖入陷阱的得意,“老規矩,現在是你做選擇的時間了。”
吸血鬼從來不是善良公正的民族。安德烈每一次給出的都別有用心,而這一次則純粹是為了欣賞獵人黑如煤炭的臉色。
萊恩斯冷冷看着僞善的安德烈,說:“你好像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顧問先生。”
“我只負責提供方案,決定權在您手裏,不要遷怒下屬,長官。”安德烈聳肩,無辜的十分理所當然。
“我們該出去了。”安德烈看向歐文那裏,“勞倫斯來了。”
與歐文的聲勢浩蕩相比,勞倫斯顯得十分和善。他身邊沒有跟着修女,只有一個穿鬥篷的男人跟随在身後。好似他只是一個人拿着拐杖,帶着仆從悠閑地散步至此。
“發生了什麽,歐文先生?”勞倫斯睜大眼睛,疑惑地環顧被拽出屋門的日行者們,“這之中想必有些誤會,您不能這樣對待神選中的孩子!”
歐文瞥了眼勞倫斯,整個人卡住了。
旁邊那個鬥篷男人,分明就是他要巡邏隊帶走的使者。原來都是勞倫斯搗的鬼。
而勞倫斯在做完壞事的第二天就帶着戰利品在他面前晃悠,明擺着是挑釁。
“呸!什麽被選中的孩子,一群怪物罷了!”歐文被勞倫斯這副模樣怄得心絞痛,都不是好人,裝什麽大尾巴狼。
勞倫斯并不生氣,而是作出一副悲憫又不認同的模樣看着歐文:“您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安德烈在後排,把這段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真情意切地送給歐文兩個字:“好蠢。”
“啞巴”商人萊恩斯為了不露餡不能說話,聽到這兩個字依舊略微點頭表示贊同。
的确是,太蠢了點。
歐文用的聲音并不大,但對于身體被強化過的日行者們來說,這點音量就和站在他們面前罵人一樣。
“怪物”兩個字是他們最常聽到的詞語。直到來到黑市,出賣了許多東西,融入到肮髒罪惡的深淵,他們才有資格被叫做神選中的人。
卑劣的異類在壓迫中積蓄的不滿非同小可。在擁有了權力和能力之後,沒人願意委曲求全,去顧忌一個蠢貨。
勞倫斯對歐文的蠢頗有研究,這場小小的勝利來得過于輕易,他輕蔑地看着歐文,“歐文探長,你最好先弄清楚,這裏是誰的地盤。”
歐文氣得發瘋,但身後一排一排灼熱怨恨的眼神刺得他心裏發毛。
“卑鄙的血族。”歐文咬牙盯着勞倫斯,勞倫斯報以紳士又禮貌的微笑,映襯的歐文更加粗魯。
勞倫斯如同聾了一般越過歐文,向日行者們行禮:“誠摯的希望諸位能原諒歐文先生的魯莽,他負責神殿的安全,手段總會有些野蠻。神的孩子絕不似他一般。”
日行者紛紛不屑地看向身邊站着的巡邏隊,這些人裏面擁有曼陀花印記的少之又少,一瞧就是普通人。
被埋在人群中的黃毛率先當了出頭鳥,不顧對準他的銀槍,翻了個白眼往屋裏走。一邊走一邊說:“不就是侍衛嗎,嘚瑟什麽。”
有了領頭羊,幾個急性子也推開巡邏隊舉起的銀刃,罵罵咧咧地關上了門。
歐文氣得恨不得讓手下把這群怪物全殺了,但勞倫斯還在一旁,只能咬牙切齒地收隊。
“歐文被氣得不輕,現在遞出去誘餌,這蠢貨一定會上鈎。”安德烈看着憤憤離去的歐文,輕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