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技術不好(可以重看下,……
第38章 技術不好(可以重看下,……
賀北安問沈芷:“你經常給自己打?”
“時刻備着, 偶爾疼的時候打一針。”賀北安仍在拿棉簽給沈芷擦,他的動作和他的人完全對不上號,動作輕得讓她很不适應, 往常她自己注射的時候, 只是快速拿棉簽蹭兩下。
沈芷終于忍不住對賀北安說:“可以了。”她把針管放在燈下掃了一眼, 就要自己紮。
“我來,我之前學過。”
沈芷并不相信賀北安的話, 他的爺爺是中醫正骨,他爸爸專治男性難言之隐,就算他跟這兩位學過注射, 技術也絲毫不值得她信任。可當賀北安提出來的時候, 沈芷也沒拒絕。
賀北安卻并沒着急給她注射, 他拿棉簽再次掃了一遍,手掌在他要注射的四周拍了兩下,讓她放松。沈芷反倒因為這一下繃緊了身體,她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打,金美花也只會以打屁股來吓唬她。她以前對疼痛的耐受力并不強。賀北安的手掌很大, 半個手掌覆在她露出來的皮膚上, 手上的疤痕掃過擦了碘伏藥水的邊緣,她知道此時賀北安并沒什麽想法, 但她的腳趾不受控地收緊, 頭皮發麻, 她深吸一口氣又呼出, 閉上眼睛, 等待着注射液慢慢進入她的身體,賀北安的力道沒掌握好,注射完針管有回血。
“疼嗎?”賀北安拿棉簽使勁摁着流出的血。他的手掌仍敷在他的皮膚上, 沈芷拿被子去蓋,說“可以了。”
等賀北安縮回手,沈芷才說:“沒事兒,正常,我第一次打也這樣,打針這件事就是要快準狠,越是狠不下心就越疼。其實你剛才只要對我再狠一點兒就對了。”
“你對自己就夠狠了。”
肌內注射沈芷是兩年前學會的,醫院給她開了一周的量,她嫌去醫院太麻煩,就自己在醫用軟件上找了個護士指導她肌內注射,她學得很快,技巧是其次,她勝在對自己夠狠。腰沒問題前,她一個人換飲用水換燈泡修家用電器,病了這些事她自己也能解決,花錢買服務就好,花錢買不到的,她就自己幹。
賀北安給沈芷蓋好被子,俯下神對她說:“早點睡,明天我帶你去看大夫。”
“國內外的我都看過了,這病沒辦法根治,不過只要注意也不怎麽影響生活。”有一個動作粗暴的朋友并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怎麽弄的?”
“三年前摔了下,留下的後遺症。大概是我過得太順利了,上帝怕我太無聊,給我找點兒事幹。”沈芷把這事兒說得輕描淡寫,“不是我不大方,但是這點兒傷讓我實在大方不起來,你忘了這茬吧。”
“你也太看不起我。”如果只是為了解決生理欲望,這麽多年,他不必分沈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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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不在說話,賀北安問她:“周彥因為這個跟你分的手?”
“他倒也不是這種人,我們早就分了,和這事兒沒關系。”
賀北安變了口風,突然問:“沈芷,你覺得我是哪種人?”
沈芷并沒想過賀北安是怎樣一種人,賀北安就是賀北安,她從未給他歸過類,她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看着賀北安笑:“你其實是個挺傳統的人,以前不知道為什麽我對你有點兒誤會。不過你這樣挺好的。”他對傳統尊卑的不在乎曾經模糊了沈芷,但賀北安骨子裏還是挺傳統的,他熱愛故土,希望成為家裏的頂梁柱,渴望成就一番事業,受不了花女人的錢,家人朋友有難,他絕對不會置之不理,這樣沒什麽不好,其實很好。
沈芷沒給賀北安說話的機會:“這個點兒,你該回去休息了。”
“你想讓我怎麽走?收留我一晚吧,反正這種事你以前經常幹。”
沈芷去櫃子裏拿多餘的鴨絨背,可惜枕頭只有一個。她把枕頭讓給賀北安,又被賀北安還了回來。
沈芷關上燈,背過身躺在床沿,蓋上她剛從櫃子裏取出的鴨絨被。賀北安的一只手搭過來,摟住她的肩膀,沈芷去掰他的手指,結果被一根根握住,賀北安整個人靠過來摟住她。
“你上大二那年,我攢夠了開店的錢去找你,我想做一輩子朋友也行。我記得那天是3月7號,星期三,農歷二月十五,那天正好有家店要轉租,比其他店面要便宜一成,我把定金都交了,想着找到你再和你一起簽字,給你打電話說你停機,我去你宿舍找你,你舍友告訴我你跟周彥出去了。我去你們學校餐廳吃飯,就以前咱倆常去的那家,別人說你和周彥在一起了。我記得我那天點的是幹煸豆角,太鹹了,我直接把菜扣在了桌上,老板問我是哪個院的,我說我他媽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中介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去簽合同,要是我不趕緊簽的話,老板就租給別人了,我說那你就他媽租吧。這些年,我從來都沒主動聯系過你,我怕你突然和哪個男人結婚了,我不知道就可以當不存在。”
賀北安說得很平靜,他吐出的氣息飄到沈芷的耳朵裏。當年的事他記得每一個細節,具體到餐廳地磚是什麽顏色。
沈芷的嘴唇蠕動幾下,最後變成:“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其實更好也說不定。”那時候她真的很想賀北安在學校附近開家店,這樣她就可以每天去看他。可有些事情錯過就錯過了。她沒法告訴賀北安,就在他去找她的前一天,她才答應和周彥在一起。即使早一天,那家店也未必能一直開下去。
賀北安能感到沈芷的顫動,他摟得更緊了,去親她的側臉。最早他只在沈芷睡着的時候偷偷親過她,那時候沒說是因為怕說破之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以前沈芷和他在深圳,住一室一廳,沈芷住室內,他住室外,沈芷一點兒都不防他,裏面的門都不鎖。他辜負了沈芷的信任,那時他經常去她的卧室,燈也不開,親一下就縮回來,再親一下又縮回來。沈芷後來微微滿足了他,不過不是因為荷爾蒙的原始吸引。當時年輕,總覺得日子還長,沈芷總會開竅。沈芷很快就開了竅,只不過不是跟他。
沈芷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睡,被人整晚抱住的感覺很不自在,等到賀北安離開的時候她還醒着,賀北安臨走前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不,是兩下,第一下很輕,幾乎沒有感覺。
早上,趙航給沈芷又傳來了一個新消息,遠安城東樓盤當初拆遷時遇到的幾家釘子戶都是馬宇給處理的,據說采石場的閑人天天堵人家門口。沈芷盯着消息看了三分鐘,選擇不回複。
臺裏為感謝賀北安捐了五輛采訪車,決定為遠安專門定制一個宣傳片。領導本來想讓沈芷去拍她的老同學,可她又一次幹脆地拒絕了。
餘揚雖然是前來挂職的副臺長,但他很謙虛地表示就是下來學習,他主動提出要熟悉臺裏的采訪工作,正好遇上沈芷和蘇玲去成雅服裝廠采訪主動向柚子提供援助的王總,他也随着一塊去了。沈芷在王總的辦公室發現了賀北安的照片,遠安集團的員工制服就是由這家服裝廠提供的,沈芷随意提起了采石公司的馬宇,王總表示認識但不熟。
遠安的專題片錄制得并不順利,白晶為采訪賀北安特意換了新買的耳釘,妝容和裙子也是新的,可惜的是,賀北安無緣得見她的新裙子,整個采訪過程,她只見到了遠安公司的公關經理。白晶本來以為這天會無波無瀾地過去,直到一個孕婦在遠安集團墜樓。在警察來之前,孕婦已經送到了桉城本地的醫院,因為桉城醫院醫護水平不夠,又被轉運到上級醫院。
孕婦大概是決意尋死,連給工作人員報警的機會都沒有。墜樓的孕婦并不是遠安工作人員,進入公司要經過三層門禁,大門要向保安出示員工卡,進入大樓要刷卡,坐電梯也要卡,孕婦經過三層安保最終到了天臺。和白晶一起的攝像并沒拍下這一幕,公關部的工作人員檢查了白晶帶來的相機,确認裏面沒有東西流出後,又請他們去喝咖啡。
白晶私下給臺裏領導打電話問要不要報道,最終得到的答案是否,理由是桉城電視臺主要是為企業提供正面宣傳作用,這種負面事件對桉城的發展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不屬于報道範圍,就算報道也要等公安部門有了确切結論再說。白晶宣傳工作幹煩了,也想報道點兒真正的新聞,她想到了新來挂職的餘揚,給他打電話問要不要參與。
接到白晶電話的時候,餘揚正和沈芷在服裝廠的食堂吃飯,餘揚把墜樓的事告訴沈芷,問她報不報道,沈芷說當然要報,這種事要不報道,還做什麽新聞。
沈芷給賀北安打私人電話問墜樓事件,沒人接聽;又打給他另一個號碼,是他的秘書接的,沈芷單刀直入,直接指向了墜樓孕婦。
她不認為墜樓的人和賀北安有直接關系,但要說賀北安和這件事一點兒關系沒有,她也不相信。
沒從遠安得到正面答複,沈芷選擇開車去桉城醫院的急診樓,醫護人員告訴她,墜樓孕婦已經轉到上級醫院,至于肚子裏的孩子,早已流産。
這起事件很快傳得滿城皆知,桉城的各個群裏都在談孕婦如何墜樓,越傳越玄乎,甚至有傳這是遠安某高層的情人在跳樓逼婚,至于這個高層是誰,賀北安當然沒逃得脫懷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