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玩笑

第46章 玩笑

賀北安站在沈芷後面, 把沈芷還給他的項鏈又帶回了沈芷的脖子,鏈子的鑽石很小,不仔細都看不見。當初買項鏈的時候他把詞兒都想好了, 讓沈芷別嫌小, 可以先把這項鏈當兌換券, 等他有了錢,來跟他換更大的, 總有一天他有了錢買一把鑽石,串成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墜得她擡不起頭。他臺詞想好了, 每分鐘都盼着沈芷趕快過來, 他沒等來沈芷等來了警察,開店款充了罰款,沈芷真來了,他以前準備的話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生活慣愛跟他開玩笑。

沈芷的手覆在項鏈上,她想問怎麽還留着呢, 還沒出口, 兩片嘴唇就粘在了一起,一個字都說不出。這條項鏈她曾一度戴在身上, 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連體溫都是她的, 後來摘下來還給他時就像把皮肉往外撕扯。

可誰會把扯下來的死皮重新粘回去?掉了就是掉了。

賀北安站在她身後, 環住她的脖子, 俯下身去親她的耳朵。

“今天晚上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沈芷每一個字都吐得很慢,但因為慢也格外地清晰,“不過我不想結婚, 也不渴望家庭生活。”每天吃烤肉的生活她初聽的時候确實受到了振動,可這些年她早已習慣了清淡飲食,脾胃受不了太激烈的。賀北安的感情太強烈了,凡是強烈的都不能持久。

她感到賀北安抱住她的手迅速地僵硬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這麽多年很缺女人?”好像他做這些只是為了和她來一次,賀北安笑得很諷刺,“沈芷,你是太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你自己?”

“抱歉,謝謝你今晚款待我。”沈芷起身要告辭,快走到門口,才想起她脖子上的項鏈,伸手去解,解了好一會兒也沒解開。賀北安繼續笑:“你是想把它又還給我?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還刻了你的名字,你還給我,我還能送給誰?”

賀北安撫摸着項鏈吊墜上的一點點鑽:“這麽一點兒東西,也就當初你能看得上。沈芷,你可真他媽沒有見過世面,一碗面還要兩個人吃,你說你怎麽就不覺得丢臉呢?”賀北安去親沈芷解項鏈的手指頭,其實如果不是他當年把錢都給賠完了,她一個有好幾份兼職的人怎麽會連碗面都舍不得吃。他不知道哪個男的能親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吃苦,還是因為他吃苦,那種痛苦曾經不止一次煎熬着他,可她自己卻傻兮兮的,渾然不覺。

她的手指在抖。賀北安忍不住在心裏笑,原來她并沒那麽平靜。

好久之後,沈芷才聽賀北安說:“你剛才說,是今晚對你做任何事還是讓你做任何事?”賀北安突然咬文嚼字起來。

“你以為我會讓你幹什麽?”

沈芷截住了賀北安要脫口而出的話,“都可以”三個字說得很平。

“都可以?”賀北安附在她耳邊笑着說,“以前我還說你封建,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和時代接軌了。你可真會給我制造驚喜。”賀北安給沈芷倒了一杯酒,杯口剛碰到沈芷的唇邊,沈芷要接過,賀北安自己先喝了一口,他捧着酒杯坐到沈芷對面,打量她的整張臉,她的臉看不出表情,這樣的人不容易老,哪怕過個十年八年恐怕也長不出什麽皺紋。他又仰頭将剩下的酒一口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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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杯賀北安又倒了一杯,仍是一口灌完。

他問沈芷:“你要不要喝?”賀北安直接為沈芷做了主,他的嘴貼過去,把她整個嘴巴都染上了酒味,酒精順着她的唇縫滑了進去,他滑到她的嘴角對她說:“既然你沒那麽保守,是不是應該對我主動一點兒。”

沈芷先去親賀北安的嘴角,在他唇上碰了碰,又碰了碰,他諷刺地笑了笑:“這就是你的主動?”沈芷偏過頭去咬賀北安的嘴唇,兩只手環抱住他的脖子,他開始表現得像是無動于衷,等她的牙齒咬住了他在他的嘴唇留下了牙印,他突然無可抑制地抱住了她 ,賀北安的呼吸越來越重,喉結的跳動越來越明顯,他沒有辦法拒絕她的主動,自尊都顯得不那麽重要,大概是為了保護她的腰,他箍她的手臂越來越靠上,手臂抵在她的胸部邊緣。

“我一會兒我問你什麽問題,你都說是。這個要求對你來說不難吧。”

賀北安讓沈芷去解他的襯衫扣子,沈芷一粒一粒地解開。他的手伸進沈芷的襯衣。他親她的時候極粗魯,抱她去卧室的動作卻很輕。在做正經事兒之前,賀北安掏出了一個盒子,裏面是枚戒指,鑽石很大,賀北安把它套進沈芷的左手無名指,戒圈意外的合适。

“你怎麽又瘦了,我本來想選一個緊點兒的,讓你戴着難受,難受的時候就想起這是左手。你不是老擔心你分不清左右嗎?”

沈芷說不出贊美的話,她應該拒絕,可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

“其實在你告訴我左右不分之前,我就知道了,正常人誰沒事兒在每張卷子上把左右都标上,你還以為我根本看不出來。沈芷,其實你喜歡我喜歡得要死吧。”

“剛才你不都答應了嗎?”賀北安的嘴貼着沈芷的耳朵,“是還是不是?”

沈芷的嘴唇黏在一塊,她慢慢吐出一個字:“是。”賀北安去親她的耳朵和頸後露出的皮膚,聲音不大,好像是同她說悄悄話,“真巧,我也喜歡你。”

“你是不是除了我沒喜歡過別人?”

“是。”

沈芷感到賀北安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連帶着親吻也越來越粗暴。

“你喜歡我親你吧。”

“是。”

“你是不是認為你對我是獨一無二的?”賀北安貼近她問。

沈芷這次沒有輕易地說出是。

賀北安提醒她:“不就說個‘是’嗎?有那麽困難嗎?”

“是。”

“你是不是覺得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

沈芷這時還殘存着理智,說是對她來說太困難了。

“是還是不是?”

她終于不肯再配合他:“我沒那麽自戀。”

“沈芷,你違規了,這不是你應該說的話。你只需要說是。”作為對沈芷的懲罰,賀北安咬了咬唇角,“沈芷,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年沒和我在一起,選擇了周彥?”

沈芷沒有回答他,她嫌賀北安太煩了,直接封上了他的嘴。她的手捧着賀北安的臉,偏過頭去親他。

賀北安咬住沈芷的嘴唇,他親得很狠,好像要把她之前的痕跡洗掉。他不知道有誰親過這張嘴,他避免不去想這個問題,只要他是最後一個就好。

沈芷還是被他的熱情給感染了,忍不住去回應他。直到她和周彥分手,她都以為她更喜歡和賀北安親密,是因為賀北安親吻和撫摸的技巧更好。

雖然耗子說賀北安的初吻在跳水撈落水大爺之前還留着,但沈芷總持懷疑态度。她以為賀北安應該在親吻和撫摸上有豐富的經驗,畢竟他年少的時候就渴望和女孩兒有深入的接觸,生理的欲望驅使着他一有空就親她。她因為這個有點兒看不起男的,和動物一樣被生理欲望支配,太過低級,可碰到賀北安,沈芷卻覺得他這樣很可憐,所以只要他的要求不太過分,她就會滿足他,這個施與者的立場也讓她覺得格外安全,而當她也享受他的親吻撫摸時,她就一點點失去了安全感。這讓她從施與者變成了同謀者。

周彥在她之前交過女朋友,不止一個,沈芷并不在乎這種事,她對周彥的過去一點兒不感興趣,她只注重現在。她沒問,周彥自然不會主動告訴她,如果不是周彥的妹妹不小心提起,沈芷一直都不會知道。她并不認為周彥比賀北安更有經驗。

每次沈芷和周彥有觸碰,即使是拉手都會讓她産生心理壓力,這種壓力發展到後期,她甚至不想和周彥見面。她沒把自己的感受告訴周彥,私下裏去看心理醫生,醫生問到她的童年,是不是和父母缺少親密接觸,沈芷并未展開說自己的過往,她不想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即使對方是醫生。她只說她以前和別的男孩兒接觸過,她并不抗拒,醫生說得很謹慎,那你可能沒有那麽喜歡你現在的男朋友,沈芷說,您猜錯了,我喜歡他,非常喜歡。她确實喜歡周彥,喜歡他的家庭氛圍,和他在一起,沈芷覺得自己內心都平靜了許多。那個醫生被沈芷私自判定為庸醫,心理醫生并沒治好她,她是自己療愈的,依然和周彥固定約會,周彥也并沒有察覺到她的抗拒。

她告訴自己,凡有所失,必有所得。

但是她和周彥并未走到實質性那一步,因為她不想未婚先孕。她給周彥分析了各種避孕手段的優劣,最後得出結論沒有任何避孕手段是百分之百的。她對周彥說,如果對她的做法不贊成,可以随時和她分手。任何一個有擔當的男孩子都不可能在女朋友提出這個時馬上分手,但她感到了周彥的失落。她并未因這個失落而改變意見,也不覺得抱歉,再有擔當的男孩子,也不可能在自己最好的時光去照顧孩子,她不認為周彥能承受得起意外的後果,她自己也承擔不起。

現在她才意識到,這無關技巧,她是在這親吻和撫摸裏感到了無法克制的喜歡,而恰好,她也喜歡他,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

沈芷擅自關了燈。一個人太快樂的時候面部肌肉就容易扭曲,遠沒有平靜時來的得體。賀北安的眼睛就像她的鏡子,她不想在他的眼球裏看到自己。

接下來的情景只在賀北安的想象裏出現過,窗簾拉着,外面的月光瀉進來,把房間裏的濃黑的夜色給染灰了。他第一次做這夢的時候,起床兜頭澆了個涼水澡,随便拿毛巾擦了擦,套上白T,跑了十公裏,跑得太快,T恤濕了一半,那時候的他看着很瘦,肌肉也是少年人的肌肉,靠着打籃球和長跑得來的,現在也沒什麽改變,投籃的時候,他會想起被耗子不幸打中的沈芷,他的手伸到當年被耗子打中的地方。他當時并沒多想,是過了好些天,他在一天晚上突然想起,沈芷發育的挺不錯的。

在這濃黑的夜裏,沈芷發現賀北安之前的經驗好像失了效,他有的是熱情,這熱情因為沒有足夠的技巧變成了煎熬,不過後半夜一切都好了起來,越來越好。

如果沈芷沒說那句話将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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