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攤上大事了

付老夫人在府衙門前對顧惜君那番言辭懇切的話瞬間傳遍長安城,茶餘飯後的笑柄雜談,說什麽的都有,難聽的、胡亂斥責的很多,冷靜分析的也不在少數,說到底,付府算是在長安城小火了一把。

付府一事傳到了皇宮內院,宋惜之提筆凝思之際,被一旁的林公公當成笑話說給他聽,宋惜之懸筆詢問道:“這顧惜君和顧惜時,可是顧侯爺收的那一雙兒女?”

林公公笑道:“回皇上的話,正是。”

宋惜之捏着那根鑲金帶銀的筆,微微眯上了雙眼。顧成非在邊關八年,為了安國邊境安穩,至今還孑然一人,為人沉穩堪當重任,若非不是這姐弟二人有過人之處,他也不會收在膝下。

付府?宋惜之皺眉想了片刻也沒想到那付府在朝任何職,林公公在旁見了,小聲提醒道:“啓禀皇上,這付府的付大人在翰林院任侍讀之職。”

宋惜之聽了,心中明了,點點頭,原來是個五品小官。于是複又提筆吩咐道:“朕早些時候便要見見這二人,一直不得空,這樣吧,明日午時你帶人前去顧侯府傳旨,明日召他姐弟二人進宮。”

林公公垂眉應是,将此事記在心中。

傍晚時分,顧成非這才卸下戎裝,從軍營疲憊而歸,想起今日盛傳的流言蜚語,想了片刻,還是對近衛吩咐道:“你去瞧瞧惜君在哪,若是無要事在身,讓她來我書房一趟。”

那近衛姓闫,單字一個淺,自小跟随在顧成非身邊,在其身邊擔任近衛替其料理瑣事,雖然年紀輕輕,但性情正直,深得顧成非信任。

顧惜君還在練武場督促顧惜時練武,聽得顧成非有事相商,自然不會耽擱,将手中長劍入鞘,便往顧成非書房走去。闫淺在她身側,漠然不語,顧惜君欣然開口問道:“闫淺,你跟我義父幾年了?”

“大概有十年了。”

“那你豈不是十二歲便跟在我義父身邊了?”

“侯爺心善,闫淺無父無母,全靠侯爺賞識,能有今天一切,都是侯爺給的。”

顧惜君點點頭,說實話,她心底有些惜才,闫淺是個聰明人,武藝頭腦都不錯,在顧成非身邊做個近衛太屈才,她尋思着,若是能将這闫淺調到軍中,放到顧惜時身邊相助便好了,一則,她也能放心顧惜時,二則,以闫淺的才能,日後說不定成為一代名将。

但看闫淺的意思,卻只想報答顧成非的救命之恩。顧惜君暗自盤算,這人她撬也得撬過來!

很快書房便到了,房內一片燈火通明,她推門而入,看着顧成非在書桌後疲憊揉眼,輕聲道:“義父召女兒前來,可是有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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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君,你來了。”顧成非回過神來,也笑了起來:“坐吧,也沒什麽大事,就随便問問,惜時如今怎麽樣了?”

“義父放心吧,惜時雖然底子不穩,但是好在後天肯于用功,進展很快,相信兩月後的武舉上榜,不是問題。”

“你能這麽說我也就放心了。”說完又嘆了口氣,有些話似乎在斟酌着該不該說。

顧惜君知道顧成非在顧忌着什麽,當下便笑道:“義父有話不妨直言。”

顧惜君如此坦白,他若是再扭扭咧咧倒顯得有幾分矯情。

“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只是如今長安城滿街都在傳你姐弟和付府,流言不堪入耳,義父就想問問,這事,你是不是有負擔了?若是有負擔你大可和義父說,義父能幫你的一定會幫。”

顧惜君低眉略想了片刻,又擡起頭來看着顧成非生有白發的鬓角,搖頭道:“義父,并非我有意讓你安心,你放心吧,明日後,這流言再也不會針對我姐弟二人了。”

顧成非奇怪,問道:“這是為何?”

他是在戰場戰無不勝的大将軍,心思正直,沒有所謂的城府心機,聽了顧惜君的話,竟是一時不曾反應過來。

“義父放心,這事我會辦妥的。”

顧惜君望向窗外輕勾嘴角,一抹殘忍的笑容浮現,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良之輩,被人逼到這地步不過是礙于顧惜時,不願給他做個不良榜樣。可付府越發不要臉,她也不能默默吞了這口氣,她看着窗外,烏雲籠罩,不見日月,涼薄的笑了。

第二日一大早,長安城的萬花樓門前大門緊閉,繁鬧了一夜的煙花之地終于清靜了下來,若是往日裏,百姓皆是鄙夷繞道而行,可今日,門口卻圍觀了層層的百姓,好事之人一旁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你還不知道?這付府的付老爺啊,昨晚在萬花樓過夜尋歡作樂,喝高了,摟着一女子竟就在這門前睡了,現在還沒醒,你看那門前躺着的,不是他還是誰?”

原本付明德也不是什麽出衆之人,長安城中認得他人的甚少,可自從付老夫人在府衙門前一鬧,付府出名了,連他付老爺也出名了。

付明德是個克己守禮之人,迂腐之極,這些日子被這些流言所困,整日裏悶悶不樂,剛巧昨日有個同僚見了,便強邀他來喝酒,付明德心中煩惱,一心動便來了,可萬萬沒想到,喝了不過幾杯酒便不省人事沒了知覺。

付明德是被一陣嘈雜之聲吵醒的,秋日的早晨還有些涼意,恍恍惚惚間打了個寒顫,覺得日光有些耀眼,手腕有些酸痛,他皺眉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身處街頭,不覺得一驚,連連起身,低頭一看,卻只瞧見自己只身着內衫白衣,身側還有一衣裳不整的女子。

“真沒想到,這付老爺身為朝廷命官,竟如此放蕩。”

“可不是,光天化日,做這些傷風敗俗之事,實在有傷風雅,也不知是怎麽當上這官的。”

百姓竊竊私語,付明德聽在耳中,他自诩為正人君子,發生這等事他如何忍得,剛想出聲反駁,那女子卻醒了,站起身來,對付明德含羞帶怯低眉笑道:“官人醒了?不知柳兒昨晚伺候得可好?昨天晚上柳兒想與官人一起回府好事成雙,可官人如此急不可耐,柳兒也只得……不知官人昨晚說的話可還算數?”

付明德強裝鎮定理了理衣裳,怒道:“你是何人,本官根本不認識你!”

柳兒是風塵女子,醒來不認賬一事見得多了,當下便梨花帶雨哽咽道:“官人可是不認了,昨晚你還稱贊奴家年輕漂亮,還說要将奴家帶回家中,明媒正娶,納為妾室,奴家自知身份低下,配不上官人,但官人怎能抹殺了奴家一片芳心。”

付明德氣得發抖,指着柳兒,惡狠狠道:“明媒正娶為妾室,你不過煙花女子,怎能進我付府的家門,更何況昨晚咱們什麽都不曾發生,你信口雌黃誣陷本官,你可知誣陷朝廷命官是何罪!”

柳兒聽了這話,怔住了,連哭都忘了,滿腹柔情看着付明德,最終化成一腔春水,不禁肝腸寸斷:“我以為官人是有情有義之人,原來還是柳兒瞎了眼,你竟也是個無情無義的,昨晚春宵一刻,滿腹密語,所有承諾,官人竟忘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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