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蛇髻,顯得鵝蛋臉不再肥嘟嘟的,柳葉長眉、朱紅櫻唇,更襯得眉眼盈盈,膚色如雪;上身着櫻桃紅隐芙蓉紋對襟長襖,下身着秋香色提花長裙,越發顯得身形窈窕。葉守功的目光一時半會沒收回來。
翟芙芙被妖孽男那眼光看得發毛,問之:“怎麽了,很難看麽?”
葉守功好不容易收回了目光,輕咳一聲:“不是很難看。”
“诶,我就知道。”翟芙芙不在意地擺擺手,“這樣就好啦。”她是去看前輩,又不是去選美,穿那麽好看做什麽?
到了主屋那裏,老太太就很滿意了:“守兒媳婦兒這麽穿就很好看麽!”又對翟芙芙道:“你進了宮,就跟在我後面,千萬記得。”
“是,孫媳醒得。”翟芙芙很是堅信這一點:若不是有地圖,而且每一處宮殿都有介紹,她當初在故宮裏可就迷路了。這每一座宮殿可都修建的差不多,她又不知道每一座宮殿都是做什麽的,亂走可是萬萬不可滴!
不過直到上了轎子,翟芙芙才知道葉夫人沒有去,不過想想,她又不是前輩的生母,前輩的身份又那麽高,不甩葉夫人也是情有可原啊!
一旁的老太太看翟芙芙就那麽正襟危坐,就笑了:“雖然是進宮,不過也是去看你大姐,不用這麽緊張的。”
翟芙芙點點頭,心道:老太太,我不是緊張,我是激動啊激動!努力不使自己臉上的微笑太大:“嗯,不緊張。”可是随着轎子一晃一晃地前行,翟芙芙的心還是一點一點揪了起來。心裏各種胡思亂想,一會兒想着前輩會不會是那種宮鬥高手,氣場強大;一會兒想着前輩會不會根本就不會承認自己是穿越來的……
就在她思緒越發混亂的時候,轎子停了下來,一行人來到了宮門外,早就有人在等着她們了,就是那天過來送臘八粥的那位公公:“您可來了,娘娘可從昨兒就盼着了。”
老太太高興,一伸手就塞給了那位公公一大塊銀子,又道:“還有勞錢公公了。”
這麽一來,錢公公帶路,老太太和翟芙芙跟在後面,向着這位娘娘的寝宮走去。翟芙芙也不敢擡起頭來看這宮裏的景色,只是拿小眼光飄啊飄,只是覺得這宮裏和故宮還是有所不同的,就單單說這道路,故宮除了中軸線上的幾條路比較寬,東西六宮的道路就比較窄,而現在她們明顯是在東西宮的某一條路上,但是這路跑開兩座馬車也是綽綽有餘的。
沒等翟芙芙走完神兒,那錢公公就停下了腳步,笑道:“這就是咱們慧凝宮了。娘娘就在裏邊兒等着二位呢。”
24果然是前輩
翟芙芙心裏又是一撲通,方才和老太太一起進了慧凝宮的宮門,剛走了沒幾步,便看到一位面色可親、膚若凝脂、瓊鼻杏眼,一身薔薇粉素紋琵琶襟妝緞長襖,略帶豐腴的秀麗年輕女子向着自己走來,紅潤的臉上還帶了笑意:“奶奶,您過來了!”
老太太眼中頓時濕潤了:“我的兒!咱們又有大半年沒見面了!”說着,兩人摟在了一起,說了一會子的貼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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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位傳說中的賢妃娘娘看到自己了:“這是弟弟的媳婦兒吧,奶奶您眼光還真不錯,弟妹長得又好,舉止又端莊,弟弟也是有福之人。”
老太太很得意:“別的我不敢當,守兒媳婦兒,可當真是不錯的。”兩人說着話,一起進了殿。翟芙芙跟在後面,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是暗暗觀察着這慧凝宮的擺設。
剛坐定了,又聽老太太道:“怎麽今兒沒見到皇子殿下?”
賢妃娘娘笑道:“今兒我是請了假了,沒去給太後請安,皇子說要代我請安了。”頓了頓,又笑說:“見天兒淘得很,還非要自己走路。如今去了太後那裏,也能清靜片刻。”
老太太慈愛地道:“男孩子自然還是淘氣些的好。守兒當初不也是淘氣到家了麽?這長大了也就好了。況且皇子殿下小小年紀就知道給太後請安,也是個孝順的。”
賢妃娘娘點點頭:“奶奶說的是。”二人正說話間,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着,一個身着淡黃色小長袍的粉嫩嫩的小正太正在乳娘的幫助下跨過了門檻兒,接着又是一陣撲撲騰騰,撲進了娘娘的懷裏:“母妃……”賢妃娘娘摸了摸小皇子的頭,給小皇子介紹:“這是你曾外祖母,這是你舅母。”
小皇子扭着肥嘟嘟的小身子很有模有樣地行了禮,老太太的眼睛早就離不開小皇子了,待得小皇子走過來,一把摟住了小皇子,心啊肝啊地叫了半天,方才松開了手。小皇子又走到了翟芙芙身前,擡着小腦袋,睜着圓圓的眼睛,卻是語出驚人:“舅母,你好漂亮!”
翟芙芙早就被這小正太萌得找不着北了,蹲下了身子,輕輕摟住了小皇子,聞着小皇子身上淡淡的乳香味兒,柔聲道:“娘娘長得才美,舅母不如娘娘好看呢。”末了,終于是忍不住摸了摸小皇子的小臉蛋,果然是觸手滑膩,如同綢緞。
小皇子卻是很認真地道:“可是舅母就是很好看麽。”一旁的賢妃娘娘忍不住扶額,轉過頭去,嘆了口氣;老太太沒說話卻也很贊同小曾外孫的審美眼光,翟芙芙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臨了,還是人家小皇子解圍了:“舅母,你陪我玩兒!”大眼睛水汪汪的,黑黑的眼珠亮光光的,翟芙芙的一顆心柔柔軟軟的,眼光看向了賢妃娘娘,只聽她道:“弟妹你就帶着小皇子去隔壁書房玩兒吧,今兒天冷,就不出去了。”
話音剛落,就有一位宮女過來帶着翟芙芙和小皇子來到了書房,一進去,翟芙芙就想說:這是書房麽?這分明是嬰兒房啊!瞧瞧,這牆都塗成了天藍色,地板上也都鋪上了厚厚的織花羊毛毯,除了房子一側的确是有書櫃書桌來昭示這裏的确是書房外,其餘的布置都是緊着小孩子來的。甚至于那牆邊還有幾輛木制的小火車!
翟芙芙更加激動了:這肯定是穿越前輩了!這時候小皇子拉了拉翟芙芙的袖子,道:“舅母,你陪我玩兒小火車。”
“诶,好!”翟芙芙拿起了一輛小火車,問,“那皇子殿下可知道這小火車都叫什麽名字麽?”
小皇子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放出光亮:“我知道!這是托馬斯,這是愛德華,這是……”
翟芙芙深吸一口氣,更是無法按捺自己激動的心情:這小火車的造型和名字都是一樣,更進一步說明她和自己是穿越自同一個年代啊!
可是人家小皇子不滿了,嘟起了紅彤彤的小嘴兒:“舅母不好,不陪我玩兒!”翟芙芙連忙進入狀态,自願做起了早教的工作……
可以想象,一個男孩子進入玩耍狀态是很瘋很入迷的,故而兩人一直玩到了快要用午膳,賢妃娘娘看不下去了,過來道:“歇歇吧,快要用午膳了。”小皇子這才罷休,從地上爬了起來。
翟芙芙也幾乎快要脫力了,努力使自己爬起來的動作優雅一些,等她站起來,賢妃娘娘對小皇子道:“你去陪陪曾外祖母。”然後待小皇子走後,又笑道:“和小皇子一起玩兒很累吧?”
“小皇子很可愛,不累。”雖然有點兒累是真的,但是和這麽可愛這麽萌的小正太一起,心情還是很輕松愉快的。
賢妃娘娘笑了笑,又道:“你嫁過來,本宮也沒去看着。進了葉府,可還習慣?”
翟芙芙忙道:“多謝娘娘挂念,一切都好……”
賢妃娘娘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弟弟之前有些不好的傳言,弟妹你也別放到心裏去……”
翟芙芙一愣,方才想到娘娘說的是什麽意思,忙擺了擺手:“我沒有往心裏去的!”翟芙芙惆悵了,這樣的對話好沒有營養,怎麽才能往穿越上引呢?啊!翟芙芙瞬間福至心靈:“娘娘您在宮裏都能在外面開了烹饪學校,咱們葉府的廚子做的菜,就比我娘家做的好吃呢!”
這個話題果然引起了賢妃娘娘的興趣:“你也是這麽覺得的?”
“是呢,我還聽母親說起,有女子烹饪學校,要不是我脫不開身兒啊,我也去了!”頓了頓,又道,“這學校的名兒起的也別致,新東方,好聽又好記呢。”我引,我引,我引引引!
賢妃娘娘的表情瞬間帶了一絲悵惘:“是啊……”
翟芙芙心裏有了數,開始歪樓:“我還仿佛記得,在很久之前,也是有新東方烹饪學校的,而且……還不只是京城裏有……那時候京城是叫北京的……”她說話的語速很慢,就是為了勾起回憶……
果然賢妃娘娘看了過來,眼中帶了疑惑:“你……來自哪裏?”
翟芙芙笑了,雙手抱拳:“前輩,我也是穿越人士。剛穿來沒多久,就已常聞前輩大名,仰慕前輩很久了。”
賢妃娘娘頓時激動了:“真的,你也是穿越的?”在異時空裏,碰到一個同鄉,是多麽難得的事!
“是啊!我知道‘新東方’,知道《托馬斯和朋友們》,知道《網球王子》、《火影忍者》、《海賊王》……呃,前輩,你也是知道的吧?”
賢妃娘娘一下子抓住了翟芙芙的雙手,嗓子裏都帶了絲絲的哭腔:“我來了這裏有兩年多了,終于碰上了同鄉!”
翟芙芙也是特別的激動,重重地點頭:“以後,咱們就不孤單了!”
而就在這時,小皇子又撲撲騰騰地跑來,道:“母妃、舅母,用膳啦!”又拖住了翟芙芙的衣袖:“舅母喂我吃,好不好呀?”
翟芙芙被萌的不明所以正要答應,一旁就響起了賢妃娘娘的聲音:“別答應他!他自己會用小勺子!”翟芙芙無奈地和小皇子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等他們來到外間兒,卻見公公們來報:皇上駕到!翟芙芙一把被老太太拖到了地上,得,皇上來了,跪拜吧!說起來,翟芙芙對于得見聖顏還是很惶恐的,看過清穿的都知道,老康、四四可都不是善茬,一句話說不好就有可能丢了腦袋,也不知道這位皇帝是個什麽性子。
而這時候,頭頂上方響起了一道溫和中帶着威嚴的男中音:“平身。”翟芙芙這才攙扶着老太太站了起來,微微擡起眼來,便看到一位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身龍袍立在那裏,越發顯得賢妃娘娘嬌俏可人。
小皇子這時候起了很好的調劑作用,扭着小身子撲到了皇上身上:“父皇!”
皇上臉上帶了笑意,抱起了小皇子,問:“今兒聽話了沒?惹沒惹母妃生氣?”
小皇子嘟着小臉兒:“才沒有!今兒是舅母陪我玩兒的,舅母好漂亮!”一句話,翟芙芙立馬深深地低下了頭:前輩,這不是我的錯啊!一旁的老太太心裏也是一咯噔,卻聽到賢妃娘娘嗔道:“這小子!怎麽就這副德行!看見漂亮的人就撲上去!”
翟芙芙這才松了口氣,又聽皇上娘娘在一旁沒有營養地拌了一會子的嘴,方坐下來用膳,不過通過二人拌嘴,翟芙芙倒也清楚了皇上這是真的寵愛前輩,心裏也為前輩高興。
吃飯的時候,小皇子非要坐在翟芙芙身邊兒,自己拿小勺子扒拉了一會兒,就嘟着小嘴兒指着要吃的菜眼巴巴地盯着翟芙芙,翟芙芙心裏柔成了一團棉花,夾了菜就放進了小皇子圓嘟嘟的嘴裏,小皇子還特配合地“啊嗚”一聲……
25表現好不好
看着小皇子鼓着粉嫩嫩的小臉慢慢地吃下口中的菜,翟芙芙心中的滿足感漸漸膨脹,母性的光輝漸漸閃耀,擡起頭來,卻發現三人正看着自己,不由臉色一紅,低下了頭來,心道哎呀小皇子你可害死我了!我怎麽能喂小皇子!怎麽能在皇上娘娘面前失禮!
不過這三人卻都不這麽想,皇上是想愛妃來了家人不理會朕也就算了,這小子竟然不讓朕喂飯,真的是有異性沒父皇,心中哀怨陣陣;娘娘則是想着這小子從小就這麽顏控,長大可怎麽辦,不由頭痛;而老太太則是覺得翟芙芙這麽有母愛,不由樂呵呵地歪歪以後翟芙芙生了寶寶的的場景……所以呀,翟芙芙實在是多慮了。
好不容易用過了午膳,小皇子還要纏着翟芙芙,拿着玩具一起玩兒;娘娘則是忙着和老太太再說幾句貼心的話,皇上坐在一旁沒有人搭理,目光越發哀怨。不過老太太也是有眼力見兒的,沒過多久就站起身來,笑道:“如今時候也不早了,程程你也歇着吧,皇子殿下也該睡會兒午覺,我們在這兒會吵到他的。”
可是小皇子不依,好不容易有個能陪着他玩的“姐姐”,怎麽能放過,扯着翟芙芙的袖子,雙眼迸發出渴望的亮光:“舅母能留下來陪我玩兒麽?”
翟芙芙雖然被萌的可以,但是還是被驚了一跳,心裏連連念叨幾句童言無忌,方對小皇子笑道:“舅母要回去啦,等皇子殿下出宮的時候,可以去葉府玩兒呀!”深怕小皇子再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又伸出小拇指:“來,咱們拉鈎,到時候舅母一定陪着你玩兒,好不好?”
小皇子這才罷休,賢妃娘娘給了翟芙芙一個歉意的微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皇上一眼:“這民間是有過年走娘家的習俗,也不知道今年過年能不能回家一趟了。”說罷又看了翟芙芙一眼。
皇上幾乎是沒有絲毫遲疑:“當然能!”一句話,幾個人心下都敞亮了起來,小皇子也不鬧騰了。
等出了宮,上了轎子,翟芙芙方松了口氣:雖然在葉府也不是很自由,但是自己身份還在,還壓得住場;這進了宮可就沒那麽好玩兒了,好在皇上和娘娘沒有想象中的可怕。然後又想着如今和前輩相認,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促膝長談,共話當年。
老太太對于翟芙芙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守兒媳婦兒,你這頭回進宮,竟也沒怯場,也是難得的。”
翟芙芙忙着謙虛:“祖母您過獎了,我也是跟着祖母,心裏有底兒;見了大姐,又是那般的親切,心裏就不那麽害怕了。”
老太太微笑着點了點頭,等到了葉府,下了轎子,老太太就說:“你便回去歇着吧。”
雖說這時候老太太身邊已經站了一群丫鬟,但是翟芙芙還是堅持着要送老太太會主屋之後,方才回了菊然軒。一回去,便看到妖孽男躺在美人榻上讀書,心裏還挺奇怪:“咦,這正是午休的時候,你怎麽沒睡會兒?”
葉守功看了翟芙芙一眼,道:“進宮如何?”
這算是轉移話題麽?翟芙芙沒計較這個:“挺好的,大姐溫柔可親,小皇子天真爛漫,皇上也是頗為溫和,我們在宮裏用了午膳便回來了。”
妖孽男點了點頭,道:“換衣,午休。”
翟芙芙正有此意:“嗯,好。”話音剛落,那邊便有丫鬟過來給翟芙芙換了衣裳,退了出去。撲到了床上,翟芙芙深吸一口氣,暗道果然還是回了家舒服、自在。一旁的妖孽男也走了過來,側躺下來,睡覺。
到了晚上,這自然還是要立規矩的。翟芙芙和妖孽男一起來到了主屋,卻發覺一家人都在呢。老太太看到翟芙芙二人過來,眼睛一亮,道:“今兒守兒媳婦兒在宮裏可謂是舉止大方,頗有命婦的風範呢。”
葉老爺撚須點頭,臉上帶了笑,沒有進宮的葉夫人則是笑道:“這還是孫嬷嬷的功勞呢!”
翟芙芙默:葉夫人一句話将她之前的修養一言抹殺,可是也不能跟她急眼,只好笑道:“媳婦正要感謝母親呢,若不是母親想得周到,讓孫嬷嬷來教媳婦禮儀,媳婦心裏也是沒有底的。”
老太太不滿了:“守兒媳婦兒之前禮儀上也并無不妥之處,請孫嬷嬷來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又說了一件喜事:“說起來,老爺,你也要準備着了,皇上已經是答應娘娘過年回娘家呢。”
葉老爺是一臉的驚喜:“這竟然是真的!”之前除了皇後能過年回娘家探望,并沒有妃子回家探望的先例,如今皇上答應,正說明葉府聖寵不衰哪!“兒子定然妥善安排此事!”
一家人和和樂樂地用過了晚膳,方各自回去。翟芙芙趴在桌子上,托着腮,思索問題,昏黃的燭光明明暗暗,灑在她線條柔和的面頰上,是一種令人安心的寧靜之美。
葉守功走了過來,問:“怎麽了?”
“哎呀……”翟芙芙嘆了口氣,“臨出宮前,小皇子拉住我,說下次見面要有新年禮物。”又嘆了口氣,擡起了頭:“可是這宮裏頭什麽都有,我拿什麽給小皇子做禮物?”
葉守功以一種“這種事情也用得着糾結”的目光看了翟芙芙一眼,淡淡地道:“只要是你自己做的就行了。”
翟芙芙眼睛頓時一亮:“诶,是哦!”這個就好辦啦!小盆友最喜歡看什麽呀?當然是動畫片啦!沒有動畫片的時代,連環畫可就是媲美動畫片一樣的存在啦!而且小皇子還這麽小,不識字,連環畫更是神一般的存在啊!翟芙芙站起身來拍了拍葉守功的肩膀:“主意不錯!”
次日用過早膳,翟芙芙先将美男肖像圖的工作放在一邊,先給小皇子畫起了連環畫。要問她畫的什麽?那肯定是幾只小羊的故事啦!這幾只小羊在現代可是風靡了國內外的,畫這個,準沒錯兒!
一旁的丫鬟磨墨、裁紙,翟芙芙專心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葉守功下班回來,正好看到小丫頭坐在書桌旁專心致志畫畫的場景,便存了興趣,走了過來,細細看了看,道:“畫的什麽?”
翟芙芙被吓了一跳,摸了摸小心髒,道:“吓我一跳,我畫的是幾只小羊戰老狼的故事。”原諒我改了名字……
葉守功蹙了眉頭:“這羊不像羊,狼不像狼的,你會畫畫麽?”
呀!翟芙芙怒了:“我會不會畫畫你還不知道麽?這哪裏不像啦?這小羊多可愛!”
葉守功卻是不以為然:“給小皇子的都不肯好好畫,竟帶壞了小皇子。”
翟芙芙氣急,瞥了他一眼:“哼!只要小皇子喜歡就好了!”
忙了一上午的翟芙芙到了主屋,卻被說成是這個樣子:“守兒媳婦兒,今兒好歹是小年,事兒也很多,這是一年中事兒最多的時候,也是我忙得忘了,你怎麽沒來我這裏看一看,學一學呢?”葉夫人的語氣中竟然是帶了一絲的問罪的。
翟芙芙懵了:您之前也沒放話說我要去學,我去了您也不教,如今卻又嫌棄我不積極!翟芙芙努力勾起嘴角:“母親說的是,我是在家也沒有管過事兒,心裏沒有數,還希望母親以後能提點一二呢!”
老太太也道:“正是呢,守兒媳婦兒到底年輕,又是新媳婦兒,抹不開臉兒,有空就學一學,也不急在一時不是?”又對翟芙芙笑道:“你母親這是急着讓你管家享清福呢!”
葉夫人眼光一閃,卻是笑道:“老太太說的是呢,我可是想着能抱抱孫子,伺候伺候老太太的日子呢!”
本來這時候葉老爺還沒有回來,衆人都以為他下班晚,就不等他了,要準備用膳呢,結果衆人正要落座,葉老爺領了一個眉目清秀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笑道:“這是二叔祖家的守之,明年也是要趕考的,這不,就投奔我來了,來來來,咱們可是五服內的親戚,近着呢!”
一家人忙着認親,論起輩分來,葉守功是該叫葉守之一聲堂弟,只不過他們家多年前就去了外省做官,輾轉多地,竟是再沒有回京城,這才疏遠了關系。翟芙芙聽着堂弟的口音,竟說着一口軟糯的的吳侬軟語,不由就想起了那傳說中的江南才子,頓時心生向往。再細細端詳堂弟的長相,眉目清朗中帶着幾分秀氣,果然是江南的水土滋養出來的!再加上那不卑不亢的态度,那舉止中透着那一股說不出的清雅……不知為何,翟芙芙對堂弟的印象分很高!
一旁站着的葉守功的眼神也深邃了起來,卻正好碰到了翟芙芙轉過頭來那亮晶晶的目光,不由得轉了目光。
26堂哥堂弟配
認過親後,老太太慈愛地道:“既如此,咱們便用膳吧,瞧這孩子,都餓瘦了。”翟芙芙默:這孩子怎麽看怎麽不像是餓瘦的啊老太太。
用過膳後,到底是來了自家親戚,一家人都還留在主屋說話。大家坐定,翟芙芙站到了老太太身邊兒,老太太看着堂弟,問道:“守之,你是怎麽過來的?這蘇州離京城可不近哪。”
堂弟坐得很端正,微微一笑,回答:“老太太,我是坐船過來的,後又換的車馬。本想着能一路坐船過來,不想着運河到了揚州以北就結冰了,說是要等到七九以後了,只好換車馬,這才耽誤到現在。”
“我的兒!這大冬天的,怎麽沒早些來!這二月就要春闱了,怎麽這麽晚才來!咱們是本家親戚,還有什麽好客氣的?”老太太嗔道。
堂弟腼腆一笑:“只是我先生年紀大了怕冷,不肯到北方來,我也是自覺學的還不好,就多跟着先生學了一陣子,是以這才到了京城。”
“好孩子,你就好好在家裏呆着,”老太太又是細細端詳了一陣堂弟,方笑道,“我仔細瞧着,仿佛守之長得和守功有些相像呢。”
一句話,将衆人的目光引到了二人的長相之上,翟芙芙更是激動無比,想來這二人本來就是堂兄弟,這長相自然會有相似之處的。不過再仔細一瞧,便能看二人的不同之處:這妖孽男就是妖孽男,氣質各方面就是妖孽,似乎仔細一瞧就會被吸了魂魄;而堂弟就不同了,堂弟的長相就是屬于比較有親和力的那一種,而氣質也是溫和如春風一般……翟芙芙的一顆心頓時蕩漾起來:說起來,兄弟年上年下神馬的也是非常有愛的不是!
老太太瞧堂弟都被端詳得不好意思了,又笑道:“既如此,你就在家裏好好呆着,有什麽問題,就問問你堂哥,不行問你堂伯父也是可以的。咱們家到底是讀書人家,還是要科舉出身的。”
堂弟連連說是。老太太又說:“媳婦,你和孫媳婦一起去安排守之的住處,要好好地安排。我只說一點,既要挨得主屋近,又要安靜才好,他畢竟是要讀書的。”
葉夫人站起身來,看了翟芙芙一眼,翟芙芙也便只好跟着葉夫人去了。走在路上,卻聽葉夫人笑道:“如今老太太是越來越喜歡媳婦兒了,什麽事兒都要媳婦兒聽一聽,說一說,做一做的。”
翟芙芙心一驚,不明就裏,卻忙笑道:“怎麽會呢,母親。祖母不過是看着我是個新媳婦兒,什麽都不懂,這才讓母親帶着我看看,母親當家這些年,到底是有經驗有威望的,我過來不過是看看,長長見識,哪能幫上什麽忙呢?”
葉夫人這才笑了:“難得你這麽有心了。”
翟芙芙這才舒了口氣,跟着葉夫人走到了距離菊然軒不遠的悠然軒,葉夫人停下了腳步,端詳了這悠然軒的大門兒一會兒,方道:“這悠然軒雖然不是客房,卻也是一處安靜之地,況裏面種着松柏,若是在這裏面讀書,定能心平氣和。”說罷,讓丫鬟們開了門,走了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翟芙芙一進門兒就發現這裏面竟然有些像岱廟啊孔廟啊之類的地兒,裏面那叫一個松柏森森,若是白天還好,晚上的話,一個人在這裏,未免會害怕。可是這畢竟是葉夫人選的,她也不好做主,只好道:“都說是松柏精神,如今堂弟在這裏讀書,想來也是整日精神飽滿的了。”
葉夫人很滿意翟芙芙的上道:“你說得對。這裏是最适合讀書不過的了。”
二人進去裏面,命丫鬟們去庫房找來幹淨清爽的被褥、用具之類的,又在丫鬟們打掃了屋子之後,葉夫人方坐了下來,又笑道:“當初,守功就是在這裏住了接近兩個月的。”
經過了表弟一事,翟芙芙雖然有些明白是這是怎麽回事,但還是問道:“這是為何?少爺不是一直住在菊然軒的麽?”
葉夫人有些悵惘的道:“當初他是要春闱的,又聽說春闱要比秋闱還要嚴格,還要清苦,便主動要求住進了這裏,整整兩個月沒有出來,等他出來的時候,都瘦了好多,這不,一春闱,便中了探花。”
翟芙芙有些驚奇于妖孽男這種懶散的性格竟然也能夠忍住這種生活還真是不一般,不由嘆道:“真是沒想到少爺竟然會這麽刻苦。”
葉夫人搖了搖頭:“你是不知道,少爺之前也是很刻苦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自從中了探花,進了翰林院,就沒有之前刻苦了,你父親也是千般萬般地說他,可是怎麽也不聽。好在如今娶了親了,有了你,能說說他,勸勸他了。”
翟芙芙心裏千回百轉:敢情這妖孽男之前并不是這般模樣的?可是又為何會這樣了呢?雖說翰林院的美男很多,可是這裏的學校都是男校,他接觸的也都是男性朋友……翟芙芙想了半天沒有想清楚,便站起身來道:“母親,這裏畢竟還是清冷些,還是讓下人們燒上地龍吧,堂弟畢竟是江南來的,更要怕冷一些的。”
葉夫人點了點頭,再一次交代好了丫鬟,方和翟芙芙一起走了出去,回主屋複命。老太太問:“安排的哪裏?”葉夫人答了,老太太又問:“那裏可收拾好了?如果收拾不好,我也不願意的!”
堂弟忙表示:“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有一住處就可。”
老太太則矯情了:“這怎麽可以,一定要你住得好好的,你在這裏離家千裏,若是在這裏都住不好,這是怎麽樣說不過去的。”
翟芙芙忙道:“祖母,母親做事您還不放心麽?一定是安排得妥妥的,您真的是關心則亂了呢、”又依着老太太坐了:“我們都這麽忙了半天,您還不滿意呢,我也不依的!”
老太太呵呵笑了半天,又點了點翟芙芙的額頭:“你這孩子,真是越發貧嘴了!”又對底下微微發呆的堂弟道:“既如此,守之,你便去你的住處,有什麽要的,便和你伯母說便是。”
翟芙芙也終于是得了閑,和妖孽男一起回了菊然軒。不過一路上,翟芙芙便覺得妖孽男的氣場不對:“你怎麽了?”
葉守功笑了笑,沒說什麽,只是細細盯了翟芙芙一陣子,只看得她發毛。不過,翟芙芙心裏還裝着給小皇子畫畫的事兒,并沒有特別關注妖孽男的心情。
下午醒來,又畫了一陣子羊羊羊和狼狼狼,便到了晚膳時間。和妖孽男去了主屋,卻發現這晚膳的規格要比之前的高上了不知多少倍。只看這一桌子的菜吧,同樣是之前的雞魚肉蛋之類的菜,但翟芙芙一看便知這是廚子使出了看家的本領的:這一桌子的菜基本上是彙集了四大菜系的所有的代表菜了。
翟芙芙兩眼開始放光,可是一想,自己又是那個能看不能吃的,心裏便又不爽了,暗暗嘆了口氣,站到了老太太身邊。老太太還說呢:“今兒是一家子的人,守兒媳婦兒,你便不要立規矩了。”翟芙芙可不敢:“祖母,這可不行。規矩不可廢。”翟芙芙說着這話的時候,心裏面在流淚:若不是葉夫人在一旁她就坐下了好不好!
一家人便都坐了下來,開吃。翟芙芙看着那一桌子的菜,心裏在流血,可是還是努力挑着軟和的菜給老太太。這畢竟是一家人聚餐,多少的也會喝上一點的酒。這不,葉老爺就說了:“雖然咱們一家人吃飯,不用講究太多,可這也算是為你洗塵的一餐,無論如何也是要盡了這杯酒的!”
堂弟忙端起酒杯來,道:“堂伯父說的是!”說罷一飲而盡。翟芙芙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小夥不像是嗜酒之人哪,怎麽喝得這麽爽快?
酒果然是調節氣氛的好東西,堂弟這一杯下去,氣氛就熱烈起來,食不言的規矩就成了浮雲了,一杯一杯的酒開始下肚。
不過翟芙芙發現有個奇怪的現象是:堂弟很是老實很是實在,但是妖孽男實在是太壞太妖孽太不老實了,竟然不聲不響的自己沒怎麽喝,竟然灌得人家表弟快要醉了!
且看人家表弟小臉兒紅彤彤的,越發顯得膚白如雪啊,眼亮如星啊,唇紅如朱啊,再對比妖孽男那妖孽的長相,翟芙芙一顆心頓時如春花綻放:敢情這是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他卻在家裏飲酒處!
翟芙芙激動了:這堂弟和堂哥的組合,真的很搭配啊!正在這時候,堂弟喝的快要不行了,正好将胳膊打在了堂哥的身上,紅彤彤的小臉兒也搭在了堂哥的肩膀上……翟芙芙的一顆心頓時像是升上了九霄一般……
27某種不對勁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