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太似乎是才剛發現堂弟快要醉了,笑道:“哎呀,守之今兒剛來了,不要喝太多了,一會兒就回去歇着吧,讀書要緊呢。”

葉老爺深以為然:“正是如此,咱們小酌幾杯是應該的,也不要喝得太多,等守之什麽時候中了進士,咱們再好好地喝上幾杯!”

葉夫人點頭笑道:“老爺說的是,你們看,他們哥倆到底是堂哥堂弟的,這血緣啊,近着呢!你們看他們勾肩搭背的,竟像是一對好友一般!”又對葉守功說:“你們住的地兒挨着不遠呢,守之就住在悠然軒,守功你且送送守之吧。”

葉守功擡頭看了翟芙芙一眼,低聲道:“好。”扶着堂弟站起身來,又對老太太、葉老爺、葉夫人說了告退,這才走了出去,可憐從來沒有這般飲過酒的堂弟除了随着葉守功走,竟已經是迷糊不清了。

這麽遠遠望去,二人勾肩搭背,更是顯得親密無間,翟芙芙只覺得這麽看着,一點違和感也沒有,真的不是一般的般配!

老太太瞧着翟芙芙還遠遠看着二人,還以為她心生不滿,便笑道:“哎呀,媳婦兒,你讓守兒送守之了,孫媳可就落了單了。”

翟芙芙依舊還沉浸在堂哥堂弟的美好遐想之中無法自拔,對老太太的話不以為意,擺擺手,道:“沒關系的,祖母,堂弟剛來,送送他是應該的。”

老太太很滿意她的回答,又道:“這天色已經是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翟芙芙剛回到菊然軒,還沒等吃上一口熱乎飯,那邊兒妖孽男便回來了,翟芙芙迎了上去,問:“堂弟如何了?歇下沒有?”

葉守功眉頭微蹙,嘴角卻是帶了笑:“怎麽?”

這口吻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兒,翟芙芙一愣,道:“堂弟到底是初次來咱們家,自然是要好好相待的。”

“睡了。”說罷三個字,某人脫下繡了金絲的大氅,自顧自地沐浴去了。留下了等着晚飯的某位在努力思索“睡了”二字是說堂弟睡了還是說他自己要去睡呢?

次日,是個好天氣,天朗氣清,只是沒有惠風,到底是冬天了,風依舊刺骨。但是放在這冬日裏,這郎朗暖陽,碧藍天空,也端的是好天氣了。翟芙芙早上請安回來,天氣就是這般晴朗。只是沒有妖孽男作陪,翟芙芙也不好去找堂弟,又因着堂弟要忙着讀書,老太太也就免去了他的晨昏定省,因而翟芙芙就沒見着他。

回到菊然軒,又畫了會子羊和狼,數了數頁數,已經幾十頁了,足夠前輩給小皇子講一陣子的了,翟芙芙放下筆,托着腮,嘟着嘴兒,眉頭皺在了一起:這堂哥忙着上班,堂弟忙着讀書,這沒有機會相遇,如何才能發展基情?不過翟芙芙可想多了,堂弟再怎麽樣,這到了年底,也不至于閉門讀書不出門的,這不,中午翟芙芙去立規矩的時候,堂弟就出現在了主屋。

老太太看到翟芙芙進來,對她笑道:“你總算是來了,我是想着,不要耽誤守之讀書,就要用膳,只是守之說你沒有來,這才等着你呢。”

翟芙芙一陣惶恐,忙低頭認錯:“是孫媳的錯,孫媳下次必當早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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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聽了這話,忙對翟芙芙作了一揖,略帶歉意地道:“是我不曉得家裏用午膳的時辰,這才早來些時候,還望嫂子見諒。”

老太太笑了:“你們這讓來讓去的做什麽,既然你來了,咱們就快用膳吧。”

葉夫人站起身來,微笑着道:“媳婦,守功沒有空過來,你便是要過來陪陪老太太的,純兒這一走,想來也沒有什麽人陪陪老太太,我又是整日裏忙着家事的……”

又提純兒!純兒算什麽!翟芙芙心裏忍不住罵了個娘,擡頭笑道:“母親說的是,媳婦一定注意。只是母親您昨日說的要媳婦過去幫忙……”說到這裏,便停下不說了,笑容卻是加深了,看向了老太太。

葉夫人臉上的笑容頗有些不自然了,正要說什麽,老太太圓了場:“這有什麽,如今到了年底,事兒多得很。你們且都忙自己的,等忙過了這一陣子再說。”

氣氛總算是扭轉過來,可是翟芙芙的小臉兒還是有一瞬間的苦:不是她不願意陪着老太太,老太太人是很好,但是你管不了這老太太身邊總是有各種人出沒啊!

葉老爺不在,老太太身邊貼身伺候,屋裏站着的,也都是婢女,總之,這一屋子,只有一位男性同胞,所以這位男性同胞很是有些不自然,匆匆用過了膳就告退了,而且妖孽男也不在,這一中午,堂弟不過是來打了個醬油。

翟芙芙很是慶幸老太太也是有午睡的習慣,故而下午的時候還是睡了個好覺,一覺酣睡醒來,揉揉眼睛,坐起身來,便看到有一身着藍衣的男子靠在桌子上看着什麽,翟芙芙心知這是妖孽男,便穿整齊了衣服,走了過去,卻是一驚:“喂!你怎麽偷看我畫的畫?!”

葉守功側臉斜睨了翟芙芙一眼:“怎麽?”

翟芙芙深吸一口氣:“你昨兒還說畫的不好,怎麽今兒卻是看起來了?而且還不跟我說一聲兒!你到底知不知道拿別人東西是要提前打聲招呼的?”

葉守功自顧自地看,仿佛是對着圖畫說的:“是麽?”

翟芙芙吐出一口濁氣:“當然了,既然說不好看了,就不要看了,況且我這都是畫的連環畫,弄亂了,你給我整理、排序啊?!”

卻見妖孽男放下了紙張,點評道:“這畫有了故事襯托,這羊和狼卻帶了幾分靈性了,不錯。”頓了頓,又擡手指了指紙張上标注的序號,吐槽:“這有序號。”

這兩句話,前一句聽着,還挺讓人高興,後一句立馬讓人高興不起來了,若是形容翟芙芙這時候的狀态,那真真是怎一個哭笑不得!翟芙芙卻是沒工夫跟他計較了:“今兒中午的時候,堂弟就早到了一些時候,老太太還說我了呢;今兒晚上,我是無論如何早去一些的,你呢?”

葉守功懶洋洋地站起身來,又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早去一些也無妨。”

等二人到了主屋,堂弟卻還沒有來。妖孽男自顧自地坐到了老太太身邊兒,幾句話就說得老太太眉開眼笑的,這時候葉夫人也還沒有到,翟芙芙着實松了口氣,好歹不用總是繃着神經了。

沒過多久,全家人便都到齊了,這話題自然是圍繞着堂弟了。葉老爺柔聲問:“守之,住得慣不慣?”

堂弟忙道:“住得慣,屋裏燒着地龍,竟比江南還暖和的。屋裏一應物什都是齊全的,也有丫鬟小厮在一旁答應着,侄兒覺得竟是比家裏還要自在的。”

葉老爺撚了撚須,滿意地看了葉夫人一眼,葉夫人微笑着低下了頭,葉老爺又道:“如此便好,有什麽不會的,便晚膳的時候,問問我也可,問問你堂哥也可。”

堂弟又忙稱是。一頓飯吃得也算是其樂融融。等吃完了飯,堂弟竟然還真的問了幾個問題,葉老爺也不回答,都讓妖孽男說,妖孽男竟然每一個問題都能用最簡潔的語言講明白,這讓翟芙芙很是刮目相看。堂弟虛心讨教,堂哥耐心回答,這個場面,翟芙芙頭一次覺得妖孽男竟然會這般耐心,這麽再看去,二人更是越發的般配……翟芙芙一顆小心髒砰砰跳:難道這還有師生的傾向咩?

不過事實上,葉守功不過是因為當着父親、祖母的面兒,不好抹了堂弟的面兒。好在堂弟也比較知趣兒,沒有問個沒完,這才罷了,要不然的話……

等到二人不再說話,老太太問道:“守之,你堂哥給你講明白了沒有?”

堂弟忙起身道:“堂哥講得很明白,我受益匪淺。”

老太太笑着點點頭,葉老爺臉上笑意更深,葉夫人也笑道:“守功到底是探花郎,當年的苦讀也是沒有白費的。守之你是不知道,當初守功也是在悠然軒裏讀書的,尤其是春闱前的兩個月,更是連門兒也沒出過一次的。”

堂弟頓時肅然起敬:“原來堂哥竟也是這般勤學之人!”又對葉夫人謝道:“原來伯母将我安排在了悠然軒竟是這般用意,侄兒唯有感激之情!”

老太太被逗笑了:“這都是自家人,還說什麽謝不謝的。倒是你堂哥當初卻真的是勤學不辍的。”

堂弟連連說要向堂哥學習,心裏更是暗下了決心。只是在一旁一直觀察着二人的翟芙芙察覺出妖孽男的某種不對勁兒,但是具體是哪裏,卻是說不出來。

想不出結果的翟芙芙決定問一問妖孽男。回到了菊然軒,剛換下衣裳,便問道:“你自從母親說了話就不高興,卻是為何?”

葉守功看了閃着大眼睛的小丫頭一眼,道:“你想問什麽?”

翟芙芙一下子被看穿了心思,臉上頓時谄谄的:“沒什麽,只是我昨兒去和母親一起收拾悠然軒的時候,邊聽母親說你那時候還是很勤學的,只是不知道如今怎麽……”

葉守功自嘲地一笑,轉過頭來,盯住了翟芙芙的眼睛:“那你說是為何?”

28難道是命運

翟芙芙頓時被問住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便接着不恥上問:“我要是明白就不問你了,你且說說。”卻聽妖孽男嘆了口氣,半天也沒說話,翟芙芙不滿了:“你怎麽不說話了?”

葉守功半躺在了美人榻上,懶懶地道:“有些事,不好說……你只知道有事兒找祖母就是了。”

翟芙芙很不滿意這樣的回答,可是也知道妖孽男不想說的,再問也是枉然,撅嘴道:“你不說就算了。”又想到什麽:“卻沒想到你真的懂得不少,堂弟問的問題你都會。”

葉守功繃着的嘴角終是勾了起來:“我已經是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淺顯的問題了……”

翟芙芙:“……”心裏卻想:好在堂弟的性子很是溫和,這就是傳說中的互補啊!

前一天的時候,翟芙芙心裏還抱怨堂哥堂弟沒有機會相遇,結果第二天,翟芙芙便聽老太太說起了堂弟生病的事兒。

“昨兒還好好的,跟別說前兒還喝了酒都沒事兒了。怎麽就突然中了風寒了呢?”老太太頗為不解。

葉夫人附和道:“正是這般的。或許還是不習慣北方的緣故。老太太,我是正想着,守之到底是親戚,很是該去看看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你便和孫媳一起去探望一下守之,勸勸他,不要因為生病再着急。守兒媳婦兒,你跟着去。”

翟芙芙跟着葉夫人來到了悠然軒,一進門兒,便感覺這屋裏溫暖如春,很明顯地要比別的屋裏暖和,翟芙芙心想,怪不得感冒了呢,這溫差太大,出來進去的不注意就會感冒。

葉夫人走到了堂弟的病榻旁,溫和地道:“守之,怎麽回事,昨兒還好好的,怎麽今兒就染了風寒?”

堂弟很想起來請安,可是抱病在身,全身倦怠,實在是起不來,面上歉意很深:“我不過是小病一場,怎勞伯母、嫂子親自過來看望?”

葉夫人微微一笑,道:“怎麽如此客氣?咱們是一家人,過來看看也是應該的。你且好好躺着,我已經派人去請了郎中,想來沒多時就要到了。雖說江南人傑地靈,但說起來,還是京城的名醫衆多,老太太也說了,你也不用擔心耽誤了讀書,且好好養病才是。”

翟芙芙也勸他:“雖說只是風寒,也是要好好看看的,堂弟莫要着急。”

堂弟很是感動:“多謝伯母、嫂子挂懷。”

剛說了一會兒話,郎中便來了,給堂弟診了脈,說并無大礙,便開了藥方,自有小厮拿了藥方取藥煎藥不提。出了悠然軒,翟芙芙問葉夫人:“母親,怎得堂弟屋裏這般暖和?便是祖母屋裏也沒有這般暖和的。”

葉夫人笑答:“你說這個啊,我原想着,守之是從南方過來,只是聽說那裏暖和,咱們這裏自然也是要燒的熱熱的地龍才是。”

翟芙芙掉了一頭的汗,嘴角一抽:“母親,雖然堂弟是江南人,可是那裏冬天也并沒有多暖和的,咱們這地龍燒的差不多就好,燒的太熱的話,屋裏太熱,外面太冷,這一冷一熱……”說到這裏,看了葉夫人一眼。

葉夫人沒說話,只靜靜看着翟芙芙,半晌才道:“你說的有道理,想來守之從南方過來,是不曉得進出屋裏是要換下衣物的。媳婦,你說是不是?”

翟芙芙從善如流:“母親說的是。”

二人又回了主屋,說明了情況,老太太還是擔心:“我的兒!剛來就得了風寒,又快要過年了,這可如何是好?我也去看看他去!”

翟芙芙依偎在老太太身邊兒,勸道:“祖母,您去看去,他也還是要吃藥、也還是要養病的。況且這風寒是傳染的,我們年輕不怕,祖母您可要注意着。堂弟到底是男子,不過得了風寒,想是沒幾天就能好的。”

老太太這才罷了,又道:“晚些時候,也是該讓守兒和老爺去看看他。”

其實翟芙芙也很是擔心堂弟,畢竟好不容易這個組合湊到了一起,怎麽着也要處一處啊!生病是創造了相處的機會,可是要是病的重了就不好了。

中午葉守功回到菊然軒,沒有看到翟芙芙,問丫鬟:“少奶奶呢?”

“少奶奶去大廚房了。”丫鬟答。

葉守功心頭一動,卻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襲來,便看到小丫頭拎着個食盒走了進來,看到他眼睛還一亮,葉守功嘴角不知覺地勾了起來,卻聽小丫頭道:“堂弟病了,我熬了米粥,咱們去看看他吧。”葉守功的嘴角抿了起來:“為什麽?”

翟芙芙還以為他不想讓自己去,便放下了食盒:“堂弟剛來咱們家便得了風寒,這又是年底了,無論如何也是要治好的呀!我是聽說得了風寒要吃些清淡的,我便熬了米粥,我正愁着怎麽送過去的,我一人去又不合适,正巧你回來了。”

葉守功一挑眉:“我總要嘗上一嘗,若不好喝,堂弟不喝待要如何?”

翟芙芙笑着點點頭:“正是呢,這不,指了指身後的丫鬟小蓮,她手裏的食盒裏還有一碗米粥呢,你且嘗嘗。”

葉守功喝完了一碗粥,直覺唇齒生香,唯覺粒粒米黏黏糯糯,着實可口,心頭的燥氣也才順了,站起身來,道:“你先去祖母那裏,我去表弟那邊兒。”

這才是翟芙芙想要的結果啊!“嗯。”兩人一起出了門,葉守功來到了悠然軒,一進門兒,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忍不住蹙緊了眉頭,走到了堂弟的床前,便看到堂弟正捧着藥碗喝藥呢。只見堂弟一飲而盡,連眼皮兒都沒眨,心下一陣詫異。

堂弟喝過了藥,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葉守功,忙道:“堂哥什麽時候過來了,我方才吃藥,沒看到你,真是失禮了。”

葉守功淡淡地道:“這沒什麽。”将食盒放在了他床前的小桌子上,又道:“這是你嫂子熬的米粥,你病了不好吃些別的,便喝點粥吧。”

堂弟謝道:“嫂子竟是想的這般周全,還望堂哥替我謝謝嫂子。”

葉守功嘴角一勾:“不用謝她。堂弟你先養病,我回去了。”

翟芙芙走在去主屋的路上,一路各種猜想二人相處的時光,生病探病神馬的,多麽有愛的畫面!多少人的感情是通過生病探病升溫的!只是某人沒有想到的是:生病探病也是可以很沒愛的……所以當翟芙芙到了主屋還沒說兩句話便看到妖孽男走了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便有那麽一瞬間的詫異。

老太太還問他:“守之病了,你去看了沒?”

“看了,孫兒到的時候他正吃藥,孫兒還問了問他身邊的下人,他們只道這兩日的地龍燒的太熱,堂弟進出屋門不知道換衣物,便染了風寒。”葉守功坐在了老太太身邊,道。

老太太很是詫異:“地龍很熱?咱們家的地龍不都是這麽熱的麽?”

葉守功笑了:“熱不熱的,堂弟從這裏走回屋裏也是能察覺出的。堂弟又是初來乍到,又是南方人,也不知曉這其中緣故的。”

一直在盯着翟芙芙的葉夫人總算是松了口氣,卻又聽葉守功道:“只是孫兒去看了看,這燒地龍的,并不是咱們家裏專門燒地龍的那一家人哪。”

老太太問葉夫人:“他們一家燒地龍燒的很好,怎麽沒用他們?”

葉夫人為難地道:“也是因着他們家老母親卧病在床的,需要人照顧,這才找了別人,誰曾想這麽不成事兒。”又說:“老太太您放心,我一定再選人,定要将守之那裏穩妥的。”這事兒才算完了。

翟芙芙和妖孽男回到了菊然軒,便問:“堂弟喝粥了沒有?說什麽了沒有?”

妖孽男直直盯了翟芙芙的眼睛好一會兒,方嘟囔:“喝了,沒說。”

翟芙芙嘆了口氣:一個是溫潤如玉的傾聽型,一個是妖孽傾國的惜字如金型,這兩人……又道:“你沒問問堂弟還有什麽想要吃的,雖說病中要吃些清淡的,可也是要換着花樣吃的。”

葉守功瞥了翟芙芙一眼,半晌才道:“你去問。”

翟芙芙又是嘆了口氣:“我不是不方便去問麽,你去送食盒的時候,怎麽不多說幾句呢?”

葉守功眯起了眼睛:“守功。”

翟芙芙深出了口氣:“算了,今兒就算了,明兒再說吧。”又問:“喂,呃,守功你說,表弟會不會一直身體不好還會這樣的?到底是年輕人,就算風寒,也不至于躺到床上啊……”

葉守功卻是說出了實情:“今日他喝藥是一飲而盡,連蜜棗也沒吃,想來是吃慣了藥的。”

翟芙芙深吸了口氣:“竟然如此?”心裏卻在吐槽: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男版林妹妹?!不過瞧着堂弟不像是這般虛弱之人啊。

葉守功嘴角微勾:“正是如此。想來是有不足之症。”

翟芙芙忍不住嘆了口氣:人家林妹妹也是去了親戚家,堂弟也是去了親戚家,林妹妹有不足之症,堂弟也有……翟芙芙忍不住望天:這難道是命運麽?

29管家實習生

葉守功眼神一閃,又聽小丫頭道:“真是可憐見的,身子這麽虛弱竟然還一人來到京城,他們家也真是的。像我表哥,好歹舅舅還跟着呢,春闱這麽大的事……”葉守功打斷她的話:“你還沒用膳?”

“唔,是呢,诶,今兒怎麽這麽慢。”翟芙芙的思路一下被引到了這方面,恰巧丫鬟們端着飯菜來了,這談話也就不了了之了。

本來,翟芙芙是有個地兒就能睡,但是這時候,人家妖孽男如今有了如此般配的對象,所以當翟芙芙準備午睡的時候,看到妖孽男走了過來,頓時猶豫了起來,咬了咬唇,對了對手指,方道:“那個,什麽,呃……”

妖孽男不解,問:“怎麽了。”

翟芙芙一咬牙:“那個,我是想着,我去書房去睡,那個,書房不是有張床麽……”

葉守功的眼睛眯了起來,語氣頓時冷了下來:“為什麽?”

“呃?”翟芙芙一愣,頓時想到雖然妖孽男彎得不能再彎了,可如今二人好歹是名義上的夫妻,若是老太太或者是葉夫人知曉了二人分床而睡,估計會升級為一件大事,可是又不願意妥協,“那啥,我是想着……呃……總之,我想去書房睡。小蓮和小荷我會說明,不讓她們外傳,小菡和小萏就由你來說了。”

葉守功反倒笑了,眉眼彎彎,神采綻放,頓時連那大紅的帳幔都失了幾分顏色:“她們本來就是夫人派過來的,你說她會聽誰的?”

翟芙芙一驚,很是詫異:“既如此,你幹嘛不找個借口打發了她們兩個?”

“打發了還有,不如留着老實的。”葉守功伸了個懶腰,躺到了床上,“你既然想睡書房,就去吧,反正這事兒到不了晚上,夫人和祖母就會知曉的。”

翟芙芙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二人只是睡覺,想必堂弟也是能夠理解的。可是此時妖孽男已經占據了床,遂咬咬牙,從他身上邁了過去,躺倒,睡覺。

到了快要晚膳的時候,已經醒來收拾整齊的翟芙芙又道:“你過去看看堂弟去呀,不知道他好點了沒有。”

葉守功眯眼凝視了翟芙芙一會兒,方道:“明兒再去。”

結果到了主屋,卻見堂弟也在,翟芙芙問:“堂弟怎麽來了?”

堂弟面上還是有些蒼白,略帶虛弱地道:“本來就沒有什麽事,吃了藥,發發汗,也就好了。”

老太太也道:“到底是年輕人,身子底子好,想來病這一場不過是路途勞頓,再加上冷熱不均罷了,休息一場就好了。”

翟芙芙看了妖孽男一眼:這人,果然是關心則亂,竟然覺得人家有不足之症,戀愛中的人啊……

葉守功則是一副被看穿了心思的模樣,看向了另一邊,堂弟擡眼瞧着,眼光一閃。

這到了年底,事兒就多了起來,本來葉夫人嘴上是說着讓翟芙芙幫忙,可從來也沒有真正地教過她,也沒讓她上崗代班,不過老太太一句話就讓翟芙芙成了正式的實習生了:“如今府裏的事兒也多了,這一過年,之前的親戚往來就很多了,如今和翟家結了親,親戚更多,想來你也是忙不過來的,便讓孫媳幫一幫你吧。”

就這樣,翟芙芙在堂弟病好的第二天,就開始了實習生涯。從老太太屋裏請過安,回到自己屋子裏簡單吃了點點心,就來到了葉夫人的屋裏。

正巧趕上了葉夫人發對牌的時候。之前葉夫人沒有心思教她,也就不會細細講這發對牌的講究,如今人家是老太太派來的,這就不得不用心教一下了。

“咱們府裏頭的事兒,每一樣都是有規矩可循的,這發對牌也是,每個人該去做什麽,尤其是要采買什麽,或是出去什麽的,都是要發對牌的。還有各管事兒的,都是要吩咐下去要做的事。”葉夫人說着,瞧着翟芙芙一臉茫然,心中不屑,又道,“你便細細瞧着。”

雖說葉夫人說了跟沒說似的,但是能在一旁細細瞧着她做事,也能學到不少東西。況且翟芙芙想着能夠天天在這裏看着,好歹能混個臉熟,至少各個管事兒的她都能認得了。

分完了對牌,又吩咐過了管事兒的人,葉夫人又開始為過年的事情發愁了。“咱們老爺是一品大員,故結識的權貴并不少,過年的時候,自然是要送些禮品過去的。這就有講究了。”

翟芙芙雖然沒有經歷過這些事,但也知曉其中必然有不少彎彎繞繞的,又聽葉夫人道:“不過如今國泰民安的,咱們給他們送些禮品,也不過是按照品級來的。或者有些和老爺交好的,便厚重些,這些親朋便是時常往來的。如今到了年底,家家都忙着過年的事兒,若是過了年,可有的忙了。”

看着葉夫人面上有了倦怠之色,翟芙芙便提出了要回去,葉夫人道:“每日裏發對牌的時候你是知曉了,到了下午的時候,她們都是要回話的,便是在未時正,你到時候便過來吧。”

翟芙芙答應了,便回到了菊然軒,如此一番學習,而且是站着學習,自然是有些疲憊的,翟芙芙嘆了口氣,揉了揉空空的肚子,哀嘆一聲:“好想吃姜汁撞奶啊!”本來她是想着去做的,可是累了一上午,也就沒了這心思,卻聽一旁的小菡道:“少奶奶,可巧了,我今兒去廚房吩咐他們給少奶奶做午膳的時候,看到今兒就新進的牛乳呢。我還聽他們說着要做什麽什麽。若是少奶奶想吃什麽,奴婢便去說一聲兒吧。”

“不用了。”翟芙芙聽到有新鮮牛乳,心頭一動,想着休息一會兒自己去做吧還是,“我一會兒便過去,你去給大廚房的人說說,留些牛乳。”

歇了好一會兒,又吃了兩塊梅花糕墊補,翟芙芙這才來到了大廚房,進去一看,果然有好多的牛乳,又聽大廚房的人說要做酥酪,便問:“我今兒是要做姜汁撞奶的,你們有誰會呢?”

卻見大廚房的人都很驚奇地問:“姜汁撞奶?我們都是聞所未聞的。”

翟芙芙有些詫異,想來前輩并沒有做這一道菜吧,便笑道:“我也不過是聽說了,今兒且試一試的。”

大廚房的人除了忙着的,也都過來看。卻看着這新進門的少奶奶,不慌不忙地取了一碗牛乳,遞給了一旁的大廚房的人:“将這碗牛乳煮沸了,用小鍋。”又取了幾塊姜,細細地去了皮,切了塊,放在幹淨的石臼中搗成了姜汁,又拿細紗布過濾了一遍,備用。

這時候那牛乳便已經煮沸了,那人問:“少奶奶,這便熄火麽?”卻聽少奶奶道:“停火吧。”又見她走過去,往鍋裏放了糖,便開始攪拌,直到攪拌了好久,又見少奶奶端過了鍋來,将鍋中的牛乳倒進了盛了姜汁的碗中。

直到這一步,大廚房的人仍覺得沒有什麽:不就是姜汁牛乳麽,許是少奶奶覺得這冬日嚴寒,喝了姜汁會驅寒,可是僅僅喝姜汁又沒有人會喜歡,便加些牛乳,既沖淡了姜汁的辛辣,而姜汁又會去了牛乳的腥膻氣,味道會好一些。

不過,就在這些人覺得沒什麽好看的,該幹什麽幹什麽的時候,奇跡發生了:這姜汁撞奶竟然凝固了起來,竟然像是酥酪一般!可是酥酪凝固是要很久的,這竟然不過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翟芙芙看到這景象,嘴角帶了笑:“嗯,成功了。”又在這些人驚奇的眼光中,吩咐他們再煮沸些牛乳。足足做了有六碗,翟芙芙這才命小荷将這些姜汁撞奶裝進食盒,又命小蓮将一碗送回菊然軒:這一碗,她是準備自己吃的。

這時候已經到了午膳時間,翟芙芙直接去了主屋。進了門,便看到了妖孽男的略帶焦急的目光,又聽老太太笑道:“哎呀,我方才就聽守兒說你去了大廚房作了吃食,不曉得做的什麽呀?”

翟芙芙笑道:“孫媳想着這兩日天氣又轉冷,便做了幾碗姜汁撞奶,喝了能驅寒的。您且嘗一嘗,若是不好,孫媳再去另做。”

老太太很是驚奇,翟芙芙又解釋了一番,接着一家人入座,便開始品嘗這姜汁撞奶。老太太舀了一勺,細細品了,道:“味道真是不錯,入口細滑香濃,還帶了淡淡的姜汁的辛辣,喝了胃裏暖暖的。”

葉老爺嘗了以後,也很是滿意:“正是。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我是不愛喝牛乳的,酥酪倒是能吃上幾口,只是不成想媳婦做的這姜汁撞奶沒有絲毫的酸味兒,竟也是這般可口。”

葉夫人又想到之前純兒做菜的事,心中一沉,臉上卻是帶了贊賞:“媳婦兒做得很好。”

就連表弟也是連聲贊嘆:“我本在南方,牛乳吃得少,偶爾吃些也是吃不慣這味兒的,今日嫂子做的這姜汁撞奶,真真是味美!”

葉守功沒說什麽,只是看向翟芙芙的眼光又有些不同。吃過飯,又聽老太太說:“我原先還說,讓守兒媳婦兒注意守兒的飲食的,之前不過是想着能讓守兒吃上熱乎飯,卻沒想到守兒媳婦兒手藝能這般好,守兒真是好福氣。”

30有了新消息

翟芙芙适時低下頭,并沒說什麽。若是堂弟沒在,她一定會說:“這都是孫媳應該做的。”可人家堂弟在場的,這話說了未免不合适了。葉守功本來也是想着這小丫頭謙虛上幾句,然後他再随意說點什麽也是倍兒有面兒的事兒,只可惜了……

卻又聽老太太瞬間轉移了話題:“守之,你年歲也不小了,你堂哥比你大不到一歲就已經成親了。你在家裏有定親了沒有?”

堂弟的一張白皙的俊臉頓時紅透了:“還沒有。”

一旁的葉老爺解圍了:“如今守之還沒有功名,不急不急。”老太太恍然大悟:“也是。”又對葉老爺道:“若是以後守之能留在京城,他的婚姻大事,你也當操心一二的。”葉老爺點頭:“這是自然。”

老太太再次發揮轉移話題功力:“說起來,守兒媳婦兒,你今兒跟着夫人學得如何?”

翟芙芙忙道:“孫媳跟着母親後面瞧着,又聽母親說着,方知這管家學問大着呢,以後若是母親忙着,我還想着不懂的能問問祖母呢。”

老太太笑了,很滿意翟芙芙的上進:“雖說我早就不管家了,不過裏面的事情也是知道不少,你來問我便是。”

葉夫人雖然很不喜歡她這麽上進,但也少不了誇上幾句:“媳婦跟着我學着,身邊兒有個伴兒,我反倒是覺得這管家也沒這般枯燥了。”

老太太聽了,連說了好幾個好,就連葉老爺也誇了翟芙芙幾句,看向葉夫人的眼光頗帶了幾分贊賞,葉夫人的嘴角總算是又勾了勾。

回去的時候,妖孽男又留下來陪了老太太一會兒,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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