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後便坐在了矮榻上,像是沒發生任何事一樣,淡淡地道:“去沐浴去吧。”

翟芙芙答應着去了,回來時候妖孽男已經躺在了矮榻上,還蓋上了被子,翟芙芙上了大床,躺了下來,卻是頭一次在自己床上翻來覆去失了眠,直到半夜三更,方才困極睡着。

次日,兩人下眼睑都有不同程度青黑,翟夫人看在眼裏,雖然對于女兒女婿感情好很是欣慰,但還是拉過了女兒,小聲提醒:“雖說們新婚,但也不能那個什麽……過了度,否則對身體不好。”

翟芙芙頓時紅了臉,翟夫人更是證實了自己猜測,拍了拍女兒肩膀:“也勸勸女婿,好歹節制一下麽!”不過翟夫人擋住了女兒目光,使得翟芙芙沒有看到另一旁,翟老爺也在勸着妖孽男。

直到上了轎子,翟芙芙仍覺得臉上火辣辣,而一旁妖孽男也不例外,那本就傾城臉上,那一抹紅暈,似是那一縷和煦春風,令人心醉,只是翟芙芙坐在一旁低着頭,沒有看到罷了。

因着昨晚事,二人都覺有些尴尬,便都沒有說話,等到了葉府,便并肩去了主屋。因着二人回來得早,還未有親戚過來,只有純兒在陪着老太太說話。

老太太也看到了二人黑眼圈,心下疑惑,卻并沒有說什麽,只問了二人翟夫人和翟老爺身體可好,還有翟府一切可好,翟芙芙一一答了。

純兒當然也看到了二人黑眼圈,眼神頓時一閃,面上卻是保持了完美微笑。而下一刻,老太太便将矛頭對準了純兒:“純兒,姑母過年這兩日也是忙着家事,便陪着她說說話吧。左右表哥表嫂都在這裏呢。”

就算是萬般不願,純兒也不好忤逆了老太太,更何況,昨日葉夫人沒有回娘家和她也是有些關系,便只好走了。老太太面上笑容頓時不那麽僵硬了,示意翟芙芙坐到她身邊來,貌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麽回了趟娘家,還沒睡好?瞧這眼底青色多重!”

翟芙芙頓時囧了,臉上不知為何開始發紅,老太太看在眼裏,心下疑惑更甚,便又笑道:“既如此,們便回去歇一歇,想必一會兒便會有親朋過來。”

老太太都這麽說了,二人便回去了。只是沒想到回去路上,卻又碰上了表妹。原來純兒在老太太說話讓她回去時候,便心生不滿,每經過一片花草,便要“辣手摧花”一番,臉色極為難看。而在聽到一陣腳步聲時候,微微蹙起眉,聽了一會兒,下一刻,便微笑着以自認為最美姿勢回過神來,嫣然一笑,正好看到了并肩過來二人,小步走過去,柔聲道:“表哥、表嫂,們怎麽也出來了?不多陪陪老祖宗一會兒?”

不待翟芙芙說話,葉守功便冷聲道:“怎麽還沒到夫人那裏?”

純兒哀怨地看了葉守功一眼,卻是撅着嘴兒對翟芙芙道:“表嫂看,表哥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不過是看着這年後天氣漸漸暖了,這府裏頭變更有了幾分景色,方駐足觀看。”

翟芙芙心下腹诽:這麽冷天氣,衰草連天,連天空都是灰蒙蒙陰天,不曉得哪裏有景色了。卻也笑道:“還不知道表哥性子麽?既然是祖母說,也便陪陪母親,她昨日也沒能回娘家呢。”

純兒臉色一白,正要再一次發作柔弱神功,翟芙芙仍笑道:“老太太還說讓們回去歇歇,一會兒還要去主屋,想必今兒要有親戚來呢。們便先走一步了。”

望着二人并肩而行背影,純兒幾欲絞碎了手中帕子,一張柔媚小臉已經是扭曲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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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菊然軒,翟芙芙深吸了一口氣,呼吸着清香空氣,方覺神智清明了許多。接過了丫鬟們奉上了茶,抿上一口,方覺得滿身寒氣驅走了不少。卻聽妖孽男道:“先睡一會兒,一會兒要有親戚過來,若是有女眷,也是要出面。”

“诶,好。”翟芙芙忙換了衣裳,躺到了床上,而妖孽男也躺到了床上,沒多會兒,二人便都睡着了。大紅帳幔,安眠兩人,是說不出靜谧和安逸。

等二人被丫鬟們叫醒,都是有那麽一瞬迷茫。葉守功轉過頭來看着睡眼還惺忪小丫頭,眼睛裏是他從未有過一種情愫……

37純兒出風頭

翟芙芙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時間考慮這些,畢竟是老太太叫他們過去的。等他們到了主屋,主屋裏是除了二人大婚那日從未有過的熱鬧。

原來二叔祖一家都來了,男眷女眷,連小孩子也沒放過,全部都過來了。一進主屋,那黑壓壓的人,便讓翟芙芙頭皮發麻,再加之還有小孩子的哭鬧聲,更是讓人心裏煩躁不已。

只是這基本的禮節還是要做的,二人便一一行禮問候。二老太爺和二老爺都是端着架子,坐在那裏,在二人說了吉祥話之後,方說了幾句過年好的話;而二老太太和康大嫂子何氏,則是面帶笑容地問候了二人,不過這種笑容比起二夫人那溫和的笑來,顯得是那麽虛假。

一番寒暄之後,二人也落了座。因着葉守功的祖父是嫡長子,故祖宗牌位都是在葉府的,二叔祖一家此次過來,不僅僅是探親,更是要給祖宗牌位上香、磕頭的。

“咱們一家人如今也聚齊了,不若便去祠堂吧。”二老太爺看向了老太太,提議。

老太太自然同意的:“如此,咱們便移步祠堂。”一家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祠堂,本來陰森森的祠堂似乎因着進了這許多的人顯得沒有那麽陰冷了。田地祖宗牌位前,打頭陣的便是老太太、二老太爺和二老太太他們老一輩的,接着便是葉老爺他們一輩的,翟芙芙是在三排,挨着妖孽男,因着小盆友葉文亮還太小,便由乳母抱着,站在了第四排。

這一次,點燃香的是二老太爺。雖然站在第四排,但翟芙芙仍是能看得出二老太爺很是激動,那拈香的手都有些發抖。将香□香爐裏,二老太爺雙手合十,望着這一排排的祖宗牌位,口中不知在念叨着什麽,好一會兒,方才小心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禮。

雖然燃的都是香,可能是這祠堂裏燃的香加了檀香木,氣溫較為濃重一些,翟芙芙沒呆多久便覺得有些氣悶,好在二老太爺面對祖宗牌位也并沒有多唠叨,一行人這才又回到了主屋。

禮儀做過了,二老太爺的神情明顯要輕松許多,小口抿着老太太珍藏的大紅袍,半晌嘆道:“如今咱們這一輩的,也都漸漸老了……”

一想到仙逝經年的老太爺,老太太也是頗為感慨:“是啊,我們也都老了。”

二老太爺話鋒一轉:“人一老,這什麽進取的心啊,便都淡了,唯一想的,便是這小輩兒的能過得好,咱們便也能怡情弄孫,安享晚年了。”

一旁的何氏嘴快,臉色神色也得意:“可不是麽,祖父可是最喜歡亮兒的了,亮兒也是最粘着曾祖父的。”

老太太笑道:“小叔确實是有福氣的。”見二老太爺撚須而笑,又道:“當初咱們分家的時候,也不過就是眼前的事,一晃,已經是十餘年了。”

頓時,二老太爺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二老爺卻是笑道:“即便是分了家,咱們不還是一家人麽,到底都是姓葉,留着一樣的血,心還是向着一處的。”

這話就有意思了,一旁的二老太爺滿意地看了兒子一眼,立馬借坡下驢:“正是這個理兒。咱們到底是一家人,有些時候,還是要相互扶助的。”

翟芙芙在一旁冷眼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這幾人這半天打的是什麽啞謎,敢情還是誰家先有嫡孫另一家幫助的問題,上一次女眷過來,只打了打秋風,這一次,一家人前來,想必胃口定然不會小了的,更何況,方才,二老太爺可是去祠堂祭拜過的,總之是一家人,這件事的确是不好辦。有時候話不能都說出來,尤其是長輩,這時候,便需要一個唱黑臉的了。

葉夫人這時候說話了:“您說的是。我是聽老太太說,當初祖父去世前,還說過,子嗣為重,誰家若是先有了後代,另一家便要照顧着另一家。不過,若是論起輩來,老太爺是祖父的嫡長子,老爺是嫡長孫,守兒便是嫡曾長孫,等到以後,守兒有了嫡長子,便是嫡玄長孫了。無論怎麽說,我們家都占了一個‘嫡’字,還占了一個‘長’字的呢……”

二老太太也不甘示弱:“當初老太爺可不是這麽說的,他只是說是子嗣為重,并沒有說非要是嫡長子。你們家守功如今來沒有子嗣,可是我家已經有了亮兒,這便是我們家先有了長孫呢。“

葉夫人繼續攻擊:“可是我們已經是分了家了,以後逢年過節給老太爺祭祀上香的,可是該是守兒的子嗣呢。”

二老太太頓時詞窮,可是何氏卻是冷笑一聲:“您口口聲聲守兒的子嗣,以後大哥能不能有子嗣還不好說呢,更何況,外面可都瘋傳大哥好男風……”

“康兒媳婦兒!”二老太爺怒斥了何氏一聲,臉上卻不見絲毫不自然,“說起來,守功成親也算是晚的了。”

雖然自己也知道妖孽男好男風,可是聽到別人這麽說他,翟芙芙還是替他生氣,瞧着二老太爺一家更是不順眼。一旁的葉守功卻是冷笑一聲,道:“這卻是不勞弟妹操心了,祖母早晚會有嫡長孫的。”

老太太頓時眼睛一亮,欣慰地看了妖孽男一眼,戰鬥力立馬滿格,面對二老太爺一家的無理取鬧,更是步步不讓。

翟芙芙總算是松了口氣,卻發覺這一場戰役中,那位康大少爺與她母親竟然都默然不語,在二老太太和康大嫂子的襯托之下,越發顯得二人懦弱無能。翟芙芙似乎明白了為何二老太爺這麽一把年紀還要過來争一争當年老人說過的話。

就在敵我兩方“口誅筆伐”快到了白熱化的時候,卻見主屋的門被打開了,一上身着桃紅色撒花貢緞襖、□着蔥黃色百褶裙的妙齡少女婀娜着身姿進了門來,又是盈盈一拜,微微啓口,那聲音是賽黃鹂的婉轉:“純兒給各位長輩請安了。”

老太太的眉頭有一瞬間的蹙起,下一刻卻又笑道:“純兒來了,快坐下。”又給二老太爺一家介紹:“這是夫人娘家的女兒,經常來我這裏小住的。”

即便是夫人娘家的女兒,也沒有道理大年下的來姑母家住着,二老太太的眼睛眯了起來。不過那康大少爺卻是一雙眼睛都粘在了純兒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康大嫂子怒瞪了純兒一眼,又暗暗掐了康大少爺一把,這才将康大少爺的目光收回來一點。

不過,純兒這麽一來,有了外人,方才的話題便就不好繼續了。不過,她的到來,卻給二老太太很好地發揮的餘地:“瞧這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我瞧着也是喜歡的,也怪不得大嫂您過年還留着她在府裏呢!上回來的時候,來說起了,純兒琴棋書畫可都是擅長的,說起來,這一點可是和守功頗為相似呢!”

老太太卻笑了:“你們是不知的,守兒媳婦兒的琴棋書畫也是一點不差,二人畫的臘梅圖,我都舍不得挂出來呢!只是純兒是夫人自小看大的,經常念叨着,也便經常來府裏,這一次恰逢年前下了場雪,我看着路途不便,便就沒有送她回去,要不然哪有留着人家姑娘在親戚家過年的道理呢!”

本來純兒在二老太太說過之後,面上紅暈一片,煞是動人,卻在老太太話說完之後,臉上的紅暈一點一點退去。而康大少爺遠遠看着,竟然是癡了。純兒卻也是知曉自己被人盯住了,卻也不惱,只裝作不知,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做作。

葉老爺卻也知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不好,便笑道:“如今已經是中午了,咱們便用午膳吧。”這才使得一場唇槍舌戰暫停了。

這時,純兒卻站起身來,柔柔地道:“純兒今日作了兩道小菜,本是想給老祖宗品嘗的,卻沒想到二表叔祖一家來了,純兒便獻醜了。”

二老太太忙道:“這怎麽是獻醜呢,你有這份心,對大嫂來說,可是最好不過的呢!”又對老太太道:“大嫂早年還埋怨着沒有一個可心的姑娘,這老天爺也眷顧你呢,這不,純兒多可心,多體貼!”

老太太只是點點頭,便邀請大家一起坐下來用餐,席間,吃純兒做的菜最多的,莫過于康大少爺,而妖孽男可是一筷子也沒去動,直看得純兒臉上一點兒笑模樣都快沒有了。

用過午膳之後,小盆友亮兒開始鬧着睡覺,哭喊着要回家,二老太爺和二老太太心疼曾孫子,沒有辦法,只好歇戰,等着下一次來決出個雌雄。老太太率領家人将二老太爺一家送到了府門口,直到上了轎子,那康大少爺還在頻頻回頭。

送走了二老太爺一家,葉夫人便笑道:“老太太,純兒昨兒落在我那裏一只手爐,今兒也忘了,不若純兒跟我去取吧。”說罷,還看了純兒一眼,純兒也不是傻的,便跟着葉夫人去了。

剛一轉身的翟芙芙可是明顯看到老太太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便走過去,扶着老太太,道:“祖母,我扶您回去吧,外面天冷。”老太太點了點頭,道:“也好,守兒,你便去你堂弟那裏看看,今兒中午用飯用得如何了,今兒早上他一聽說要來親戚,便要閉門不出了。”

38表妹很搶手

葉守功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老太太的話去了悠然軒,翟芙芙則是陪着老太太來到了主屋。一進主屋,老太太便命閑雜人等走開,待二人坐了下來,方問道:“守兒媳婦兒,你們昨兒在你娘家……”說到這裏,似乎有些說不出口,看到翟芙芙略帶迷茫的眼神,又問了下去:“你們昨兒圓房了沒有?”

翟芙芙愣了,半晌才明白敢情老太太這也是誤會了,羞紅着臉道:“祖母,還沒有。”

老太太頓時失望了,嘆了口氣,拉住翟芙芙的手,勸道:“以前我是瞧着你們剛剛成親,你也是新媳婦兒,臉皮兒薄,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只是你們成親都一個月了,竟還沒有圓房,這實在是……”又拍了拍翟芙芙的手,嘆道:“我也清楚,守兒他不算是個體貼的孩子,可是你對他好,他心裏記着呢。你沒事兒,便多和他說說話,你們年輕人能聊到一塊去,總是好事。”

翟芙芙點頭答應着,老太太失望之餘又交代了她一些話,方讓她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翟芙芙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她和妖孽男,是夫妻啊,而且還是結發夫妻,有些事,是夫妻義務,可是……翟芙芙不願意去想了。

回到菊然軒,妖孽男已經回來了,翟芙芙換下衣裳來,問道:“堂弟怎樣了?”一句話,妖孽男的臉色便不好看了,翟芙芙忙解釋清楚:“好歹堂弟在咱們家住着,到底要關心一下麽。”

葉守功這才緩和了臉色,淡淡地道:“他很好,還在讀書。”又問:“老太太方才叫你過去,有什麽事?”

翟芙芙一剎那間紅了臉:這怎麽好說出口!葉守功細細瞧着小丫頭的神色,心裏也猜出了七八分,面上的神情越發和悅。

這一次,二叔祖一家過來祭祖,純兒本就不該過來,可是人家來了,還拎了小菜過來,足足出盡了風頭,不過葉夫人給了她臺階下,将她叫了過去,方才将人們的視線轉移。

可是她仍然不思悔改,剛從葉夫人那裏出來,便又跑到了悠然軒去了。聽到小厮報表小姐過來,堂弟還有一絲迷茫,等純兒不請自入,方想起這是堂哥的表妹,只好走過去笑道:“表妹前來,有失遠迎,快坐快坐。”

純兒微微一揚嘴角,輕移蓮步,緩緩坐下,環視了屋子一周,方啓口贊道:“表哥果然是苦讀之人。”

堂弟坐在一旁,為了避嫌,并沒有讓下人們走出去,又笑道:“哪裏哪裏,只不過臨陣磨槍罷了,總歸春闱快要到了,總要苦讀一陣的。”

純兒掩嘴笑了,眉眼彎彎,煞是好看,卻沒能吸引堂弟的目光,眼神一閃,低聲道:“純兒有事相告,不知……”

堂弟卻是笑了,站起身來:“表妹,我還忙着讀書,你還是去陪陪老太太吧。”

純兒仿佛是不敢置信一樣,睜大了楚楚可憐的雙眼,望着堂弟,微張了雙唇,半晌方道:“是我打擾了表哥讀書,純兒便告辭了。”堂弟便推說讀書忙,直讓丫鬟送純兒到了門口。純兒一出悠然軒,臉色瞬間冰冷成霜,咬咬牙,恨恨地回頭看了一眼。

在堂弟這碰了個釘子,純兒也學乖了,晚上的時候安分了許多,是故老太太也不好拿上午的事情說事。純兒頭一次坐在老太太身邊被忽略,而堂弟,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純兒一眼。

晚上沐浴過後,躺到床上,聞着空氣中熟悉的香氣,翟芙芙心中那種異樣的感覺越發強烈。葉守功從美人榻上站起身來,走向大床,卻正看到了小丫頭那迷惘的目光。下一瞬,二人目光相觸,翟芙芙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小丫頭那羞紅的臉龐,讓葉守功心頭一動,坐在床上,看着小丫頭露在外面的那略帶圓潤的肩膀,還有那勻稱的雙臂,纖細的雙手,聞着那空氣中不易察覺的一絲馨香,葉守功頭一次覺得這兩床被子,還真的是礙事。

翟芙芙被妖孽男看的發毛,不由問道:“你怎麽了?”

葉守功轉過目光,輕咳一聲:“沒什麽。”翻身上床,蓋上被子,睡覺。

次日,在衆人剛用過了早膳,卻小厮來報康大少爺來了。衆人都納罕了:昨兒才來了,怎麽今兒又來了?沒多時,康大少爺進得門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老太太身邊的純兒,那眼神就再也離不開了。

老太太也看出了端倪,卻只問:“康功,你今兒怎麽來了?”

康大少爺唯唯諾諾,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卻一出口,便又驚訝了衆人:“我要娶純兒表妹為如夫人!”

話音剛落,只聽屋裏一陣抽氣聲,不待老太太說話,葉夫人便站起身來,叱道:“混賬話!純兒如何要去你家做妾的!”

翟芙芙也被驚呆了,昨兒還覺得這康大少爺是個懦弱的,不成想心事竟然這麽大,竟然一個人過來求親來了!

康大少爺卻是異常堅定:“伯母,我也問過母親了,純兒是個庶出的,想必婚姻上是有些難的,我雖然娶了親,可是卻并沒有侍妾,純兒嫁過來,是如夫人的待遇……”

純兒早已抽泣起來,紅着眼睛對着老太太委委屈屈地道:“老太太替我做主,表哥竟然說這種混賬話!”邊說邊不忘了向妖孽男這邊不斷地抛灑哀怨的小眼神,直看得翟芙芙握緊了椅子把手。

老太太也是頗為動怒:“康功!你魔怔了麽!要娶如夫人的話,是随随便便說出口的麽!你到底是娶過親的,不曉得三書六禮麽!即便是娶如夫人,那也是要經過家裏長輩的同意的,哪有你這種獨自前來的!這不是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麽!”

康大少爺被老太太這麽一訓斥,早就沒了主意,只道:“老太太,我不過是心急了些,我昨兒一見純兒,便、便……我一定是要娶了純兒做如夫人的!”

這話一說出口,純兒哭得越發起勁了。一旁的葉老爺早已忍無可忍,走了過來,拽住了康大少爺的胳膊就向外拖去,邊走邊怒斥,康大少爺被拖着走,還不忘回頭多瞧了純兒幾眼。

翟芙芙和葉守功對視了一眼,眼中都盈滿了笑意。這純兒,好好地嫡妻不當,非要跑出來,好在還很搶手,不過最多只能做如夫人罷了,如夫人說好聽點是享受比夫人稍差一點點的待遇,說難聽點那就是個妾,比起嫡妻來,地位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老太太便勸着純兒:“你也莫氣,你也看到了,在這京城裏頭,可是最講究一個‘嫡’字了。你本是庶出,能嫁給一個三品官的兒子做嫡妻已是好的,你這回也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我便讓你姑母送你回去。”

純兒只哀聲抽泣,并不答話,老太太嘆了口氣,便也罷了,衆人便也散了。

只是不得不說,翰林院的美男們都是閑不住的,這不,這才大年初四,又要聚會了,地點便是葉府,而且還是衆人都來了,先去給老太太拜的年,老太太又派人臨時通知的葉守功。

葉守功哭笑不得,暗罵這群人真的是瘋魔了,過年也不消停,卻也只好過去招待。這時候正是臨近午膳的時候,純兒正要去主屋呢,便看到表哥風風火火向着主屋走去,正欲過去問候一聲,結果人表哥竟然都沒有看到她。純兒恨恨地跺了跺腳,暗暗跟着葉守功走向了主屋。

主屋裏頭可是前所未有的“光芒萬丈”,各色美男皆圍坐在老太太身邊,逗得老太太不住地樂,美男們一見葉守功進了門,都笑道:“你可過來了!今兒好不容易出了門,無論如何也要好好聚聚!”

葉守功板着臉道:“聚聚?我可不知道。”溫柔男笑他:“怎麽,有了媳婦忘了朋友了麽?”衆人便驚奇地發現,傳說中只會讓別人臉紅的葉守功竟然紅了臉兒。

不過葉守功也不過是說說,聚會還是要聚的,美男們喜歡來葉府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葉府人口簡單,不想他們自己家裏,光是兄弟姊妹一大群,還有父親的各色小妾,光是避嫌就很麻煩。老太太笑呵呵地擺擺手:“你們還是去老地方聚吧!那湖心小亭,除了你們呀,都沒有人去,過了年了,也該有點兒人氣兒了!”

衆美男呼啦啦一起走向了湖心亭,并沒有看到躲在了竹林裏的純兒,直到衆人走遠了,純兒方從竹林裏慢慢踱出來,臉上閃過一抹意味莫名的笑。

等衆美男在湖心亭坐定,女王系美男微擡下颌,問:“方才老太太不還說你有個堂弟住在你們家了麽?怎麽不叫他過來?咱們可都是春闱走過來的人,教教他,不過是小菜一碟。”

葉守功眉頭微蹙:“叫他過來做什麽,今日是咱們的聚會。”

溫柔男一挑眉,又道:“既然不叫你堂弟,不若叫來嫂子吧。老太太還說了,嫂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都會,而且還有一手好廚藝的。不若今日就讓嫂子露兩手?大家意下如何?”

衆美男都起哄,紛紛要讓翟芙芙露一手,有的甚至還報起了菜名,葉守功臉色更黑了:“你們很閑麽?”

39純兒動手了

衆美男更是噓聲一片,看向妖孽男的眼光更是不同,女王系美男淡淡地道:“卻沒想到你是個懼內的。”衆美男頓時笑聲一片。

葉守功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只道:“你們既然這麽悠閑,不若出去閑逛一番,去去青樓,逛逛淡菊軒的。”

衆美男這才住了口,誰不知道這大過年的特殊服務場所都關門了,這時候出去逛街,除了能看到行人車馬,卻是看不到別的的。

卻說翟芙芙在屋裏左等右等,等不到妖孽男來叫他過去,心想人家這次估計是不想讓自己打擾到自己的聚會了,便自己走向了主屋,卻在半路上遇上了表妹。

純兒笑道:“表嫂,好巧,你也去老祖宗那裏去呀?”

“嗯,是呀。”翟芙芙細細瞧着純兒這小臉兒凍得都通紅了,不像是甘聰屋裏出來的樣子,卻也沒在意。

純兒問道:“表嫂怎麽沒和表哥一起過來呢?”

“你表哥的同事們來府裏了,他們必然是去湖心亭聚會了。”翟芙芙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純兒貌似很奇怪地問:“既是來咱們府裏了,為何不叫嫂子過去呢?”

翟芙芙笑了:“他們男子之間的聚會,我們女子過去做什麽呢?”又問:“表妹穿的衣裳少麽?怎麽小臉凍得這麽紅了?”

純兒一愣,方笑道:“本是看着今兒天晴,卻不成想天氣卻還是冷,這便穿的有點少了。”

翟芙芙一本正經地道:“這可不行的,老人們都說‘春捂秋凍’,如今剛剛立春,卻要是穿暖一點的。”

二人到了主屋,翟芙芙便将純兒穿的少的事告訴了老太太,還道:“老太太您也說說表妹,咱們家針線上的人也不少,便是沒有保暖的小襖,現下告訴了針線上的人,連夜就能趕出來的。”

老太太連連點頭:“正是呢,媳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瞧着純兒穿的少,也不知道關心關心的。”

葉夫人百般冤枉,卻也只能咽下:“老太太說的是,媳婦記下了。”說罷,又瞪了純兒一眼。一次次的找麻煩都要自己來擺平,如今的葉夫人瞧着純兒也是越發不順眼了。

這邊剛用過了膳,純兒便推說自己要回去換換衣裳,便徑自回去了,翟芙芙如今又恢複了立規矩,自然還沒有用餐,老太太便也叫她回去了。

剛一回到菊然軒,翟芙芙便吩咐小荷小蓮二人:“你們且小心地出去,看看表妹又出了什麽幺蛾子。”小荷小蓮二人又答應了,翟芙芙又道:“你們切記,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純兒發現了。若你們有什麽發現,只一個留在那裏看着,另一個回來叫我便是。”說到這裏,手指點了點桌子:“你們為我辦事,我都是記在心裏的,你們父母都是在翟府裏辦事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若是争氣……”話說到這裏,想必她們便都懂了,便讓她們出去了,這時候,去大廚房給翟芙芙傳飯的小菡小萏才回來。

翟芙芙慢慢地用過了飯,又坐到一邊慢慢地小口抿着茶,靜靜等着兩個丫鬟的收獲。

再說葉守功那邊兒,因着剛過完年,油膩的吃得多了,便都要吃點清淡的,商量了半天,方才商量好了吃粥底火鍋,先撿各類時蔬涮了,再喝粥。故而主屋那邊都吃完了,湖心亭這裏才剛吃得高興。衆美男相聚,自然是少不了喝酒,但衆人過年也都喝了不少,便都提議還是喝黃酒為好。衆美男涮着火鍋,喝着溫溫和黃酒,好不惬意。

純兒忙忙的從主屋裏出來,自然是有計謀的。她首先回去又打扮了一番,又換了一回衣裳,這才輕邁蓮步,向着湖心亭走去了。而這一幕,恰好被小蓮和小荷看到了。二人不動聲色地藏在了樹叢裏,待純兒走遠了,方才走出來。

卻說衆美男一起正吃喝聊天的正高興,卻聽到門口一聲莺啼似的女聲問:“亭子裏是誰?怎麽這般喧鬧?”

溫柔男笑妖孽男:“怎麽嫂子的嗓音變成這樣了?”而下一刻,人純兒就已經不請自進了,一進來便拿帕子捂了口,低下頭來,道:“純兒不知表哥在這裏宴請親朋,純兒知錯!”

“純兒?”女王男笑問,“純兒是哪位?我可是記得嫂子不是叫這個名兒的。”

純兒的臉煞的白了,妖孽男也不幫她解圍,只好自己解釋:“我是表哥的舅舅家的表妹……此次打擾了各位公子飲酒,純兒知錯。”

葉守功道:“既如此,便回去吧。”純兒這才又深深回眸了一眼,方緩緩走回去,眼中精光乍現。

溫柔男又笑葉守功:“你既有這麽一位表妹,怎麽不收了?”

葉守功冷笑道:“夫人自然是有這麽個意思的,我怎麽會如了她的意,何況這姑娘不過是個庶出的。”衆人也都知曉各家的情況,這下,連溫柔男都沒有再提起表妹的興趣了。

純兒從湖心亭出來,便又回了悠然館,小蓮和小荷奇怪地對視了一眼,便又悄悄跟上。

衆美男是在湖心亭聚會,好處是清靜幽雅,壞處便是,上個廁所很麻煩,雖說衆美男對葉府很熟悉了,也知曉最近的開放的院子在哪裏。不過,一旦喝了酒,再吹了風,會更覺得頭昏昏沉沉的。這不,禁欲系美男首先是不勝酒力,又內急,便出了湖心亭,向着最近的廁所走去。

而這時,潛伏在悠然館一側的花叢裏的小荷和小蓮正看到純兒又出來了,卻是換了一身丫鬟的粉色長襖,臉上的妝也淡了。二人正疑惑間,純兒又向着湖心亭那邊走去了,二人又忙跟上。

話說本來守在湖心亭門口的小厮想要扶起禁欲系美男的,但他之前都是一個人去的,這時候,便也沒讓人扶。只是這時候正值晌午陽光最暖的時候,又立了春,風吹到身上便不那麽刺骨,是故禁欲系美男此時更是昏昏沉沉,強撐着才沒有坐到地上。

就在禁欲系美男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這時候,一個身着粉色長襖的俏丫鬟走了過來,扶住了禁欲系美男,還道:“這位公子,你想去哪裏?”

禁欲系美男只覺得這小丫鬟有幾分面熟,卻又想不出來是誰,便道:“扶我去廁所。”那小丫鬟便扶着禁欲系美男走了,可是禁欲系美男好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你帶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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