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吃吧,小心燙。”小皇子都張大了嘴,結果聽到了燙,這才小口咬了一口,舌尖剛好觸及到了元宵裏面的餡兒,酸酸的奶酪,帶着奶香的濃郁,溫潤了舌尖,再細細咀嚼來那軟糯的皮兒,直覺滿口生香。小皇子眼睛一亮,一連吃了一碗。

賢妃娘娘着實妒忌了:“瞧,他舅母一喂他,就肯好好吃飯,平日裏,哪裏有這種時候。”

老太太瞧着小皇子這麽乖乖吃飯的樣子也歡喜得緊:“還是要好好勸勸,小皇子還小,不懂事兒呢。再者說了,你平日裏都讓小皇子自己吃飯,小孩子手還小,自己吃不夠,這可不好。”

翟芙芙聽二人這麽說,又分別夾了幾樣菜給小皇子吃了,小皇子眯着眼睛細細的品嘗了,一點也沒有挑食,最後,翟芙芙又盛了一小碗湯給小皇子喝了,末了,人小皇子還說:“曾外祖母家的飯好吃,我還要來!”

老太太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好好好,皇子殿下喜歡就好!”

賢妃娘娘雖然對于小皇子說曾外祖母家的飯好吃有點郁悶,畢竟葉府的廚子可是她親自開辦的烹饪學校畢業的,說起來,都是她的徒弟,她平日裏也偶爾下下廚,也沒聽小皇子說過好吃;不過這麽瞧着,卻是越看翟芙芙越順眼了。

小皇子吃完了飯,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的禮物:“舅母舅母,我要禮物!”

翟芙芙點頭:“好好好,我陪你去拿好不好?”

“好!”小皇子重重點頭,又撲向了妖孽男,“讓舅舅也去!”

葉守功嘴角一揚,抱起了小皇子:“好,咱們一起去!”

三人一起來到了菊然軒,翟芙芙取出了拿了彩紙好、又拿細綢子紮了個蝴蝶結的禮物,遞給了小皇子:“這就是舅母給你的禮物,記得回了宮再拆開哦。”

小皇子拿了禮物晃了晃,又聞了聞,睜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問:“舅母,裏面到底是什麽?”

翟芙芙笑着摸摸小皇子的臉蛋:“這是個秘密哦,等你打開了禮物,要找娘娘一起看,好不好?”

“好。”小皇子頭一次得了禮物,自然是興奮至極,又頭一次來到外祖父家,又新鮮的很,之前當着衆人的面畢竟要裝一裝,如今來到了菊然軒,小孩子的本性才暴露了,“舅母,為什麽這屋子裏還貼着紅色的字呀?”

翟芙芙一愣,看了妖孽男一眼,卻聽他道:“這是舅舅舅母成親的時候貼的,是雙喜字。等你大婚的時候,也是要貼的。”

小皇子歪着腦袋想了想,問:“可是母妃的宮裏頭沒有啊,還有別的娘娘的宮裏頭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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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芙芙笑了,抱了抱小皇子,道:“那是因為這紅字并不是要一直貼着的,只是成親前幾個月貼着而已,所以你看不到啊。”

小皇子這才釋然了:“原來是這樣啊。”到底是小孩子,對于禮物還是很好奇:“可是,我的禮物到底是什麽啊,舅母,不能提前告訴我麽?”

翟芙芙差點因為小皇子那期待的表情說出來,好在一旁的妖孽男說話了:“你舅母說要你自己拆開看麽,等你回了宮再看。走,咱們去主屋。”

主屋裏,葉老爺正說起了堂弟:“說起來,咱們本家的親戚,你應該是叫堂弟的,在咱們家住着呢,下個月就要參加春闱的。”到底是本家親戚,葉老爺也想通過賢妃娘娘引薦一下,以後成了氣候,對于葉府也有利。

賢妃娘娘奇道:“既然如此,為何方才沒有見面?”

葉老爺笑道:“因為他說不方便見面,畢竟是男子。我是勸了半日都沒用。”

賢妃娘娘笑道:“這也沒有什麽,我到時候給皇上提一提便是,若是他真的有本事,想必皇上一定會是重用他的。”

葉老爺放下心來,一旁的老太太卻道:“不知道守兒媳婦兒給了皇子殿下什麽禮物,這麽久了還沒有過來,也真是的,自從見到了他舅母舅舅,皇子殿下就和我不親了。”老太太很吃醋。

賢妃娘娘忙勸道:“祖母,哪裏有,他剛才不就是先撲到你懷裏了麽?”又道:“難道說,我在這裏陪着祖母還不夠麽?祖母不疼我了麽?”

一句話說得老太太心花怒放的:“怎麽會呢,我就是看着小皇子就愛的不行,只想會會能看看,能抱抱的。”

賢妃娘娘笑了:“敢情祖母這是想抱曾孫子了,這事兒也好辦,或許呀,今年弟妹就能給咱們家裏添上一口子人。”

老太太眉頭一皺,卻也笑道:“你說的是。”

幾人正說着話,小皇子三人組出現了,一看到賢妃娘娘,小皇子就顯擺上了:“這是舅母給我的禮物,說要我回宮再拆開看,還讓母妃和我一塊看呢。”

賢妃娘娘笑着和翟芙芙對視了一眼,道:“既如此,咱們就回宮看吧。”

這一家人又圍在一起說了一會子話,便有公公說時辰不早了,賢妃娘娘這才戀戀不舍地坐上轎辇回宮了,臨走前,小皇子還道:“我下回還來!”直說得老太太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卻說這一家人忙了一天,晚上又忙着接待賢妃娘娘和小皇子,都沒能喘口氣兒呢,賢妃娘娘這一回宮,衆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元宵節,到底是個重要的節日,若不是賢妃娘娘省親,便是翟芙芙都是能上街看看花燈,猜猜燈謎什麽的。可是衆人這麽一忙,這傳統的習俗,也就抛之腦後了。

直到賢妃娘娘的轎辇走得遠了,老太太這才移動腳步回去,還道:“你們都回去吧,忙了一天也都累了。”

因着這時,老太太身邊有好幾個丫鬟在一旁,衆人也都放下心來各自回去了。翟芙芙和葉守功也向着菊然軒走去,邊走邊道:“小皇子真的好可愛哦,要是能天天看到這麽可愛的小孩子多好。”

卻聽一旁的葉守功道:“你可以自己生一個。”

翟芙芙一愣,瞬間紅了臉,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就是一旁的葉守功也是臉色酡紅,好在天色黑給隐住了。

兩人沿着道路走到了菊然軒的附近,一拐彎,便可看到菊然軒了,翟芙芙卻是奇道:“诶!你看!你看那是什麽!”

原來,在菊然軒的北面,有一排彩燈,都挂在了抄手游廊一旁的花枝上了,遠遠看去,花燈映着那紅色的抄手游廊的柱子,顯得格外的顯眼。翟芙芙這便想要過去看看,正要走過去呢,卻看到一只白色的燈籠正緩緩升天了,原來是孔明燈!

翟芙芙驚奇地張大了嘴,之前她整日宅,只在電視上看到過有那浪漫的小情侶放孔明燈,心裏也是羨慕的,卻沒想到在這古代竟然也能夠看到!她便緊走了幾步,只看到堂弟一身白衣,正仰頭望着那遠遠飄走的孔明燈呢。

聽到腳步聲,堂弟低下頭來,笑道:“原來是堂哥堂嫂。”

翟芙芙好奇心作祟,問:“你剛才放的是孔明燈吧?還有麽?”

堂弟笑得溫文爾雅:“正巧,這裏還有一只,本來是做備用的,就怕這一只升不了。”說着便将一旁的一只孔明燈遞了過來。

翟芙芙眼睛一亮,接過來:“那好!我也想放孔明燈!你教我放好不好?”

不待堂弟說話,身後的葉守功便道:“這很簡單,我也會。”

翟芙芙轉過頭來,将手中的孔明燈遞給妖孽男:“那你來放,我在一旁看着。”

葉守功接了過來,看了看,便對堂弟說:“将旁邊那支蠟燭遞給我。”堂弟将罩在了燈罩裏的一只蠟燭遞了過來,葉守功又對翟芙芙道:“你舉着這燈。”

翟芙芙依言舉了起來,便看到妖孽男拿着蠟燭去點燃這孔明燈底部的一塊白色的東西,一會兒就點燃了,然後這本來軟趴趴的燈籠沒一會兒就鼓了起來。一旁的堂弟這時候道:“這時候就能松開手了,要讓整個燈籠平放着松開。”翟芙芙小心地松開了手,只看孔明燈一點一點慢慢地上升,而翟芙芙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放孔明燈是這樣的啊!”直到孔明燈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方才低下了頭。

這放孔明燈的經歷讓翟芙芙很是興奮,話也多了起來:“堂弟,你怎麽想到今天放孔明燈呢?”

堂弟答道:“只是我們家那裏有元宵節放河燈的習俗,京城這裏也有白馬河,只是離家太遠,我便想着放一只孔明燈也是好的,今年沒能回家,以孔明燈以抒思鄉之情罷了。好在我之前小時候淘氣,跟着學過怎麽做。”

翟芙芙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看花燈的日子,然後又看到了一旁的花枝上挂的小燈籠,又問:“這是什麽呀?這也是你自己做的?”

堂弟笑道:“這是我做的十二生肖的燈籠,也算是我們那的一個習俗。只是悠然軒裏太小,挂不開,便在這外面挂上一挂,好今天風小。”又道:“若是堂嫂有興趣,看看無妨。”

47竟被蠱惑了

翟芙芙走近了瞧,只見這十二生肖的燈籠做的是相當精致,而這燈籠上的畫,畫的也是格外惟妙惟肖,翟芙芙在那只小豬的燈籠前站着不動了,回過頭來對堂弟道:“堂弟,這只小豬的燈籠,能不能送給我?”

堂弟轉過身來,被燈籠的亮光一照,顯得格外的神采飛揚:“只要堂嫂喜歡,随意取走便可。”

翟芙芙眼睛一亮:“真的麽?那我連這只小狗的燈籠一塊拿走了?堂弟你不介意吧?”

在這附近的十幾只燈籠的柔和的光線的照射下,顯得堂弟笑着的面龐格外柔和:“不介意。”

翟芙芙忙着取燈籠,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妖孽男一直眼睛微眯沒有說話,小心地将兩只燈籠取下,又将繪着小狗的那只遞給妖孽男:“給,你拿着這只,你不是屬狗的麽?”

葉守功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接過了燈籠,道:“如今天色已晚,堂弟你也回去歇着吧,如今距離春闱越來越近了,還是有空多讀書吧。”

堂弟微笑着應了,又對翟芙芙道:“堂嫂,這燈籠是能亮一夜的,且挂着便好。”翟芙芙喜滋滋地提着小豬燈籠随着妖孽男往回走:“堂弟真是多才多藝,連燈籠都會做,而且還做得這麽好。”

葉守功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這麽簡單的燈籠,也就能入得了你的眼了,今兒沒空去燈會了,你若是去了,就知道你的眼界有多狹窄了。”

翟芙芙默,瞥了他一眼,不理會他,二人回到了菊然軒,翟芙芙讓丫鬟們将燈籠挂在屋裏,這才癱坐在了椅子上,道:“好累。”又伸了伸懶腰:“不過,堂弟的孔明燈還是不錯的,我第一次放孔明燈诶!都忘了許願了!”

葉守功轉過頭來,看着小丫頭雙手一臉興奮的樣子,心裏莫名的窩火,冷聲道:“一只破燈籠,用得着那麽高興!”

翟芙芙白了他一眼:“喂,你說得輕巧,你會做麽?會做麽?”翟芙芙心想,怎麽這妖孽男的脾氣這麽差了呢。

葉守功瞧着小丫頭這麽不開竅,氣憤之極,不再說話,只站起身來,道:“我先去沐浴!”

翟芙芙瞧着葉守功的背影,只覺得今日的妖孽男怎麽瞧怎麽不對勁兒,可是她忙了一天累個夠戗,哪裏有心思再去想這些事兒?只癱坐在那裏,腦子裏混混沌沌的,要不是等着沐浴,她早就睡着了。

等葉守功沐浴回來,翟芙芙已經睡醒了一小覺,一睜眼正看到了身着白色中衣的妖孽男正俯身看着自己,翟芙芙吓得驚呼了一聲,道:“你幹嘛?”

葉守功輕咳一聲:“你去沐浴。”翟芙芙這才緩過氣而來,慢吞吞地站起身來,向着淨房走去,沒有看到身後的妖孽男那陰影中略發紅的臉頰。

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倦,翟芙芙換上衣裳,回到了卧室裏,又有了欣賞小燈籠的興致。走到了挂在牆邊的燈籠旁,細細看了一會兒這燈籠上的圖案,笑道:“畫的真好。”

葉守功本來等了小丫頭半天,正想說天晚了睡吧的時候,卻不想人小丫頭連理都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了那兩只破燈籠那裏,還說那畫技拙劣的燈籠圖畫得好!葉守功一股莫名火上來,站起身來就走到了小丫頭身邊,道:“這哪裏畫的好了!”

翟芙芙莫名其妙地看了妖孽男一眼,道:“哪裏不好了?雖然我畫畫不是很好,可也能看得出,堂弟的畫技也是不錯的……”沒等她說完,卻感覺自己的下巴被箍住,妖孽男的臉龐放大又放大,直到……兩人的嘴唇相貼……

輕輕摩挲着小丫頭的嘴唇,又小心地品嘗着那份清甜,葉守功一顆焦躁的心這才熨帖了些。半晌,葉守功才松開了小丫頭的嘴唇,啞聲道:“說,這畫畫的不好。”

妖孽男的行為本就讓翟芙芙臉頰火燒一片,而且那一雙黑色的眸子讓她忍不住被吸引、吸引,直到他問出這話,她也忍不住順着他的話說:“這畫畫的不好。”

葉守功這才笑了,牽着翟芙芙的手向着大床走去:“睡吧。”

直到躺到了床上,翟芙芙這才捧着自己紅透透的臉頰,暗暗苦惱自己竟然被妖孽男蠱惑了!而且、而且、竟然又被他吻了!

就在她暗暗吐槽的時候,妖孽男卻轉身過來,手臂搭在了她身上,淡淡地道:“天色已晚,明日你還要學管家,我也要去翰林院了。睡吧。”

次日一早,葉守功就起來了,穿戴好了,這才叫醒了小丫頭:“該起來去請安了。”

翟芙芙迷迷糊糊醒來,卻見妖孽男已經走了出去,洗漱穿戴整齊,便向着主屋裏走去,請安的時候,堂弟也在。等一家人用過了早膳,又陪老太太說了會子話,翟芙芙這才離開了主屋,準備回去吃早點。

走到快要到菊然軒的時候,卻見堂弟遠遠地走了過來,見到翟芙芙,作揖笑道:“堂嫂。”

翟芙芙點了點頭,道:“嗯,你有事出去?”

堂弟道:“是堂伯父給我引薦了一些人,這邊要去拜見。”

“原來如此。”翟芙芙又看了一眼堂弟,果然今日的堂弟格外的英俊潇灑,一身靛藍色刻絲八團錦緞長袍,腰間束滾邊月白玄帶,端的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

堂弟微笑着道:“可是我今日穿着不對?”

翟芙芙輕咳一聲,道:“沒有沒有,很好很好。”

堂弟笑道:“既然堂嫂如此說,我也便放心了。不知昨兒那小燈籠亮了一夜沒有?”

翟芙芙點頭道:“是呢,确實是亮了一夜!今兒早上一看,果然還亮着呢,沒想到你手藝竟然這般好!”

堂弟臉上笑意更深:“這也沒什麽,堂嫂喜歡便好。”說到這裏,堂弟便告辭急匆匆地走了。

翟芙芙用過了早點,又去了葉夫人那裏學了管家,便又回到了菊然軒,可還沒歇上一會兒呢,卻見大哥過來了,臉上神色焦急。翟芙芙忙站起身來:“大哥,你怎麽過來了?”

翟年尚蹙緊了眉頭,嘆道:“妹妹,你今兒回去一趟吧。”

翟芙芙心下大驚,忙問:“家裏出了什麽事兒!”

翟年尚又是嘆了口氣,卻有些難以啓齒,只道:“先回去再說,我已經給你們老太太說好了,只說母親想你了,你便随我回去便是。”

翟芙芙見大哥這樣,也沒有再問,只懷着一顆忐忑的心跟着大哥回了翟府。到了翟府,翟老爺和翟夫人一如既往地在門口迎接,看到了他們,翟芙芙一顆心才放了下來,本來她是以為是父母出了什麽事兒,心裏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如今看到父母好好的,便是有別的事也不重要了。

翟夫人一把握住了翟芙芙的手,看到女兒面色紅潤,心裏到底舒服了些:“芙芙,咱們回屋說話。”

等到幾人來到了主屋做下,翟芙芙這才問道:“到底是什麽事?這麽急着叫我過來?”

翟老爺和翟年尚對視了一眼,都是嘆了口氣,翟夫人咬咬牙,嘆道:“還不是你那該死的表哥!”

翟芙芙一愣,這才想到年前的一次歸寧,确實是有一位表哥過來的,而且表哥還行為奇怪,只問自己一些奇怪的問題,讓她很不爽:“表哥怎麽了?不是去了城外的學院了麽?”

翟夫人又嘆道:“你那表哥,就在前幾天,已經病倒了,回了府裏來住了。”

翟芙芙不明白了:“回來住就回來住麽,母親你到底是她的姑母,來咱們府裏不也沒什麽麽。”

女兒的一番話讓翟芙芙心中一暖,可是這件事畢竟是有些不好說出口,可是這畢竟是她親侄子,到底還是說道:“你表哥是因為、因為想你才得的病,如今只想要見你一面,這幾日,卻是連藥也不肯吃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大哥叫你過來的。”

翟芙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上一次表哥那番表白是真的,原來表哥對“翟芙芙”真的是動了真情的,可是……她畢竟不是原裝的“翟芙芙”,對于表哥的愛意沒有辦法回應,況且她已經嫁了人;但,這件事還是要去擺平的:“既如此,我便去勸勸表哥吧。大哥,你随我去,到時候就在門口候着便是。”

翟夫人對于女兒的識大體很是欣慰,又有些愧疚:“芙芙,難為你了,你初二剛剛回來歸寧,這又讓你過來,若不是親家老太太寬厚,便是不讓你過來也是沒有辦法的。”

翟芙芙又勸了翟夫人幾句,這便和大哥向着表哥的住處走去了。剛一進表哥的院子,便聞到一股子草藥的味道,翟芙芙忍不住拿手絹捂住了鼻子,走到了門口,便對大哥道:“大哥,若是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我還沒有出來,你便進去看看。”

翟年尚自然是點頭稱是:“這是自然,你快快勸他幾句出來便是,莫要染了病氣!”

翟芙芙點了點頭,走進了屋子裏。表哥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過來,撐着病體坐起身來,正一眼看到了時時萦繞在腦中的心上人,那眼眶頓時紅了,哽咽道:“芙兒……芙兒……是你麽?是你麽?”

48別扭妖孽男

雖然對于表哥稱呼自己為“芙兒”感覺很雷,不過翟芙芙還是點點頭:“是我。”

表哥忙掙紮着坐起身來,伸出手來,想要握住翟芙芙的手确認這是不是真的,可是翟芙芙就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表哥伸長了手臂也沒有夠到,但看到表妹就坐在眼前,便也安了心,靠在床頭,只癡癡看着。

翟芙芙見表哥情緒穩定了下來,方道:“表哥,你為什麽不吃藥呢?”

表哥眼中只有面前的翟芙芙,聽到問話,只哀聲道:“芙兒,沒有你、我、我活着又有什麽意思?!”

翟芙芙大囧,卻只好硬着頭皮勸道:“表哥,你怎麽能這樣呢?如何只向着兒女情長?你為何不想想舅舅為了你也來到了京城,只為了陪着你春闱?你這般不争氣,如何對得起舅舅?”

可是表哥似乎并沒有聽進去,還是癡癡地看着翟芙芙,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這一小片光輝。

翟芙芙深吸口氣,咬牙道:“表哥!我已為人婦,你再想着我又有什麽用?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況且,我現在過得很好,守功他待我也很好,葉府的人也都很好……表哥,你不要再想這些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表哥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雙唇微微顫抖了好久,方顫聲道:“芙兒,這可是你的真心話?”

翟芙芙心想有門兒!遂重重點點頭,道:“這是我的真心話。我自知對不起表哥的一片真情,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今這一切已經是無法更改,不如我們都退一步,方能過得更好。”說到這裏,看表哥眼眶已經發紅,翟芙芙咬咬牙,又道:“表哥,你想開一些吧,等你春闱中了進士,自然少不了嬌妻美眷,到時候,表哥就不會這麽執念了。所以,表哥,你還是從現在開始好好吃藥,養好了身子骨,好好地準備春闱吧。”

表哥半晌沒有說話,只輕輕點點頭,沉沉的道:“既然芙兒你這麽說了,我就聽你的。”說罷,又擡起頭來,癡癡地看了翟芙芙半日,方垂下頭來,雙手緊緊抓住了被褥,閉上了眼睛,道:“芙兒,我不會這樣了,你回去吧。”

翟芙芙這才松了口氣,又勸道:“表哥,你能這般想,我也就放心了。你一定要好好吃藥,好好準備春闱,切不可辜負了舅舅的一片苦心!我……走了。”說罷,站起身來,慢慢向着門口走去。

表哥這時候擡起頭來,臉頰上閃爍的,是沒有拭去的淚痕,以及那眼中來不及收回的萬般癡情。

翟芙芙走到門口,卻看到大哥表情有些古怪,問他怎麽了,他卻不說,只道:“我本擔心你在裏面如何,如今勸得怎樣了?”翟芙芙道:“勸好了。”又嘆了口氣,心想這事兒還真的是讓人糾結。

翟年尚也松了口氣,和妹妹一起來到了主屋,卻沒想到葉守功竟然也在。翟夫人一見到翟芙芙,臉上的微笑終于是不再僵硬,道:“芙芙,你方才去看你大嫂,可見她都好?”

翟芙芙一愣,方笑道:“嫂子很好呢。”說罷,心裏心虛得緊。偷偷向妖孽男那邊看一眼,只見他面目如霜,卻沒有什麽表情。

葉守功這時候卻不鹹不淡地道:“不知岳母見過了芙芙之後,可緩了思女之情?”

翟夫人本來剛松了口氣,被妖孽男這麽一說,臉上的表情就不那麽自然了,只笑道:“自然是緩了許多的,女婿你也知道,芙芙從小都在我身邊長大,如今這許久不見面,自然是想得緊的,倒讓女婿見笑了。”

葉守功只是輕輕颔首,又站起身來:“既然已經緩了相思之情,那我們便回去了。這次芙芙來的匆忙,我也沒有過來相送,實在是失禮,等下次芙芙歸寧,我自然是要一起過來的。”

翟夫人心下一松,笑道:“女婿能這般想自然是最好的,你們便小心慢走。”一家人送小兩口到了府門口,方回去了。

兩人坐到了轎子上,只聽妖孽男一聲冷笑,笑得翟芙芙心下一緊,又聽他道:“我是有些不明白,為何岳母想你了,你卻去看大嫂了呢?”

翟芙芙默:這問題還是擱置為好……只笑道:“那還不是我惦記着大嫂麽,大嫂平日裏就待我不錯,去看看她也是應該的。”

葉守功呼出一口濁氣,一把抓住了小丫頭的手腕,沉聲道:“究竟有沒有去看你大嫂,我還看不出來麽!”

翟芙芙的心也沉落谷底,心下疑惑加深,不由想到了之前從表哥屋裏出來的時候,大哥那古怪的表情……在妖孽男這般低氣壓下,翟芙芙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問道:“你……你想說什麽?”

葉守功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眯了起來:“你說,你到底去見了誰?!”

翟芙芙見他這樣,只好老實地道:“我去見了表哥,因為他病了,不肯吃藥,直嚷着要見我,母親沒有辦法,這才叫我過去。我過去了,就勸了他幾句而已,就這些。”

葉守功手勁加重,直握得翟芙芙呼痛還是問道:“那麽,什麽叫‘我自知對不起表哥的一片真情,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翟芙芙驚呼出聲,這才意識到原來妖孽男當時真的就在外面!而這些話,他都聽到了!翟芙芙知道這時候要好好解釋了,深吸口氣,解釋道:“‘我自知對不起表哥的一片真情’,是因為我知道表哥對我是真心的,可是我不能回應,也不想回應,因為我心裏并沒有表哥;‘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是說,我現在已經嫁人,表哥再怎麽樣,對于我來說也是無所謂的事情……”咬咬牙,擡起頭來直視着妖孽男,又道:“當時,我嫁到葉府,具體的原因,你也是清楚的。因為咱們兩家已經是有了婚約,咱們倆已經是訂了親,況且我又得知你是個好男風的……”

不等她說完,葉守功放開了小丫頭的手,頭轉向了另一邊,輕聲道:“這就是你的理由?”

看到妖孽男轉過身去,這般落寞的樣子,翟芙芙一顆心仿佛是被揪的生痛,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而下一刻,妖孽男的臉卻在自己眼前放大,而自己的下颌一瞬間已經是被妖孽男鉗住,只聽他道:“就算是這樣……你也是我的妻子!”

翟芙芙忽然松了口氣,卻被妖孽男方才的氣勢壓倒,不再作聲。葉守功也沒有再說什麽,兩人就這麽默默地回到了葉府。

這時候正值葉府用午膳的時候,二人來到了主屋,正聽得一陣歡笑聲。老太太見二人來了,奇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也不在你岳父那裏多坐一會兒?”

葉守功随意坐在了老太太身邊,道:“這是岳母的意思,已經看過了少奶奶,也就緩了相思之情了,便讓她回來了。”

老太太點點頭,也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又道:“你不知,老爺今日為你堂弟引見了幾位好友,他們都誇你堂弟呢!”

堂弟在一旁只笑道:“老太太說笑了,他們不過是說些面上的誇獎的話,做不得真的。”

老太太嗔道:“那些人都是你堂伯父的好友,哪裏用得着客套了?既然誇了你,就說明你文才好,這一個月,你好好複習複習,想必到時候也能像你堂哥一般得前三甲!”

堂弟忙笑道:“如此,便借老太太吉言了!”

葉老爺對于堂弟這般謙虛也很是欣慰,又對葉守功道:“守功,你平日裏經常和同事們聚會,有空也讓你堂弟過去看看,畢竟都是翰林院的,能早些結交也是好的。”

葉守功卻是笑道:“父親,如今已經快到春闱了,堂弟這時候正是要臨陣磨槍的時候,還是不要多出門的好。便是我當時,也是閉門兩個月的。”

這話葉老爺也是覺得在理的:“既如此,此時便作罷了吧。守之,這段時間,你便多做做文章吧。”

堂弟忙應了,一家人這才用了午膳,之後,自然是各回各處。雖然妖孽男一直沒有說話,可是翟芙芙一路上還是覺得他的情緒很不對。本來她今日一早起來就沒有閑着,又忙着來到了翟府勸說表哥,妖孽男又鬧了會子別扭……

慢着,別扭……方才妖孽男那樣,分明就是鬧別扭的樣子麽!可是……為什麽他要鬧別扭呢?翟芙芙慢慢捋着思路,忽然發現自己在轎子上說出話,是很有歧義的!也難怪妖孽男這般了。

等一回到了菊然軒,翟芙芙就上前道:“守功……”這兩個字觸動到了葉守功:小丫頭很久沒有這麽叫他了……又聽她道:“我在轎子上說的話,都是随口而出的,并沒有別的意思,你也別多想……”

葉守功低頭看着小丫頭努力解釋的樣子,心頭忽然像是一陣柔和的春風吹過,是一股說不出的熨帖,又見她咬咬唇,紅着臉頰道:“你……你那日說的話,我、我都明白……我今日的話,你就別往心裏去了,好不好?”葉守功忽然覺得喉頭有些發緊,忍不住伸手緊緊擁住了小丫頭,啞聲道:“好。”

49麻煩紛沓至

翟芙芙這才松了口氣,卻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緊緊擁在妖孽男懷裏,那緊緊相擁的力度,讓她的心似乎也被緊緊握成了一團,疼痛而溫暖……

半晌,葉守功才松開小丫頭,又雙手箍住她的肩膀,盯住她的眼睛,問:“若是我等不及了……芙芙……你、可會原諒我?”

本來思緒已經飄遠的翟芙芙被肩膀的疼痛拉回思緒,卻被妖孽男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麽一句,頓時愣住了,卻又見妖孽男松開了手,背過身後,身形略帶蕭索,低聲道:“罷了,你原本就不懂。”

說罷,葉守功嘆了口氣,卻聽身後的小丫頭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我懂。從那天起。”葉守功眼睛頓時迸發出亮光,回過神來,急切地問:“你真的、真的懂麽?”

翟芙芙重重點點頭,這個問題她已經逃避了好幾天了,可是最終還是逃避不了:“我明白,自從那天你挑明了之後,我就明白了。咱們是夫妻,你并不好男風,而且對我還很好。”

葉守功頓時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又一下子緊緊擁住小丫頭,喃喃自語:“你懂就好……”又忍不住低嘆,還有些事,你并不知曉……

這時候,丫鬟們正過來傳午膳,翟芙芙開始用午膳,葉守功則是坐了下來思考自己的事。就在翟芙芙已經是用過了午膳,二人準備午休的時候,主屋那裏的丫鬟卻過來傳話,讓她們過去。

翟芙芙奇怪着怎麽今日這麽多的事,連忙和妖孽男一起迅速趕到了主屋,還沒進門,就聽到了一陣哭訴,那聲音,分明的熟悉,翟芙芙的眉頭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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