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來,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等二人一進門,果然看到了幾日未曾見面的純兒。只見前幾日還神采飛揚的純兒,如今已經是狼狽不堪,身上的衣物殘破不已,頭發亂成了一窩草,臉上的妝容也花的不成樣子,翟芙芙看了一眼就不願再看。而在純兒一旁站着的,竟是康大少爺的妻子,何氏。不過,這時候,主屋裏只有老太太一人,葉老爺和葉夫人并不在。

翟芙芙看這個樣子,已經明白了一切。而那何氏,在看到翟芙芙二人之後,冷笑一聲,對老太太說:“老太太,您怎麽不叫伯母過來呢?這可是您兒媳的好侄女,她不過來,這事兒怎麽能說明白呢。”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沒有受到何氏的話語的任何影響:“你伯母忙着家事,脫不開身,如今守兒媳婦兒也幫着管家,有什麽事兒跟她說便是。更何況,守兒也過來了,以後他便是葉府的一家之主,又有什麽事兒要瞞着他呢!”

何氏見這樣,也不再提什麽要求,只道:“我只聽說,便是納妾,也是要經過父母同意的,也是要四擡的轎子從側門擡進門的。這小賤人,可是一擡小轎子就進了門,進了門也沒有給我磕頭……我這做正室的,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呢?”

翟芙芙只道:“康大嫂子,您可能弄錯了,這純兒和我們家有什麽關系呢?她不過是夫人的侄女罷了,而且還是庶出的侄女,即便是在我們家寄住了幾天,又和我們家有什麽關系?”

何氏直直給翟芙芙翻了個白眼:“喲,弟妹你說得輕巧,可正是你說着了,這純兒若不是寄住在你們家,如何能勾引我夫君!這狐媚子好不好勾引地我夫君一顆心全拴在了她身上!竟一點不讓正室放在眼裏!”說到這裏有冷哼一身,“說到底,總之還是你們的錯。是你們大過年的讓夫人一個毫不相幹的庶出的侄女在家裏住。明知道是一個狐媚子,還讓在家裏住,這不是你們的錯麽!如今出了這般的事,你們不該負責麽!”

翟芙芙深吸口冷氣,根本沒想到何氏竟然戰鬥力這般強悍,她這麽頭頭是道的說,一邊的純兒竟然只知道哭,一點也沒有反駁,可見這何氏在純兒面前也是絕對的權威了。翟芙芙不由的有些同情純兒了:在這般不講理的正妻面前,還不知道守拙,真是……找死!

很顯然,老太太也并不願意和何氏正面交鋒,只道:“這種事,并不是一個人便能成的。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兒,康功媳婦,你可是問過康功了?”

何氏一愣,又道:“這事兒還用問麽!我和夫君成親兩年多來,夫君除了家裏的兩個通房丫頭,從來沒有說過要納妾的事,今年一來你們家,竟然就巴巴地納了妾回去了!還捧得跟星星似的!這還不是你們的事!都是這小賤人将我夫君帶壞了!”

翟芙芙輕笑一聲道:“康大嫂子,你消消氣兒。說起來,過年的時候,來我們家的親戚可不少,為何偏偏康大少爺被她勾引了?難不成只有康大少爺最英俊?最有才華?還是官職最高?況且,連我們葉府的門房都知道,過年這幾日,康大少爺,可是連番過來的。這在平日裏,也是不多見的。至于純兒,府裏面的走來走去的,她便是想做什麽,又能怎麽樣呢?”

一旁哭泣的純兒聽到這話,停下了哭泣,感激地看了翟芙芙一眼,卻被何氏瞪了回去。那何氏被翟芙芙噎得說不出話,正要說話的時候,卻又聽翟芙芙道:“康大嫂子,我若是你,自然不會貿貿然找上親戚的府上來。更何況,咱們兩家好歹還是親戚,初三的時候,二叔祖他們不都還過來了麽?咱們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的妾,弄得兩家不愉快呢?”

何氏面色上帶了猶豫,翟芙芙一看有門兒,又道:“對了,康大嫂子,你這次來府裏,二叔祖他們可知曉的?”說到這裏,又笑道:“老太太,您看,若是二叔祖知曉的話,不如咱們家派馬車送康大嫂子回去吧?”

老太太笑着看了翟芙芙一眼,道:“守兒媳婦兒說的是。康功媳婦,你公公婆婆可知曉此事?你本就在家裏當家的,過年又事兒多得很,我們派馬車送你回去也是應該的。”

何氏本想着過來鬧一場,一來再給這小賤人一個下馬威;二來,又能在大房這裏耍一回威風,若是可以,還能打打秋風,這才巴巴地過來了。卻沒想到,卻碰到這種情況,實在是不甘心,但又擔憂着兩家的關系,這才恨恨地道:“無論如何,雖說她娘家不是這裏,可這小賤人畢竟是從你們府上出去的,你們也要管教管教,不要整日裏使一些狐媚的手段,眼裏竟然沒有正室!”

說到這裏,老太太也便知曉這事兒基本上接近完結了,便勸說了純兒幾句,又不着痕跡地敲打了何氏一番,何氏這才走了。臨走的時候,那純兒又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妖孽男,只是曾經眉目含情的眸子,如今已經是紅腫不堪;那曾經脈脈的眼神,如今已經是沒有了神采,便是翟芙芙看在眼裏,也不覺嘆息一回: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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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葉夫人才從一旁的偏室裏走了出來,沉聲道:“此時都怨媳婦,還望老太太息怒。”

老太太面無表情地看了葉夫人一眼,淡淡地道:“我似乎說過,此人和我們沒有什麽關系,不讓她再進門的麽?”

葉夫人咬咬牙,道:“老太太,我如今已經是買通了如今伺候在純兒身邊的丫鬟,讓她時刻提醒着純兒的言行舉止。”

老太太對于這種行為沒有說什麽,只道:“二房,可沒有那麽容易善罷甘休。”

葉夫人臉上的表情頓時難看了許多,艱難地道:“老太太,下次,我一定出來說!”

翟芙芙在一旁瞧着這婆媳二人之間的對話,只覺得老太太的氣場之強大,幾乎是壓得葉夫人沒法喘氣兒!又疑惑為何老太太要當着她的面敲打葉夫人。雖然是因着葉夫人的緣故,出了這種事,可是葉夫人畢竟是府上的夫人,如此當着孫媳的面敲打媳婦,未免太沒臉面了。即便是為了她能在管家上更有說服力,也不用這樣啊!翟芙芙不明白了……

老太太慢慢看了一旁蹙眉的翟芙芙一眼,又道:“守兒媳婦兒,以後那看管院子的婆子、丫鬟,就歸你管了!”

翟芙芙驚得張開了嘴,忙起身道:“老太太,我如今剛跟着夫人學管家,資歷尚淺,如何能管這些人呢?還望老太太您收回命令!”

老太太笑了:“瞧你緊張的,不過是管上幾十個婆子丫鬟,又有什麽?不會就去學,夫人剛進門的時候,不也是什麽都不會麽?”頓了頓,又看了葉夫人一眼:“更何況,你畢竟是咱們府裏的少奶奶,論資歷,你的地位并不低,如何管不了這些下人?”

翟芙芙心知這時候再推辭已經是沒有意思了,只好俯身行禮道:“如此,孫媳便謝老太太提拔了。”

老太太這才笑得舒心了:“如此便好。這管家僅僅跟着學,再如何也是學不到東西的,不若自己管上幾個人,這才明白到底該要如何去管。”

翟芙芙又唯唯諾諾地應了,面上還是一團微笑,只是心裏亂成了一團亂麻,如今她是越發看不懂老太太了……

50管家初上崗

葉守功看了一眼小丫頭,擡頭對老太太笑道:“祖母,今兒又是一番事兒,不若我們先回去歇息一會兒,下午再說?”

老太太似乎是這才反應過來,點點頭:“也罷,你們都回去吧。夫人,你也回去歇歇吧。”又特意囑咐翟芙芙:“守兒媳婦兒,下午去夫人那的時候,夫人別忘了我剛說的事兒。”

葉夫人極力想保持臉上的微笑,可是卻笑得很難看,艱難地道:“媳婦記得了。”

翟芙芙不着痕跡地看了葉夫人一眼,心裏也特別不是滋味。以往,即便是純兒和康大少爺被發現的時候,老太太也沒有這般對她,只是不曉得怎麽今日竟然一下子就要開始架空葉夫人的權力了呢。

等回到了菊然軒,翟芙芙依然是皺着眉頭,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悶着頭不說話。一旁的葉守功瞧着小丫頭這樣,便坐在一旁問:“怎麽了?祖母猛不丁給你個甜頭,被砸暈了?”

翟芙芙炸毛了:“誰被砸暈了?這是什麽時候?我不過是剛剛學管家,到底要怎麽管還不清楚呢,老太太就猛不丁給我看管園子的這些人要我管,我怎麽會管呢?再者說了,今兒老太太竟然在咱們面前說了夫人的不是,這本就沒有給夫人面子,如今又将夫人的一部分的權力給了我,連裏子都沒有給夫人留。”說到這裏,翟芙芙忍不住嘆了口氣:“祖母今兒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這麽上火了呢。家裏的人有夫人看着就好,即便是要我管,也要過段時間緩緩,怎麽就……”

葉守功聽着小丫頭這般解釋,卻是莫明的開心,笑道:“又有什麽不敢的呢?老太太既然給你了權力,你就好好去用。說起來,若不是夫人管家不力,又怎麽會讓你來管這一部分呢?”

聽了這話,翟芙芙開始沉思起來……說起來,前幾天的時候,葉夫人剛剛獎勵了看管園子的人,還說他們過年的時候看管有力,沒有走水什麽;而接着,純兒那裏就出了事……翟芙芙腦中突然清醒過來,心頭卻是一驚:難道說,這一切都在老太太掌握中?!

“想明白了?”葉守功懶懶地道,接過來丫鬟們端過來的茶,遞給了翟芙芙一杯,“之前就說過,有什麽事兒找祖母就是了……”

翟芙芙心中驚異不已:原來老太太雖然退居二線,卻一直掌握着這家裏邊的第一手的消息!原來前幾次老太太隐忍不發,就是為了讓葉夫人多教自己,以便趁機架空夫人的權力!翟芙芙呼吸一下子重了起來,看了葉守功一眼:怪不得,這些年來,妖孽男能這般好好地活着,沒有出一點意外。說起來,又有哪一個後母能好好地對待繼子呢……慢着!“守功……”翟芙芙蹙起了眉頭,“夫人是什麽時候嫁進葉府的呢?”

葉守功蹙眉看了小丫頭一眼,還是回答:“十年前。”

翟芙芙突然想到:若是十年前,夫人正是二八年華,即便是老爺,也不到而立之年,若是二人想要孩子,簡直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葉老爺只有妖孽男一子!在古代,還有什麽比嫡子更重要的!翟芙芙雖然不明白老太太的動機,可是也明白了老太太的苦心:若是葉夫人有了自己的兒子,豈不是會千方百計地害妖孽男?!因為葉夫人雖然是續弦,可也是嫡妻,她的兒子,也是嫡子,而妖孽男不過是占了一個“長”字。可是即便如此,又有哪一個老人不希望多子多孫呢?

葉守功一擺手,待丫鬟們都退了,方輕輕笑道:“因為二叔祖便是續弦之子。”

翟芙芙豁然開朗,終于明白了這些!原來老太太早就看透了原配續弦之子的明争暗鬥,這才沒有讓葉夫人生子!可是……“喂!”翟芙芙驚訝地看了妖孽男一眼:“你怎麽知道我怎麽想的!”

葉守功嘴角一勾:“你的腦子本來就沒有幾個彎,想什麽還不好猜?”

“喂!”翟芙芙再一次炸毛了,“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葉守功聳聳肩,站起身來,脫下外衣,躺到了床上,“你既然不困,就多坐一會兒吧。”

翟芙芙“嘭”得站起身來,爬過妖孽男的身子,躺到了床上,恨恨地道:“你才沒有腦子!”

妖孽男默默地笑了,翻過身來,手臂搭在了翟芙芙腰上:“睡了。”翟芙芙的臉“轟”得一下紅了,咬咬唇,轉過頭去。

下午醒來,翟芙芙就一臉凝重,本來葉夫人就不是很願意教會自己,誰願意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呢?終歸不過是看在了老太太的面子上。如今自己看到了她的囧樣子,又架空了一部分她的權力……翟芙芙揉揉太陽穴:真是麻煩啊!

糾結了一路,翟芙芙終于是來到了葉夫人的屋子。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翟芙芙心下一沉,忙道:“母親,媳婦來了。”

葉夫人只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這些人,便是咱們府裏看管園子的所有的人了。這一位是劉明家的,咱們這內院看管園子的人都歸她管,外院便都是劉明管着了。”

因為這是內院兒,劉明是不可能進來的,翟芙芙便細細看了看那劉明家的,只見她眉目清秀,只是膚色黑了些,眼睛黑白分明,似乎都透出亮來,翟芙芙便知這一位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麽憨厚了。既然葉夫人已經是介紹了,翟芙芙便笑道:“原來您便是劉明家的,我之前聽少爺說過的。”

那劉明家的頓時笑了:“原來少爺還記得奴婢呢!”似乎覺得被妖孽男記住是一種榮耀似的。

翟芙芙也笑了:“以後有什麽事兒還要你多幫襯着呢。”這劉明家的表面笑的很燦爛,而眼睛裏卻是一片漆黑,翟芙芙明白這并不是容易被忽悠的人。

劉明家的忙道:“少奶奶有什麽吩咐,直接給奴婢說便是了。奴婢自當在所不辭!”又對身後一群人道:“以後便都聽少奶奶的話,知道了麽?!”一群人都說是,聲音頗為洪亮。

翟芙芙笑着點點頭,又對葉夫人道:“這還是夫人管教的好,下人們都忠心耿耿的,我也就放心了。也是老太太看我不太會管家,這才讓我管上幾天罷了。”

葉夫人的臉色稍見緩和,道:“如此便是了,以後這些人都歸你管,你也多認一認的。一旁的次間還空着,你便去那裏吧。”

翟芙芙笑了:“母親,這都不急,這些人平日裏都是母親管教,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我便是不去管他們,他們也要老老實實幹活的不是?我還是在這裏學管家,一會兒再認一認他們也不遲。”翟芙芙這時候很想拍一拍小心髒:差點兒就上當了!若是她這時候去了次間,豈不是不能看到葉夫人管家了!有一就有二,以後葉夫人豈不是有了理由不讓她看着管家了!

葉夫人笑容微微一僵,道:“既如此,也好。”

翟芙芙便站在葉夫人一側看着她一一收回了對牌,交代過了話,待到不相幹的人都走了,這才和看管園子的人一起來到了一旁的次間,認全了這些人。又對劉明家的道:“這些人你也都是熟的,平日裏也都聽你的話。我便只說一句,咱們府裏,平日裏也是沒有什麽事兒的,只一點,你們平日裏眼睛也亮堂着點,不要整日裏不見人影,府裏頭出了什麽事兒都不曉得的。”

劉明家的忙道:“少奶奶說的是!我一定幫着少奶奶讓他們眼皮活泛的!手裏都有活兒的!”

翟芙芙這才點點頭,又對這些人敲打了幾句,這才罷了。等她們都走了,這才從次間裏出來,一出來,便看到了笑意盈盈的葉夫人,心頭一驚,卻忙笑道:“原來母親在這裏。”

葉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守兒媳婦兒在家裏,也是學過一點管家的吧?”

翟芙芙笑得很傻很天真:“怎麽會呢。母親就我一個女兒,自小就随我性子來,我之前并不知曉管家很難的。”心裏卻道:翻看過管理方面的書,這算不算?

葉夫人臉上笑意加深:“竟是這樣,如今時候已晚,你便回去歇一會兒,便到晚膳時間了。”

翟芙芙這才回去,剛一走出葉夫人的院子,就松了口氣:太壓抑了!這才不過是第一天!擡頭望着夕陽西下,落霞滿天的天空,只覺得這一片殘陽似血,壓抑得緊,讓人喘不過氣。

又深吸了一口,翟芙芙方向着菊然軒走去。走到半路上,便又遇上了堂弟,翟芙芙很奇怪:“堂弟?你怎麽出來了?沒讀書?”

堂弟卻是笑道:“堂嫂。我不過是出來透透氣,看了一天的書了,眼睛累得緊,出來看看,一會兒再讀。堂嫂這是從主屋回來?”

翟芙芙點點頭,笑道:“我是從夫人那裏過來的。還是學管家的。既然堂弟在這裏看風景,我便不打擾了。天色已晚,堂弟你一會兒便去主屋吧,要用晚膳的。”說着便要走,卻聽到一旁堂弟略帶笑意的聲音道:“看堂嫂這般忙碌,實在是累呢……”

51妖孽男落淚

“堂弟這話,什麽意思?”翟芙芙微笑着道,只不過笑意并沒有到達眼底。堂弟僅僅是這個問題就問了兩遍了,其中必定有異。

堂弟卻是一愣,笑道:“不過是看着堂嫂每日裏這般忙碌,随口說一下罷了。”然後轉過身去,狀似在看遠處的風景:“說起來,堂嫂在娘家時,并沒有這般累吧。”自己說着又笑了起來:“我有一個姐姐,也是這般,在娘家的時候千般安逸,嫁到婆家就過得不自在了。”

翟芙芙似乎是有同感:“女子不都是這樣麽……”

堂弟又笑道:“也不盡然。京城畢竟是規矩大些,像是我們家,地處江南,雖然也是繁華之地,但并沒有京城這麽多的規矩,女子上街也沒有那麽難。在家裏,我也有一個大嫂,每日裏竟和姐姐在家裏時一般,并不用怎麽操心忙碌,立規矩什麽的,不過是新婚頭一個月罷了。”

翟芙芙聽到這裏,忍不住嘆道:“這便是境遇不同了。”

堂弟也嘆道:“堂嫂說的是。我也是看着堂嫂這般忙碌,方想起來我大嫂子在家裏确實是安逸得很了。”說到這裏,又轉過身來,笑問:“好像看起來堂嫂似乎也并不喜歡這種日子?”

翟芙芙很想笑着說沒有,我習慣了,可是臉上的肌肉似乎是不聽使喚似的,僵硬住了,只有眼中一閃而過的寂寥洩露了她的情感。

堂弟又笑道:“我也不過是随口說說,堂嫂也莫往心裏去。”說罷又轉身過去:“我去主屋了,堂嫂也盡快過去吧。”

翟芙芙轉過身來,看着堂弟潇灑而行的背影,眉頭蹙了起來,滿懷心事地回到了菊然軒。

葉守功看小丫頭這樣,還以為是在夫人那裏受挫了,便問道:“你怎麽了?夫人為難你了?”

翟芙芙搖搖頭,又點點頭:“嗯。”

葉守功便勸道:“夫人管家接近十年,已經習慣了掌權,這一下子将一部分權力移交給你,自然是不願意的。你吃虧了沒有?”

翟芙芙癱坐在椅子上,懶懶地搖搖頭。葉守功看她這樣,也就沒有再問,只遞過去新沏的雨前龍井。

抱着手中的茶杯,翟芙芙這才感受到一點溫暖。回想來到這個時空接近兩個月,只有在翟府的那段時間最是無憂無慮。嫁進葉府以後,每天不是忙這就是忙那,還要立規矩,一開始的時候每天都站得腳痛腿痛。然後就是對付夫人,對付表妹,還要學着管家。如今老太太又将一小部分管家的權力給了她,以後的日子會更加忙碌……翟芙芙不由得擡起頭來,看着天色漸暗中那昏暗的屋頂,心頭也是一般的昏黑慘淡。為什麽自己想要的那種宅女生活就再也沒有了呢?為什麽自己就不能自由一點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立規矩呢?為什麽自己每天都要戴着一副面具笑着面對一群人呢?

葉守功看着小丫頭這麽落寞的樣子,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眯了起來。站起身來,道:“別忘了去主屋,我先過去了。”

翟芙芙不自覺地點點頭,任由妖孽男自己走了,卻覺得口中幹澀,緩緩地抿了一口茶水,又呆愣了半晌,聽到一旁的丫鬟道:“少奶奶,時候不早了,該去主屋了。”翟芙芙這才回過神兒來,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撫了撫額頭,道:“走吧。”

卻不知,剛一走到門外,卻見門口竟然站着一個黑影!翟芙芙驀地吓了一跳,卻見那黑影轉過身來,竟然是妖孽男!翟芙芙不解地看向了他,左手卻是一緊,身子被妖孽男拖着向前走去。翟芙芙本就心情不好,也沒心思去想妖孽男為什麽自己站在門外,自呆呆地任由妖孽男拖着走。

到了主屋院門口,妖孽男停下了腳步,翟芙芙也跟着停了下來,卻聽他道:“進了屋裏,不要這麽呆了。”翟芙芙一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用右手拍了拍似乎是僵硬住了的臉頰,努力笑了出來。

好在平日裏翟芙芙一來到主屋就是微笑着的,這一來也就成了條件反射了,故而雖然心情很是低落,但是在主屋裏,并沒有人看出來那滿面笑容的翟芙芙心裏的苦澀。

不過今日畢竟是不同于往日,翟芙芙管家初上崗,老太太自然少不了問上幾句,翟芙芙也都圓滑地應對了,一旁的葉夫人臉上的笑容也沒有絲毫減少,葉老爺也誇獎了幾句,一家人似乎是一直都這麽和樂。老太太也知道翟芙芙還沒有吃飯,也就沒有留他們倆,二人便一起回到了菊然軒。

不等翟芙芙癱坐在椅子上,便聽一旁站着的妖孽男冷冷地道:“聽了那不相幹的人的話,竟往心裏去了?!”

翟芙芙一驚,擡頭看他,卻見他一雙星眸微微眯着,透出來的光亮卻讓人心驚,又聽他道:“一個外人的話都往心裏去,我說的話,你可聽進去了一點半點?!”翟芙芙不知該如何回答,手腕就被他握住了:“你今日這般臉色是給我看的麽!”

“沒有……”翟芙芙喃喃自語,“我……我只是心裏難過。”

葉守功只覺得心裏就像是有一只貓在撓一般,那麽抓心,那麽痛心,這種感覺是他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他只想發洩,只想喊出來,可是在看到小丫頭慘白着一張臉的時候,那些幾乎脫口而出的話,便都不自覺地咽了下去……直到丫鬟端來晚膳,方默默地道:“先吃吧。”然後自己徑直去了淨房沐浴。

翟芙芙默默地走到了桌子旁,默默地坐下,默默地拿起筷子,默默地夾了一口菜,默默地嚼了咽了,一點點滋味也沒有品出,便放下了筷子。翟芙芙苦笑,她可很少有這種沒有胃口的時候。這桌上擺的都是她喜歡吃的,像是那酸菜魚,是她前兩天就說要吃的,可是今天品嘗起來,卻是味同嚼蠟,一點那種原來吃起來滑嫩酸辣爽口的感覺也沒有。

葉守功沐浴回來就看到這麽一幕,小丫頭坐在桌子前,卻是托着腮發呆,一桌子的菜,幾乎是一點沒動。葉守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走上前去,怒道:“你想絕食麽!”

翟芙芙被這突然的一聲吼吓了一跳,一擡頭就看到了妖孽男那幾乎噴火的眼神,忍不住低下了頭,而下一刻,自己眼前卻出現了一只盛滿了飯的湯匙,翟芙芙轉過頭來,正看到妖孽男冷着臉,道:“吃了,不吃你以後也別吃了。”翟芙芙無奈,只好別別扭扭地就着妖孽男的手将那一湯匙的飯給吃了,忙低聲道:“我自己吃。”這才勉強吃了半碗飯。吃過了飯,翟芙芙便覺得渾身更是疲倦得緊,默默地去了淨房沐浴。

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呼吸着那略帶香氣的空氣,翟芙芙方覺得壓抑了一下午的心,總算是放松了許多。可是剛一進卧房的門,手腕便被妖孽男握住了,翟芙芙擡頭看他,卻聽他道:“堂弟的話,那麽重要麽!”

翟芙芙一愣,方明白妖孽男的話,呆呆地道:“沒有。我……”下一瞬,眼前一道陰影掠過,嘴唇邊貼上了一道溫熱,接着便有那火熱的濕漉漉的東西竄進了自己口中,吸取着自己中的汁液……

葉守功本來只想懲罰一下小丫頭,卻沉迷在了這個本來苦澀卻泛出甜蜜的吻中,半晌,方擡頭啞聲問:“芙芙……不要聽他的話,好不好?好不好?”

翟芙芙猛得又想起了堂弟的話,又想起了自己在葉府這些日子的苦楚,便忘了回答妖孽男的話了。

葉守功的眼神黯了黯,伸手鉗住下丫頭的下颌,問:“難道,在你心中,那個家夥的話那麽重要麽!”說到這裏,葉守功再也忍不住了,吼道:“難道,我比不上那個家夥麽!論家世、論官職,論容貌,我哪一點不如那個家夥了!為什麽你要聽他的話!”

翟芙芙的一顆心再一次被緊緊揪了起來,似乎是喘不過氣來了,艱難地道:“沒有,我沒有……”

葉守功再一次低吼:“怎麽沒有!之前讓我給他送粥,後來又聽他的話挂那個小破燈籠,這一次又聽了他的鬼話!難道不是麽!若你心中沒有他,他說的話算什麽!”說到這裏,葉守功終于爆發,手勁也加大了,一字一句地道:“你到底是誰的妻子!你說!”

翟芙芙被他鉗得下颌生疼,又被他這般誤會,忍不住落下淚來:“我真的沒有……”而下一刻,她的嘴唇又貼上了那兩片溫熱,只是這一次嘴裏似乎有了幾分苦澀,她忍不住想,眼淚果然是苦的麽……可是等她的嘴唇被松開,她掙開了惺忪的雙眼的時候,卻驚詫地發現:妖孽男竟然落了淚!難道……方才的苦澀……

葉守功那本就傾國傾城的一張臉,如今挂了兩道淚痕,竟是有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只是他說得來的話,卻是那麽的冰冷:“我想,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了……”

只是一瞬間,天旋地轉,翟芙芙便覺自己跌在了一團棉花之上,剛睜開眼睛,下一刻,便對上了妖孽男那濃的化不開的黑眸……

52二人初圓房

“你……”翟芙芙心頭一顫,咬住了嘴唇,而下一刻,她的嘴唇再一次被噙住,些微的苦澀再一次侵入她的口腔……本來就因為心情抑郁而無法思考太多的翟芙芙又因為被摔到床上更是迷糊了……

直到品嘗夠了小丫頭口中那醉人的香液,葉守功戀戀不舍地才放開了她,雙頰帶了一抹紅暈:“芙芙……我……”

而翟芙芙已經是被這一吻吻得更加暈頭轉向,直到自己胸前一涼,這才回過神兒來,眼神正對住了雙頰通紅的葉守功那發亮的鳳眸,正要說什麽,嘴唇卻又被封住……而一雙不老實的手,将她身上的中衣一點一點剝離她的身體……緊接着,胸口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戰栗的癢,又将翟芙芙的神智喚回,可是雙唇還被妖孽男噙住,而且,因為那從未有過的癢,讓她的四肢失去了力氣……

雙唇品嘗着小丫頭口中的蜜汁,雙手感受着小丫頭胸前那柔軟滑膩的觸感,葉守功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熱流急急向着身下沖去,又猛地吮吸起小丫頭的雙唇,這才止住那一股熱流的沖勁。

翟芙芙再一次被吻得不知今夕何夕,而胸口的癢也讓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只是下一刻,她的雙腿竟然被妖孽男分開了,而亵褲也早不知影蹤,那突然而來的一股涼意讓她心頭一驚,睜開了雙眼。

葉守功松開了小丫頭的唇,伏在她身上,啞聲道:“芙芙……芙芙……我……我忍不住了……”

翟芙芙不知該要如何回答,只是覺得下身突然有一火熱的異物抵住了,讓她忍不住要掙紮。只是妖孽男早就抓緊了她的雙手,雙腿又被他的膝蓋卡住,四肢本來就沒有什麽力氣了,這時的掙紮便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作用。而這時,葉守功松開了她的雙手,對視她的雙眼,那一雙完美的鳳眸似乎有一種溺死人的魔力,讓人沉迷其中,那本就低沉的嗓音如今更帶了醉人的沙啞:“芙芙,芙芙……”翟芙芙被妖孽男的情緒帶到,忍不住輕聲道:“守功……”

葉守功強忍着沖動,拉住小丫頭的胳膊,環住了自己的腰,又道:“芙芙……我進來了……”

就在翟芙芙還沒有明白妖孽男的意思的時候,那火熱的異物就緩緩地進入了自己下身,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而下一刻,那種撕裂的疼痛似乎貫穿了她的下體,讓她悶哼出聲,雙手緊緊環住了妖孽男的腰,牙齒緊緊咬在了一起……

葉守功從來沒有想到小丫頭會痛成這個樣子,心下一片痛惜,強忍住想要沖刺的欲望,再一次吻住了小丫頭的雙唇,雙手再一次摩挲起了小丫頭的胸口。

雖然下身的疼痛感還在,只是雙唇被妖孽男輕輕舔吮着,胸前又升起了那異樣的癢意,讓她感覺那種撕裂的疼痛似乎已經遠去,轉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排遣的沖動。而這時,她又感覺到下身的異物又開始輕輕動了起來,讓她輕呼出聲,只是這一次,那種撕裂感不再有,反而是一種被撐起的癢,讓她無法停止口中的呻吟……

那一間本就溫暖的屋子裏,直到昏黃的紅燭燃盡,屋子裏的兩人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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