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 “對了,”秦亦童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看向躺在床上的周仰和,“聽說王可菲要結婚了诶!估計也會叫你的。”

“啊?”

“你不會忘記她了吧?就是喻溪她們班的班長啊!!!”秦亦童無奈,扶着額頭對着桌上的相框發呆,相框是周仰和一家的照片,相框底下還有一圈貼着幾張大頭貼,秦亦童眯了眯眼睛,驚奇的說:“喔~你們倆怪膩味的啊,我當年談戀愛怎麽沒想到去拍一張呢,可惜了……”

周仰和一個打挺支起身子拿走了秦亦童眼前的相框,“你當時分手分的那個慘烈,”她兩手舉着相框,“更何況拍了還大搖大擺放着懷念啊,你當許史延是死人嗎?”

秦亦童托着腮,點點頭說:“是哦。”

距離高中畢業已經五年了,當年謝師宴結束後許史延在衆目睽睽之下拉住了秦亦童,臉紅的跟橫幅有的一拼,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蹦出個字來,反倒把秦亦童的手捏疼了。

“你幹嘛啊?”秦亦童沒好氣的看着眼前這個因為害羞而漲紅了臉的男孩,他本來就生的白,一紅臉看上去格外明顯。

“還不松手?”

聽話的松了手。

“我、我……”

周圍的人還沒有散,一看這陣仗就明白了,在周圍起哄着,還有幾個男生更是使勁兒的把許史延往秦亦童那裏推。

大抵是豁出去了,許史延閉着眼對秦亦童喊了句“我喜歡你”,因為緊張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結果對面好半天都沒有動靜,他睜開眼一看,秦亦童不見了!

班長忍笑忍的很辛苦,指了指大門,對他說:“跑了還不追啊?”

許史延慌慌張張的就沖了出去,盧媛有些無奈,“我還沒說完呢,小巫婆是拉着周仰和走的啊——”

當時周仰和保持着看熱鬧的心态,被秦亦童拉着跑的時候還不明所以。

秦亦童跑出酒店,躲在門口的石獅子後面喘着氣,一邊用手朝自己的臉扇風,一邊說:“老周我真是要吓死了!!!許史延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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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仰和:“你看上去喜比驚多……”

秦亦童:“去死!”

突然被告白這種是人都會小小的高興一下的吧!

後來跑出來的許史延眼尖的看見了秦亦童,站在她面前想說什麽,又猶猶豫豫的看了周仰和一眼,秦亦童用眼神向周仰和求救,希望她別走。

周仰和還是知趣的走到另一只石獅子那邊去了。

之後……許史延在高考完長達三個月的假期裏用自己的薄臉皮成功的追到了秦亦童。

并且談着談着也快結婚了。

“王可菲結婚叫我幹嘛?”

“喻溪回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肯定會叫喻溪的嘛,所以咯?”

“她不是剛回來嗎?怎麽大家都知道啦?!”周仰和很奇怪,和喻溪失去聯系的這些年,她曾經也有千方百計的打聽過,但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秦亦童拿出手機看了看,說:“好像是喻溪先跟王可菲聯系的吧,然後再打電話告訴我她要回來了……”

“我不是第一時間就告訴你了嗎?”

“給我看看?”周仰和朝秦亦童伸了伸手。

秦亦童:“你這樣子跟個癡漢一樣,喻溪知道嗎?”還是把翻開信息遞給她。

周仰和接過一條條的看了起來,嘴角帶笑,梨渦淺淺的,“她當然不知道。”

“也只有我知道你這種公認的老實人是這種嘴臉了。”

喻溪跟秦亦童發的短息總共也沒幾條,零零碎碎的聊了一些,這是一個電話打進來,一看到上面的“661”周仰和就知道是許史延來催人了,把手機扔給秦亦童,自己側躺着。

“我?對啊還在老周這……”

秦亦童被許史延一個電話就叫走了。周仰和本來要送送她,結果對方很是平靜的說了一句:“他就在門口”把周仰和的話都堵死了,也就随她了。

周仰和其實心裏的羨慕都要冒出來,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和喻溪就那麽一直走到就今天,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

随後周仰和拿起懷裏的相框看了看,相框外圈貼着的大頭貼顏色都有些不對了,但照片上那個長發的女孩還是那麽好看,眉眼彎彎,好像什麽事情都影響不到她的心情一樣。周仰和忍不住拿手去摩挲,結果一指就蓋住了大頭貼上的臉,留下另外一張臉的自己孤零零的。

她笑了笑,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實在太不知足,明明喜歡的人在身邊,卻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拍個照片還要扭扭捏捏的,非逼着喻溪撒嬌才裝作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去拍。

真是太惡趣味了呢,她忍不住想。那時候覺得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偶爾不動聲色的欺負來欺負去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工作的時候明明有很多的不滿,卻又委曲求全的用低姿态去求得方便,什麽樣的笑都是家常便飯,又不由自主的去學回憶裏的那種笑容。久而久之,養成了現在這幅老好人的模樣。

想着想着又繞到了喻溪今天在她耳邊說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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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溪挂完電話在床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還是淩晨兩點多。

大概是時差還沒有倒過來,她清醒的很。

許是跟周仰和提了自己不告而別的原因,那件被壓在心底的事又被翻了出來,一回憶就整個人心悸氣短,惡心的想吐。

過年跟周仰和短暫的聚了聚之後喻溪跟小姨去祭拜了父母,還要趕着飛機回去,匆匆忙忙的到單霜的住所整個人都累的不行,屋裏開着暖氣,溫度很高,她穿着薄薄的睡衣洗漱完之後卷着被子也忘了關房門就睡着了。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先是掀起了她的被子,然後手就覆了上來……

喻溪一個激靈,睜開了眼,就發現呂江在自己的眼前,她吓的滾到了床的另一邊,急急忙忙就想往外跑。

然後被呂江一把捉住了,男人的力氣很大,整個人被甩在床上頭也暈乎乎的,她想大喊叫單霜,卻被捂住了嘴。

呂江垂下頭沖她笑了笑,比了個“噓”的姿勢,說:“溪溪乖。”

喻溪本來就不怎麽喜歡這個姨夫,覺得他怪怪的,這會兒更是被着笑弄得毛骨悚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恐的看着眼前中年男人的手慢慢的伸向她的上身……

然後怎麽樣了呢,好像她趁呂江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時候使勁的踢了對方一腳,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掙紮着向屋外跑去,一邊喊小姨……

單霜被吵醒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小侄女哭着向她跑過來,身後是一臉怒氣的呂江。

她看到喻溪手腕上的紅痕以及肩頭的淤青就心疼的不得了,在看到自己的丈夫淩亂的衣服也明白了。

……

那天之後喻溪就變得沉默起來,她開始拒絕去學校,也不吃飯就靜靜的坐着發呆。單霜自己也是焦頭爛額,結婚多年的丈夫突然對自己的侄女做出那種事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在大受打擊的時候還要去照顧喻溪,又要對自己的婚姻做出正确的處理……

喻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她剛到國外跟小姨姨夫住一起的時候也沒覺得什麽,呂江偶爾會拍拍她的肩膀,或者提議跟她一起出去散步她也覺得是長輩對晚輩的一種關愛,直到有一天只有她和呂江在家的時候呂江拉着她的就要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還一點一點的攬上喻溪的肩膀,那時候喻溪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下意識的開始遠離呂江,盡量不和呂江單獨相處。

她以為這樣就會好一點,沒想到一時的疏忽就帶來更大的痛苦。

在那之後她很排斥與人交往,一旦是有肢體接觸都會整個人瑟瑟發抖。單霜實在是沒辦法,就把她送進了醫院。

喻溪本來是想第一個告訴周仰和的,卻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羞愧難當,以至于連周仰和的郵件也不知道怎麽面對,索性把自己關在了世界外面,不去看郵件不去接電話,一心一意的去拉小提琴。

時間久了,心理醫生的開導也漸漸起了效果,等喻溪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三年裏單霜離了婚,換了工作,搬了家,自然的電話號碼也停了,郵箱的密碼都險些忘記,一登上去差點被收件箱裏周仰和的近千封郵件吓到。

她花了好久才讀完着這些郵件,都是前兩年的,有段日子一天就發了将近百封,都是一些日常的瑣碎,什麽[學校旁邊有家冷飲店的芋圓很好吃,等你回來可以一起去嘗嘗][秦亦童和許史延出去玩了,把倉鼠給我養,喂的太多,養的比老鼠還大怎麽辦……]差不多每封的後面都有一句“溪溪,發生什麽事了嗎?”

最後的幾封她隔着屏幕都可以感覺到周仰和的失落,“溪溪,如果你不願意繼續下去了,我們也可以當朋友的。”

“看來你真的去過不一樣的生活了,但偶爾也要記得回松城看看啊……”

她看着就可以想象的到周仰和的語氣,像是那年周仰和住在她家的那段時間,用那種溫和的語調提醒她起床,催促她吃飯……

于是她就和單霜坦白了,單霜先是吃了一驚,但還是理解了,她對面前的小侄女有着萬分的歉意,覺得自己辜負了單玲來,又不知道要在哪裏補償才好。

好在這種事情對常年生活在國外的單霜來說并不算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她對喻溪說的那個女孩兒也有印象,知道年輕人的感情總是患得患失的,半分都耽誤不得,她只能對喻溪說:“那就回去吧。”

但是喻溪搖了搖頭,她想回去長住的話就必須有留在那裏工作的條件。

好在她的拉小提琴水平還一直在提高,大學畢業後在劇團裏積累了些許經驗,才拜托單霜在松城大學給她走個後門。單霜翻了翻通信錄找到了單玲來出事以後主事的那個李老師。

然後喻溪在高中同學錄裏找到了王可菲的手機號,對方竟然還沒有換號碼,聽聞了她的請求後倒是二話不說的把秦亦童的號碼發給了她。

喻溪走到桌子邊,周仰和走之前燒上去的水早就涼了,她有些煩躁,生怕自己和周仰和的感情就像這壺水一樣,涼的讓人一觸即離。

窗外正對着一大片看上去是居民樓的房子,沒幾盞燈亮着,反而是另一邊大廈的霓虹燈閃爍,光芒好似要把黑夜褪為白晝。

喻溪呵了一口在玻璃上,想寫周仰和的名字,但是房間裏溫度挺高,一筆剛寫完就化了。她有些百無聊賴,還是從化妝包裏拿了支用了一半的口紅繼續寫了起來。

唔……如果是以前的話,半夜給仰和打電話也沒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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