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找人類

? 我有些冷漠的看向車山的上半身,他皮膚過于慘白,所以身上青了一片顯得尤為明顯。這時候我也有一些後悔,萬一把他踢出個好歹來,又沒醫生給他看,也許他會被我害死。

我收回視線,一低頭,破了的內褲慘兮兮的挂在我一條腿上。

我彎腰将內褲摘下來,在大腿附近擦了擦,随手扔到一邊,撿起褲子往身上穿。

車山啧一聲,将被子往身上一蒙,弓着身子背對我睡覺狀。

我穿好衣物打開卧室門走了出去。

也沒什麽可去的地方,在廚房轉了一圈,看到地上速凍餃子的包裝紙,忽然想到這東西也不知道是車山什麽時候囤積的,放到車裏怎麽沒壞?

想到這,我出門,圍着車山造型怪異的車看了看,然後打開後車門。

裏面塞的很滿,不過井然有序,沒有掉下來的趨向。我視線往下一掃,看到一個白色箱子。

将蓋子打開,裏面一排排碼着很多速凍食品,甚至在最左側還看到了冰激淩。

我伸手探了探,裏面很涼,和外面溫度差不多,于是我猜測這裏大概在內部有通向外面的口子。

我将這簡易冰箱的蓋子阖上,看到了右側挨着放了幾箱方便面。

身後傳來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聽到車山對我說,“幹嘛?你是清點貨物打算攜車潛逃?”

我拽出一包方便面,轉身看他,“上次你煮的方便面是這個?”

車山一愣,随即漫聲說,“是吧……”

我低頭看着包裝袋子,問,“你還記得現在幾月幾號嗎?”

車山說,“六月份,十號?車上有太陽能日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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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方便面丢給他,說,“過期了。”

車山一手抓着方便面,轉籃球一樣将方便面在手上打了個旋,眼睛始終看着我。

我關上後車門,往副駕駛座走去,“走吧?”

車山将手中方便面扔掉,走過來,開了後車門搬出幾箱方便面擺在地面上,然後回了駕駛位發車。

他開了汽車導航,嘴裏說,“下一站去D城,我教你開車吧,這樣咱倆可以換着開。”

我點頭同意,他下了車,繞到我這邊車門,我則從車內直接挪到他的座位。

車山指導我将車開到高速公路,整條路只有我們的車,場地很是寬松。

等我能順暢的開動之後,車山倚靠在一邊歪着腦袋望着窗外,我則有些興奮的在一邊開車。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眼睛有些疲累,轉頭往車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一下子對上他那邊的窗玻璃,發現他好像正在從玻璃的反光中看着我。

我稍稍愣了下,他原本半睜的眼睛錯開,變成面朝前方的姿勢。

我收回視線,車山懶洋洋的抻了一個懶腰,然後又沒了精氣一樣萎頓在座位裏。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随口說,“剛剛你在看我?”

車山“嗯?”了一聲,緊接着又應,“嗯。”

我問,“看我做什麽?怕我出車禍?”

車山聲音懶散的說,“那倒不是。”

我沒再應聲,倒是車山自己笑了一下,然後說,“我在努力讓自己愛上你。”

我用一種“你有病?”的眼神疑惑的掃他一眼,心裏卻一點不信他的胡扯。

他剛剛那種審視的眼神倒是讓我想起我二叔看我二嬸,那種眼神并不是出于愛戀,而是一種怨怼。雖然我不怎麽關注二叔一家,但是好歹也在他家住了很久,他家的情況我不想知道也會看到聽到。

二叔家一直沒有孩子,當然,就算沒孩子,他們也不會因此就喜歡我,他們只是出于義務與利益才養着我。

二叔夫妻并不恩愛,可以說經常鬧矛盾。二嬸長得有些壯,沒什麽女人味兒,很多男人才能幹的重活她也面不改色的弄好,反倒是二叔,平日像大爺一樣等着二嬸的伺候。

即使是這樣,二叔卻仍不滿意。他很少正眼看二嬸,就算看了,也經常不是好眼神。

有一次二嬸做好了飯菜,我們三人圍着桌子吃飯。電視開着,二嬸看電視,我看着桌子,二叔則看二嬸。

那天的菜做得鹹了,我不聲不響的照吃不誤,二嬸也沒事人一樣吃着,只有二叔臉色陰沉沉的坐在桌邊,盯髒東西一樣盯二嬸的臉。

那時候我還小,只掃了二叔一眼就連忙收回視線,但就那一眼,我卻印象很深,我奇怪的想着,我好像看到了二叔的情緒,好比被迫結婚的丈夫,在新婚之夜揭開新娘的蓋頭,赫然發現新娘長着一張比自己還爺們的粗糙臉,就是這種惡心感。

我忽然忍不住笑出來,我竟然覺得有點同情二叔,又同情又想笑。

車山見我笑,瞥了我一眼,問,“笑什麽?”

我收起彎着的唇角,答他,“沒什麽。”

車山也不追問,也許是他猜測了什麽。

我懶得理他的想法,專心開我的車。

車山擡身拉開了車上的儲物抽屜,掏出個手機來。

我挑眉看了一眼,問,“還有電?”

車山手裏擺弄着手機,說,“以前我存了一堆移動電源,那時候我還上網四處發帖,也看看有沒有別人活動的跡象,但是一直沒回應。後來網絡信號沒了,我就沒再弄移動電源。”

過一會兒,聽到手機發出切水果的聲音。

貌似車山沒玩兒幾局就停了,我側頭看了看,屏幕黑了。

車山将手機扔到一邊,轉頭看我,“換我開吧。”

我點頭,停車,跟他換座位。

車山開車後跟我說,“你要餓了就到身後找東西吃。”

我應一聲,轉身就近翻了翻。

摸出一根腸來,我習慣性的看了看保質期。

車山大概是見我沒吃,問,“怎麽了?”

我說,“腸也過期了。”

車山沒說話。

我低頭看着腸,慢慢說,“從出事到現在過去了五個月,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了。如果一年後還是這樣,咱們能吃的東西更少。兩年後,五年後,幾十年後呢?”

車山沉默,片刻後,我說,“咱們往南方去吧。”

車山“嗯”一聲。

如果情況不改善,幾十年後,不僅是吃的問題,車油也是問題,也許我們會在某個溫暖的地方安家,過上農耕日子也說不定。

而在那之前,我們能挺過漫長的寂寞嗎?

到達D城前,車山在加油站狠裝了幾桶油,放到後備箱。他語帶調侃的說,“這東西弄這麽多簡直是定.時.炸.彈,咱們開車可要小心,萬一翻個車,來個爆炸什麽的,下半生直接玩兒完了。”

我歪歪嘴角,笑得勉強,等他弄完,我們一起進了D城。

其實本來也沒抱期望的,但是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也不知在期待個什麽勁兒。

D城雖然也是北方城市,但因為臨海,氣溫沒那麽低。

我們在市中心一條商業街停下,外套都沒穿就直接走下了車。

整條街看起來非常長,兩邊店鋪林立,建築看起來雖然時尚光鮮,卻難掩灰暗的破敗感。

放眼望去,這裏連條鬼影子都沒有。

車山來來回回轉了轉,失去方向感一樣浮躁着。

我看着他的背影惶急的往前沖了沖,又猝然轉個面,朝我走過來。

他面色似笑似哭,他對我說,“你說,我要是現在裸.奔會不會有人出來看?”

我有些悲憫的看着他,嘴上一點沒留情,“你不怕冷你就奔。”

車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許他沒看我,他只是把眼神投過來。然後他轉身,真的奔了起來。

他朝向街的盡頭跑過去,越跑越遠。

我看着他的身影遠去,回身,靠着車前蓋倚在上面。

其實這時候我很想抽一根煙,想的原因是覺得配這氣氛。不過也就想想而已,我不會抽煙。

車山不知拐進了哪個街角,我起身,進了一家男裝店。我打算換身衣服穿穿。嗯,順便弄條內褲套上。拜車山所賜,我下面到現在還空着。

等我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的回來時,車山已經坐在駕駛位了。

我拉開車門坐在他身邊,他有些低落的掃我一眼,說,“你倒是挺有心情。”

我端正的坐好,說,“還行。”

車山扔給我兩罐八寶粥,“沒過期,吃吧。”

我“嗯”一聲,等他開車後,我老實的坐着一勺一勺喝粥。

又回到高速公路上,這條路簡直沒有盡頭一樣。

我們輪換過一次,在我開車後,遇到了一條很長的隧道。

一進去視野立馬變黑,車山開了車燈,但是車行進一半,車山忽然說“停車”。

我将車停下,車山開門下車。

我轉頭看一眼他的方向,他背對我朝着牆壁撒尿。

我收回視線,過了一會兒,他走過來,敲了敲我這邊的車門。

我打開車門,車山卻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我往後壓。

我吓一跳,他跟喝醉了一樣。

我怕摔着自己,雙手不停在兩邊劃拉,好不容易維持住平衡,呈半躺狀态時,車山抓住我的手,帶着我的手往前方探。

然後我發現,車山的褲.鏈沒拉,此時他的鳥就直挺挺的貼着我的手。

我的臉立馬黑了,這回是真的憋不住想罵娘。

我說,“你他媽的,是不是天一黑你就化身禽獸?”

車山腦袋擠過來,呵呵笑一聲,然後懇求說,“幫我一把……”

我的心別別亂跳,雖說被他抓着手腕,但我也沒再掙紮,而是順勢握住了他的東西。

等握完了我才滿臉扭曲,不說別的,哪怕是摸一條狗的生.殖.器,那手感也怪怪的吧……

我僵硬着一動不動,車山自己不耐煩的挺了挺.腰,就勢抽.送起來。

我大腦當機了幾秒,回過神來就發現我整個人都被他撞的晃動起來。

等我快要失控炸毛時,車山卻動作變猛,轉瞬間射.了出來。

我啞口無言,車山窩在我懷裏抱了抱我,腦袋在我頸窩處蹭了蹭。

也許是他的擁抱太溫暖,我下意識的回手攬住他。

緊接着聽見他在我耳邊嘟囔說,“比我女朋友胖了一圈……”

操!

我一腳把車山踹了出去。

這次車山估計是有準備,在我踢他時他就躬身往後退,所以我頂多在他身上踹出個鞋印子。

車山退完之後又嬉皮笑臉的蹭回來,拉着已經坐起來的我,嘴裏不停說,“換我開換我開……”

我青着臉被他拉出去,繞過他到副駕駛位坐着。

坐下後車山還揚臉看着我,一臉慎重的說,“陸哥,你要是需要我也幫你撸。”

我沒看他,嘴裏吐出個“滾”。

車山咧嘴笑了笑,将車開起來。

我看起來鎮定,其實腦袋還在發懵。

本來上次的事我都已經刻意忘記了,這回他又來,我反而羞恥更慎。

我有些怨憤的想,我竟然被一個男的給撩了。

等出了隧道,眼前一下子亮起來。我腦裏靈光一閃,後知後覺的悟到,也許車山不是天一黑就化身禽.獸,而是因為天一黑就看不到我的臉,所以可以騙自己我是女人?

我操!

車雞.巴山,我香蕉你二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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