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逆光陰
? 新民上高中後我都快想死他了,連偷偷跑到他學校偷看的事我都做出來了,可惜我很衰的沒找着他,他那學校真是太他媽大了,我又不好意思找人問,總覺得莫名其妙的特意找他其心可疑,或者說,是我自己心裏有鬼,所以才怎麽想怎麽可疑。
我到底灰頭土臉的回家了。
不再上學以後日子變得分外清閑,忙得時候就啥都忘了,無聊的時候也的确能閑出個屁來。
尤其是後來我搬進我那新房,晚上只有我一個人呆在屋裏,我受不了安靜,把電視打開,放很大的聲,然後在震天響的音量下睡着。
我媽說,我該找對象了。
我也覺得我該找個對象。
我這房子這麽空,住我一個人太空曠了。
可是我怎麽找?
找一個和新民很像的女人?
簡直是扯。
那年過年,我在我爺家見到了新民。
我倆在一起整整……上午八點到下午一點五個小時乘以六十分鐘乘以六十秒等于???秒,下午後我還能把新民給帶家去。
那天中午我喝了幾杯,微醺,但走道還能走直線。
我有點得意忘形了,而且非常非常想說話,我從沒覺得自己跟個話簍子一樣這麽的想說話,好像不說能把我憋死似的。
可是我得維持%-"E8己作為長兄的威嚴,所以我沉默的時候就在心裏反反複複的默默說,雖然新民沒聽見,但我就當說給他聽了。
我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自己玩兒得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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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新民出聲,我就和他應對幾句。
後來他待在我那屋子的客廳,我在外面燒好鍋爐之後進屋,一進屋就看到新民起身,露出瘦削的背。
他的棉衣被他脫了下去,裏面是一件襯衫,将他的背襯得很挺括。
我情不自禁的朝着他貼過去,在最後一刻回神,掩飾性.的說了幾句廢話,擦過他摸了他身邊的暖氣。
可能是被暖氣的堅硬給刺激到了,我直接趴在新民的身上,心想就讓我靠一會兒,就放縱這麽一回。
結果靠着靠着我的手又不安分的摸到他身前了,我混賬的摸他的手了。
我有點不确定……我是不是成功的勾.引了新民。
想到勾.引一詞我有點惡寒,但事實上新民的确是把我壓了。
我那時候腦子非常的混亂,我很流.氓的裝酒醉,想推開他不舍,想反壓他又承受不住內心的犯罪感,而被他欺負似乎也讓我渴望,我真是無藥可救了,我怎麽能這麽沒廉恥?
我肯定瘋了。
我肯定是個喜歡男人的死變态。
酒意退去,我懊惱的暗罵,我他媽的不是喝醉,是嗑.藥了吧?還是春.藥。
我有些不想面對自己,更不想面對新民。
我在那屋待不下去,就去我媽那屋。
開了門後才發現我媽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我打了聲招呼,在客廳的床上一躺,開了電視。
忽然聽到我媽叫我,我問了聲幹嘛,我媽又叫我進去。
我走進她那屋,站在門邊。我媽冷冷的看着我,問,“你和你弟做什麽呢。”
我一愣,直接就想說沒做啥啊。
我媽卻忽然掉了一滴眼淚。
我心一慌,我不敢想我媽可能發現下午我和新民的事。
我那時候還有功夫懊悔,窗簾怎麽能不拉嚴。
我媽忽然撲了過來,她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她撓我的脖子,她掐我的胳膊,她張嘴咬我的手。
她一聲不吭,就呼哧呼哧的打我,用盡全力打我。
她似乎是想把我吃回她肚子裏。
我不敢躲,我怕她會瘋掉,所以我只能生生忍着。
直到她發洩出全部的力氣,她粗喘一口氣,顫抖着嘴唇指着我的鼻子指了半天,最後對我說,“你立刻給我找對象,找個女人。你給我離新民遠點,你是個什麽玩意?你是不是狼心狗肺?!你老叔老嬸害你了嗎?你這麽整他們兒子!你讓我怎麽有臉活?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你是不是?是不是?”
我想跟她說“我沒有”,可是她聽不進去任何話,她氣得躺在炕上,弓着身子說疼。
我心疼起來,我給她找藥,跟她說我錯了,我再也不那樣了,她想咋樣就咋樣。
她平靜下來,死死看着我,不讓我離開她眼皮底下一步。
晚上新民來找我,我不知該怎麽辦,狠心順着我媽的意思讓他走。
後來新民真的走了,我媽卻馬不停蹄的開始給我找女人。
我們之間的氣氛已經有些病态,我順着她的意思,認識姑娘,和姑娘結婚。
那時候我已經放棄新民了,本來就不可能的,他是我弟弟。
是我那個學習很好,被寄予很大期望的弟弟。
我媽叫我順應天命,她說人得認命,人掙不過命。
我就是天生的低賤人,也別往別人身上濺,髒了別人。
更不要害自己兄弟。
我就想,是這個理兒。
我有啥呢,窩在這個窮苦小村子裏,娶了個老婆,一輩子一眨眼就混過去。
一個人生活不像個樣子,喜歡男人那就是心理畸形,侵.犯弟弟更是罪無可恕。
我不能異類,要不然小心被人燒死。
我怕死的很啊,所以我規規矩矩做人,愛生活,愛老婆,努力平穩的走完我這一生。
可是現實是什麽?
我媳婦罵我是王八蛋,她偷人卻反過來罵我。
她說走就走,孩子不要了,家不要了,好得很,她最好永遠別回來。
我很高興,她後來把離婚協議書寄了過來。
真講究,有生之年能見到這玩意我稀奇的很。
我媽重新開始給我物色對象,我像種豬一樣,輕輕松松很快又配了一個。
我要結婚了,請客吃飯那天新民來了。
他已經變得我快要不認識了。
他看起來更加出色,他越是出色我越是心痛,我甚至卑鄙的想,如果他不那麽好該多好,也許我就可以控制他,淩駕他,讓他依附我,帶他遠走高飛。
他跟我說話那麽客氣,他的眼睛都不怎麽正眼看我,他不清晰的眼神之後藏着一個我向往卻看不懂的世界。
我想盡一切辦法撩.撥他,想聽他跟我說話,我像小醜一樣拼命演着,同時又在掩飾着。
我快要累死了。
那天我有個預感。
如果這個劫我渡了,我可能以後就解脫了。
或者對新民脫離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徹底遺忘。
或者我嘎嘣的突然蹬腿,死得幹幹淨淨。
然後機遇就來了,我和新民殉情了。
情沒殉成,我得了個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
我又想不要臉了。
這次再沒人阻攔我,這次我想死纏爛打的纏着新民。
然後那一天,那一夜,我們做.了,我們在一起了。
很久以後,我和新民走在街上。
我眼角瞥見一個算命的小攤,我忽的被觸動了,就拉着新民去看。
我剛在小攤前站住,那個攤主就仰頭看向我,大罵,“什麽東西也敢跑到我面前求命?”
我心裏有點蹿火,我這輩子最讨厭別人罵我不是人。
新民也很生氣,臉立刻冷了八度,看樣子都想上腳踢翻那攤主面前攤着的破布。
可能是身邊的人表現的太生氣,我反而沒那麽氣了。
所以我還能好脾氣的攔住新民,客客氣氣的對瞎子攤主說,“你既然會算,那你看我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瞎老頭子的眼睛半睜着,露出裏面發青的眼白。
他沉默的靜了靜,似乎在看着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大聲的嘆口氣,嘆氣聲透着滄桑,用力的像要咳出某種晦氣。
然後他低頭說,“災禍災禍……”
我問,“什麽災禍?”
瞎子直接說,“你一個沒命的人又回來了,你是借了你兒子的壽。”
我一愣,“你說小川?”
瞎子說,“死了死了,老無所依,孤苦一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