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宰了你!”

“宰了我?”一彥把清河放下來,摟在懷裏,低頭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聽見了嗎?為了你,他要宰了我。”

清河差點被他的微笑迷惑,他笑起來是那麽親切、那麽迷人。随即身子一冷,被山崗上的風吹得腦子清醒了。潛意識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麽好人,甚至可能和這些匪徒蛇鼠一窩。不然,他殺人時怎麽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還和這些人呆在一起?

她躲開了他的目光,卻忍不住往他的地方靠了靠。比起一彥,對面那個家夥更讓她厭惡。一彥摸着她的後腦勺,一手攬着她纖細的腰肢,“你怕?一只小狗有什麽好怕的?”

阿全氣得青筋暴起,“你說什麽!”

“聽不清楚嗎?”一彥奇道,“我說你是狗,一條不會咬人的狗。”

阿全掄起軍刀就沖了上來。

一彥氣笑,等他近前,才提起一腳踹在他的下半身。阿全手裏的刀落了地,捂住□滾倒在地,翻來覆去,神色痛苦。哀嚎聲響徹竹林,也引來了別處的人。腳步聲從來時的菜圃傳來,阿全大喜,指着他,“我……我要你好看。”

一彥笑了笑,左手順直垂下,一道綠影迅疾而過,落到他的臉上。

阿全疑惑地撈起來一看,赫然是條吐着紅芯子的竹葉青。

“啊——”

小路盡頭出現了不少人,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全都紛紛沖上來。阿全四肢抽搐,一手卡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掐着這只手的手腕,雙眼暴突,臉色不斷變紅,最後,痙攣了幾下就不動了。竹葉青在地上打了個轉,一轉眼又溜進了旁邊的竹林。

“人要是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好端端的走個路都能被蛇給咬了。”一彥笑了笑,抱了清河轉身就走,也不管剩下幾人鐵青的臉色。

繞過竹林,有個人過來通報,一彥住的地方已經收拾好了。

竹林後是個靜谧的山谷,東面是處高地,一塊塊或大或小的岩石上布滿了青苔,重疊堆壘,呈階梯狀從東面的高地排列而下。有條潺潺的小溪漸次滑過一塊塊凹凸的青石,在西面的低窪地彙聚成一個直徑十幾米寬的小潭。

山谷裏安靜地只有“嘩嘩”的水聲。

在小溪南面的岸邊,有一間褐色的小木屋安靜地坐落在那裏,四周的草地上開滿了淡黃色、淡紫色和淡紅色的雞蛋花,和山上飄落下來的金色葉片混在一起,點綴着綠意蔥茏的山谷。

簡直像個世外桃源。

清河的心莫名地靜下來,大力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有幾片銀杏葉落到了她的肩上,她剛想伸手,一彥已經快她一步摘下,貼在唇下,望着她輕柔地吻了吻。

清河臉色緋紅,提了裙擺跨過一處濕地,奔向木屋。

跑到門口,她伸手推門,卻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推不開。一彥慢慢走到了她身後,輕笑一聲,擡手撥開了上方一個鐵制的門栓,木門自然開了。清河一個趔趄,差點摔進門去。

一彥拉了她進門。

木屋不大,布置地卻很別致。靠裏牆角的地方有一張木質的大床,鋪了一條藍色格子布的薄棉被。中間有張藤條編制而成的方形桌子,桌旁還放了兩個黃色燈芯絨墊子,用來跪坐。向南一面開着扇窗戶,是直接在木頭堆成的牆面上開的,安上了一扇七彩印花的半透明琉璃窗。幾個骨頭上穿着紅绶帶和綁着紅繩的羊角、牛角随意地挂在牆上,帶着一股原始質樸的感覺。

一彥摸了一下被子,“有沒有搞錯,這麽冷的天居然提供這麽薄的被子,這不是存心讓人抱着取暖嗎?”

“你瞎說什麽?”清河急道。

一彥背負雙手,低頭輕笑,朝她一步步走過去,“我說地還不明白嗎?孤男寡女的,奔波了一天,我累了,想幹點我喜歡幹的事情。”

清河不斷後退,退到床邊,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一彥俯身,她雙手撐着床後仰,防不住他扣住她的下巴,拉到面前,“你怕嗎?”

“我……”她一咬牙,打開他的手,“你和那些歹徒,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她分明不信他。

一彥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冷,“你不都看到了?”

“我……我不信!你不是這種人。”清河脫口而出。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目光在他臉上明滅不定。一彥神色微緩,坐在床邊笑了笑,“那我在你眼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你……”清河不知道從哪裏說,看到他的笑容,沒有旁人的時候她看到他的笑容就覺得恐懼,唯恐他靠得太近。在剛才那幫歹徒面前,他卻像一根救命稻草,是她抓住的一種本能。她相信他嗎?清河自己都不清楚。

潛意識裏,她不願意他是那樣的人。

但是,如果沒有關系,他為什麽會和這幫人在一起?他不像什麽大奸大惡的人,但看着也不像一個好人。

清河患得患失。

“不想說算了。”一彥盯着她看了會兒,直看得清河低下頭,才滿意地笑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清河回頭一看,馬上遮住了眼睛,“你幹嘛脫衣服?”

“當然是睡覺了。這屋裏只有一張床,難道你讓我睡外面?”一彥脫得只剩一條底褲,抱着她塞進了被子裏,順手掐滅了床頭桌案上的蠟燭。

清河的身體瞬間繃緊,拼命往牆角裏靠。她往裏面靠一下,一彥就擠過來一份,直到貼着她才不動。他抱着她的後腰,頭枕在她的脖頸處。清河的腳尖都不敢動一下,火熱的肌肉貼着她,一雙大手繞過她的腰肢,一只攬着腰,一只握住她的一只乳團,輕輕地j□j。

“一彥!”

“噓——”他豎起一指,擋在她的唇上,黑暗裏,聲音有些喑啞,像海妖一樣,有種說不出的蠱惑,“你不亂動,我就不碰你。你要是亂動,我就什麽也不保證了。”

“我不亂動,你就放過我嗎?”清河的聲音也在發抖,貼在她後背的那具身體結實強壯,手臂也那麽有力,她根本無法抗衡,現在,就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良心了。只是,一彥有這種東西嗎?

清河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爾反爾。

一彥笑道,“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呀。”

“不,你最喜歡騙我。”清河反駁他。

“被你發現了。”一彥反而笑地更開心,他用指腹輕柔地玩着她的下巴,“好吧好吧,我承認了,誰讓我那麽喜歡你呢。”

是喜歡嗎?

見鬼的喜歡。

不是在作弄她?

一彥這樣不羁随性的人,清河缺乏信任感。

忽然,有個熱乎乎、硬邦邦的東西頂進了她的股溝處,有生命力地彈跳了幾下。清河渾身一僵,不敢置信,“你……”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那是什麽了。

25

“你……你說你不會……”清河有些被欺騙的憤怒。

一彥的呼吸明顯變得濁Zhong,不顧她的掙紮,捂住了她的嘴巴,隔着Di褲把脹DA的器官在她的股溝處摩擦,滑動了一會兒,她的腿間就有些濕潤了,布料黏黏地貼着他。一彥伸手在她的腿根處摸了一把,把粘稠的液體抹到她的臉上,“還以為你無動于衷,原來這麽快就濕了。”

“我沒有。”清河縮在角落裏。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背對着他了。早知道就不該好奇心過剩跟出來,她有種奇怪的感覺,無形中有只網早就罩住了她,只是那時放長了線,網很松,所以不易察覺。等時機成熟,就馬上勒緊繩子。

她已經是他的甕中之鼈,什麽都不能反抗。在這種境地裏,只有他能保護他。

一彥會保護她嗎?

清河對于不知名的未來充滿了恐懼,不由想起小時候在嶺北無憂無慮的日子。父親、母親、姑姑、姐姐……沒有死亡和別離,也沒有因為時境變遷的漠然冷眼。她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姐姐最愛護的寶貝,姑姑也不會為了重振家族的威望而逼她去相親。

但是,時間就像逝去的流水,永遠也不會倒流。

“你在走神?”一彥聲音一沉,捏住她的下巴,“你居然走神?”

他聲音低沉,卻又不像生氣,反而帶了點賭氣和不甘的意味,十足的少年脾氣。只有這個時候,清河才覺得他還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男孩子。不過,她怎麽能把他當一個普通的男孩?那腫硬BO-Qi的Rong-B還抵在她的腿根處,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是不是特別容易沖動,只是碰了一下,就已經那麽硬了。

那熱度要把她那裏都灼着了。

一彥把火熱的唇貼在她的脖頸處,慢慢吮-吸着,像蜻蜓點水一樣,連綿而不間斷,若有若無,讓人患得患失。清河仿佛一艘在汪洋大海中漂泊的一葉扁舟,明明海面很平靜,心裏卻像下着一陣陣狂風暴雨。大海雖然平靜,卻永遠也沒有辦法窺探深度,你對他迷戀,就是慢慢蠶食自己,傷害自己。

一彥比海更加深不可測。

他的平靜和溫柔,也許只是心情好時對她的施舍而已。

家裏還沒有沒落以前,也有那麽一個男人說過喜歡她,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等他們家出了事,他馬上就掉頭走人。

——只是玩玩而已。

清河一直記得。

她把自己像一個繭子一樣層層包裹起來。

一彥笑起來,比那個人更加爛漫,勾起她已經快遺忘的記憶。

“我的吻技沒那麽差吧,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高興了,從後面緊緊抱住她,修長的雙手在她腿間流連,剝下了那條純棉的底KU。清河掙紮起來,踢他、打他,“你說過不用強的!你要出爾反爾嗎?”

“寶貝,你不想被我上,難道想被外面那幫人輪?不要又帥又健壯的學生,居然喜歡一些歪瓜裂棗?照我看,沒一個能撐過15分鐘的。”一彥舔了舔她敏感的耳垂,邪惡地說,“你的口味可真獨特。”

清河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不要臉!”

“臉是拿來丢的,要這種東西幹什麽?”一彥無所謂地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把她在懷裏拴地更緊。她的身子很柔軟,柔若無骨。清河比他大幾歲,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時候,溫婉秀雅,和他媽媽一樣美好,讓他忍不住去靠近。等他近了點,又忍不住逗弄她,想看她臉上迥然不同的表情。

他就像一個急于探索的求知者,對于自己的喜歡的事物,總是千方百計想去追尋,追尋那些與衆不同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冷還是熱的。如果說他的心是冷的,他對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抱有極大的熱情,他那麽争強好勝,總是追求着他夢想的、喜歡的。不管花費多大的精力,他的耐心總是綽綽有餘。他不甘寂寞,寧願四處流浪冒險也不願意呆在家裏。

如果說他的心是熱的,除了少數例外,他對人也太過無情。很少有事情,能真正牽絆住他。遇到清河以前,他每時每刻都被新鮮的事物吸引,不過都三分鐘熱度,得到以後,熱情就轉向其他的方向。

一彥意識到,他對她似乎已經不僅僅是普通的喜歡和好勝心理了。

懷裏的人瑟縮地更緊,他卻更興奮了,喘着氣,褪下了褲子。清河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微微的刺痛,卻只是激起了他更高的性欲。清河的身子溫熱柔軟,在他懷裏徒勞地掙紮,一個粗硬的東西吃力地從她的腿根處擠了進來。他舒出一口氣,濕潤的水從縫內湧出,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澆在他的肉器上。

清河差點尖叫,被一彥一手捂住了嘴,把她的耳垂含入唇中,暧昧不清地說,“噓——大半夜的,我們還是安靜點吧,我又不會真的弄破你那層膜。”

清河的臉快燒起來了,不知道是被羞燥的還是被氣的。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還真的不容易。

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他的吸氣聲,微微擡高了半個身子,把她壓入角落裏。手抱着她的腰提起來,在她的雙腿間摩擦抽動,用肥大的頂端碾壓花瓣交接的入口,在那道濕滑的窄縫間滑動。那裏真的很緊,光靠感覺根本就找不到入口。一彥有些好奇,探手摸了摸。

清河嘶了一聲,快哭出來了,“不要這樣碰……”

一彥笑了,加快了抽動的速度,最後,用她的雙腿夾着射le出來。

清河的身子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床裏。腿間的縫隙中流出更多可恥的粘液,和他的濁液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弄得她的腿間泥濘不堪。

“對不起,忍不住了。”一彥嘴裏這麽說,臉上一點誠意都沒有。射出的舒爽還留在他臉上,眼底都是春意,眉眼彎彎像月牙。

清河抱了被子,把身體遮住,“這樣,你該滿足了吧?”

“老師,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

“欲望是永無止境的。”一彥扯開了她的被子,擡高了她的雙腿,埋首到她的雙腿間,“我要看看這塊寶地,聽說女人這兒特別敏感。洞呢?讓我找找……”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挑起食指撥弄那兩片緊閉的花瓣。剛剛被他蹂躏過,這兩片花瓣有些變形,沾滿了晶瑩的液體。它們還是很快合攏到一起,像個小處女,嬌羞地抗拒他。一彥拉出其中一片,輕輕扯了扯。

清河渾身巨震,身子一弓,兩條修長的玉腿夾緊了他的頭,“別碰,別碰我!”

一彥掰開她的兩條腿,攤開在床上,壓成一個“M”字。他試探着剝開了兩片花瓣,中指戳着,找那個入口的小洞。過了好一會兒,才被他找到,曲起其餘四指,中指慢慢戳了進去。

裏面溫熱地仿佛要把他融化了,女人的性道都是這麽緊窄,寸步難行嗎?一彥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點,艱難地戳進一個指節。

清河大聲喊“不要”,他才停下來,有些敗興地抽出手指。不過,他也不急于一時,今天的目的本來就是開開胃。就像他平時吃零食一樣,不喜歡一下子吃掉,而是慢慢積累,欲望同理,壘積越多,得到時的快樂就更大。

他低下頭,把唇慢慢湊上去,貼在那兩片顫抖的花瓣上,舌頭伸出,舔掃着那個緊致的入口。淋漓的汁液不斷從洞裏流出,淌過他的下巴,被他吞進不少。喉結滾動,他嘴裏發出性感又情色的聲音。

清河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仿佛全身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下半身了,整個入口都在燃燒。她忍不住扭動,摩擦着他的嘴唇。感受到她無意識的迎合,一彥卷舌一擠,舌尖探進了她的甬道,頓時被裏面會動的肉夾住了。

他低頭笑起來。

清河無地自容。

一彥放開了她,她抓了個枕頭就砸到他臉上,“你滾!”

“我滾了,誰來取悅你?”一彥接下枕頭,在手裏把玩。

“誰要你……”清河說不過他。

一彥也不在意自己赤着身,斜靠到牆面裏,側過頭和她說話,“老師,你雖然是我老師,但是,好像沒教過我什麽吧?今天,就算為我上了一課,怎樣?我就不計較你之前的失職了。”

“厚顏無恥!這算哪門子上課?”

“生理課啊。”一彥一眨眼,坦率地說。

清河,“……”

她啞口無言的表情最是可愛,一彥心裏忽然生出點惡趣味,目光在她妙曼的身子上游移。清河警惕地抱緊了被子,一彥沒有撲向她,而是不慌不忙地握住了自己疲軟的R%棒,當着她的面慢慢撸動起來,嘴裏發出色情的悶哼聲。似乎她的窺探讓他更加興奮,挑着狹長的眼角斜着看她,觀察着她的反應。

“你,你簡直——”清河随手要抓什麽東西扔他,發現枕頭之前已經扔過了,一時之間,只能傻傻地坐在那兒。

一彥輕笑,忽然拉了她的手,把她猛地扯到自己面前。他仰起頭,喉嚨裏發出暢快的聲音,他洩了,一道白色的銀線噴射出來,糊滿了她高挺的乳房。他一手握住了其中一只,慢慢揉弄,把玩成各種形狀,指尖沾着濁液慢條斯理地塗抹着。

熱熱的液體,在她的胸上漸漸冷卻。

一股屬于男人的味道湧入她的鼻息裏,有些奇怪的腥。清河不适應地推開他,半個身子伸出床鋪,幹嘔了幾聲。

一彥靠到床裏笑起來,心裏有種得逞的惡意。

26

第二天起來,清河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一彥昨晚的所作所為,超出了她的預料。身處在這種環境中,她就只能默默承受?在她并不是十分樂意的情況下,一彥還是我行我素。

而他明明可以得到她,卻沒有馬上動手。清河不覺得他會放過自己,他只是在尋找一個更好的時機。他就像一個獵手,慢慢蠶食她的意志,剝掉她的保護殼。

清河心裏發慌。

“想什麽?”一彥的聲音出現在她背後,清河驟然回身,被吓了一大跳。她退了很多步,直到後背抵上河邊的一棵胡楊木。她睜大眼睛看着一彥,“幹什麽?”

“你很怕我嗎,吓成這樣?”一彥笑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洪水猛獸也比不上你!”清河咬牙。

“多謝老師謬贊,一彥愧不敢當。”

他的厚臉皮,清河早見識了,心裏早有準備,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氣到了。做他的老師,真需要很強的心理素質。

一彥卷起袖子蹲到河邊,舉了一杆鋒利的叉子,對她招招手,“過來。”

“幹嘛?”

“讓你過來。”

清河站在原地沒動。一彥和善地笑道,“不過來也行,中午你等着吃糠咽菜吧。”

清河很不情願地走過去。

“這才乖。”一彥對她伸出腳,“幫我卷一下褲腳,我要下水抓魚,快點。”清河默默白他一眼,俯下了身。他的褲腳很長,一直拖到鞋面上還有餘。岸邊都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清河吃力地站在一塊不大不小的上面,幫他卷着褲腳。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總是晃來晃去,每當她就要卷起來的時候,因為他動又松散了。

清河不幹了,起身和他對視,“你什麽意思,存心作弄我嗎?”

“你自己平衡能力不好,怎麽能怪我?我站了這麽久也很累,你也想想我啊。”

清河信他才有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旁邊去了。

一彥對着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矯健地踩着凸出何河面的幾顆鵝卵石,下了水。他靈活地在石頭上跳動,手中的叉子像閃電一樣迅速,手起叉下,來來回回幾次,叉子上就串滿了一條條鮮魚。他的手法很高明,叉子穿過魚的身體,魚還在劇烈地跳動,怎麽也死不了。

都要死了,還不給一個痛快?

清河覺得有些殘忍,不再看他。

過了會兒,一彥提着串滿魚的魚叉走到她面前,把叉子在她面前炫耀着晃動,“中午吃魚。怎麽樣?”

她胡亂地點點頭。

“你在敷衍我?”一彥的感知何等敏銳,眼神瞬間陰冷下來。他丢了叉子到岩石上,拽了她的手,按住她的頭就吻下去。清河的呼吸一下子被他吞掉,差點窒息,難受地睜大眼睛,雙手捶在他的肩上,卻只是增長了他的樂趣。

他嘴角一彎,還含着她半邊唇瓣,忽然,惡狠狠地咬住她的唇角,咬出了血,舔吸了幾下。

“鹹的?”一彥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原來你的血也是鹹的。我還以為美女老師的血,怎麽也是甜的呢?”

“你玩夠了沒有?”

“怎麽可能夠了?”一彥左手穿過她的纖腰,在她後背輕輕一推,她整個人都撲進了他的懷裏。一彥順勢抱住她,“都投懷送抱了,還嘴硬。死不承認喜歡我,對你有什麽好處?在那些渣宰面前,只有我才能保護你。”

“你和他們一夥的!”清河脫口而出。

一彥的神色頓時冰冷一片,玩味地咀嚼着這句話,“哦?我和他們是一夥的,那你昨天還讓我碰你,不覺得髒嗎?別說是被我強迫的,其實,你也很喜歡吧。”

一彥在她耳邊惡意地笑。

清河全身僵硬。

今天,時間過得特別慢。

午飯吃得索然無味。

一整個下午,一彥都沒有和她說話,一種無形的冷暴力充釋他的周身。清河原本以為,他笑的時候總是在算計人,很可怕。但是現在見識到他面無表情不笑的時候,頓時覺得他笑得爛漫的時候有多麽可愛了。

她心裏說不清是懊悔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傍晚,她把晾幹的衣服收進了屋子,門從外面象征性地敲了幾下,“吱呀”一聲打開。

一彥靠在門口,示意她出來。

清河放好了衣服,跟着他出了門。

兩人走出這個山谷,沿着竹林間的小路,來到了前面篷房附近的菜圃裏。在路口的地方,站着一個黃頭發的小弟,看到他們就上來道,“我等你們很久了,晚上大家有個聚會,要一起去嗎?”

“出去?”一彥微微蹙眉。算了算,根據那些留下的線索,姜別這個時候也會找來了。要是這個時候出去,不是讓他“白跑一趟”?原本是想借他的手給這些歹徒沉重的一擊,要是順便把他也宰了就更好了——想起清河對他的态度,一彥就嫉妒地兩眼發紅。鹬蚌相争,從來都是漁翁得利。只是,現在的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

一彥低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粗枝大葉的黃發小青年,笑了笑,忽然從後背掏出了手槍。

槍栓解開保險的一瞬,眨眼就過去了。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的腦袋。

小青年差點吓尿了,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吓得朝一彥不停磕頭,“別殺我,別殺我啊,我們無冤無仇的……”

“砰——”一聲巨響。

一切都安靜下來。

清河僵硬地站在原地。只見一彥俯下-身,在黃發小青年的腰間順了一下,扯下已經破裂的皮帶。

皮帶在他手裏轉了一下,在對方看不到的情況下,掰斷了手裏的金屬片,反手一轉,攤開在對方面前,“抱歉,事出緊急,還望諒解。如果我不先爆了這個,恐怕我們都會有麻煩。”

“監視器?” 黃發小青年驚呼,“我身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一彥神色凝重,“這就要問你了。”

“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啊。”

“我都不相信你,更何況勝哥?我把這個交給他,他馬上宰了你喂狗。這個金屬片跟了你一直到這兒,說明你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被那些人知道了,這個地方已經暴露,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完蛋了。到時候,別說勝哥不會放過你,別的每個人也都想要你的命。一夥兒一起上來,每人咬下你一塊肉,恐怖你身上也沒什麽器官剩了。”

小青年已經快吓得尿出來了,六神無主地癱坐在地上,“那……那怎麽辦?”

“其實很簡單。”一彥微微一笑,“這件事和你沒事就行了。我沒有看到這個金屬片,你也什麽都不知道,完全是別人的疏忽大意造成的。””

“別……別人?”

“對。”一彥笑意更深,眼睛彎彎的像只小狐貍,“你想想,誰之前一直在外面呆着,最容易接觸到外面的世界?”

“……刀……刀疤?”小青年驚喜出聲。

“好聰明。”一彥拉了他起身,幫他拍去身上的塵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你自己的命,也就只能對不住他了,反正他也沒安什麽好心,你用愧疚。”

“這話怎麽講?”進過剛才的一番談話,小青年已經由衷地信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俊俏少年了。

一彥笑道,“你們從西北監獄共同出逃,為什麽要在中途分道揚镳?”

“因為……”

“因為人各有志,他們三個其實一點也看不起你們,寧願去做強盜搶劫,也不願意和你們一起像條狗一樣給人賣命。你們把他們當朋友,他們可不這麽想。現在刀疤只是暫時落難,所以才對你們勝哥服服帖帖,要是将來給了他機會,必定取而代之。為了你的忠誠,你也不能放任他這個毒瘤留在這兒?因為你關心你們老大。”一彥一頓,最後一笑,“你明白了嗎?”

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小青年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底氣也足了,鄭重地點點頭,轉身就走。

一彥又叫住他,把這個破裂的金屬片塞到他手裏,貼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

“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明白。”

“去吧。”一彥看着他幹勁十足地跑遠,微不可聞地彎了彎嘴角。

清河還站在原地看着他。

這發生的一切,就像快鏡頭一樣掠過。明明這麽巧言令色、卑鄙無恥,他的神色一片坦然,甚至還有些說不出的得意和自在。

“還看着我幹什麽,去赴宴啊。這麽有趣的宴會,怎麽能不去?還有兩天就要動身去緬甸了,那裏的原始森林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美好,到時候想休息都沒機會。”

清河輕哼一聲。

“走了。”一彥抓住她的手,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清河仿佛被電了一下,忙推開他。

一彥哈哈大笑,風一般跑遠了。

27

說是宴會,其實只是一個當地少數民族形式的篝火晚會。

刀疤被人發現身上有監視器,交到王勝的手裏。很快,刀疤就被兩個人拖了下去。清河坐在一彥身邊,四面八方不時有不懷好意的眼神瞟過來,她下意識地抓住一彥的手臂。一彥喝了口麥酒,輕笑,“這麽離不開我?”

“別胡說。”

一彥大手一攬,她整個人都到了他懷裏,屁股坐上他的大腿。他慢慢摸着她的臉,像摸着件鐘愛的藝術品,微微一用力,她的臉頰就貼到了他的唇上,“我是為你好。你以為我們現在很安全嗎?不要任性。這段時間,呆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要走。”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晚會到了中途就草草結束,王勝把一幫人叫到了屋子裏,吩咐了一些事情。一彥和清河呆在一起,王勝沒有叫他。

望着燈火通明的木屋,他微微眯起眼睛。

“你怎麽了?”清河問道。

“沒事。”一彥拉了她,直接走回山谷。

王勝明顯對他有戒心。

夜晚,山谷裏非常安靜。

木屋靜靜地伫立在河邊,外面只有偶爾幾聲鳥鳴和潺潺的流水聲。清河怎麽也睡不着,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彥抱着她的腰,在被子裏摟緊她,“怎麽了,一直心緒不寧?”

清河想開口,安靜的夜空中忽然傳來劇烈的槍響聲。

原本是一聲一聲岔開,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急促,混亂地交織在一起。

聲音是從山谷外傳來的,是王勝他們住的地方。

“發生什麽事了?”清河坐起來。

一彥拉住她,把她拽入懷裏,蒙住她的眼睛,“睡覺。”

“可是……”

“天塌下來,有我呢。”一彥的聲音有點冷,“現在——睡覺。”

清河不敢再出聲,但是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睡得着?側耳傾聽,槍聲越來越近了,其中還夾雜着各種打鬥和喝聲。清河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對他說,“真的出事了,別睡了。”

一彥沉默聽了聽,打了個哈欠,才從溫暖的被窩裏起床,開始穿衣服。清河連忙拿過自己的衣服套上,動作太快了點,差點穿反。

一彥幫她拉了拉褶皺的領口,“瞧瞧你的樣子,哪裏還有淑女的感覺?”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淑女。”清河打開他的手,心裏的執拗勁兒也上來了了。

一彥笑道,“那你是什麽?”

“我……”

“砰”的一聲,槍聲已經到了近前,仿佛就在耳邊。清河的話戛然而止,擔憂地看着一彥。一彥摸了摸她的頭發,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跟着我。”溫情轉瞬即逝,清河還在其中沒有回神,他已經轉頭拉了她,迅疾地出了門。

到了外面,槍聲更響。

西面的高地上火光沖天。

幾個一身黑色的武警出現在山谷口,訓練有素地聚集在一起,瞄準四面八方包圍上來的歹徒。在他們中間,清河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是姜別!

她幾乎要跑過去,手卻被一彥勒緊了,“你要幹什麽?”他的語調無比冰冷。

仿佛兜頭一盆涼水澆下,清河瞬間清醒了。腦海中閃過一個個鏡頭,最後組合在一起。聯系種種,她忍不住開口,“是你把我引來的,你要他的命?”

一彥也不否認,“是又怎麽樣?親眼看着他去死,你的心會痛嗎?”他的手掌印上她的胸口,輕輕一笑。清河打了個冷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麽可以這樣,他是你朋友啊。你居然用詭計騙他來,還要他的命?”清河甩開他,轉身要奔向山谷的入口。

忽然,脖頸上一痛,她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一彥神色負責地抱緊她,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把她扛到了背上。

有個小青年從山谷口沖下來,對一彥快速地說,“勝哥讓我告訴你,一起離開目标太大,大家分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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