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東煮啊~”她拾起一顆牛丸心急地咬了一口,卻被從丸子裏滲出的湯汁燙的一個勁咧嘴,她連忙扇着自己的嘴,呼吸頻率和一旁的鈣片神同步。
“...”鏡夜完全無力吐槽了,只是一味地笑。這樣的依諾,雖然沒了往日的優雅,但卻如此真實。他眼睛不願意從有趣的她身上移開,撈起墨魚片優雅地小口吃着,眼睛微微張大,被流動于舌尖唇齒意想不到的美味驚訝道,平民的智慧麽?
“切,你不就是想用你的優雅反襯出我的粗魯麽”依諾瞪了眼鏡夜,要了瓶汽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打了個汽嗝,繼續拿起筷子在鍋子裏奮戰。
“利己主義者總是知道怎麽樣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就好像聰明一點的人,知道用勺子去撈火鍋裏四處亂竄的食材,而不是用筷子那麽辛苦地夾。”他往鍋子裏下着火鍋餃,勾起唇嘲諷着。
“我問你吶,幼稚的一方真的是環麽?”她輕輕開言并不看他,放慢吃飯速度,顧自小口喝着汽水。
“大家都說環是笨蛋,連我也在內。這樣不分出身貧賤富貴、不管接近自己目的動機為何、不管會不會受到傷害,都一如既往地用最真實溫暖的心關心并保護着大家,這樣的須王環,真的是大笨蛋呢。”
依諾輕笑着,伸手将滑到前面的發絲捋到耳後,唇角輕輕勾起好看的弧度,她巧笑嫣然回過頭看着鏡夜眼波流轉,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到嘴邊的話“鏡夜也一直當個這樣的笨蛋就好,無需多說什麽的。”
鏡夜推眼鏡的手滞在那裏,眨了眨眼看着笑的雲淡風輕的女孩。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談起她對自己的看法,他其實早就應該了然,面前貌似大大咧咧的少女和春緋不同,大部分時候她也是懂得所有人、懂得所有人的情緒與悲喜,而她總是選擇笑着沉默。
鏡夜看着她,勾起唇角,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暖色光一閃即逝,他竭力忍住笑意“你嘴邊有醬料,跟花貓一樣。”
“诶?”依諾連忙用手胡亂地擦,鏡夜反射性地伸出手打算替她揩去,卻收回去,他的心底閃過一絲懊喪,什麽時候在這丫頭面前需要這麽扭捏。仿佛,自己剛剛的動作被依諾盡收眼底般,依諾忽然像鏡夜揚起下巴:“給我擦”她唇角勾着,望着鏡夜的眼底閃動着狡黠的光。
鏡夜舒展開眉頭沒辦法地笑笑,他托腮,“戀愛中的女性都是那麽任性麽?”
“不是任性哦”依諾笑笑,不假思索地答道:“偶爾趁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教你學會适當地把對人的情感表露出來不是很好?”
“還在一起?”鏡夜唇角的弧度一滞,反問,“你認為我們不會一直在一起嗎?”
“那個啊,戀愛的時候當然是希望要一直一起走下去,可是...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吧”依諾輕輕扯了扯唇角,扒着碗裏的火鍋餃若有所思。
她沒有注意到鏡夜眼底的光閃了閃,他放下筷子抱着胸做沉思,随即勾起唇角向依諾眯眼笑:“真是很有覺悟的想法呢,你的想法倒是越來越和利己主義者靠近了。”他說着,語氣裏不自覺帶着些嘲諷,在心底不知為何有着隐隐的憤怒。“走吧。”
“诶?不吃了?”依諾放下筷子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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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啪!!”火球一般炫目的璀璨煙花在二人頭頂盛開,他們不僅停下腳步擡頭看着黑幕下的煙火。
“啊~好熱鬧啊~”依諾擡起頭,滿足地勾着唇角,“鏡夜,能...來個擁抱麽?”她笑着輕輕開口。
鏡夜視線從煙花移到依諾身上,臉上淡淡勾起的弧度還沒有褪下。啊呀,确定關系的第二天就可以這樣親密的麽?他在心底疑惑着。反正也是女朋友,他無所謂地向依諾攤開雙臂“好啊”
“不,我要你主動走向我。”依諾這次是任性地向鏡夜要求着了。面前高挑英俊的少年露出“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向依諾走了過來。
我要确認,你眼底的光是否篤定、是否如,那時一樣篤定。
“依諾,果然變得任性了麽?”鏡夜沒有再多說什麽上前去擁住依諾。擁抱着的兩人此刻就是千百人群裏的一對普通情侶,煙火照耀在二人身上,有琉璃色的暖光在二人身旁流轉開來。
“吶,鏡夜”依諾窩在鏡夜懷裏,臉紅紅的,卻透着幸福。
“怎麽?”鏡夜也将下巴抵在依諾肩頭,伸出手環住了依諾的腰,天,攬在懷裏才發現,看着球一樣的少女,原來那麽瘦弱。
“沒事。”依諾閉上眼,唇邊的弧度有些不篤定,安詳美好的眷容是隐隐的哀傷。
“就是覺得,會很快失去你。”你知道麽,不僅僅是失去你哦,她很怕,但不會和任何人提起。昨晚的夢裏,她失去了一切。
“呵,不僅任性起來,連智商都變低了麽?”鏡夜腹诽着。
二人牽着狗靜靜走在人流中,“喂”鏡夜接通了手機,聲音也恢複了以往的冰冷,他聽着手機雲淡風輕地答道:“哥哥們從出生起就搶走了我的一切,這次我不會再忍讓了。”
“鏡夜?”依諾走在他身旁,擔憂地看着鏡夜。
鏡夜挂斷手機,無所謂的向依諾搖了搖頭,“明天去我家來吧,家父一直想要見見你。”
“诶?!”
幽暗的房間,貼滿了一個少年溫柔笑着的海報,她披頭散發縮在床腳,咬着指甲口中念念有詞:“demon大人demon大人...”這時,手機響起,她漠然接通,聽着電話那邊的報告。
“哦,是麽。”她毫無感情地挂斷了電話,自嘲地一個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她猛地起身扯掉了牆上地海報。褐色的瞳孔裏滿是仇恨。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還有兩章櫻蘭部分提前完結。進入死神,這幾天會日兩更。 明天會嗯..修文,所以大家看到頻繁更新請不要驚訝,半小時以內抽完風就恢複正常。
22晚安·公關部
“捏~鈣片~”她蹲在地板上戳着鈣片熟睡中的毛茸茸腦袋,又捏了捏它馬上就要立起來的大耳朵,然後臉頰紅紅看着那小北極熊般的存在,花癡道:“好可愛...”果然,小動物什麽的...好可愛啊!~
“你是天使麽?”她歪頭,發絲柔順地傾瀉下來軟軟地堆到地上,她伸出指尖戳戳鈣片濕濕的鼻尖,在鈣片半睜開眼張口咬住她的手指時,她收回了先前的話,“給我張嘴,臭家夥..”她流淚咬牙,只有睡覺的時候是天使啊。
手機鈴聲響起,是鏡夜,她起身本來打算在房間踱步,但是怕被醒來的跟屁蟲絆倒,只好坐在床邊一邊伸腳逗弄着頑皮的小薩一邊接通。
“在幹嘛?”鏡夜冷淡的聲音淡淡響起。
依諾習以為常,無所謂的回道:“在陪小惡魔睡覺~”
“呵”那邊傳來低低輕笑的聲音,“我這邊,小米酒的耳朵已經立起來了哦~”
“诶?!”依諾訝異道,然後低頭看着自家鈣片那軟塌塌趴在頭上的小耳朵,不禁鼓起嘴:“哼,有什麽了不起..”随後超沒志氣的吸了吸口水道:
“我想摸摸看诶...”
聽到那邊都像是要流出口水的聲音,鏡夜竟然沒忍住笑了出來,下意識地彎腰輕撫小米酒的頭,他細細聽着少女那軟糯清新的聲音,不禁悠然道:
“依諾,你的聲音很好聽呢”
“诶?!”依諾訝異,感覺心跳快了一點“你在誇獎我麽?!”
聽着少女傻乎乎的語氣,鏡夜唇邊的笑意更深,“晚上有事麽?沒有安排的話一起出去吃飯吧?”他斂眉,細長的眉眼中波光流轉。
依諾用腳揉着鈣片又軟又暖的肚子,無奈嘆了口氣,“唔...不行呢,這幾天鈣片有點感冒,今天早上開始拉稀了,我要陪着它。”
“嗯,那好吧。”鏡夜的心底閃過短暫的失落,說了幾句叮囑的話語後便挂掉電話,坐在床上望向桌子上堆積成山的文件,嘛,正好今晚把那麽多文件做了吧。他揉了揉太陽穴,蹲下身去笑眯眯和小米酒玩了會,“哦呀,好乖~”他不禁感嘆道,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心不知從何時起,變得那麽的柔軟。
他再次埋首于成山的文件中,過了幾分鐘,擡手打開了音響,c—finite清麗婉轉的歌聲如流水般在屋子裏流淌開來,他勾起唇角,再次埋首于文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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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時,鏡夜擡頭看了眼桌上的時鐘已經指向10點鐘,他起身去拿手機,疑惑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打電話騷擾自己,翻開手機蓋一看,果不其然是那家夥,“怎麽了?”鏡夜無奈的問道,卻在聽到電話那頭無助慌亂的聲音後,心髒一下緊了起來。
“鏡夜...”依諾帶着哭腔,“鈣片它..是細小,醫生說要熬過五天可是它現在...”她在電話那頭竭力深呼吸着。
鏡夜沉默着聽着依諾語無倫次的話,在沉默了幾秒鐘後淡淡道:“我這就過去,你等我。”說罷,挂了電話叫了輛車往依諾家走去。
“爸爸媽媽又不在家?”他進來的時候看到空蕩的房子挑眉問道。
依諾面容有些憔悴地點點頭,嗓子與平時相比微微有些啞,“去遠親家參加婚禮,留我看家。”然後轉身,拖着無力的步子上樓。她站在房間門口看了像一塊髒抹布一樣無力躺在地上的鈣片一眼,眼眶紅紅地回頭看着鏡夜,眼中寫滿了無助。
鏡夜面色平靜,走到鈣片身邊,處于半昏迷狀态的鈣片艱難擡眼,看到是鏡夜來了後無力地搖了搖尾巴,然後呼吸粗重地繼續昏睡過去。依諾蹲在鈣片身邊吸吸鼻子,“鈣片平時最調皮,只要是醒着的時候總會把家裏的東西咬個遍,見到人就喜歡撲啊撲的...”她手指有些顫抖的撫摸着鈣片柔軟的絨毛,“每次還嫌它是跟屁蟲,總在我身後跟着咬我的腳後跟...”
“今天第一天,藥勁難免會大一些”鏡夜一直靜靜聽着依諾的不知所雲,然後開口輕淡地安慰着。雖然聲線如往常那樣冷淡簡潔,但于依諾卻像是有着魔力一樣,可以讓波動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她別過頭去,不想讓鏡夜看到自己在抹眼淚,然後回過頭對鏡夜說:“沒事了,麻煩你了,你回...”她話音還沒落,就看到鏡夜走過來,和她并肩靠在床腳上。
感受到依諾的視線,鏡夜閉了閉眼仰頭靠在床沿上,話語間是淡淡的疲憊,“沒關系,反正在家裏也是呆着。”
“鏡夜”
“嗯?”鏡夜側頭看着依諾,卻看到那個略帶悲傷的笑臉,她笑着對自己說,“你真好。”
鏡夜輕扯了扯嘴角,笑她,然後伸出手揉亂她的發,“鈣片會沒事的。”
“嗯!”依諾用力點頭揚起笑靥,雖然眼角還帶着淚花,鏡夜散發着濃濃倦意的黑眼圈映入她的眼底,“你先睡吧”
鏡夜搖了搖頭眨了眨眼,“不困..”誰知眼皮卻越來越沉,今天一天所做文件的數據如亂碼一樣在他腦海中閃過,接着眼前一黑就疲憊的睡了過去,睡去前所映在眼中的,是她微微勾起唇角的溫暖笑容。
清晨,他被刺人的陽光喚醒,緊接着是一陣刺鼻的血腥味,他恍惚的視線聚焦後,看到仍然躺地不起的鈣片,和跪在鈣片身旁捂着臉的依諾,依諾擡頭,淚水劃過臉龐,無助地看向鏡夜,“第二天,它開始拉血了”蒼白的嘴唇嗫嚅道。
那是鳳鏡夜第一次看到這個大咧咧的女孩哭,他皺眉看着失去活力的鈣片,回想起它往日調皮的樣子時,心底也有了落差,“這才是第二天,是每個得細小病的狗狗一定會出現的症狀”他還是淡淡安慰着。
“剛才”依諾吸鼻子,眼眶紅的像兔子一般低頭看着鈣片,“剛才我站在腳邊跟它說話,我說‘鈣片,要給麻麻堅持下來哦,一定要給粑粑麻麻争口氣活下來哦’,它像是能聽懂一般,擡起頭用鼻子碰了我的手一下”說到這裏,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蒼白瘦削的臉頰整個就像被淚水泡過一般。
鏡夜突然看到鈣片擡起了頭來,竟然慢慢站了起來,四肢雖然在微微顫抖,但還是一直保持着站姿,“依諾,依諾快看!”
依諾抹着眼淚睜眼,看到瘦成尖嘴的鈣片,嘴角留着嘔吐物的殘渣,正艱難半睜着眼看着自己,她下意識伸出手,鈣片伸了伸脖子,将腦袋無力地擔在她的手心。那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和鈣片有那麽深的羁絆,當鈣片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到自己手掌心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從第一次把鈣片從外面帶回來後,鈣片的整個生命就如這樣交給了自己。所以...“不能輸。”依諾抽噎着,決然說道。
“我絕不會把你交付于我的生命放開。”依諾的淚水戛然而止,剛剛還脆弱的面龐被那一抹堅毅代替,“你會好起來的,”她勾起唇角看着鈣片,然後又擡頭對鏡夜說了一遍,“它一定會好起來。”
看着少女如此之快的轉變,鏡夜訝異地滞愣,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她臉上未幹的淚水,看着她一邊抽噎着一邊強硬勾起唇角的樣子,他勾起唇角,伸出手勾起依諾的下巴,湊近。
“喂..!”依諾的臉唰一下紅了,她的下巴被擡起,唇瓣和鏡夜的唇只有咫尺之遙,一下子心髒和世界都像是靜止了般,“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她窘迫開口,卻發現自己被他擁入懷抱。啊嘞?她擡頭看到他唇邊戲谑的弧度。
“做哪種事?”他挑眉好笑的問道。
“.........鏡夜!!!!”依諾氣憤道,卻安然地縮在他的懷中。臉頰發燙,卻很安心。
鈣片在站了一會後又繼續趴着睡去,醫生說它需要休息,看着沒大礙了以後鏡夜也回家去了,臨走前叮囑了依諾幾句,不好的話再給他打電話。
他擡起頭看着桌子上的時鐘,又是11點了,依諾為什麽還不給自己打電話?他不知是第幾次這樣想着,真是不懂事,鈣片怎麽樣了應該打電話告訴自己啊。他在心底埋怨着,去拿電話打算給依諾打過去,在這時依諾的電話終于過來。
“嗯..鏡夜,鈣片好了很多呢” 那頭的聲音透着濃濃的疲憊。
“是麽” 鏡夜坐在床邊看着窗外的夜色,不願錯過少女說過的一個字。
“嗯,鏡夜,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鏡夜看了眼桌子上的公文,無所謂的答道,然後也躺在了床上。鳳鏡夜從來不跟久笙依諾提起,他很喜歡她...的聲音,聽了很溫暖。少女疲憊卻又帶着微微調皮的聲音透過手機輕輕傳到他耳邊,一時間,他有錯覺,仿佛周圍的空氣變得溫暖了起來。
“喂?還在麽?”他側眉輕輕問道,果不其然,從聽筒那頭傳來沉穩清淺的呼吸聲。
他無奈地從床坐起來,挂斷了電話,又走回到桌前伏案。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23開始·公關部
你不願意種花,你說,我不願意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開始?亦或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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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電話那頭傳來鏡夜的輕輕問詢聲。
依諾将頭發挽到後面,在鏡前照了又照,始終不覺滿意,“吶,鏡夜,我真的随便穿一件衣服就可以了嗎?”
那邊溫柔的聲音輕輕傳來,“你只需要帶着笑容去就好了。”(以上限于依諾腦補,鏡夜的真實反應是這樣的——)
“你只需要帶着腦子去就好了。”他話落,依諾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就來。”
“依諾小姐好。”司機笑眯眯地回頭向依諾打了聲招呼,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位笑嘻嘻坐在少爺身旁的小姐,應該就是鳳家的第二位準兒媳了。司機如是想着,心底有些好奇骨子裏倔強的少爺是為何同意這門婚事的。
“你好黎叔~”依諾笑眯眯關上車門,那一剎那來自室外的冷風灌了進來。她歪頭斜睨了眼表情淡淡然的鏡夜,“吃早飯了嗎?”她別扭地問着。
“嗯。”鏡夜看了依諾一眼後,冷淡地低下頭繼續敲打着膝頭上筆記本的鍵盤。
“切,裝深沉。”依諾瞪了眼鏡夜無所事事地看向窗外,心底卻滿滿都是緊張。豪華的大房子、有錢人的高雅舉止,這些都仿佛離她太遙遠。每次想到這裏,她都會情不自禁地覺得自己和鏡夜像是隔了一個隔膜,被分到兩個世界那麽遙遠。
“我可沒您那麽悠閑,昨晚四點才睡。”鏡夜不禁揉揉眉頭,眯着眼看着有些重影的屏幕,“打開你腳邊的袋子。”
“袋子?”依諾疑惑道,低頭拿起袋子,從裏面拿出一條褐色的羊絨圍巾、上面用金絲繡着清雅地小暗紋,一看就價格不菲“送我這麽貴的?把我自己的給我就成”她挑眉看着鏡夜,“我不能...”
“你的被我保留,留在櫻蘭校內網拍賣”鏡夜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輕輕勾起唇角,“放心,拍賣的價格絕對比這條圍巾高出很多。算作補償吧。”他歪過頭向依諾眯眯眼笑,眼角仿佛在閃光般。
依諾抽了抽嘴角把圍巾放回到袋子裏。她就說,鏡夜不會那麽慷慨大方。嘛,不過這才是鏡夜的作風啊。
加長車停在一個花團錦簇的花園裏,依諾吸了口氣看着面前的雄偉建築,腹诽着這是宮殿還是住宅。
鏡夜下車為依諾打開車門,紳士地向依諾伸出手來,“請吧,我的小姐。”
依諾在心底惡寒了下,但望了望從大門一直延伸到這裏的兩排用人,還是給鏡夜個面子,将手搭在了他手上。
“歡迎光臨。”傭人們整齊劃一的問好聲讓依諾深吸了口氣,她看了眼鏡夜沉靜的側臉,跟着他的腳步緩緩向鳳宅走去。
“少爺,你回來了。”早已等候在門口多時的管家接過鏡夜的衣服恭敬地向二人鞠躬,“久笙小姐,中餐就要開始,請随我到餐廳。”管家看着穿戴得體的清秀少女,眼中流露出贊許。
依諾向管家輕輕點頭示意,由鏡夜帶着走進餐廳。說實話,依諾并沒有為餐廳的豪華感到太過的驚訝,富貴人家的生活,從櫻蘭高校就可見一斑。可是僅僅就個人家裏的餐廳來說,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依諾走過那長長的餐桌,僅鳳家一戶用的餐廳規模,就可以和整個櫻蘭的餐廳媲美。
鏡夜為她拉出椅子,她笑着看了眼他“謝謝。”歪頭看着後面的臺子上拉着小提琴的表演者。
“緊張麽?”鏡夜坐在她對面,饒有興趣地觀察着依諾異常平靜的臉。
依諾回過頭來向鏡夜聳了聳肩,“只是有些好奇鏡夜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吶,我們吃完飯後去看小米酒好不好~”依諾想起一出是一出,向鏡夜吐了吐舌頭。
“秋人還沒來麽?”低沉穩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依諾和鏡夜同時起身向着鳳鏡雄來的方向。依諾咽了口口水,緊張地看着向這邊緩緩走來的鳳老爺。
那是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到後面,似乎很少笑,只是一味地用金絲眼鏡後面的精明雙眼注視着依諾。
“伯父好。”依諾向鳳鏡雄淺笑着,在心底腹诽着自己的笑容一定難看死了之類的。
“終于盼到你的光臨了,依諾小姐。”鳳鏡雄未語先笑,向依諾笑着時雙眼慈祥地彎起來。他語氣和緩,做到上座示意鏡夜和依諾二人坐下,“鏡夜也是,自從和你交往後一直不願意把你帶過來讓我看一眼,生怕我吃了你一樣。”他如尋常人家的父親一樣和依諾拉着家常,說着調侃的話,一旁不語、低頭啜飲紅茶的鏡夜卻清楚地從父親的話語裏,聽出了嘲諷。
午餐進行的還算順利,鳳老爺似乎很喜歡依諾,每次的話題都是由老爺子主動抛出來的。“依諾是鏡夜年級的第一名吧?”鳳鏡雄用餐布擦了擦嘴,笑看依諾。
“是。”依諾猶豫地看了眼無所謂的鏡夜,“不過鏡夜也很厲害,每次考試前我都要擔心會不會被鏡夜超過去呢。”依諾輕笑着向鳳老爺說道。
“依諾對現在股市的反常繁榮怎麽看?要知道現在可是我們國家的經濟蕭條時期。”鳳老爺子似乎并沒有聽進依諾的話,饒有興趣地提出新話題,不錯視線地看着面前這位面容美好、談吐得體的少女。
“嗯,經濟的話我也有選修。”依諾輕輕轉了轉眼珠,“一般來說,資本主義國家的市場經濟局限了它必然會陷入‘繁榮——危機——蕭條’這樣一個無限循環中,簡言之,我認為現在的繁榮不過是國家慣用的伎倆以鼓動人心,亦或者,這背後另有人在特意制造虛假繁榮等人上鈎。”她始終與鳳老爺直視,落落大方的對答如流。
鳳鏡雄贊許地點了點頭,以不易察覺的眼神別有深意的看了鏡夜一眼。
“抱歉我想我要去一趟洗手間了”依諾擦擦嘴起身向鳳老爺點點頭,看了眼鏡夜,由傭人帶去洗手間。
等她洗完手出來後卻發現傭人已經不在,她探身張望着空蕩的走廊,嘆了口氣自己往回走去。
“啊拉,這是鏡夜的小女朋友麽?”油滑的腔調讓依諾心底本能地閃過一絲厭惡,她回頭時已經換上了笑意:“請問你是?”
她訝異地對上了一雙和鏡夜極為相似的眸子,“你是鏡夜的哥哥?”
那個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搖頭輕笑着,仿佛在嘲笑依諾的愚蠢。依諾不喜歡這個男人,即使他和鏡夜有着相同的眉眼。
男人笑着走了上來,輕浮地看着依諾:“秋人,鳳秋人。鳳家的次子,也就是鏡夜的二哥。”
“您好,若是沒有什麽事我要走了。”依諾冷淡的後退,向鳳秋人輕點了下頭轉身告辭。
“久笙依諾小姐”秋人站在原地笑着盯着那有着一身好皮囊的少女,“鏡夜沒有跟你說過他為什麽要追求你?”
她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喜歡還需要理由?”挑眉反問。
“呀嘞呀嘞傻女孩。”秋人拂了拂額前的碎發,不放過少女臉上的一絲陰晴變化,“父親說,若是鏡夜和你結婚,就可以分到1/5的家産呢”他話落,滿意地看到少女清澈黑眸裏劇烈蕩漾的光。
趁少女猶疑之際,秋人上前一把攬住依諾的腰,勾起唇角低頭貪婪地看着少女花朵般的容顏,“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我可是比鏡夜有前途的多...”
“你在幹什麽鳳秋人!!?”鏡夜暴怒的聲音傳來,秋人一震,壞笑着涼涼放開手臂,“沒什麽~啊呀,鏡夜不叫哥哥麽?”他笑着看鏡夜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
“我警告過你的。鳳秋人”鏡夜咬着牙,竭力保持如最初那般平靜的語氣,他與秋人對視,凜冽的眸子裏閃動着逼仄的光。
“鳳鏡夜”依諾絕望的眼神讓鏡夜一愣,“依諾?”他輕問着,訝異地看到少女眼底的黯淡。
依諾眼眶紅紅,淚眼斑駁地透過水汽看着那不再熟悉的眉眼,她深吸口氣,咬着牙,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本以為,我會是不同。”
她說着,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依諾!”鏡夜心髒緊繃着,幾乎是啞着嗓子絕望地喊了依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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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好麽,demon大人。”哭的像淚人一樣的依諾擡頭,看到憔悴的綱門瞳站在巷口,正向自己病态地笑着。
依諾後背一冷,自己明明是女孩子的裝扮,綱門瞳卻在此時此刻、稱自己為demon大人。
“大人啊”綱門瞳呵呵笑着,“你可知道我多喜歡你麽?”
作者有話要說:
24結束·公關部
輕輕推開門,雙眼充滿血絲的少年頂着一頭亂蓬蓬的幹枯黑短發。
“前輩你的頭發...怎麽回事?”光馨還有大家訝異地湊過去,那頭烏黑揚灑的長發被剪短成跟男孩子一般長的樣子,邊角還參差不齊的。
依諾抿了抿蒼白的唇,整個臉都是白紙般病态的蒼白,她麻木遲鈍的看了眼鏡夜,鏡夜不知為何,本能性的避開她的視線。“大家..”依諾彎了彎眉眼如平時那樣向大家靜靜的笑笑,“今日做道別,我要轉學了。”
女孩有氣無力的淡淡言語如死寂中的一聲驚雷,讓大家張大瞳孔呆滞住。
“跟我出來一下依諾。”鏡夜向依諾示意,把她帶到走廊裏。
聽到依諾随後而來的腳步,站在窗前的鏡夜回過頭來直視她,“依諾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來不及了。”依諾面無表情地說道,要是放在以往一定會被鏡夜腹诽說是面癱。
“來不及?”鏡夜敏感地抓住依諾的話,他揚起眉追問:“什麽來不及?”
依諾卻突然扯了扯嘴角輕笑,像是一種嘲諷,她凜眉,剛才眼中呆滞閃爍的光不見,一直看到鏡夜眼底,“我、我們,我們,再不走的話真的來不及了,再見。”她連着說了兩個我們,聲音像是被雨水浸泡過一般。再扯了扯嘴角看了眼鏡夜後,轉身匆匆離去。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我們快出發吧?”依諾推開家門的一剎那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一種本能的感官使她心底一顫。“爸,媽,依蘿?”她走進客廳的時候,雙眼瞳孔失去了焦距,不斷驚恐地用出淚水,她顫抖着雙手捂住嘴看着牆上血紅的大字塗鴉:“demon大人我愛你哦~”
手機響起,她趕忙接通歇斯底裏的向電話那旁喊着:“綱門瞳你瘋了嗎?!”卻被從那頭傳來的由遠及近的“嘻嘻”笑聲打斷,那邊輕“噓”示意依諾不要吵鬧。綱門瞳滿含笑意的聲音傳來:“呀,賤女人。看來昨天把你頭發剪去也不能喚回我的demon大人呢,那麽一定是身旁的那些沒用的家人牽絆了我的demon大人!demon大人才不需要什麽妹妹!!!”那邊嚎叫着。
依諾接着手機癱倒在地抓着自己的頭發泣不成聲“你不要傷害他們,只沖我一個人來啊”她的聲音顫抖脆弱到哀求。
“你?你以為你是什麽貨色?”那邊傳來用腳踢麻袋一樣悶悶的聲響,“demon大人還要借你這賤身體蘇醒過來呢!!”
“是我的錯,不該女扮男裝欺騙你的感情,但我的家人是無辜的”她深呼吸竭力保持冷靜,一邊擡眼示意那個整大叔去尋找家人的氣息。
“啊呀。”那邊傳來時急時緩時高時低的咯咯笑聲,綱門瞳笑彎了腰,她猛地踢了幾下麻袋,“麻袋、土,這是最适合賤民們的歸宿了。”她望了眼怯懦看着她的傭人,眼中閃動着惡毒的光:“快挖啊!”“是!”那個男子打了個哆嗦趕忙加緊鏟土,綱門瞳合上手機用手輕輕一抛扔到了河裏。“叫綱門家來善後,這期間我要出國玩幾天。去塔斯馬尼亞島曬一曬日光浴”她心情很好地甩下這句話走進轎車裏揚長而去。
“怎麽樣?”依諾顫抖着,滿含期望地看着整。整低下頭,捂住心口的鎖鏈,“只能感覺到,屬于死人氣息的魂魄”他說着聲音越來越小,不忍心看女孩一眼。
“也..就是說,他們...都不在了?”依諾歪頭難以置信地死死盯着整,聰明如她,其實心底早已知道了答案。
她張了張嘴,雙眼像是洩洪的壩口,不斷翻滾出淚水。視線忽然變得模糊,她眼前一黑,忽然感覺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無限地下沉一般。“依諾!”誰?一雙手向自己伸過來。
別靠近我,不然會連累你跟我一起堕入更深的深淵。
“醒了?來,喝一杯水。”他端着一杯水遞到她面前,竭力保持着聲線的平靜。誰來幫幫他,他不想看到她現在的表情。
依諾睜大雙眼,一下都沒有眨動過,她不去看鏡夜只是視線越過他緊緊盯着一處發呆。原本黑亮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層白色的薄膜,麻木、呆滞。“我的家人呢?”她喃喃自語。
鏡夜的心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舒展過,他深吸了口氣拉過依諾冰涼的手。依諾擡頭看了眼鏡夜,卻仿佛不認識他一般移開視線,“爸爸..媽媽..依蘿”她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