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歸來
第57章 歸來
深夜,黑暗的森林。
躲在樹叢後早已在原地埋伏多時的死神們互相看了一眼,在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從木屋走出時,他們視線死死地盯住那個身影。
依諾無力地從木屋走出來,一手扶着門框另一只手不斷揉着太陽穴,顯然沒有搞清現在的狀況。她感到有些無力走下去,于是幹脆靠在門框上,低頭被浸泡在一片黑暗中。這是哪兒?木葉村怎麽樣了?五代火影沒有事麽?鳴人回來了嗎?卡卡西在把她從敵人面前推開後又去了哪裏?她越這麽想着,就越發現答案不得而知,心底開始有些煩躁了起來。
正當這時,依諾眼眸中有異樣光一閃即逝,她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等待着對方先露出馬腳。來了!終于,她細眉一凜,手中飛出的苦無帶着飕飕風聲劃破了寂靜的空氣,不出所料,她聽到對面的樹叢裏傳來的哀鳴。依諾面無表情,逐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她站在稀薄冰冷的月光下,在環視了一圈周圍重疊的黑影後,她微微揚起下巴,淡漠的語氣中透着濃濃的警告:“我現在很煩,別惹我。”
“逆賊!你不要太猖狂!你別忘了你現在沒有同伴,只有一個人!”其中一個藏在陰影裏的死神突然叫嚣着騰起身飛到空中向依諾揮刀砍去。
依諾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用優雅的動作,不緊不慢地抽出腰間的刀,“同伴麽”她冷笑着:“一個人就夠了。”嗯,只要足夠強大,一個人也可以拯救所有。這一剎那,她的眉眼上挑,凜冽張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刺眼的白光,“冰月。”她輕呼着冰月的名字,輕輕拂袖,一道月牙般的光從她手中的劍飛出,那光芒瞬間膨脹化作巨大的冰網罩住了每個人。
當依諾睜大眼訝異地看到暴露在月光下久違的死霸裝時,一片片櫻花瓣在這白月光下順着風向自己慢慢飄灑來,絕美卻帶着殺意,她皺起眉。
朽木白哉皺眉,“千本櫻,你怎麽了?”他出聲問千本櫻道,就在剛剛,朽木白哉伸出手命令千本櫻向前面的人發起進攻時,他竟然感受到了千本櫻的猶豫。深夜,微風如起伏的海流般吹拂過林子,雲層翻湧間,月光不斷變換着照耀的角落。朽木白哉向手掌前端進一步輸送了力度,千本櫻的粉色花瓣終于噴湧而出包裹住了那個危險的影子。
白哉緩緩向前走去,放下手臂慢慢撤回千本櫻。他腳步停在了高速旋轉着的刀片牆前,面無表情,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等待着花瓣一點點消散。慢慢地,刀片轉動速度降低,化作緩緩飄動的粉色落花逐漸散去,就在看到從刀片漩渦裏完好無損走出來的人時,朽木白哉愣住,在心髒停滞的一剎那聽到了手中的斬魄刀落地的聲音。
白哉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幽深眸子裏冷漠凝固的光開始劇烈搖曳,他顫顫巍巍地向面前的人伸出手臂:“你...是你嗎?”白哉瞳孔張大,瞳仁最深處倒映出了那個瘦削清冷的身形。
依諾看着面前的男子百感交集,有萬種情緒,有太多想說的話卻終究不知從何說起。取而代之地,各種情緒相互交揉碰撞最後歸集于無,她面無表情地出聲喃喃道:“啊,終于...回來了。”依諾擡頭看着頭頂清冷稀薄的月光,心底忽然升騰起淡淡的失落。果然,情感這種東西,還真是麻煩。
然後,一直以來經歷了太多悲喜的依諾、一直以來為了等到今天承受了太多苦難的久笙依諾,像是一根突然失去彈性限度的彈簧,所有原本被自己強硬着向上托舉的氣力,一下子全部傾瀉了下來,無邊的倦意如猛烈地波濤一樣向她襲來。
周圍的景色變得模糊,依諾感覺自己變得輕了起來并且在無限下墜,她搖搖欲墜地落在了那個人陌生又熟悉的懷抱裏,只聽得那個讓自己魂牽夢萦的聲音焦急地在耳畔響起:“依諾,依諾”她聽到那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喚她,“這麽久你究竟去了哪裏,我以為...”
依諾太累了,癱在白哉懷裏閉着眼,這些年在靜靈庭和在木葉村裏的情景像走馬燈一樣一張張地閃回着,她輕輕勾起唇角,眼角慢慢淌出滾燙的淚:“我回來了。”說完,暈倒在了白哉的懷裏。
真好呢,能這樣,如此真實地被你擁在懷裏。她的心裏化開了一潭溫水,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的情緒化作言語一字一句地講給這個男人聽,想将自己這麽多年受過的委屈全都一股腦地向面前的這個男人抱怨、傾訴。他是白哉,只屬于久笙依諾的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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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夜晚,清冷的月光因為模糊而顯得有些別樣的暧昧。卡卡西制止住她伸向他面罩的手道:“依諾,你這面無表情的面罩之下,是否也隐藏着些什麽呢?”她淡淡将手從卡卡西的手掌心中抽離,雲淡風輕道:“卡卡西,你喝醉了。”她記得那樣的眼眸,那雙眼眸裏,有着只有她一眼便能望穿的孤獨與悲傷。
朽木白哉在敲了幾下房門無人應答後,輕輕拉開依諾的房門後便看到坐在陽光中發呆的依諾。光柱透過紙窗灑到地板上,所照射之處的空氣都有微塵升騰起伏,女子坐在地板上沐浴在暖黃色的晨光中,側過頭,大把溫軟的烏黑長發傾瀉着垂落在地板上。她低眉垂眼間都帶着難以言喻的美好婉約。
“在想什麽?”白哉望着依諾,眉眼之間愈發帶着溫柔。
白哉話落,依諾眼中又恢複了光亮,那雙幽深的黑眸在看到白哉的時候盈滿了笑意。白哉唇邊帶着淡淡的笑意,端了飯放在桌子上,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依諾,輕輕抿着唇坐在了她身旁。
依諾唇邊始終保持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不動聲色地看着白哉的側臉,她微微有些驚訝于朽木白哉不經意間所表現出來的風度。依諾能看出來,明明因為好久未見,白哉是有些疏離拘謹的。但現在他所呈現出來的狀态,整個人看起來給人感覺卻是如此雲淡風輕。
“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終于,白哉先開口道。
依諾輕輕回答道:“去了很遠的地方,”遠到我覺得離你太遠,就好像要丢失了你一般。
“怎麽了?”白哉又開口輕輕問道,好像察覺到了依諾情緒的輕微波動,轉過身子看着依諾。
“沒什麽”依諾看着白哉的面龐輕輕搖頭,眼角忽然覺得有些濕潤,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委屈感再一次襲來。依諾伸出雙臂輕輕環住了白哉的腰,溫順地窩在他的懷裏。“吶,白哉。”依諾窩在他的懷中貪婪地呼吸着屬于他的味道,不願放過他的每一分氣息。她頓時覺得,縱是受過千般的苦難、有過萬般的委屈,只要此時此刻他在、只要自己和他在一起,一切的苦痛便能全部作風飄散了去。
“我離開了多久?”依諾在白哉懷裏輕輕開口問道。
白哉慢慢将下巴抵在她的頭上,環在她腰上的力道也不覺慢慢加大,“不多。”他垂下了眼眸盯着依諾身後的牆出神,紫眸上原本的光亮被一層霧氣取代。
“那就好。”依諾有些欣慰地說。她只是想确定,自己離開的這段日子,并沒有錯過太多關于眼前這個少年的生命軌跡。經歷了太多的她經不起太多變數、她很害怕到最後連這個少年都會改變太多。那些改變了的事物,最終都會離開自己,亦或者被自己離散。
“你只不過是離開了六年多”白哉清冷如墨一般的聲音淡淡響起,那一剎那,依諾的心口開始隐隐作痛,白哉抱着依諾繼續說:“不過是六年多,只不過是76個月零17天,不過離開了2333個日夜而已。”
依諾倒吸了口氣無言以對,雖然離開白哉并不是她自己的錯,但是他的話語令自己心疼,所以她只能說了一句:“抱歉。”話落後,誰都不去說話,只是靜靜相擁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心跳。仿佛在用擁抱,訴說着幾個世紀的想念。
在無言相擁了一會兒後,白哉起身将依諾拉起來,“吃點飯吧。”他将依諾拉到桌旁,他舀起碗裏的粥送到嘴旁輕輕地将它一點點吹涼後,将碗遞到了依諾面前。
“怎麽不吃?”白哉輕輕問,看到依諾只是托着腮,輕輕地望着自己不說話而已,她的唇邊始終勾起淡淡的弧度。
“我想看看你有什麽變化沒。”依諾笑笑道,繼而伸出纖長的手指抵在白哉的額頭上,順着他臉頰的輪廓輕輕滑下。她盯着白哉那深不見底的紫色眼眸漸漸地出了神,兀地想起多遠以前,初次去到木葉時的那個夢。她不禁将眼前的人與夢境裏的那個孤獨冷峻的面容重合到了一起,繼而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個冷顫。怎麽辦呢,實在太像了。
“依諾?依諾?”白哉輕輕捉住依諾的手,敏銳地捕捉到她忽然變得有些凝重的神色,他看到依諾一顫,然後終于從發呆中回神。“沒事。”依諾笑笑,剛要說些什麽卻聽到從外面傳來的粗犷聲音:“隊長!總隊長召開緊急會議!”
“隊長?”依諾輕笑着反問,“我怎麽不知道小白菜當上了隊長呢?”她本來是笑着打趣,卻意外地沒有看到白哉臉上的笑意。白哉面無表情地對門外說了聲知道後起身對依諾說:“我去開會,馬上就回來。你身子還很弱,待在屋子休息或看書,少到外面去。”他叮囑了幾句,匆忙地穿上羽織。“怎麽了麽?”白哉感受到了依諾的視線,以為依諾有什麽話要對他說。
依諾從剛剛開始一直沉默着,在定定看了白哉一會兒後,溫婉地輕輕勾起唇角,聲線裏是難得的溫暖:“早些回來哦。”
“好。”白哉答過,彎腰輕輕在依諾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依諾在桌前望着房門出神了很久,看了看桌上的粥,沒胃口地推開。白哉走後,她困了的時候就躺在床上小憩,但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看書。雖說回到這裏是依諾早已夢寐以求的事,但畢竟她在忍者世界裏待了那麽久,當真正與之分離的時候還是會有些難受的。所以,她清醒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躺在床上,避免去懷想太多事物。她明白,所有事物即使少了一個自己也不會偏離任何軌道,所以她讓自己相信,在木葉村裏的所有人最終都會有好的結局。
直到依諾在屋子裏待的足夠久,信了日光有那麽長,她決定出去待一會兒。她推開房門,卻意外地看到從不知何時起便早已守在門外的仆人,那個老管家還未和依諾對視便彎腰向她鞠了一躬說道:“久笙小姐,家主交代了,您的身體虛弱,不适宜走出房間進行活動。”
“家主?”依諾奇怪地反問,難道銀鈴知道了自己被白哉帶回到這裏麽?她忽然回想起在牢裏的那天晚上,夜一其實說過很多意味深長的話,例如“婚禮要如期舉行”之類的,當時的情形并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機會,等事後過去了好久她卻把這些事給忘了。這麽細細想來,當時的銀鈴他,想必...依諾想到這裏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訝異,她不再去想,擡頭對管家說:“我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有太多疑問盤繞在腦海裏,她決定在不被外人發現的情況下親自去問一問夜一。
卻不料還是得到管家堅決的拒絕:“抱歉,小姐還是待在屋子裏好好養身體吧,家主很快就會回來。”話落,不等依諾說些什麽,便先一步關上了房門。依諾站在原地張了張嘴看着仍舊站在門外的影子,銀鈴為什麽限制了她的活動呢?
依諾看書看得乏了趴在桌子上就快睡着的時候,白哉一臉疲憊地推開依諾的房門,依諾擡頭就着昏黃的燈花對上一張蒼白嶙峋的面頰以及一雙疲憊的冷眸。“回來了。”依諾揉揉眼起身幫白哉接過斬魄刀褪下羽織。
白哉緊緊地望着依諾,不願錯過她的一舉一動,他眼中的濃濃倦意漸漸被溫柔代替,輕聲問道:“今天一天都幹什麽了呢?”
依諾坐回到床上,臉上還帶着困意,平淡地答:“沒什麽,因為不能出去,所以除了讀書就是睡覺。”
白哉被她臉上不經意的可愛神情逗笑,他輕輕勾起唇角靠近依諾,低下頭用手輕撫她的臉頰、那張他魂牽夢萦了幾百年的臉頰。他眼眸溫柔地垂下,愛憐地看着那雙極其好看的眉眼,與她四目相對了很久,“真好,你回來了。”白哉笑笑,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依諾輕輕閉上雙眼,感受着從唇間漾開的、屬于他的溫柔。突然,依諾眼睛張大,訝異地失聲低吟,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白哉抱在懷裏。
“白哉…?”依諾被白哉輕輕放到床上,看到他輕輕壓了下來。她的臉唰一下紅的像番茄,大概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依諾,依諾..”這個男人伏在她的頸窩裏一聲又一聲地低低喚着她的名字,每一聲都像貓的爪子一般撓得心裏很癢,也很疼。依諾眼中閃過悲傷,擡起白哉的頭,用雙手托着他的臉頰,看到了白哉眼底的傷痛。她輕輕勾起唇角,用手指輕輕劃着白哉的鼻尖,低聲軟語着:“讓我看看”在手指劃過他臉頰的每一個嶙峋的角落時,她輕輕嘆了口氣,“明明是這個年紀,為何卻感覺你變老了很多呢。”在我不在的多少日夜裏,究竟發生了多少事,又究竟能改變你到何種地步呢?
白哉看着依諾,在依諾同樣悲傷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閉了閉眼,竟然露出類似痛苦的神情:“為什麽你要離開我,要是你…沒有離開我就好了。”
依諾不願再看到他那樣的表情,“抱歉,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她說着,咬了咬唇,然後揚起下巴貼在了白哉滾燙的唇上。
“依諾…”白哉低沉地喚了聲依諾的名字,他的吻落在了依諾的額頭上、鼻尖上、唇瓣上,他沿着依諾的唇一路吻下去,輕啄着她的耳垂、脖頸,所到之處留下串串炙熱的吻痕。昏暗的屋子,燈影搖曳着将兩人重疊的影子打在牆上,原本寂靜的屋子回蕩着兩人愈發急促粗重的喘息聲。
“嗯…”依諾低低地嘤咛出聲,本能地伸出手擋住白哉探進衣物裏的手,卻換來白哉更加猛烈的吻,“依諾,依諾”他深情地喚着依諾的名字,用手來回撫摸着依諾的腰側,狂亂地吸吮着她裸露出來的白皙肩膀。
“白哉…”依諾喘息着,臉頰早已變得緋紅,白哉越是這樣喚自己,她越是覺得心疼,越是覺得,無法拒絕他。她閉上眼,松開了一直緊緊護在胸前的手。
如果這樣能撫慰他,那麽她願意獻出一切,哪怕是她自己。
正當這個時候,從門外傳來戰戰兢兢的女聲:“兄…兄長大人!”
那個女孩的聲音剛剛響起,白哉猛地一下清醒了過來,他背脊彈起,滿臉複雜地盯着門外。
“兄長?”依諾疑惑地問道,卻好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地、心從頂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對上那雙夾充斥了太多情緒的紫眸,懊悔、躲閃、無奈,她聽到他說:
“依諾,你聽我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是h無能,淚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