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冰輪丸與千本櫻的對峙
第58章 冰輪丸與千本櫻的對峙
這次換他被眼神煎熬了,朽木白哉被依諾眼睛裏的各種情緒刺痛,終究是別過頭去閃開視線,不敢注視那道目光。聽了那麽多變故的依諾驚呆了,這些事若不是從朽木白哉口裏說出,她絕對不會相信。
依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确定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麽表情。她瞪紅着眼睛,肩膀劇烈起伏,眼淚已經蔓出眼眶邊緣卻沒有流出。依諾不去理會白哉在一旁的解釋與央求,只是定定看着他,在床沿不知所措地呆滞了很久後,将被褪至肩膀的衣服拉好,落魄地就要奪門而出。
“依諾…”随着男人的一聲哀求,她定在原地,袖子被扯住。
“不…”朽木白哉拉扯住依諾的衣袖,原本冷漠淡定的表情全然不見,他希望依諾能夠回頭看自己一眼,那樣子竟然像是個苦苦央求着的孩子。“別離開我”他的聲音帶着依諾從未聽到過的絕望。她不會懂的吧?她不會懂,從那次錄音棚裏溫柔的歌聲、夕陽下美好的笑顏,再到那個冷漠卻帶傷的哀傷側影,過了整整六百多年啊,他與她經歷了太多離散分合,怎麽能就這樣眼睜睜的讓他放手呢?所以,哪怕回一次頭,就像初見那樣,回一次頭看我一眼吧。白哉絕望的眼中帶着期待,等待着依諾定在原地的背影。
“赤火炮”随着一個顫抖清冷的聲音落地,他錯愕張大的眸子被袖子上的火焰蒙上了一層煙霧。“抱歉,是我的錯,我離開了太久了。”都是她不好,讓他熬了那麽久,以至于他有了別的愛人。
她不憤怒,她怎麽會憤怒呢?
“依諾!?”他滅掉袖口的火焰愣愣地看着門外依諾消失的方向,清冷的月光透過敞開的門灑進來,讓他覺得像是嘲弄,像是一無所有。朽木白哉痛苦地坐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出神,“戀次,跟着她。”他無力地讷讷命令道。
依諾一路上大口喘息着走了很久,前方的景物都在重複,不知走了多遠,她終于走累了,于是走進了一個拐角處,将自己埋藏在了陰影中。
與此同時,日番谷冬獅郎正苦情地将自己喝到爛醉的副隊長從居酒屋裏拖出來。他皺着眉小聲咕哝着,抱怨着自己的副隊長明明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那麽多酒,喝醉了還要由他日番谷來買單。“都說了,你一個女人喝這麽多酒幹嘛?”他沒好氣的擡眼皮看了眼昏暗的燈光,亂菊的整個重量全都壓在了自己身上不說,而且她好像就跟故意的一樣,用她的…“別亂動!!!”冬獅郎紅着臉嚷道。
“哎呦隊長~真是的不要這麽古板嘛~”亂菊勾搭着冬獅郎的肩膀,将頭低低的垂落到他的耳畔,對他哈着熱氣,“吉良!吉良你在哪裏啊~~說好的你先喝醉的話要脫內褲哦!~”
“噓!安靜!”冬獅郎給了亂菊個大白眼,環視着四周已經黑掉大半的燈火,他可不想成為擾民的衆矢之的。冬獅郎重重嘆了口氣,視線在不經意間落在了夜空中的涼薄冷月上,他腳步定在了原地,擡頭一直定定地望着那被雲霧環繞着的月牙。是啊,他想起了那個人,那個如月牙一般清冷朦胧的女子。喂,現在的你不會再悲傷了吧。冬獅郎在心底輕輕說道。
冬獅郎收拾好眼眸裏的情緒,拖着亂菊繼續往前走,可未想到,還沒走出幾步便又停下。他皺眉,空出一只手摸向腰間,凜冽的冰瞳盯着不遠處的一個黑暗角落。
“隊長!”卻見這個時候,一直醉如爛泥癱軟在冬獅郎身上的亂菊突然清醒了過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比冬獅郎先一步抽出斬魄刀做出防衛姿勢。
“你這家夥!剛剛都是裝的麽?!”冬獅郎太陽穴暴起青筋,抓狂地仰頭看着亂菊。
“好好看着敵人喲隊長~”亂菊向冬獅郎調皮地笑了笑,話語間,黏軟的語氣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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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獅郎也抽出刀站在亂菊前面,示意亂菊稍稍放松,然後對着黑暗中的陰影處發聲道:“誰?站出來”他感受到了極不易被人察覺的靈壓,完全陌生,卻嗅上去很危險。在僵持了大約二十幾秒後,終于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形從黑暗裏慢慢走了出來。“你是幾番隊的?這麽晚待在這裏幹嘛?”冬獅郎保持着進攻的姿勢,透過反射着月光的冰冷刀刃皺眉緊緊盯着面前緩緩走來的黑影。
“我叫…我是…”依諾歪着頭,好像一副精致的提線木偶,僵硬斷續地向前走着,她像是在思考着一個很艱難的問題,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大腦出現了很長的空白,空白到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啊對,她想起來了,她腳步在陰影與月光的交界線前,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喃喃道:“我是久笙依諾,沒有番隊。”她這麽說着,不知為何,眼角開始有冰涼的液體順着臉頰滑下。
“依…”當看到從陰影線裏走出來的人時,冬獅郎張大眼眸,眼底的光點開始猛烈搖曳。
“隊長?!”松本亂菊的視線在那個站在月光下淚眼模糊的女子和自家隊長之間游移,她第一次看到自家的隊長露出這種複雜的神情,這種神情夾雜了太多情緒,以至于自诩比隊長大了好幾百年的亂菊都看不懂猜不出。“隊長,你認識這妹子麽?”亂菊用胳膊肘捅了捅冬獅郎,一邊打量着像是被淚水浸透了的女子,女子雖然在無聲地哭泣着,卻好像月光下沾滿了露水嫣紅花朵,美好卻哀傷至極。
“依諾你果然沒有死!!”冬獅郎喜極,眼中開始泛着水汽,“你....你還好嗎?”剛剛一直沉浸在喜悅中的冬獅郎這才注意到依諾滿臉的淚痕。
依諾邁了邁步,走到冬獅郎面前時,就像是被抽幹了所有氣力一樣,整個人癱在冬獅郎身上,“帶我離開。”
她不傷心,她怎麽會傷心呢?
冬獅郎感受到她瑟縮着的肩膀,不再多問什麽,“好,我們離開。”他的聲音輕輕的,變得格外溫柔。在看了眼亂菊後,冬獅郎将依諾移交給了亂菊,示意亂菊先行帶着依諾離開,“在我家彙合,一路上千萬不要被人看到。”冬獅郎叮囑再三,催促亂菊趕緊離開,在望着那個踉踉跄跄的背影走遠後,他臉上的擔憂轉瞬即逝,原本剛剛柔和起來的線條恢複了冷峻。
“日番谷隊長,我是奉隊長之命,請你不要攔路。”冬獅郎冷着臉扯了扯嘴角回過身,揚起下巴看着向自己鞠躬的阿散井戀次。阿散井一臉為難地咧着嘴起身,尴尬地看着十番隊隊長冬獅郎,被他眼底的冰冷掃射了一個激靈。真是的,怎麽一個個都這樣,自家隊長本來就是一個大冰山,如今他被派出來找那個叫久笙依諾的女人,卻不想她竟然還和十番隊長有牽扯,為什麽自己就非要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啊!!!
“那個...日番谷隊長,麻煩你…能不能…”阿散井戀次吞咽着口水,感覺在直視對方的眼睛時,每說一個詞都是那麽艱難,“把那個女人交出來。”
日番谷冬獅郎不作何反應,整個人抱着胳膊一動不動地站在月光下好似雕塑一般,過了一會,他終于冷冷開口:“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她說想離開我就絕不會放任她留在這裏,不管以何種方式,我都會護她周全到底。”冬獅郎說這話時言語平淡,那頓挫抑揚的語氣卻不帶半分遲疑。
戀次驚訝地發現日番谷說完話後竟然開始慢慢散發靈壓了,戀次在心底苦笑着,只是一個人而已啊,沒必要放靈壓恐吓自己吧。他想想,這樣僵持下去對自己沒利,在和冬獅郎說了幾句緩和的話後便回去了。反正知道人在日番谷那裏,回去再和隊長從長計議吧。
依諾一夜無夢,但是一整晚,她的心口都悶悶地疼,腦海裏始終回蕩着一句話,“誰把我的心挖了一個洞,然後再掏空?”所以當她醒來時,并沒帶着絲毫的倦意,她捂着心口處從床上起身,清醒地感覺到了疼。她腦海裏倒映出那個哀傷至極的紫眸,想着,究竟是誰把誰的心挖了一個洞,然後再一點、一點地掏空呢?
突然,從門外傳來的兩股沖突的靈壓讓依諾奔出了房門,果然,推開房門便看到千本櫻和冰輪丸相互打鬥猛攻的情景。劍拔弩張的兩人沒有注意到依諾正在向兩人這裏走來,白哉緊皺着眉頭渾身散發着不善的冷氣,他一邊揮舞着手中的千本櫻一邊躲閃着迎面而來的進攻,“日番谷隊長,把久笙依諾交出來不要管閑事,現在的她是逃犯,離開朽木家的保護會很危險。”
朽木白哉的話引來冬獅郎的一陣冷笑,他的身影化作一陣風騰空而起,調動了冰柱從天而降,“久笙依諾配得上更好的、最好的,現在的你不配。”日番谷冬獅郎嚷道,“都是因為你她才變成這副樣子,你要是再靠近依諾休怪我不客氣。”就在雙方都僵持不下的時候,兩人都感覺到有個人進到了他們的攻擊範圍內,他們同時睜大眼睛倒吸口氣,“依諾!”不約而同地,在看到未帶任何兵器的依諾淡着臉走近千本櫻和冰輪丸刮起的旋風時,他們趕忙收回了斬魄刀。
“依諾!”冬獅郎最先落地來到依諾面前,他皺眉看着依諾蒼白瘦削的臉頰說道:“你若不想離開這裏我便不會讓你被動分毫。”
依諾溫和地低眉看着冬獅郎,淡淡道:“謝謝,讓我和他說幾句話吧。”她示意冬獅郎沒事,強忍着心髒傳來的刺痛一步步走向朽木白哉。
“你忘了你是一個人來到這裏的吧。從一開始,你就一無所有不是麽?”冬獅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所以你并沒有失去什麽。”她聽着身後冬獅郎的聲音輕輕勾起唇角,對啊,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一直都是。
終于,她穩穩地在朽木白哉面前站定,勾起唇角直視那雙不管有着怎樣情緒的紫眸,輕輕言:“見面以來,我一直在尋找着你的變化,卻忘了讓你傾聽一下我的變化。”
依諾向白哉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露出如此悲傷的神情,她此時感覺心髒疼到了一個極點,就像是被挖了個洞一般,每呼吸一秒、每多看他一秒,心裏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被掏空。“離開你的這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學會了想要變得更強,無論是對于已經相遇的,還是即将有所交集的人們,變強後我就可以保護他們,就可以不再害怕擁有羁絆。以及,”依諾鎮定自若地說着,表面上如此雲淡風輕,她別過頭不去看白哉,深深呼吸,然後接着說:
“我學會了在覺得你離我那麽遠,就好像我就快要永遠失去你時,努力的活下去。我想我學會了如何在沒有你的情況下生活,并且,會慢慢習慣。”
朽木白哉繃緊眼眶不讓盈眶的熱淚湧出來,他感覺從昨晚就一直在疼痛的心髒現在疼到了一個極點,就像是被誰挖了個洞一般,每呼吸一秒,每多看她一秒,心裏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被掏空。“依諾,跟我回去。”他深深呼吸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道,希望她能回頭看到自己眼底的哀求與歉疚,就在剛剛,他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他這次一定不能再失去她了,以朽木之名起誓。
“我不會跟你走的....”久笙依諾回頭還未說完話,就感覺被人從背後打暈,就在她失去意識的一剎那,她聽到白哉在她耳畔低聲抱歉的聲音,她聽到了日番谷冬獅郎越來越遠的暴怒的聲音:“朽木白哉,你瘋了嗎?!!”
我以朽木之名擔保,一定,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将你留在身旁,哪怕有可能會傷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