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日夢境 “你褲子口袋裏是手機嗎?”……

剛吐完的羅布生, 忍不住給沈克冰打了電話,恰好,對方也在工體附近酒吧。

沈克冰最講義氣, 一聽朋友添油加醋地說被人欺負、使老千,立刻出來。

羅布生有一雙三寸不爛之舌, 先是幾句話捧的沈克冰飄飄然,再苦兮兮地說自己準備泡的妞被這男人給拐走。

幾句話下來, 沈克冰拍拍他肩膀:“人在哪兒呢?帶我去看看。”

羅布生的狐朋狗友有偷偷跟出來的, 報了位置, 沈克冰這才雄赳赳氣昂昂地趕過去。

遙遙只看一穿西裝的男人在打電話,身材挺拔,沈克冰眯了眯眼, 一時間沒認出來,只問羅布生:“是他?”

“嗯嗯,”羅布生四下張望,沒看到杜明茶身影,他也沒往心裏去, 直戳戳開口, 肯定,“就是他, 在酒吧裏出老千、灌我酒, 還帶走了我看上的妞。”

自覺有人撐腰, 說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沈克冰冷笑一聲:“在這裏還敢這麽猖狂?是得給他點教訓。”

羅布生心中暗想,沈家的人就是不一樣, 說話也這麽有底氣。

要是他也有個沈二爺,剛才指不定就已經得手了美人……

沈克冰走過去,恰好那人也打完了電話。

沈克冰說:“喂, 剛剛就是你……二爺???!!!”

羅布生愣了一秒。

他眼睜睜地看着沈克冰瞬間變了臉,從趾高氣昂變得畢恭畢敬,聲音細若游蚊:“二爺,您怎麽在這兒?”

羅布生定定站在原地,嘴巴微張,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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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與只淡淡瞥他一眼,視線沒什麽溫度。

羅布生打了個寒噤,終于明白先前面對這個男人時、由衷而起的恐懼究竟從何而來。

那是特屬于上位者的氣度。

不需要威脅,不需要什麽虛腔做勢。

即使什麽都不說,羅布生就忍不住向他屈服。

沒有等到沈淮與說話,沈克冰心裏面猶如海水反潮,冷風過,額頭上起了一層熱汗,他低頭看着腳下的花磚,懊惱不已。

“二爺,我真不知道是您,對不住……我朋友他不認得您,要是有什麽冒犯,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沈克冰戰戰兢兢回答,頭更低了,“您——”

“你什麽時候交了這些朋友?”沈淮與嗓音清淡,“平時就這麽做事?”

沈克冰咬牙,轉身,猛地踹了羅布生一腳,羅布生沒站穩,疼的哼一聲,跪在地上,肩膀顫抖,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身後的倆人吓得後退兩步,抖了幾下。

沈淮與沒看,低頭仔細擦拭杜明茶手機邊緣的痕跡:“你這是做什麽?”

沈克冰心一橫。

啪啪啪啪啪。

連着五下,沈克冰對自己也狠,朝自己臉上也狠狠甩了五下,右臉頰很快浮現出紅色的痕跡。

其他幾人目瞪口呆,愈發驚懼。

他低頭,哀求:“二爺,您別和我父母說,我現在不能再惹事了,再惹事,他們指定要停我的卡……”

說到這裏,沈淮與終于擡眼,波瀾不驚地看他:“回去吧。”

沈克冰如蒙大赦,不敢多說,拽着扔跪在地上的羅布生,幾個人頭也不回地踉跄離開。

彼此間都默契地沒有說話,也不敢說。

711便利店中,正在收銀臺等待結賬的杜明茶,無意間瞧見玻璃門外過去幾個熟悉的身影,瞧着有是剛才的羅布生。

她心裏一緊,擔心醉酒後、手無縛雞之力的淮老師會被他們欺負,一拿到錢和水就飛奔回他身邊。

沈淮與正閉着眼睛,睫毛濃長,聽見動靜,側臉看她,眼底仍舊是霧蒙蒙的,瞧不清楚。

确定他安然無恙後,杜明茶才松了口氣,遞給他:“淮老師,您喝水。”

沈淮與說了聲謝謝,伸手去接——

只是手抓了兩次,都抓了個空。

杜明茶了然。

沈淮與喝醉了,看東西不清楚。

這樣的淮老師,就算拿到水也會撒掉吧。

杜明茶不忍心看他浪費水資源,主動提出:“您別動,我喂您。”

沈淮與推辭:“沒事,我能行。”

杜明茶說:“您不行。”

她低頭擰着瓶蓋,忽然聽見沈淮與嘆口氣。

“明茶,”他斟酌着言詞,“一個淑女不應當說一個男人不行。”

杜明茶右手捏着瓶蓋,左手拿着瓶子:“反正我又不是淑女,來,仰頭,張嘴,啊——”

杜明茶教了一段時間熊孩子,現在也習慣性用上哄顧樂樂的語氣。

沈淮與坐在椅子上,擡眼看她,下颌線流暢,脖頸線條美好。

杜明茶的目光很溫和,臉上仍舊有淡妝。這麽久,口紅有些褪了,但并沒有損耗她的容顏,反倒引着人想要再去一親芳澤。

想要嘗嘗她唇上的口紅,是什麽味道。

杜明茶又重複一遍:“啊——”

沈淮與順從仰臉,如她所願,張嘴。

杜明茶不敢觸碰他的臉,一手捏着瓶子,一手托着瓶底,小心翼翼地将瓶口遞到他的唇邊。

他嘴唇薄,書上的人說這樣的唇形的男人多薄情寡義。但唇形很好看,與他禁欲的氣息不同,這雙唇惹得人想要湊上去咬一口。

杜明茶竭力壓制住自己內心不正常的波動,将水輕輕倒入。

随着喝水,她清晰地看到沈淮與的喉結上下動。

……好性感啊。

美色過甚。

杜明茶勉強移開視線,手下一抖,水倒多了,她慌亂将瓶子拿走,去拿紙巾,想要給他擦拭:“淮老師,您沒事吧?”

她看那水已經沿着沈淮與的下巴、喉結往衣服上流,眼看要弄濕衣服,她立刻拿了紙巾去擦,剛擦了幾下,隔着衣袖,手腕被他牢牢捏在手中。

被男人抓住的力道大了些,疼的杜明茶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別動,”沈淮與低聲說,“現在沒事,再擦就有事了。”

杜明茶:“……啊?”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只瞧見他眼眸暗沉如夜,如浩瀚無垠的宇宙。

恰好在此刻,手機響起,原來是滴滴司機到了。

杜明茶來不及多想,擰緊水,裝在包中,扶着沈淮與上車。

對方喝了水,大概清醒了些,沒有如方才那般,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反倒是有些往外離開,極力避免和她的肢體接觸,有些不自在。

杜明茶滿腦子都在擔心淮老師醉酒摔倒——她記得清清楚楚,高中時候的歷史老師,醉酒後摔倒,磕在馬路牙子上,摔掉半個門牙。

淮老師的牙齒又整齊又白,完美無瑕,杜明茶衷心希望他能夠保留着這一口好牙齒。

察覺到沈淮與試圖避開之後,杜明茶下意識地像摟朋友一樣,自然而然地摟過他的腰,往自己身側強硬地拉了一下。

熟悉的好聞植物氣息将她包裹,杜明茶聽見沈淮與發出沉悶的一聲。

可能是淮老師醉酒後不舒服?還是她剛剛力氣太大?打痛了他?

好像觸碰到什麽堅硬的熱東西,松開手,杜明茶随口問:“你往褲子口袋裏放什麽了?這麽硬?手機?”

沈淮與身體緊繃:“嗯。”

滴滴司機已經下來幫忙開後面的車門。

杜明茶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上車,不忘好心地叮囑:“你手機發熱好嚴重啊,三星的嗎?記得早點換啊,沒聽說嗎?三星造的不是手機,是軍火啊。”

她聽到沈淮與壓抑的呼吸:“嗯。”

杜明茶心中贊嘆。

淮老師真好,從善如流。

醉酒後話也少。

從這裏到靜水灣需要近一小時車程,如今已經到了半夜,零點早就過去。

杜明茶累了一下午,站着解答許多問題,又跑去酒吧玩了一陣,如今實在有些挺不住了。

沈淮與從上車後就坐的離她很遠,遠到兩人中間還能再容納一個成年人。

他很遵守邊界感。

遠到杜明茶幾乎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只看到沈淮與将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了腿上。

他側臉看着窗外的夜景,下颌線繃緊,薄唇緊抿。

一言不發。

杜明茶困極,頭靠着冰冷的車窗,搖搖晃晃,頭一點一點,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枕到什麽溫暖堅韌的東西上面。

不是冰涼堅硬的車玻璃。

鼻翼間滿是淡淡的、好聞的草木氣息。

杜明茶在這股舒服的味道中睡的更久了。

等車子停下,微微晃動時,杜明茶才悠悠醒來。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枕在沈淮與的肩膀上。

只隔着一層襯衫,清晰地感觸到他的體溫。

啊啊啊啊!居然還流了口水!!!

杜明茶立刻擡頭,試圖用紙巾來毀屍滅跡,不敢看沈淮與的眼睛。

對方好像有潔癖啊,被她弄上口水,會不會勃然大怒痛罵她一頓——

沈淮與笑了一下,并沒有生氣:“醒了?口水挺多啊。”

杜明茶往側邊坐,頭抵着車門,內心有點崩潰,不是很想回應。

不活了。

讓她去死一死。

現在還能連夜買站票離開這個城市嗎?

大概真的醒了酒,沈淮與先她一步,打開車門下車。

杜明茶晃晃腦袋,坐正,懵懵地告訴司機:“麻煩去國貿CBD——”

話沒說完,旁側車門打開,沈淮與俯身看她,皺眉:“這麽晚了,你要自己回國貿?太危險了,沒看過之前滴滴司機兇殺案新聞?”

滴滴司機叫開了:“先生,我還在呢,這種事能別當着我的面說嗎?”

杜明茶:“……啊?”

“下車,”沈淮與說,“今晚留下,明天送你回學校。”

杜明茶:“這……”

滴滴司機敲了兩下方向盤:“你這年輕人,說什麽滴滴司機不安好心,我看你才是那個不安好心的吧?”

沈淮與看他一眼,在杜明茶看不到的角落裏,從微開一絲的副駕駛處車窗裏塞了幾張人民幣。

粉紅色的毛爺爺悠悠哉哉地躺在副駕駛座上,閃着誘人的性感光芒。

滴滴司機眼睛一亮,咳了一聲,雙手搓着方向盤,轉頭,嘿嘿一笑:“小姑娘,我看這小夥子說的很有道理,你怎麽就确定我不是變态殺人狂呢?”

杜明茶頭也不回地下車,重重關上車門。

她跟在沈淮與身後,看着他刷門禁卡進了小區,小聲說:“我感覺剛剛那個司機大叔好像有點不正常哦。”

“男人大多靠欲、望思考,”沈淮與淡淡,“以後晚上不要和成年男性獨自出門,除非對方非常可靠。”

認為淮老師非常可靠的杜明茶深以為然,認真點頭。

靜水灣中,顧樂樂小朋友早就睡下了。

杜明茶仍舊住在上次的房間中,她和沈淮與互道晚安,剛準備洗漱,忽被他叫住:“明茶。”

杜明茶後退兩步,側身看他:“嗯?”

沈淮與抛過來一個盒子,杜明茶條件反射,伸手接過,摟在懷中。

他眼睛微彎:“生日快樂,明茶,恭喜你又長大一歲。”

杜明茶愣住了。

她低頭,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拆開。

盒子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支鋼筆,周身沒有絲毫logo,安靜地躺在黑絲絨上。

擡頭。

沈淮與脫掉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長身玉立,整個人仿佛都籠罩在柔和的光中。

“一點小禮物,”沈淮與微微垂眼,如看一棵正在蓬勃抽芽、生長的樹苗,“祝你學業有成,萬事勝意。也希望它能陪你走千裏路,讀萬卷書。”

真是個美好的祝願。

杜明茶擡頭,将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珍惜抱在懷中,眼睛明亮:“謝謝淮老師。”

當晚入睡,杜明茶小心翼翼将鋼筆放在枕頭下。

她做了個奇怪且癫狂的夢,夢境接着她為沈淮與擦拭喉結上的水開始,仍舊是手腕被他攥住,握的她手腕發痛。

不同的是夢中的杜明茶并沒有停手,反而睜開桎梏,更加肆無忌憚地去撫摸他的喉結,以及脖頸上因隐忍而清晰的青筋。

後半截愈發荒誕,兩人在深夜少人的公園中親密接吻,杜明茶坐在沈淮與腿上,摟着他的脖頸。

晚秋初冬的寒風淩厲,猛烈搖曳樹葉,将半開的玫瑰花不容置疑地層層吹開。

杜明茶輕輕吸着冷氣,貼在他耳側小聲叫着老師,她的腿被堅硬的玫瑰花枝勾破了,傷口發痛。

她低頭,看到沈淮與修長的一雙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聞到郁郁蔥蔥植物叢中、茂盛的石楠花氣息。

杜明茶仰臉,看到一輪模糊的圓月,像是映照在水中。

水中的月啊,随着攪動晃晃悠悠蕩開波紋,在豐盈的湖水中破碎不堪。

次日清晨,杜明茶走的很早。

因心懷鬼胎,她不敢看沈淮與的眼睛。

好在沈淮與似乎也有心事,他大早上的更換了床單,親手包着丢進滾筒洗衣機中。

杜明茶認真思考良久,仍舊沒能想清楚自己這奇怪的夢境究竟因何而起。

她不得不虛心請教自己的舍友:“寶貝們,你們認為做春天的夢正常嗎?”

趙芯見正在收拾書包,手下忙碌,頭也不擡:“廢話,當然正常。”

霍為君對着鏡子仔細粘睫毛:“不是我吹,我同時夢到過兩位本命。”

杜明茶松了口氣,又問:“那如果做夢對象,是認識的人呢?”

趙芯見吧唧一下把書包扔了。

霍為君把睫毛粘眉毛上了。

兩個人抛下手上的東西,蹭蹭蹭地靠過來,嚴肅地看着杜明茶:“你夢到誰了?”

“不是我,”杜明茶強硬,“是我一個朋友,呃,夢到她和一個認識不久、但身材很棒臉很帥的男人。”

趙芯見和霍為君對視,異口同聲:“愛上他了?”

趙芯見:“我的上是語氣助詞。”

霍為君:“我的上是動詞。”

杜明茶:“……應該沒有吧。”

她腦子裏亂糟糟,在一旁打游戲的姜舒華鯉魚打挺,坐起來,眼光閃閃:“不是愛,那就是喜歡喽?”

杜明茶無法理解:“這倆詞語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啦,喜歡是想幹他,”姜舒華侃侃而談,“愛就是想知道他在幹什麽。”

杜明茶說:“謝謝,關于這兩個詞的解釋應該還有很多,為什麽你直接選了車速最快的一種?”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姜舒華笑眯眯,她咔擦咔擦吃着薯片,好奇地問,“那你朋友是想幹他,還是想知道他在幹什麽?”

杜明茶捂着頭,不确定:“大概是想幹他?”

姜舒華:“……”

恰好在此刻,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下,杜明茶拿起來,看到沈淮與的短信。

淮老師:「在幹什麽?」

再尋常不過的四個字,卻沒由來的叫杜明茶臉熱心跳。

她盯着這條短信看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回複。

杜明茶認為自己或許需要抽時間去做個體檢。

她的心髒好像有些不正常了。

竟然會因為一條信息而瘋狂跳動。

主持人大賽的決賽名單早就出來了,杜明茶毫無例外地成功晉級。

杜明茶和舍友一起慶祝完生日後,晚上趕去文體館進行彩排。

這次和上次不同,決賽時會有電視臺過來直播,采訪。

電視臺年年都會關注一些優秀的學生,提前簽工作培養協議。在這場比賽中表現優秀的,還有可能會被國家單位看中。

也因此,無論是規模還是流程,決賽都要比初賽時更加複雜。

光彩排就有兩次。

這次決賽不需要學生自備服裝,贊助商提供了衣服和化妝服務,包括鞋子,都穿品牌方的。

這對杜明茶來講反而是件好事,畢竟她沒有錢去買或者租高價的服裝,也不想再弄壞舍友的衣裙,哪怕霍為君說自己并不在意。

只是這次“意外”要比上次多很多。

更衣室中,頻頻出現衣服和鞋子被盜走、破損的情況,還有人精心準備的演講稿也丢掉了。

緊急聯系品牌方也沒辦法,再要衣裙的手續繁瑣,只能自己再花錢同品牌裙子和鞋子。

偏偏這兩天走廊上的監控壞掉了,已經請示了更換監控,但至今沒有撥下維修資金。

最後一場彩排,別雲茶出了意外。

她的鞋子裏不知道被誰放了碎玻璃,她不知道,一腳下去,絲襪被紮破,腳底心受傷流血。

恰好,那段時間姜舒華回更衣室取了一次遺漏的書包,被人撞見。

彩排被迫中斷,老師們匆匆趕來,還有剛趕回學校的沈少寒。

他剛從哈爾濱回來,發了高燒,身體不适,強撐着過來,安撫受傷的別雲茶。

別雲茶坐在椅子上,哭天喊地,認定是姜舒華做的:“肯定是她!她就是不想讓我參加比賽!”

姜舒華性格沖,氣極反笑:“我不想讓你參加比賽有什麽好處?我又沒有參加!”

沈少寒站在她身後,輕拍着她的胳膊,垂眼。

鄧斯玉主動站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大家先不要吵了,解決事情最重要——雲茶同學,腳傷礙事嗎?還能堅持嗎?”

她是上一屆的主持人大賽冠軍,如今也是校學生會的會長,在新生面前頗有威望。

別雲茶沒理她,直直地指向一旁的杜明茶:“你是沒參加,可你好姐妹參加了啊。你就是怕她贏不了,才故意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才會讓她往我鞋子裏放玻璃渣。”

她哭的梨花帶雨,看老師,控訴:“老師,對待這樣的人,不應該取消她的比賽資格嗎?”

沈少寒微怔,他忍不住看向杜明茶。

杜明茶皺眉:“你別血口噴人。”

鄧斯玉在她耳側規勸:“忍忍吧,明茶,別上火。”

別雲茶猛地看她,眼睛紅紅,想到可能會影響比賽,一時間口不擇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假裝老好人,明面上不在意,背地裏比誰都介意,你就是怪我和沈少寒走的近,看不得沈少寒喜歡我,你嫉妒我。之前也是故意引我的話,就是想讓我在少寒面前出醜。”

沈少寒扶着別雲茶,手指逐漸收緊。

鄧斯玉還在柔聲勸着杜明茶:“生氣對身體不好,雲茶同學現在太沖動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杜明茶打斷她:“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只勸我是什麽意思?”

鄧斯玉愣了一下。

“現在看起來,是別雲茶同學更激動、更需要安撫吧,”杜明茶微微側臉,“你不去勸她,勸我忍耐,是想讓我安靜地背這口黑鍋嗎?”

鄧斯玉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想知道是誰做的,很簡單,”杜明茶捏了捏手指,“查監控,看看誰單獨來過更衣室不就行了?”

別雲茶躲在沈少寒懷中掉淚:“你明明知道監控系統壞掉了——”

“巧了,”杜明茶垂眼看她,“昨天晚上,我聯系到計算機院的兩個學長,他們幫忙排查了監控系統的bug,今天早上就能夠正常運行,現在去看也不晚。”

別雲茶哭聲一停。

鄧斯玉身體一僵。

老師沒有耽誤,立刻叫了幾個人去監控室共同看視頻。

這是惡性、事件,涉及到人身傷害,必須嚴肅處理。

別雲茶腳傷,暫且留在這裏休息。

去監控室的路上,沈少寒忍不住頻頻看向杜明茶。

他憂心被沈二爺看到杜明茶的臉,不敢再讓二爺轉交生日禮物,而是拜托了另一個同學。

但杜明茶沒收。

連生日禮物都不肯收,或許杜明茶真的如別雲茶所說,恨極了他。

所以才會在生日當晚選擇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讓其他男人接電話。

故意氣他。

他企圖讓自己相信。

沈少寒聽不清那男人聲音,只隐約覺着熟悉。

他這幾日寝食難安,不得不找個其他理由來緩解這種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折磨。

沈少寒眼睫輕顫,他心中不忍,低聲問杜明茶:“雲茶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杜明茶:“真你爺爺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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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日夢境 “你褲子口袋裏是手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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