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的任務
無醫離開之後, 謝無藥更放松了,盡管是被當成奴仆送來服侍柳觀晴的,他依然是宛若此間主人, 不用客氣謙讓直接躺上了床, 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說道:“柳大哥,幫我上藥吧。剛才主人只讓人幫我洗刷了一下, 傷口還是有點痛。”
柳觀晴巴巴的湊過去,小心翼翼的為謝無藥敷好了那些外傷藥,而後目光投向了那瓶潤滑膏,眼神暧昧不明,羞澀請示道:“要不要我幫你在那裏再塗一點藥?”
“還是我自己來吧。”謝無藥覺得柳觀晴雖然很輕手輕腳了, 可是手法實在生澀,比專業醫生差了一些,何況是自己的隐私部位, 還是自力更生吧。萬一讓柳觀晴弄了, 兩人再擦槍走火,傷藥就又白上了。
雖然大多數藥物對謝無藥這個身體沒太大作用,不過有藥為啥不用?沒有實質作用還有心理安慰的作用。
柳觀晴體貼的将床幔放下來自己站在外邊。
謝無藥雖然和柳觀晴已經有了那等親密的關系, 自己不太在意暴露身體給對方看了,不過還是尊重了柳觀晴的體貼。人家大約是怕他害羞, 若是他太豪放了,估計不符合古人的道德觀念,再吓壞了柳觀晴。
藥都敷好了, 謝無藥就只穿了裏衣, 側身躺好,裹了客房的錦被,打算抓緊時間補覺。
柳觀晴不敢出聲, 怕打擾到謝無藥睡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傻愣愣戳在床帳外邊。
謝無藥就說道:“請柳大哥等我稍事休息,緩過來之後,我随你去牧前輩那裏住吧。你是不是覺得在謝府裏住着不自在?”
“是有點。對了,你好好休息,我正好去拜訪一下隔壁的杜燦,問問他是否知道林禦醫留下了什麽物件。”柳觀晴也害怕繼續住在謝府,萬一謝浩然又犯病折磨謝無藥該怎麽辦?再者若明天就離開謝府,還是要抓緊時間找杜燦聊一聊解藥的下落問題。
一提起杜燦,謝無藥就想起來,或許有個重要劇情要發生了。
謝無藥的內力精深,隔壁院子裏的動靜他都能夠聽到,那邊現在有一堆仆人們出出進進正在忙活着,應該是杜燦的夫人要生了。
原書劇情杜燦的夫人生産的時候極為兇險,用現代醫學解釋,胎兒臍帶繞頸兩圈,而且胎位比較偏,先出來的不是嬰兒的頭,而是腳。如果不及時處置,嬰兒可能窒息,母親也容易大出血。
柳觀晴當時撞上這件事情,急病亂投醫,自告奮勇跑去彭府找了林妩來。林妩畢竟是林寶瓶的徒弟,接生的險情疑難等等見了許多。為了趕時間,柳觀晴是讓林妩與他一起騎馬趕回來的,兩人共騎。他們之所以能騎馬招搖過市,還是因為彭家不放心,讓彭強帶了護衛跟着,唯恐林妩在路上遇到什麽不測。
這件事的發生,也讓杜燦知道了林妩與林寶瓶的關系。林妩還真的救下了杜燦的妻子和兒子,她又是那種很會來事的人,一來二去就與杜燦熟了。林妩曾經聽林寶瓶說起過杜燦,可是林寶瓶當年流放途中已經被人污了清白,又是罪臣之女,沒臉面再與杜燦相認,是以杜燦找了十年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杜燦當年去林家下聘,林家也回贈了許多禮物,其中就包括千霜的解藥以及其他南朝少有的靈丹妙藥。按照原書劇情發展,杜燦将林妩視為林寶瓶傳人,最終将林家的東西全都轉贈給了林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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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若想拿到千霜的成品解藥,通過林妩是一條捷徑。
謝無藥思前想後沒辦法繞開林妩,只好說道:“柳大哥,我聽着隔壁院子好像有人正在生産,你此時去恐怕不方便。唉,可惜林姑娘去了彭府,她若是在,或許能幫上忙。”
柳觀晴應了一聲,不明白為什麽謝無藥突然提起林妩。自從進入京城,柳觀晴早就将這姑娘忘到腦後,認為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了。
可是等着柳觀晴去了隔壁求見杜燦的時候,杜燦卻一臉的愁容,說是妻子難産,謝府雖然為他安排了一個穩婆,不過那穩婆也沒有辦法。正問他是保大還是保小,再猶豫的話,大人和孩子誰都保不住了。
柳觀晴終于明白為什麽謝無藥提林妩了。他便自告奮勇說認識一個精通生産疑難的女醫,那人在京中彭府住着,他這就去請。
杜燦自然千恩萬謝翹首以盼。
柳觀晴知道京中道路不能縱馬,他直接是施展輕功飛檐走壁而去,到了彭府說是求見彭強找林妩姑娘有急事。彭強知道他在謝府住着,為了謝府的客人奔波,也就不敢再設什麽障礙,只得派了有品級的護衛快馬捎帶着林妩和柳觀晴返回謝府。
于是柳觀晴和林妩一人騎了一匹馬,與彭家的兩個護衛一起,縱馬長街,來去不過是半個時辰,終于算是及時趕到了杜燦的院子。
林妩一聽是杜燦的妻子,心思立刻活絡起來。使出了所有本事,她也确實從林寶瓶那裏學來了一套板正胎位解開繞頸臍帶的按摩手法,一一施展開來,孩子終于順利落地,大人也保住了性命。
自從林妩到場,柳觀晴就沒敢再往裏面湊,而是先回轉到隔壁客院。
彭家的人護送林妩來,等着完事了,也不給林妩太多時間,直接又帶着她離去。杜燦則千恩萬謝說是改日去彭府登門拜訪重重酬謝。
謝無藥高床暖枕躺着休息了一會兒,其實身體狀态已經恢複許多,聽着柳觀晴回來,他就問道:“你騎馬帶林姑娘回來的?”
柳觀晴以為謝無藥在意這種,趕緊解釋道:“不,我跑着去的,平民哪能在大街上縱馬?回來的時候我們各自騎着彭府的馬,有他們的人開道,還算順利。”
謝無藥心裏甜甜的,他當然不想他的男人與別人再有什麽親密的接觸。
按照時間推算,柳觀晴應該是将林妩送到隔壁之後,立刻就回到了他跟前,一切都無可挑剔。于是謝無藥歡喜道:“柳大哥你真好。以後你也不要招惹那些姑娘好不好?”
“那是必須的,我又不喜歡女人。她們若非要糾纏我,我就當衆宣布說終身不娶,讓她們趁早斷了念想。”
謝無藥撩開了帳子翻身坐了起來:“我休息的差不多了,不過杜燦那邊似乎今天已經不太合适說別的事情。你去找他也是恭賀一下人家喜得貴子,不能随便再提林家那些舊事了。”
柳觀晴點點頭:“要不然我們再多住一晚。明天我買一些賀禮,再去拜會杜燦,将他約到我這邊,你陪我與他一起聊一聊如何?”
“這也是個辦法,不能操之過急。”謝無藥之前急着要離開謝府,其實還有一件事他想避開。那就是有關謝浩然即将要給他安排的新任務。
按照原書劇情,睿王府的大統領路遠之是主角受殺的,不過主角受在睿王府裏被折磨了好幾天,搞到了機密情報之後才出手。被謝承銘接回謝府的時候傷痕累累,繼續挨罰,又趕上柳觀晴中合歡香,身心持續被虐,幾乎是被折騰的奄奄一息。
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氣的主角受被謝浩然轉贈給了柳觀晴,當日下午,京中就發生了另一件事。
北國人在京中的使臣聽說邢子卉死了,屍體上沒有找到天絲寶甲,就連邢子卉那把成名的寶劍也失去了蹤跡。北國人對此有些懷疑,也沒有想到南朝人如此下本錢,竟然真的能将邢子卉殺了,于是提出要将邢子卉的屍體帶走,另外天絲寶甲和邢子卉的寶劍也要一并給他們的要求。
邢子卉的屍體和天絲寶甲都是現成的,唯獨那把寶劍不知所蹤。謝浩然肯定還是要來問謝無藥。
現在謝無藥已經被“出借”給了柳觀晴,當天晚上怕不是又要被謝浩然叫走,安排去找那把寶劍的事。
那把寶劍被主角受随手扔到了山中的寒潭之內,也只有主角受才可能找到。謝無藥的記憶中依稀有那一晚殺人扔劍的印象,可是真找到了劍,他該如何對柳觀晴解釋?能掐會算,算出了寶劍掉在哪裏了麽?萬一柳觀晴對邢子卉的死起了疑,他該如何解釋才能讓柳觀晴最大程度的接受真相。
謝無藥暗自慶幸當初自己編了個能算卦的技能,可這個技能謝浩然是不知道的,若詳細追究起來很容易露餡。
正思量之間,就見到影七裝扮成的小厮,端着晚餐托盤出現,他在送飯後偷偷塞了個條子在謝無藥身上。
等着影七離開,謝無藥便當着柳觀晴的面打開了那張字條。
柳觀晴本着非禮勿視的樣子,并不湊近觀看。
謝無藥卻說:“是主人給我的新任務。”
“如果是什麽朝廷機密,別和我說。”柳觀晴很自覺的推辭了一句。
謝無藥就說:“那我不說,你會陪我一起去做這件事麽?”
“又是去殺人麽?”柳觀晴被成功勾起了好奇心,又為謝無藥鳴不平道,“你不是都被借給我了麽?你家主人怎麽還要差遣你去做事?”
謝無藥嘆了一口氣:“這事只有我能更快做到。其實也不算什麽機密了,是北國人要邢子卉的那把随身寶劍。”
柳觀晴一聽眉頭緊鎖,不免繼續問道:“北國人是什麽意思?當初我就懷疑過邢前輩的死是北國人幹的,聽說寶劍也遺失了。他們現如今反而問咱們要寶劍,簡直是公開的羞辱挑釁?”
“北國人派了使臣在京中,聖上為了能早日将太子,也就是那位與泾縣縣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嫡皇子從北國接回來,總是要答應一些條件的。”謝無藥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展開說,畢竟牽扯到了皇室的一些隐秘,先點到為止,柳觀晴知道的越多,承擔的風險就越大。
柳觀晴果然沒有繼續追問皇家那些事,只是擔心謝無藥的任務沒有頭緒:“所以,難道殺害邢前輩的另有其人?那該如何追查寶劍的下落呢?”
謝無藥微微一笑:“待我焚香禱告算上一卦,或許能知道那把寶劍的下落了。”
柳觀晴松了一口氣,很講義氣的說道:“那我陪你去找那把劍,也可以讓牧叔叔給咱們安排一些接應的人手。萬一真是什麽高手兇徒殺人奪劍,我們需準備完全才好将那把劍搶回來,為邢前輩報仇。”
“連邢前輩都能殺掉的人,你确信可以打得過麽?”謝無藥試探了一句。
柳觀晴癟了癟嘴,自責道:“都怪我學藝不精,若是能有你一半的武功,我大概就有勇氣去試一試。或者仗着人多,先困住那兇徒。對了,無藥,你會幫我的是不是?萬一真是那兇徒殺了邢前輩搶走了寶劍,你為了拿回寶劍,也要出手的對不對?有你在,說不定咱們贏面更大一些。”
謝無藥輕輕嘆息,委婉答道:“主人只讓我弄到那把劍,別的事我不能亂來。”
柳觀晴自動腦補:“對,你傷還沒好,我不該拖累你遭遇強敵。若是有好的機會,我們先偷了劍,報仇不急于一時。我可以将那人的形貌和蹤跡告知我父親,父親一定會為邢大俠報仇。”
謝無藥便正色說道:“剛才那種殺人奪劍的假設只是一種可能,未必是真相。讓我先算算看那劍究竟在哪裏。說不定只是遺失在什麽地方,我們找過去便好,也不會遇到什麽兇徒呢?”
柳觀晴忙不疊點頭附和:“說的對,或許是打鬥中遺失,也可能那兇徒不敢帶走寶劍随手扔在了山中。畢竟邢前輩的那把寶劍造型特殊,與尋常寶劍都不一樣,很容易被人認出來。那兇徒帶走寶劍反而會招惹麻煩。”
柳觀晴的思路果然一如既往的清晰,稍加點撥就能推測的極為貼近真相了。謝無藥忽然有點擔憂,或許在撈起寶劍之後,柳觀晴早晚能從蛛絲馬跡中懷疑到他頭上。如果柳觀晴問,謝無藥就會說實話,也會告訴柳觀晴,邢子卉死的不冤。可柳觀晴究竟能信他幾分,能否接受有關邢子卉的英雄形象幻滅,就很難預判了。
原書柳觀晴發現主角受是殺害邢子卉的真兇後,沒少虐主角受。
謝無藥點了香,裝模作樣算了一陣,終于說道:“根據卦象顯示,邢前輩的劍應該是在西南方向,某一座山中。那地方依山傍水,臨水潭有一座茅屋。”
“這地方在全國各地都有啊,能不能算出更為準确的地點,比如是哪座山,附近有否什麽城鎮村莊?這也好方便打聽。”柳觀晴說了一句。
謝無藥于是報出了一個山的名字,以及附近的城鎮。
柳觀晴驚詫萬分:“哇,這也太神了吧。邢前輩此前就是隐居在那裏,他隐居的地點只有我父親和江湖上少數幾位德高望重的大俠知道。我也是費了不少力氣從父親那裏問出來的,原本還打算既然出門了,抽空去拜訪一下邢前輩,向他讨教劍法武功。唉,誰知道邢前輩慘遭毒手……”
謝無藥順勢問道:“那你是否知道邢前輩當年接了朝廷的懸賞,去北國做一件重要的事。這也是他後來回到南朝就隐居的直接緣故。”
柳觀晴疑惑道:“我聽父親說過,那個任務邢前輩已經完成了,或許是在北國受了傷,這才退隐江湖。或許一直在療傷,也可能在閉關琢磨突破武學的新境界。”
謝無藥別有用心的鋪墊道:“江湖人接受朝廷的懸賞出任務,會記載在一份密檔上,以方便将來查證。那份密檔由我的主人執掌,不過負責聯絡江湖人的左家也應該是知道任務內情的。”
柳觀晴受到啓發,問道:“那這份密檔上是不是也記錄了你的不少功績?”
“那上面并沒有我,那只是與有身份的江湖人進行交易的記錄。上面應該有令尊的名字,也能查到邢前輩是否完成了任務。關于任務的成敗,左家是不清楚的,只有密檔上顯示評價和完成度,以便作為參考,下次是否還與同一個人合作。”
“邢前輩當年隐居之後,江湖上有許多對他不利的傳言,他也一直沒有站出來自辯澄清。若是朝廷出面,确認他做了于國有益的事情,不是勝過更多的辯解麽?莫非邢前輩做的也不能說,是秘密,說出來會引得北國人産生更多的仇恨?”
謝無藥笑而不語。怎麽說呢,邢子卉做的事情若真的被公開,的确會引來北國人不滿。從北國人如今把邢子卉的性命列為第一位要談的條件就能看出來,當初邢子卉雖然沒能達成任務的全部訴求,卻也足夠讓北國的那個目标人物對他乃至對整個中原武林恨之入骨了。
柳觀晴見謝無藥不說話,他自認為應該是朝廷的秘密不能外洩了。他便沒在上面追究,轉而關注起了謝無藥的身體:“今晚,還要不要一起睡?”
話問出口,才意識到睡這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尤其是在兩人還發生了那種親密的關系之後。
謝無藥的手撫上了柳觀晴微微發紅的臉,戲谑道:“我怎麽感覺我們的關系好像颠倒了?明明你是主我是仆,怎麽好想你一副被我欺負調戲的樣子?”
柳觀晴心裏美滋滋的享受着被謝無藥“調戲”的過程,嘴上卻服軟道:“誰讓我理虧,又打不過你。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麽睡就怎麽睡,你睡床裏還是睡床外,随便你挑。”
謝無藥笑道:“那我選睡你懷裏,要一直抱着我才暖和。但是你不能對我再做什麽,先讓我養幾天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