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6)

還是低估了聞應琢的禽獸程度,舊情人剛走他居然就發情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雙腳亂蹬,想踢開聞應琢,聞應琢不耐煩地壓住了他的雙腿,幹脆利落地扯下領帶,又把沈宜琛的雙手綁上了。

沈宜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用牙齒去咬手上的領帶,聞應琢将他的雙手按在了頭頂,沈宜琛又被擺出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姿勢。

沈宜琛扭着腰,向上挺着身子,襯衫被揉得皺巴巴的,下擺從褲子裏拔出來,不住地往上滑,露出一截平滑窄韌的腰身。聞應琢滾燙的手握着他的腰,毫不溫柔地在他胸腹大力摩挲,沈宜琛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不停地扭絞着雙手,試圖掙脫束縛,但這只讓他的喘息越來越劇烈。

聞應琢覆在沈宜琛身上,壓着他的身體,幾乎讓他動彈不得。

沈宜琛咬着牙冷笑,很瞧不起聞應琢似的,鄙夷地說:“這就忍不住了?”

聞應琢簡直恨透了他的這種眼神,他說話時的這種語氣,簡直是瞬間就激起了他的暴戾。

沈宜琛臉頰通紅,氣息淩亂,衣衫大開,襯衫滑到了肩膀之下,露出胸膛和腰腹的大片白皙的皮膚,他仍不安分地扭動着時露出的緊實腰線、他形狀清晰的鎖骨、修長的脖頸、圓潤的肩頭,被縛住的雙手,都在激發着令人采撷他的欲望。

但他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就算他整個人都被握在了聞應琢掌中,還是不肯罷休:“你裝什麽?如果你不那麽端着,早就抱着他了,還要我做什麽?”

聞應琢堵住了沈宜琛的嘴巴,但後者兇狠地想咬他,聞應琢扳着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任由口涎不受控制地從兩人激吻的雙唇間溢出來。

沈宜琛狼狽極了,因為缺氧而眼眸濕潤,像蒙上了一層水光,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下巴都是口水,嘴唇殷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如今他只能微張着唇無力地喘息。

聞應琢盯着沈宜琛,慢條斯理地用大拇指抹掉他唇瓣上的口水,令他的嘴唇在他的蹂躏下變得更紅腫不堪,只有當沈宜琛說不出一句話,露出這種軟弱無力的神情的時候,才會讓他暴躁的心緒得到一絲緩解。

沈宜琛沒有力氣了,只有當聞應琢給他潤滑的時候,屁股還會躲閃幾下,聞應琢握着他的大腿根,在他白嫩的肌膚上掐出了鮮明的紅痕。

聞應琢沒有施虐的愛好,幾乎不會在沒有潤滑的情況下強上他,他也不想總是動用強硬的手段,但沈宜琛的反抗卻總是讓他有種失控的感覺。

但沈宜琛不會因此感激他,反正聞應琢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他自己。

聞應琢強勢地進入他,沈宜琛咬着嘴唇不吭聲,只是痛苦地皺起了眉。

沈宜琛在床笫之間很少發出聲音,忍着呻吟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聞應琢沉默,但是蠻橫地侵入他的身體深處,下颔繃得很緊,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在平日裏見不到的野性與狠戾的氣息,他墨黑的眸子盯着沈宜琛就像獅子盯着獵物,要把他吃掉似的。

沈宜琛仰着頭,難耐地拉長脖頸,脆弱的要害處就暴露在聞應琢眼前,他忽然俯下身子咬住了沈宜琛的喉結,沈宜琛渾身一驚,猛地掙紮起來:“你屬狗的?!”

聞應琢看見他惱羞成怒的表情,心裏終于舒服了:“你還知道痛。”

沈宜琛知道他是故意的,憤恨地罵了一句:“你煩死了。”

聞應琢眼神一暗,但唇角隐約有些嘲笑的意味,像是在笑沈宜琛的不自量力。

聞應琢忽然擡高沈宜琛的雙腿,就像擺弄一件玩具,帶着輕視和折辱意味,把他的腿折向他的臉,根本不給他适應的時間,便如同急風驟雨一般猛烈地操幹他。

聞應琢似乎就是要欣賞他的表情,沈宜琛越是幾近崩潰,聞應琢的神情就越發顯得倨傲與殘酷。

沈宜琛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要被撞出去,覺得恐懼,但身體卻又始終被聞應琢占據着,他舉起被捆綁着的雙手,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

而只有在這種時候,聞應琢才感覺得到自己是在掌控着沈宜琛的,他是被牢牢握在自己掌心裏的,他總是想逃,于是就把他抓回來,給他痛苦,讓他求饒,讓他屈服,讓他學會教訓。

但他也知道,沈宜琛是不會真的向他屈服的,他的反抗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沈宜琛很憤怒很崩潰,他搞不懂為什麽遭殃的總是自己,但這種日子總要有結束的時候吧。

你是不是有病?!

沈宜琛慌不擇路地從酒店大堂裏沖出來,看也不看停也不停,就沖上了一輛出租車,一個勁兒地催促司機快開車,仿佛後面有人在追他。

司機開了車走了一段路,他還頻頻回頭去看後面有沒有車跟上來,沒有發現可疑車輛,他這才安心地拍了拍胸口。

直到現在他還是覺得刺激并且瘋狂,腦子裏的神經在跳,一顆心仿佛要從胸口蹦出來,想起來剛才聞應琢臉上的表情就想放聲大笑,可惜他顧着逃命,沒有時間留下來多欣賞。

司機問了幾回沈宜琛要去哪裏,他想了想,家是肯定不能回的,最好先在外面躲一段時間,目前最還是找個酒店先過了今晚再說。

事情要追溯到幾個小時前,他跟着聞應琢出席一場晚宴,大概是有好事者安排,程暮予也跟他們一桌。

就有人問程暮予在國外的生活,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他的前妻,這本來是個很敏感的話題,衆人的目光都似有若無地落在聞應琢身上。

也許那個人是喝多了酒,一時忘形,此刻才意識到說錯了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似的,所有人也不說話。

畢竟衆所周知,當初程暮予就是為那個女人離開的聞應琢。

聞應琢面無表情,并不看他們一眼,但他這副樣子更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這時是沈宜琛從容不迫地打破了沉默:“看來大家都跟我一樣好奇,是什麽樣的女人跟你結了婚還甩了你?”

他說得俏皮,開玩笑似的,一時間沖淡了席間的尴尬氛圍。

程暮予也沒有刻意避諱:“她很好,只是我們性格不合,只好和平分手。”

性格不合是萬能說辭,誰也不知道內幕如何,不過總是忍不住将他的突然回國聯系到聞應琢身上。

沈宜琛笑道:“你應該早些回來的,你要是早回來幾個月,還能趕上我們的婚禮,我真希望在婚前就認識你。”

沈宜琛這話聽起來很奇怪,像是示威又不像,衆人雖然都不懂他的意思,卻也不敢随便插話,只是豎起耳朵凝神聽他們講話,饒是他們表情平和,言笑晏晏,還是被他們聽出了腥風血雨的味道。

這句話的內幕只有聞應琢知曉,如果當時程暮予是早幾個月回來的話,沈宜琛就會知道真相,絕對不會跟聞應琢結婚了。

程暮予也有些愕然:“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們結婚的事,說來也巧,幾個月前我确實是打算回來的,只是還有些手續沒辦完,不過若是知道你們結婚,肯定會趕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早知道我就該等等你。”沈宜琛笑道,但他心裏忽然一動,又問,“你大概九個月之前就離婚了?”

程暮予驚詫道:“你怎麽知道?”

沈宜琛的笑容意味不明:“猜的。”

沈宜琛若無其事地瞥了聞應琢一眼,于端莊矜持中透露出一種勝利的姿态,眼睛裏隐約有些嘲笑的意味。而聞應琢眉宇不動,不露聲色。

如果程暮予當初一離婚就回國,沈宜琛肯定會更快發現真相。聞應琢為什麽非要這麽快跟他結婚,甚至在他們還不認識的時候就先表示了要跟他結婚的想法,原來所謂的一見鐘情迫不及待,還有這一層原因。

雖然聞應琢表面上裝得憎恨程暮予,連他的名字都不想聽人提起,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關注他,知道他離婚的消息,立刻就找了個結婚對象。

沈宜琛越想越好笑,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

他現在不怕聞應琢警告的視線,因為覺得他在衆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對自己做什麽,所以很是肆無忌憚,眼角瞥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黑,取笑他的興味就越來越濃。

後來宴會陸續散場,沈宜琛才開始擔心聞應琢找自己的麻煩,趁他不注意,躲在了酒店大廳一根巨大的廊柱後面,他偷偷冒出頭來找聞應琢的身影,想看見他走了再離開。

誰知道聞應琢看起來漫不經心,實際上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影,這時忽然繞到了他的身後,掐住了他的後脖頸。

沈宜琛被吓了一跳,驚恐地回頭,後背貼上了身後冰涼的廊柱。

本來确實是害怕,但他手裏拿捏着聞應琢的把柄,這削弱了聞應琢那張臉的威嚴性,相反,他的臉色越是嚴肅,就越是證實了這個把柄的重要性。沈宜琛被他打壓了這麽久,終于找到揚眉吐氣的機會了,他就是想看聞應琢不痛快。

沈宜琛挑眉,眼睛發光,就像掌握着只有他知道的秘密,總算可以踩在聞應琢頭頂了,臉上露出一種邪惡的譏嘲神情,語調尖刻:“你要不要我幫你告訴程暮予……”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聞應琢擡起了下巴,他在沈宜琛得意洋洋地說出那些難聽得令他太陽穴直跳的話之前率先堵住了他的嘴巴。

沈宜琛驚愕地忘了反應,幾秒之後,才用力地拍打他的肩膀,但聞應琢反而吻得更深,要把他吞了似的,把他壓得更緊。

沈宜琛下巴要被捏碎似的,舌根又發痛,氣都喘不過來了,這時忽然瞥見一個人影,就在他的斜右方,程暮予就站在那裏看着他們。

沈宜琛不禁怒從中來,聞應琢突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麽激烈的舉動,原來是利用他做戲給人看呢。無論他表面上裝得多麽冷漠疏離,但卻時時刻刻留意着舊情人,他不要沈宜琛從中作梗,卻要把他當作工具,沈宜琛怎麽會讓他如願。

沈宜琛用力狠咬了一下聞應琢的嘴唇,迫使他吃痛松開自己,又猛地推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扇了聞應琢一個巴掌。

這一連串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像是全憑本能的反應做出來的,唯有那清脆響亮的聲音令他的心髒猛跳了一下,他的手都麻了。

聞應琢的臉偏了一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滿眼的不可置信,接着浮上暴怒之色,他的臉色鐵青得吓人。

沈宜琛當時腦袋裏嗡嗡的,也被自己的舉動震驚了,但在聞應琢的震懾之下,

還是本能地往旁邊退了一步。

他用顫抖的手指着聞應琢,氣都沒喘勻,就聲嘶力竭地喊:“離婚!好,離婚就離婚,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不跟你過了!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有他!你就是忘不了他!你看我的時候其實都在想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哪裏比我好,我還不夠配合你嗎,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他媽的別碰我,你簡直讓我惡心,你簡直是禽獸!變态!人渣!敗類!混蛋!連狗都不如!”

沈宜琛腦子裏冒出什麽就喊什麽,一開始是存着做戲的心思,既然聞應琢要做戲,那他就推他一把,越熱鬧越好,鬧得滿城風雨才最好,反正人們永遠熱衷狗血劇情。但是後來就只想罵聞應琢了,積壓在心裏的憤怒和怨恨一股腦地湧了出來,他真情實感地罵他,渾身的血液沸騰了似的,面色通紅,青筋暴起,咬牙切齒,氣勢洶洶,簡直有種要跟他玉石俱焚的架勢。

沈宜琛壓根不在乎自己這副歇斯底裏的模樣在旁人眼裏有多像瘋子,這才顯得他受到的打擊有多大,是聞應琢把他逼成這樣的。

沈宜琛從來沒有在聞應琢臉上看見過那麽荒唐那麽離譜的表情,似乎他也被他突如其來的爆發震驚了,臉都僵住了。

沈宜琛根本不敢等他回過神來,聞應琢要捉他的手還沒碰到他,他就慌不擇路地從酒店跑了出來,跳上一輛出租車奪路而逃。

沈宜琛開了個酒店套房,在這之前,他已經把手機關掉了,他知道剛才那一幕很快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但他不想讓任何人找到他。

他躺在浴缸裏,心跳逐漸平複下來,但想起打聞應琢的那一巴掌,精神還是很興奮,手指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泡了很久的澡,緊張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他不想再去思考明天的事情,只想安心入睡,他根本沒想過他可能連今晚都逃不過去。

沈宜琛是突然驚醒的,他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睛,身體先于意識察覺到危險,像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裏被野獸盯上了似的,他完全被攝住了,心髒驟停了一瞬,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房間裏有人。

有人在盯着他。

其實沈宜琛的反應只遲鈍了幾秒,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就霍地一躍而起,但那人的速度比他更快,搶先将他的雙手按在了腦袋兩側,沈宜琛瘋狂地掙紮,卻被牢牢地壓在了床上。

沉沉的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但沈宜琛猜他是聞應琢,除了他之外,他想不到任何人。

他正要叫喊,誰知道那人卻兇悍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堵住了他原本要說的話,沈宜琛驚恐地瞪大眼睛,去掰那個人要捏碎他的臉的手,嘴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那人側着身子把沈宜琛深深地勒進懷裏,後者拼命掙紮着要逃,他的浴袍已經被掙開了,幾乎是赤身裸體被身後的男人抱在懷裏,男人的一條腿已經強勢地楔進他的雙腿之間,粗糙的布料在他的大腿根摩擦着,在他柔嫩的肌膚上引起粗砺的刺痛,動作下流又粗魯,而男人還裹在褲子裏的性器就硬挺挺地戳在他屁股上,充滿威脅感。他的鼻息之間都是男性荷爾蒙強烈的味道,雖然還沒有進入,沈宜琛卻有種已經被人打開身體侵犯的感覺。

男人灑在他耳畔的氣息又粗又沉,沈宜琛憎惡地偏着頭,他的心髒仿佛要從胸口擠出來,有種被撕裂了似的疼痛,他知道這個人的企圖,可在驚慌之中根本分辨不出來這人到底是不是聞應琢。但如果是聞應琢,他根本不需要這樣捂住沈宜琛的嘴,也不需要故意躲在他的身後,不想讓他看見他的臉。

沈宜琛開始懷疑這是另一個暴徒,一個陌生的男人想要強暴他,沈宜琛什麽都來不及想,更加急于自救,望着黑暗中床頭櫃的方向,伸長手指盡力去夠上面的臺燈,他想砸他的腦袋。

但那人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按住了他的手背,要捏碎他的指骨似的,兩人糾纏的時候絆倒了臺燈,臺燈碎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但暴行卻依舊在繼續,男人的臉緊緊貼着沈宜琛的耳畔,那滾燙的溫度要将他灼傷似的,沈宜琛幾乎将眼角撕裂,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渾身都在因為恐懼與震驚而哆嗦,像只被剝了皮的羊羔。

而身後的男人卻無動于衷,還是用力地捂着他的嘴,警惕地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而滾燙粗大的性器卻蠻橫地在沈宜琛大腿內側摩擦,那種昂揚激烈的勢頭好像會突然闖進他的身體裏似的,沈宜琛渾身都繃着勁兒,男人的腿将沈宜琛的雙腿壓得很緊,完全鎮壓了沈宜琛微弱的反抗。

沈宜琛只覺得像是墜入了噩夢,徒勞地在黑夜裏睜大眼睛,似乎還不願意相信發生了什麽,但那種恥辱的折磨卻像野獸一樣将他攫取了,拉扯着他緊繃的神經,像要崩斷似的。

這時沈宜琛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很輕卻很清晰地傳到了他耳朵裏,沈宜琛像被雷擊中了似的,劇烈地抖了一下,他猛地扯開男人蒙着他嘴巴的手,發出氣動山河的一句怒罵:“聞應琢,你是不是有病!”

從沈宜琛肩頸處散發出的浴液馨香裏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溫暖的肉體芬芳在黑夜裏變得隐秘又暧昧,令人蠢蠢欲動,聞應琢一口啃在了他脖子上。

沈宜琛腦子氣得一陣陣發暈,簡直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他提着一口氣,用肩膀去撞聞應琢:“你給我滾開!”

聞應琢松開了他的脖子,卻像是在磨牙似的,聲音卻陰森森地在他耳後響起:“連狗都不如?”

沈宜琛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管不顧:“你就是禽獸不如!”

聞應琢驀然分開他的腿,手指已經猝不及防地插入他的後穴,沈宜琛覺得痛,但聞應琢不停下來,沈宜琛從他粗暴生硬的動作裏感受到了他的怒氣,酒店發生過的事情又回到腦海裏,聲音裏卻難掩害怕:“聞應琢,你別發瘋!我這麽大度地撮合你跟舊情人,你還不滿意?!”

聞應琢就是要讓他痛,不僅不放松動作,反而更重地用手指侵犯他,毫不留情地攪弄他的屁股,令他的下身泥濘不堪,沈宜琛有種強烈的被玩弄欺辱的感覺。

沈宜琛難堪地扭了扭腰,在黑暗中他看不清聞應琢的表情,卻能聽出他冷酷的聲音裏帶着一種平日裏沒有的邪氣,令他愈發恐懼。

“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

話音未落,他驟然闖進了沈宜琛的身體裏,似乎在用實際行動質問沈宜琛想要的是不是這樣的感謝。

沈宜琛要斷氣似的,連一句罵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聞應琢卻愈發兇狠,渾身都散發着暴怒氣息,比起做愛,更像是侵略和占有。

他不打算對沈宜琛有一絲憐憫,也不打算對他手下留情,沈宜琛的腰已經軟了,他托起沈宜琛的後腰,以便将兩個人的下身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讓他進入到不能再深的地方。

聞應琢惡狠狠地逼問他:“我什麽時候說過離婚?”

沈宜琛的手抵在他的腹部,似乎是要推開他,但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斷斷續續地說:“你不打算……給他名分嗎?你還沒玩夠?人家都特意回來找你了!他一離婚你就結婚,你怕什麽?你就是對他舊情難忘!”

沈宜琛的聲音突然變了調,是聞應琢猛然怒氣沖沖地撞他,連他的喘息都撞得破碎,讓他不能再說出一句話。

聞應琢又停下來,突然握着他的脖頸,迫使他看着自己,兩人鼻尖抵着鼻尖,灼熱的氣息混雜在一起,要沸騰了似的,雙方對視的眼睛似乎在黑夜中撞出火星,頃刻之間就要引起燎原大火。

聞應琢一字一頓地道:“不用你操心。”

沈宜琛感覺到他在克制握着自己的力量,但還是覺得要窒息了似的,嫌惡地推他:“不用我操心就滾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要的到底是沈宜琛還是程暮予?!”

本來沈宜琛指望他聽到程暮予的名字會冷靜一點,但聞應琢卻鐵了心要收拾他,一點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沈宜琛四肢癱軟,無力地倒在床上,仰頭望着無窮無盡的黑暗,竭力想将靈魂從身體中抽離出來,他想他真的不應該指望從聞應琢身上讨到一點便宜,他會從自己身上千百倍地讨回來。

我那麽髒你還要碰我?

經歷了這些破事之後,沈宜琛已經心力交瘁,他知道自己夾在聞應琢和程暮予之間沒有任何好處,不管怎麽樣,每次遭殃的人都是他。

他只能認了,與天鬥其樂無窮,跟聞應琢鬥短命十年,他實在折騰不起了。

他不想在聞應琢面前給他當靶子,只想躲得遠遠的。他現在根本不在家呆着,總是往外邊跑,但那晚在酒店大廳發生的戲劇性一幕确實已經傳出去了,關于聞應琢和沈宜琛的離婚傳聞甚嚣塵上。

在這節骨眼上,沈宜琛還到處尋歡作樂,只能說明狂瀾難挽,聞應琢要為舊情人抛棄沈宜琛已經是事實,他只是想沉湎于聲色中,忘記痛苦而已。

沈宜琛本來确實挺逍遙自在的,他現在根本一點都不想理會那些糟心事,可卻被他們當成強顏歡笑。有一回沈宜琛眼睫毛不小心掉進眼睛裏,他要弄出來,然後就被傳成了躲在衛生間裏痛哭流涕。

沈宜琛有了躲避人群的想法,剛好這時曾露薇打算和朋友們去山裏徒步野營,他就決定跟他們一起去。他在去之前只給管家打了電話,說完自己要離開幾天之後就挂了電話。

沈宜琛心想,他又不是要逃跑,也已經交代了自己的下落,聞應琢沒有理由來抓自己,于是就心安理得了。

山上信號不好,可他依舊能說到鋪天蓋地的關于聞應琢和程暮予出雙入對的消息,圖片視頻加聲情并茂的描述,不一而足。

沈宜琛很郁悶,他以前人緣挺好的,自從跟聞應琢這混蛋扯上關系之後,就變成了人人都恨沈宜琛。

不過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做了一個對的決定,沒有他的攪和,聞應琢和程暮予的關系居然突飛猛進了。

最新進展是一張照片裏的親吻,拍得比較模糊,但能看到是程暮予傾身靠近聞應琢,他們挨得很近,像是親上了。

要是程暮予早這麽主動,就沒有他什麽事了。沈宜琛把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火光映照着他的側臉,他的神情沉靜中帶着一絲憂郁。

曾露薇不出聲地看着他,沈宜琛朝她晃晃手機,笑道:“準備好慶祝我離婚吧。”

曾露薇微微一笑,沒說什麽,但那雙敏感的眼睛裏卻似乎看出了什麽。沈宜琛恍若未覺,把手機關機了,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在野外的生活跟城市裏到底不一樣,大自然最能滌蕩心靈,當沈宜琛望着滿天繁星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那麽渺小,他曾經經歷的事情好像都變得輕飄飄的。沒人在乎他是誰,沒人過問他的私生活,也沒人提起聞應琢和程暮予,他再度感到自己是自由的了,那種時時刻刻被勒着脖子無法呼吸的感覺遠離了他。

第三天,曾露薇接到了葉蓊然的電話,這并不奇怪,曾露薇每天都要向他報平安的,但今天卻有些異常,曾露薇的臉色很凝重,還看了沈宜琛兩眼。

沈宜琛已經從她的眼神裏察覺到了什麽,沉重的陰影再度在他背後升起,他的心像灌了鉛似的,直往下墜。

曾露薇挂了電話,沈宜琛問:“是他嗎?”

曾露薇說:“聞應琢在找你,好像是跟程暮予吵架了,蓊然讓你小心點,我們過幾天再下山吧?”

聽起來好像無事發生,可沈宜琛卻知道是曾露薇故意把情況說得很委婉,他覺得胃裏很難受,有種很惡心的感覺,但他忍住了,只罵了一句:“他有病。”

曾露薇不說話了。

盡管沈宜琛不想面對聞應琢,但是他怕會連累到他身邊這些無辜的人,他不能保證聞應琢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但對打亂了他們的野營安排,沈宜琛感到很過意不去,不過也沒人責怪他。

剛到山腳,就發現已經有車等在那裏了。沈宜琛跟曾露薇他們告別,從他們的車上下來,面無表情地走到了那輛車面前。

打開車門,沈宜琛就呼吸一窒。他以為聞應琢只是安排了人來接他,沒想到聞應琢就坐在後座,像座大理石雕像似的,氣息冰冷,面色陰沉,他威嚴地掃過來的那一眼,令沈宜琛心髒緊縮了一下。

沈宜琛默不作聲地上了車。

空氣像凝固了似的,就算聞應琢沒有再施舍給他一個眼神,沈宜琛也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沈宜琛也不想跟他說話,于是一路沉默地回了家。

一進門管家就問他們要不要用晚餐,沈宜琛确實是有些肚子餓了,但是聞應琢說不用,脫下西裝外套交給管家,又用命令的口吻讓沈宜琛上樓去。

沈宜琛心裏一沉,這是要馬上跟他算賬的意思了?

可沈宜琛問心無愧,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滿不在乎地往樓上走。

聞應琢走在他後面,粗魯地把他推進浴室,就像對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似的,沈宜琛差點摔跤,沈宜琛瞬間就惱怒了。

“洗幹淨。”

聞應琢有些不耐煩,聲音低沉而威嚴,就像暴風雨的前夕一樣令人不安。

見沈宜琛不動,便不顧他微弱的反抗,強行将他拎到淋浴間的花灑下,他看沈宜琛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某種髒東西,絲毫不掩嫌惡和鄙夷。

他在山上呆了三天兩夜,是有點髒,本來他是要洗澡的,但是聞應琢全程沒有把他當人看待,沈宜琛恨死他那種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神情,根本不打算按照他說的做。

他憤怒地甩開聞應琢掐着他胳膊的手,指着門口:“滾出去!”

聞應琢眼神一沉,氣勢瞬間變得可怕起來,他猛地撲上來按住沈宜琛,還直接打開了花灑,冷水兜頭而下,沈宜琛打了個激靈,聞應琢一手抓着沈宜琛,另一只手拿着花灑往他身上沖水,粗暴而殘忍,充滿侮辱性,仿佛沈宜琛是只流浪狗似的,冷水刺骨,沈宜琛直打哆嗦,卻也躲不開攻擊,他在水霧中連眼睛都睜不開。

沈宜琛感到憤怒屈辱,發瘋了似的掙紮,花灑在兩人争搶的手中意外滑落,再沒有冰涼的水淋在身上,沈宜琛緩過來一點,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聞應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背靠着冰涼的牆壁:“我這麽髒你還要碰我,聞應琢,你又哪裏高貴?”

水嘩啦啦地流,聞應琢幾乎也全身濕透,濕掉的襯衫貼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形狀,令他看起來更加兇悍野蠻。他像只被激起了血性的暴怒獅子,再不見平日的克制莊重,臉上每一道線條都将桀骜與狂妄暴露無遺,淩亂的發絲往下滴着水,擋住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愈發沉郁,要吃人似的。

他黑沉沉的眼眸盯着沈宜琛,慢條斯理地扯下領帶随手扔掉,又一節一節地卷起衣袖,袒露出線條流利的結實小臂,随時都要暴起的模樣,也許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捏碎沈宜琛的喉嚨。

沈宜琛心驚膽戰,心跳得越來越快,搶險在他之前,突然撈起身旁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全都砸向聞應琢,浴室裏叮鈴哐啷,一片狼藉。

可聞應琢還是抓住了他,沈宜琛的反抗令他更加暴虐,他蠻橫地拖着沈宜琛,幾乎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沈宜琛覺得手臂仿佛脫臼了,他被扔進了浴缸裏。

沈宜琛想起來,但是聞應琢死死地按着他,開始放水,浴缸的水一點點地漫上來,沈宜琛腦子裏像沸騰了似的,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但每一根神經都在出自本能地反抗,他不能停止撲騰,仿佛只要他一停下來,聞應琢就能殺了他。

浴缸的水嘩啦啦地濺出來,浴室裏像發了水災似的,聞應琢全身濕透,面部肌肉緊繃,在水花四濺中神情變得更加狠厲,仿佛每一道水花都在激起他的怒氣,他幾乎按不住拼命反抗的沈宜琛,雙手始終像鐵鐐似的捏着沈宜琛,後來簡直暴戾到要直接捏碎他的肩膀。

沈宜琛從掙紮時右手掃過聞應琢的臉,指甲在他臉側劃出一道血痕,鮮血從傷口裏湧出來,令他本就可怖的臉色更加猙獰,他像嗜血的惡魔。

浴缸裏的水越漫越高,聞應琢喪失理智,只想用蠻力鎮壓他的反抗,用力往下一壓,沈宜琛就沒進了水裏。

水從四面八方湧來,沈宜琛無法呼吸了,他的雙腳亂蹬,雙手亂抓,似乎想抓住什麽,他無法得到空氣,一張嘴水就灌了進來,他無法發出求救,他的世界裏全是水,水擠壓着肺部的空氣,肺部吸水的感覺太恐怖了,他驚恐地瞪着眼睛,隔着水面看着聞應琢,腦子裏唯一的念頭是:他要溺死我。

沈宜琛的掙紮逐漸微弱下來,他已經被死亡的陰影攫住,像是在被死神拖向深淵,他的臉在水下變形了,瞪大雙眼,顯得如此瘋狂和絕望,只剩下對死亡的驚恐和求生的欲望。

嘩啦一聲,聞應琢把沈宜琛從水裏抱出來,沈宜琛一頭紮進聞應琢懷裏,死死地抱住他的肩膀,滿臉都是水,不停地咳嗽,渾身篩糠似的抖,卻不肯松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他大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抱的是誰,他只是出于死裏逃生的本能,想要抱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抓住死都不會放開。

沈宜琛已經被吓壞了,精神崩潰了,面無血色,下巴抵在聞應琢肩膀上,眼神渙散,眼淚無意識地從眼眶湧出來,卻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聞應琢的手掌貼在他的脊背上,感受他一陣抽搐似的劇烈顫抖,拼命往聞應琢的懷裏鑽,好像要把自己擠進他的身體裏,這樣才會感到安全。

他如此驚慌脆弱,仿佛易碎的琉璃,碰一碰就要四分五裂了。

連聞應琢自己都覺得對他過于殘酷了,帶着一絲憐惜親了親他的頭發,但此刻沈宜琛完全是無意識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我要告訴你真相。

聞應琢把沈宜琛黏在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又嫌自己的衣服礙事,索性也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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