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逝
? 幾天後,鐘硯卿帶了藕粉去醫院探望夏寒,剛進門,就瞧見陳述坐在床邊,和夏寒說着話。“你們在聊什麽?這麽開心?也說來讓我樂樂。”“說你在高中時期的醜事。”陳述答道。
“我怎麽不記得自己曾出過醜?”鐘硯卿一邊說一邊将那盒藕粉放在夏寒床邊。“比如說,你每天下午都會跑到學校河邊拉二胡。”陳述拿起那盒藕粉看了看,“你就帶這個來探望病人?”
“難道我還要捧着一束玫瑰花來嗎?還有,拉二胡不是醜事,那是一種高雅的興趣愛好。”鐘硯卿說着奪回藕粉開始拆封。
夏寒出聲阻止:“別,我現在吃不下。”聲音細小,十分虛弱。陳述拿出了主治醫師的語氣:“想要好得快,就少說些話。”鐘硯卿放下藕粉,搬了張椅子在夏寒床邊坐下,對夏寒說:“我們說話,你聽着就行了。你若嫌陳述太悶,我倒是可以代替他給你講些有趣的事。”
陳述笑道:“鐘老頭的睡前小故事在當年的同學之間也是很出名的。”鐘老頭本人十分不爽地瞪了陳述一眼,而後轉頭對夏寒說:“我以前經常這樣調侃他——‘陳述,請你把你的觀點陳述一下。’”夏寒輕輕地笑了,那笑容也是非常的虛弱無力。
“我這名字多好啊,叫人過目不忘。”陳述反倒十分得意。鐘硯卿繼續說:“我以前問陳述,問他什麽發型最帥,他居然說地中海。”夏寒聽後笑出了聲。陳述于是不高興了:“迂腐的老頭子,這種事也能記到現在。”“你說誰老頭?”“說你啊,鐘老頭。”
鐘硯卿也不高興了:“你個地中海禿驢!說誰老頭子?!”“快回家種盆栽吧!鐘老頭!”“老子剛滿三十二周歲,正值壯年你懂嗎?!”“老子一頭秀發烏黑亮麗!睜大眼睛看看,哪裏禿了?!”倆人說完相視大笑,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夏寒被他們的氣氛感染也笑了起來,不料才笑了一會兒就咳嗽起來。陳述連忙站起來輕拍他的後背。陳述對鐘硯卿說:“他需要休息,今天就先這樣,你趕緊回去。”
夏寒最後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不忘挂着微笑送鐘硯卿出門。
鐘硯卿從醫院出來後,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将《戲緣》的初稿給了張祈。夏寒住院後,張祈又暫時擔任了涼巷的責任編輯。不過,關于夏寒住院,出版社裏自然是無人有膽将此事告訴夏老爹及夏老哥。因此,在《戲緣》刊印發行後,書上印的責編的名字,還是夏寒。
至于夏寒本人,趁着病中無聊,終于将《逝》完整地看完了。他還将書中人物關系和劇情理了下。
此書的女主,應當是王子臨了。王子臨,十七歲,也是從現代穿越到明朝的。目測是個妹控。她妹妹王子攸身上的什麽銀制長命鎖啊、銀制腳镯啊、水晶墜子和紅瑪瑙手鏈之類的東西都是她送的。
王子臨長相很普通,而王子攸卻是個大美人。而且王姐姐還十分沉默寡言,妹妹卻十分健談。因此“我”經常坐下來與王妹妹閑聊。“我”應當不是男主,可能只是第三視角敘述主體。
王子臨家中除了王子攸外,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姓張名碩字石夜。那個字是他穿越到古代後取的。是的,王子臨,王子攸,張碩和“我”,都是穿越來的,像集體旅游一樣。張碩完全就是纨绔子弟的性格,和“我”聊得來。但張碩只要一見到王子臨,就會收起自己所有的個性,表情肅穆。張碩還尊稱王子臨為“王”。
王子臨的宅院坐落在荒僻小城的城郊裏,這裏離南京很遠,離北京也很遠。本來,“張氏兄弟”和王氏姐妹四人在這小宅子裏過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平靜的生活持續了半個月後,王子臨突然讓他們收拾行李,一路車塵馬足,來到了南京城,并在城中買下了一座不起眼的小房子。住下來後,王子臨把“我”帶到了城郊的一個村莊裏,安排“我”寄住在一個教書先生家中。那教書先生姓程,長得十分和藹可親,估摸着有五、六十歲了。王子臨說,程先生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國學大師。雖有學識,可名氣不大。
這先生該不會叫程述吧——夏寒被自己這樣的想法逗笑了。
程先生教“我”認識繁體字,教“我”如何使用文言,閑暇時,還會帶“我”游山玩水,但是沒有踏入過南京城半步。程先生對“我”說,實際上那一整個村莊的人都是王子臨的部下,聽從她的命令行事。王子臨是個很危險的角色。程先生希望“我”學成之後,能夠逃離她,越遠越好。“我”感到很奇怪,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怎會厲害到這種程度。但是,問程先生為什麽,他卻不再透露半句。
三年後,“我”與古人交流已沒有語言障礙。王子臨對“我”說:“若想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就必須要掌握一項生存技能。你是要選擇入仕為官還是直接就業。”“我”說“我”想做一名醫師。王子臨于是将“我”送到蘇州城內一家藥館做學徒。藥館裏的人對王子臨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态,看來整個藥館都是她的。也許程先生說得對,王子臨不簡單。
十年後,“我”學得了精湛的醫術。同時“我”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我”穿越過來時是二十歲,現如今十三年過去了,“我”應當是三十三歲,但是“我”的容貌卻沒有絲毫變化。當王子臨親自來接他回南京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子臨的容貌也沒有絲毫改變。十三年過去了,她應當是三十歲的中年婦女,可如今卻依舊是一副十七歲花季少女的模樣。
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和她都不會變老。
在回南京的路上,王子臨對我說,她會在南京将一切解釋清楚。
劇情從此踏上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