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陣風

第31陣風

第二天晏竟寧讓章助理在市區定了家條件好一點的酒店。

司濛打算去郊區看看。晏竟寧托酒店的工作人員為他們租了輛車。

行程不定,司濛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裏。租車是最便捷的方式。

上午把行李搬去酒店,簡單收拾了一下。考慮到司濛的身體,晏竟寧打算第二天再出發。

這一整天都窩在房間裏沒出門。

可能是頭天晚上沒睡,司濛昏睡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還不見她醒來。

睡得太久了,再睡下去該醉了。晏竟寧趕緊把她從床上撬起來。

害怕她水土不服,他又拿來之前醫生給配的藥,“把這個吃了。”

女人僵坐在床上,聽話地張開嘴,就着開水把藥咽下。眼神朦胧,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這幾年,司濛的睡眠狀況很糟糕。要不失眠,徹夜難眠,要麽就是昏睡個一整天,怎麽睡都睡不夠。完全陷入了兩個極端。

昨晚和晏竟寧争執過後,司濛被他抱着去了衛生間。

他也不問她的意見,徑直取下花灑,調試好水溫。

伸手剝掉她濕漉漉的衣服。一氣呵成,中間都不帶停頓的。全程不發一言,沉默的過分。

熱水從花灑裏噴.射出來,水花四濺,暖流澆在她光.裸的肌膚上,滾燙灼熱。

男人寬厚溫熱的手掌緊貼着她的皮膚,慢慢地替她清洗。動作輕柔,不帶有任何情.欲。只是單純的給她洗澡。

狹小的空間裏熱氣騰騰,水汽之下,男人那張臉平靜如水,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明明是第一次替她洗澡,可他動作娴熟,像是一早就做過好多遍似的。

而她明明是第一次讓男人替她洗澡,卻無比溫順,一點都不掙紮反抗。整個過程異常坦然,竟然沒有感到任何羞恥感。

洗完,用浴巾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放到床上。

“睡覺。”他言簡意赅。

“睡不着。”她意識清明,哪裏睡得着。

他說:“那咱們聊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大多是他在說,她靜靜的聽。

她還沒有足夠有安全感,能夠将自己的心事說與他聽。

他說了很多,說了他的家庭,他的工作,他的公司,甚至是他公司的員工,他從小學到大學的趣事見聞。

男人眉眼平淡,表情溫和,不似之前那般凜冽。他的語調像清酒,溫淡,卻又莫名的暗揚着醺意,令人沉醉。

司濛靜靜的聽着,什麽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然後一覺睡到了現在,醒來時窗邊映着紅彤彤的一輪落日,金光燦爛。

司濛沒覺得有什麽不舒服,就是渾身綿軟,只想睡覺。

“洗漱一下,帶你去吃飯。”他已經穿戴整齊,衛衣衛褲,無比休閑。

見慣了他西裝革履的裝束,咋一看到這麽休閑簡約的裝扮,她只覺得眼前一亮。沒管住自己的眼睛,多看了兩眼。

“能不去嗎?”她睡醒惺忪,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不能。”男人的口氣絲毫容不得人商量,俨然就是命令,“你睡得太久了,不能再睡了,趕緊去洗漱。”

司濛被他架着去衛生間。

她站在洗手池前,鏡子裏的女人蓬頭垢面,臉色慘淡,邋遢到了極致。

見她半天不動,身側響起男人冷冷清清的嗓音,“要我給你刷牙?”

“不用。” 她癟癟嘴,不情不願地在牙刷上擠牙膏。

洗完臉,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眉眼清秀,五官端正,可精神氣卻很不好,死氣沉沉的。

見她往臉上拍水乳,男人抱臂,氣定神閑,沉聲吩咐:“再化個妝。”

“不化了,大晚上的誰看你。”司濛懶得折騰。

晏竟寧:“……”

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她身後,一把環住她腰,勾了勾唇,輕佻一笑,“我看你。”

司濛:“……”

鏡子裏映出兩人的臉和上半身。兩具身體緊緊貼着,相互依偎。

本來沒想做什麽,看到鏡子裏的影像,晏竟寧喉頭一緊,莫名被勾起了情愫,心尖癢得厲害。

離開橫桑到現在,兩人确實一次都沒做過。都這麽多天了。

燃起了渴望,一時間消不下去,事态發展就不受人控制了。他不由自主地開始親司濛的耳垂。

司濛心尖發顫,心揪起來。趕緊偏頭避開。

“別鬧,化妝呢。”軟糯的女聲,帶着一股不易察覺的嬌嗔,晏竟寧心裏更加酥麻的厲害。

到底還是讓他得逞了。那麽一小塊空間,兩人都騰不開手腳。可卻無比刺激。尤其是看到玻璃中映出靈肉糾纏的一幕,兩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顫。

抽絲剝繭,身心俱疲。可司濛的睡意卻消散得無影無蹤,思緒清晰。

再出去吃飯,兩人都一派神清氣爽。

不太深的夜色裏,道路兩側都是闌珊的燈景。不似大都市的霓虹閃爍,這座小城随處可見的都是寡淡的景致。燈光很暗,車流稀疏,行人三三兩兩,入耳的皆是濃厚的地方方言。

店裏的客人不多,空位置騰出了很多。兩人随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透過玻璃就能看清小城的大體布局。

中心一塊是明亮璀璨的,四周黑漆漆的,光亮稀薄。主城是人口聚居點,周邊都是大片荒原。

吃的是羊肉火鍋。司濛一改常态的點了特辣的那種。她想要徹底的宣洩一下。

知道她不吃辣,晏竟寧忙阻攔,“吃不了辣就別作,到時候該鬧肚子了。”

“我嘴裏沒味道,想吃辣的。”

“那微辣就行了。”

“微辣不過瘾,我要吃特辣的。”她豪氣沖天,“羊肉本來就是要辣才好吃啊!”

晏竟寧見勸不動她,只能由着她去。

熱氣騰騰,司濛被悶出一身汗。

辣,麻,味蕾被刺激,很燃,也很爽。就是眼淚不受控制,眼前蒙着大霧。

她還喝了白酒,濃度很高的那種,精神越發亢奮。

味覺受到刺激,整個人反而得到了宣洩。這麽長時間以來,她都活得太過壓抑了。

人一旦亢奮了,就會想要找人傾訴。

她喝着酒,長睫撲閃,“你知不知道,我們司家其實還有個女兒?”

司濛說這句話的時候,晏竟寧的筷子剛好要伸到鍋裏夾青菜。

聞言為之一頓,他不着痕跡地把手縮了回來。

鍋裏湯汁沸騰,熱氣騰騰,嫩綠色的青菜色澤鮮亮誘.人。

“哦?”他輕輕擡頭,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我倒是沒聽說過。”

“司家的五小姐司潆。”司濛慢騰騰地吐出話來。

女人好似有些醉了,雙頰被熱氣熏紅,泛着健康的紅暈,不複之前那般蒼白失色。

男人靜靜地看着她。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很想去摸摸她的臉頰,白裏透紅,應該會像棉花糖一樣柔軟。

“你知道嗎?有個人從你一出生她就和你牽扯在一起。所有人都會拿你跟她比。你一直都活在她的光環下,不堪重負。”她依舊在兇猛的給自己灌白酒。

“其實你很有實力,并不亞于她。可你身邊的人卻總是孜孜不倦地告訴你,你要讓着她,不要跟她争。你沒有辦法,只能隐藏實力,收起鋒芒,無止境地退讓。而她卻越來越嬌縱,越來越不把你當回事,企圖一輩子都壓制你。終于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

說到這裏她突然停頓了下來,猛地狂笑起來,有些瘋魔。

大概是笑得太過癫狂,在店裏吃飯的其他客人紛紛都用異樣的神色打量她。

“晏竟寧你知道嗎?我不是個好人,我是壞人,徹頭徹尾的壞人,我就是拿這個秘密逼死了她。”

說到這裏,女人的神情開始變得痛苦,眉頭緊皺,肩膀不斷瑟縮,整個人在顫抖。

她仿佛陷入了絕境,深陷其中,走不出來。女人的臉上有癡狂,有絕望,有後悔,更多的是痛苦。好像自己就能把自己逼死。

“司濛你醉了!”晏竟寧臉上一慌,忙走過去扶起她,将他攬入懷裏,“不要說了,你醉了!”

“我是個壞人,壞人……”

事态不受控制,這頓飯自然是吃不成了。

晏竟寧買完單,直接帶司濛回酒店。

坐在出租車上,他緊緊抱着她。她靠在他肩膀上雙目緊閉,可一直都在說胡話。“壞女人”,“我錯了”類似的話語就沒斷過。

出租車平穩地停在酒店門口。司機操着一口濃厚的方言說:“先生,到了!”

“謝謝。”晏竟寧付了車錢。

他抱着司濛下了車。

到了酒店,他替她換了睡衣。她倒是睡熟了,胡話也不說了。

他看着沉睡中的女人,暗自舒了一口氣。總算是不鬧騰了。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見她真正睡熟了,他這才脫下衛衣,只穿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打算去衛生間洗漱。

轉身那刻,身後卻不經意間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又細又軟,“晏竟寧,謝謝你……”

男人為之一震,整個人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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