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劈了◎
“改歌？”
這都第三天了, 突然又想改歌？柳玮琪放下手機：“我不是跟你分析過利弊了嗎？”
“是的。”孔舒點頭，“您說得對，但我也想再試一試, 如果能夠有突破呢？”
沒想到孔舒會是一個不聽話的隊友，柳玮琪覺得自己前輩這個身份一點用都沒有：“你說的是如果。”
“但我們也不能肯定改過以後效果一定不好。”
柳玮琪沉默地看着她, 沒想到孔舒一點要改口的意思都沒有, 前幾天不是挺配合的嗎：“怎麽會突然想到這一出了？”
知道柳玮琪跟顧枳有些矛盾, 所以孔舒并沒有明說, 而是道：“一味的翻唱雖然穩妥，但超越不了原唱的是大多數，所以在比賽的過程中, 我想加入自己特殊的東西。”
見柳玮琪皺眉，她再一次說：“前輩, 請您讓我試一試。”
說完這話後孔舒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這明明是自己比賽，自己的表演，可是她選歌要聽柳玮琪的, 改不改也要聽他的, 自己好像才是那個來幫唱的人。
礙于鏡頭，柳玮琪皮笑肉不笑：“你覺得還有時間嗎？我們還要磨合，不僅你要改, 我也要跟着你改。”
孔舒咬牙點頭：“試一試，我覺得我可以。”
這是鐵了心了。
柳玮琪就算再怎麽不願意，也明白自己要是不同意，接下來的排練也會非常不順利。
“行, 你要改就改, 但是改之前也要讓我看看。”她說, “不能瞎改，還有，如果最後結果不好，我是不會負責的。”
“我懂。”孔舒松了口氣，只要能改，就等于自己的想法得到了第一步的實現，“一切後果我自己會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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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自己心裏早就有想法了，只是因為隊友不同意，所以一直擱置。
現在隊友同意了，她就趕緊埋頭順着之前的思路去改歌。
見她那麽認真去忙，柳玮琪又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原本練歌是自己主導的，現在好像就沒有自己事了，孔舒這樣，心裏肯定早做了打算，哪裏把她放在眼裏。
而且按照孔舒改的，一定是以她自己為亮點，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就成背景板了？
想到這裏，柳玮琪又覺得不能那麽麽放任，于是走上前：“我看看你的思路。”
之前顧枳和左思萌一起合作的畫面浮現出來，孔舒也願意給柳玮琪分享，于是自己讓開了一點位置給她：“這裏我們可以空一段歌詞，加上舞蹈動作，這樣就不會那麽幹了，而且會讓人眼前一亮。”
“跳舞？”柳玮琪下意識反駁，“那我怎麽辦？”
孔舒一愣：“我可以教您，不會很難的。”
柳玮琪：“可是我擅長的是唱歌啊。”
孔舒沉默。
她捏着自己的平板，然後問：“那需要我把這些都改成您擅長的部分嗎？”
柳玮琪：“……”
她好像聽出了孔舒的不高興，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外露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找補道，“我是怕給你拖後腿。”
“不會。”孔舒低下頭，聲音很低，“我會根據您的實際情況來改的，您一定會。”
再說下去就有點讨人厭了，柳玮琪也沒再自讨沒趣，眼不見心不煩：“我下樓去吃點水果。”
離開房間後柳玮琪也沒真的去廚房拿水果，而是四處晃悠，也得看看其他人是什麽進度了，其中她最好奇的就是顧枳和左思萌。
正好這時候顧枳跟左思萌沒去練習室，甚至連房門也沒關，于是柳玮琪左看看右看看蹭到了她們的房間門口往裏看。
然後看到這兩人不知道在做什麽，就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表情誇張，像是跳舞又不像的，還有說有笑。
也是，顧枳是什麽水平，真以為她能做出這麽讓人意外的成果來？
這不，跳舞都不去練習室，跳得那是什麽東西。
算了，就算孔舒改得多，自己也一定能超過顧枳。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在各自的練習室裏訓練。
孔舒很快就把自己的歌改好，而且跟舞蹈老師說了想法，第二天就帶着柳玮琪加緊訓練，就怕時間不夠。
柳玮琪看着她行雲流水的那些動作，心想：這會兒你倒是高興了，風頭都被你搶完了。
但她也不能不學，畢竟自己要是真的什麽都跳，到時候別說鏡頭了，還會被兩家粉絲罵。
所以她也跟着學了起來，這期間還一直都在勸孔舒：“雖然跳了舞，但是我覺得唱歌不能落下。”
孔舒反問她：“前輩現在就能将跳舞和唱歌一起做好嗎？”
柳玮琪一噎，學會跳舞就已經很辛苦了，自己怎麽能一起做好？
她的意思是自己跳舞劃水一點，然後把歌唱上去，總不能這段一點歌都沒有吧。
孔舒被她念叨得沒了辦法，保守地說：“我們為了穩妥起見，如果前輩您能把跳舞練好，那麽也可以在這期間加幾句詞，反正曲改變不大，歌我們也會唱了，但主要還是看跳舞的。”
柳玮琪點了頭，心想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看她似乎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孔舒又說：“但是，如果不能兼顧，前輩就最好不要唱歌了，這一點我們跳舞合格以後再算。”
柳玮琪不太耐煩，什麽時候這些還沒出頭的小丫頭也能來教自己做事了，敷衍道：“嗯嗯嗯。”
到了晚飯時間，所有人下去吃飯。
孔舒要訓練又要保持身材，所以搖頭表示自己不去了，她在練習室再練練。
柳玮琪這才下去。
到了廚房發現顧枳和左思萌都不在，但是這兩人的舞蹈老師在。
柳玮琪端着自己的食盤過去，套着近乎：“老師這會兒就下來吃飯了？”
舞蹈老師有點懵，怎麽還輪到跟自己說話了？
不過出于禮貌還是點了頭：“嗯。”
柳玮琪：“顧枳和左思萌呢？”
“枳枳不吃。”舞蹈老師說，“思萌已經吃完了，這會兒應該在練歌。”
練歌？
這不是一首主唱跳的歌嗎？
柳玮琪知道顧枳和左思萌的短板都是跳舞，所以理所應該地以為這兩人放棄了跳舞，打算把重心放在唱歌上。
“這麽多天了，還在練歌啊。”柳玮琪又試探着說，“不找你扒一下舞蹈動作嗎？”
舞蹈老師笑了兩聲：“她們用不到我，我也沒教她們什麽，我這周挺悠閑，不然還能在這兒這麽肆無忌憚吃什麽多東西呢？”
柳玮琪心一下子就飛起來了！
舞蹈老師都沒怎麽用上！
她們一定是把這首歌改成主唱了！
那不就是四不像？
自己前幾天在顧枳那裏受的氣，這次一定能在舞臺上找回來。
心裏有了底，柳玮琪覺得自己跳舞都不是什麽大問題了，甚至還能在跳舞期間多加幾句詞，孔舒還是太緊張，本身就練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連飯都不想吃。
自己還是回去練練唱歌的平穩度，到時候一定要把顧枳壓下去，也不能被孔舒壓下去。
淩晨三點。
顧枳坐在練習室的地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手裏拿着一根小棍子，視線随着左思萌不住地動：“不行，手再放開一點，表情，表情可以誇張，但不能收斂。”
“對，就是這樣，很棒，繼續。”
“仰頭，對，情緒外露，起調。”
“手！手又放下來了！對，漂亮！再來一次！”
負責兩人的舞蹈老師也坐在顧枳身邊，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欣賞，她的工作基本就是給這兩人一遍一遍重複放歌。
“對了。”喝着喝着，舞蹈老師突然說，“今天柳玮琪來旁敲側擊你們的進度。”
顧枳對此一點都不意外：“然後呢？”
舞蹈老師笑：“我說我根本沒什麽用處，所以也不知道。”
顧枳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也笑了：“讓她心裏去演大戲吧。”
“實話是說呢。”舞蹈老師道，“你看哪裏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這方面你懂得比我多多了，有空也教教我。”
雖然是跳舞，但隔行如隔山。
舞蹈演員和歌舞劇演員那是不同的，有些細節她真的不如顧枳懂得多。
這一周，顧枳和左思萌互為老師。
一個指導唱歌，一個指導動作和表演。
而她，就負責放放歌，坐着拿工資，多美。
顧枳爽快點頭：“您教我跳舞，我教您這些，怎麽樣？”
“喲，你們Fbiuti還用得着我教跳舞嗎？”舞蹈老師故作驚訝，“你們那程宜，以前一起上過節目，我跟她一起扒過舞，真牛啊，我比不過。”
“那當然了，她可是我三姐姐。”顧枳與有榮焉。
“你們關系現在很好？”
“一直都很好。”
舞蹈老師心想得了吧，你們以前排練的時候一句話不說，現在巴不得就把自己姐姐挂在嘴邊，不過一想，顧枳這種性格，這才近距離接觸幾天，自己都挺喜歡的，跟組合裏人的關系一定也不會差。
“網上那些人也是亂說。”舞蹈老師說，“放心，以後有人再用這些黑你，我帶着我們的小團隊給你反黑。”
顧枳嘴甜得不得了：“謝謝姐姐！”
她一邊聊天還在一邊注意着左思萌的動作，手裏的小細棍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哪裏出了錯她都清楚得很。
偏偏給人指出來以後，又會特別甜地誇一句做的很棒。
所以左思萌一點情緒都沒有，心甘情願的接連幾天跟着顧枳這麽練到淩晨。
這個舞蹈老師知道那天顧枳來小別墅的時候陣仗還挺大，甚至放話說自己吃不了苦，但這幾天下來也沒見她訓練的時候抱怨過什麽。
反倒是左思萌，有時候顧及太累了還會被顧枳瞪回去：“不許說累，我們一定要做好！”
又一遍順下來，顧枳高興地站起來拍手：“太厲害了，你真是一遍比一遍完美！我們再一起來走兩遍。”
話才說完，她的肚子咕嘟一聲，在練習室裏特別明顯。
其餘兩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的肚子。
顧枳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不餓。”
但壓根沒人聽她的。
“我就說你不吃晚飯不行吧？”左思萌拿了一小塊巧克力給她，“我下去給你拿點吃的？”
顧枳懷着罪惡感含着巧克力，雖然不想吃，但是不吃的話一定沒力氣繼續排練：“不行，吃了這塊巧克力就行了。”
“吃一點沒事的。”左思萌勸說，“一點蔬菜沙拉，我會做。”
顧枳心動，心裏天人交戰。
“你已經很瘦了。”看出來她的顧慮，左思萌笑說，“吃了也不會影響你上鏡，但要是不吃，你訓練失誤，咱們不是白排練了嗎？”
顧枳原本還是吃一點晚飯的，後來又想起自己這是第一次上大舞臺，還是給別人幫忙的，所以一直覺得自己要做到最好，不能允許自己出一點差錯，于是連晚飯都不吃了，只想上鏡最好看。
舞蹈老師也勸道：“吃吧，沒事，一點沙拉而已，我這麽有經驗你還信不過嗎？”
顧枳的防線被突破：“那我就，吃一點點。”
于是三人從練習室出來，小聲來到一樓廚房。
左思萌在廚房裏做沙拉，三人練了這麽久都有些餓了，所以做的還多一點。
顧枳不會做飯，可以說她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
她搬來一張高凳子和老師兩人坐在島臺旁看左思萌動作，然後驕傲地說：“我們思萌都會做飯，是不是很厲害？”
舞蹈老師忍俊不禁，這幾天下來，她也發現了，現在的顧枳就是萌吹，什麽都是左思萌最厲害：“是是是，很厲害。”
左思萌輕笑：“做點沙拉就厲害了？”
“當然。”顧枳點頭，“我就不會，我連碗都沒洗過。”
兩人也知道顧枳的家庭背景非常好，對此沒什麽意外的，倒是老師說：“我覺得你好矛盾。”
“嗯？”
“看你的綜藝也好，跟你相處也好，覺得你的眼界還有經歷的事一定很豐富。”老師說，“但有時候你又會讓人覺得普通的東西卻不知道。”
“說明我這人很神秘呀。”顧枳樂滋滋的，“你們凡人當然看不懂我。”
“說到這個，所以當初你的房間标志是皇冠，是因為你真覺得自己是公主嗎？”
顧枳反問：“我不是嗎？”
是，你可太是了。
但你是讓人喜歡的公主。
“每個女生都有公主夢，我只不過是有條件來實現而已。”
這要是換做別人，這話說出來一定會讓人很不舒服，有炫富的意味，可是顧枳說出來，卻讓人覺得很可愛。
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有錢，甚至高調張揚。
但她從來都不因為這件事高高在上。
最後，三人坐在一起吃着沙拉，壓低聲音聊天，看着放松極了。
孔舒下樓時就見她們只開着一盞小燈，三張臉湊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好像訓練到這麽晚也沒讓她們疲憊。
而自己……
前輩已經睡了，自己現在回到房間以後跟她說的話也越來越少，更多的是曲目裏一些表演部分的争執。
比賽的這麽久以來，她從未這麽累過。
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累，後者更甚。
這時，面對着樓梯口的左思萌注意到了她：“孔舒？”
孔舒打算轉身的動作頓了下。
“這麽晚還沒睡呢？”左思萌聲音雖然壓低，但聽起來非常松快，“來呀。”
片刻後，孔舒還是走了過去。
左思萌：“是還在訓練嗎？”
“嗯。”孔舒站在那裏，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格格不入，于是說，“你們繼續，我拿瓶酸奶就走。”
之前在餐廳只看到了柳玮琪，所以老師問：“沒吃晚飯？”
“嗯。”
“一起呀！”左思萌立刻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我們也在吃，還有些沙拉沒動過，放心，不會胖的。”
孔舒剛想拒絕，但左思萌已經去拿叉子了。
她恍惚地看着左思萌。
好像回到了選隊友那天，自己和她站在同一個房間門口，那會兒的左思萌說話還小心翼翼，做事好像都有顧及。
而現在，好像角色對調了。
不自然的是自己，小心翼翼的也是自己，甚至有顧及的也是自己。
她看向一邊的顧枳和舞蹈老師：“老師好，前輩好。”
“叫顧枳，或者也叫枳枳吧。”顧枳嘴裏還含着一口沙拉沒吃完，手接在下巴的位置，一邊說話一邊怕嘴裏的東西露出來，“別把我叫老了。”
孔舒想笑，但笑不出來。
“坐呀。”顧枳疑惑，“站着做什麽？”
這下子孔舒好像才得到允許一般坐了下來，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顧枳輕嘆：“你們知道嗎？以前我特別不想做明星。”
左思萌拿完叉子回來，自然的遞給孔舒後坐下問：“為什麽？”
“就是因為不能随心所欲地吃東西。”顧枳啧啧咬着嘴裏的蔬菜，“偶像包袱太重了，你看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随時控制自己的體重是不是？”
“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偶像包袱。”老師不像選手們，也是關注網上的，也看過顧枳上的綜藝，“之前周末播了新一期綜藝，有偶像包袱的你還做船夫當小醜。”
“身份不一樣嘛，具體得看我當時對什麽感興趣。”說到這兒顧枳倒是想起來了，“對哦，節目又播了，我最近忙得都沒看，讓那些黑粉先跳幾天。”
“沒那麽多黑粉。”老師說，“你不知道嗎？現在他們要黑你都要絞盡腦汁去鑽牛角尖。”
畢竟在節目裏顧枳真的沒有可以黑的地方。
“而且都想做你的粉絲。”
“為什麽？”
“因為成為你的粉絲代表着有錢，一幅畫都拍八百萬。”
“……”顧枳無言，“這有什麽聯系嗎？”
“當然有聯系。”老師也是個常在網上沖浪的，“你看你去英國一趟粉絲有莊園，去意大利粉絲有別墅，拍賣還有粉絲競争那麽多錢。”
“這個……”
這個還真不好說，陸寧淮他那天拍賣的水分還不知道有多少呢，他說是自己的粉絲那話是真是假也存疑。
“這是個例，我也很意外。”顧枳更加壓低聲音，道，“跟你們說，我之前用小號進粉絲群，然後看到粉絲們衆籌的是十萬塊，我還想自己給自己捐一點呢，被經紀人阻止了。”
“所以什麽粉絲有錢那都是很少很少，大部分還是普通人的。”顧枳壓着眉，“不行，我得發個微博，不能給她們樹立這種價值觀。”
老師被她的行為逗笑：“都是開玩笑呢，大家當然知道了，不過喜歡你的人越來越多是真的。”
“等下，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嗎？”左思萌聽得很懵逼，“這說的是枳枳？”
“意外吧？”顧枳挑眉，“還以為我是那個全網黑呢？我粉絲群現在都有六個了，吓死你們。”
其餘人：“……”
六個，你很驕傲嗎？
“你們在節目裏不知道，現在枳枳可圈粉了。”舞蹈老師說，“等你們比賽結束，說不準她就成為頂流了呢？”
“別別別！”顧枳立刻讓她打住，“我可不要。”
“做頂流委屈你了？”
顧枳嘴角一彎，自在地說：“我沒那麽高的追求，開心就行。”
“聽到了嗎？”顧枳說完後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孔舒，“怎麽愁眉苦臉的？”
孔舒指了指自己：“我嗎？”
“不然呢？”顧枳好奇，“我記得我那天在舞臺上看到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孔舒愣了下：“我…是怎麽樣的？”
“後來看思萌去了，沒太看你，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是挺有活力，挺享受和開心的。”
那天的确是。
孔舒甚至對自己的以後充滿了信心，那會兒還有對未來隊友的期待。
“是不是練習太累啦？”左思萌說，“那也要多注意休息。”
孔舒輕輕點頭：“嗯，可能是吧。”
“吃飽飽就多笑笑。”顧枳說，“然後去休息養精蓄銳，要是比賽的時候你還是這個狀态，說不準我這次就最先注意到你了。”
左思萌一聽就急了：“枳枳！”
“開個玩笑。”顧枳安撫她。
孔舒疑惑：“這是什麽意思？”
“枳枳說她之所以那天注意到我，是因為我狀态不好，不夠自信。”左思萌也很大方說出來自己的不足，“所以她是來替我改正的。”
原來如此。
孔舒原本一直很不理解為什麽顧枳會選擇左思萌，現在突然明白過來後卻越發覺得自己好像錯了。
顧枳的選擇是她在幫助左思萌變好，可是自己的呢？
“不要給我戴高帽。”顧枳敲敲左思萌的盤子邊緣，“這一些的前提都是你本身就很好。”
時間實在是不早了，吃完東西就該去休息，不然第二天就沒精神了。
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上樓，孔舒在離開前，忽的看向顧枳：“前輩。”
顧枳回頭糾正：“枳枳！”
“枳枳…”孔舒深吸一口氣，“我有點問題想請教一下你，可以嗎？”
顧枳是人家的幫唱嘉賓，是自己的競争對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問這個問題。
第一名請教自己？
顧枳來了興趣：“你說。”
孔舒說：“我現在狀态有點不對。”
“看出來了，然後呢？”
“所以我想問問，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調節一下。”孔舒說完後又補充，“如果不方便的話就打擾了，是我冒昧。”
“這有什麽的。”
“可能……因為我跟思萌是對手？”
“那又怎麽了？”顧枳還沒說話，左思萌就先開口了，“舞臺上是舞臺上的事，我們在一個屋檐下一個多月了诶，剛才還一起吃夜宵，你這又不是什麽秘密問題。”
顧枳給了自己的小隊友一個贊賞的眼神，然後才道：“沒事，我很方便說，我最會調節心态了，你看我那麽多黑粉拿我沒辦法就知道。”
孔舒沒見過那場面，但之前聽那個舞蹈老師說過。
顧枳對黑粉好像很特別。
她忍不住笑了下：“就是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麽調節。”
顧枳不知道她具體是什麽問題，但隐約覺得孔舒不願意說，不然的話早就先說理由了，于是問：“知道緣由嗎？”
“大概知道。”
顧枳：“那解決了不就好了？”
“暫時可能不太方便。”
這麽一聽，顧枳好像隐約有了些預感，她往孔舒房間那邊看了眼：“是創作和表演上的問題？”
“不是。”
顧枳明了：“那就随便好了。”
“什麽？”
顧枳神色坦然：“既然不是你本身的問題，那就做好自己就行，其他的就別管了，你那麽忙怎麽還有空去管別的事情呢？”
孔舒沉默，顧枳是不是聽得懂自己在說什麽了？
可自己和柳玮琪是一個整體，這樣也能不顧嗎？
“我這人比較自私，所以一向只以自己的感受為先，至于其餘的，我管她呢。”顧枳拍拍她的肩膀，“想要成功的是你，而且之後你的舞臺上，主角也是你，那如果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到了最好，每個人都能看得見，其餘的去它喵。”
孔舒似懂非懂。
顧枳困意上來：“還有問題嗎？沒有我睡啦。”
“沒了。”孔舒讓開一點位置，“枳枳晚安，思萌晚安。”
“晚安。”
顧枳和左思萌手拉手往房間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回頭道：“不要因為不值得的人或者事影響到自己，還有什麽想不通的，随時來我們這兒找我。”
孔舒緩緩點頭。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時候柳玮琪已經睡了。
孔舒想起顧枳的話，心裏像是明亮了一些。
後天的舞臺是自己的要晉級，是自己的主場，評委們評的是自己，說句沒良心的，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到時候別人做成什麽樣，跟自己沒關系，而且自己已經因為柳玮琪的事情困擾幾天了，再這麽下去，別人不說，自己本身能做好的事情都做不好。
孔舒醍醐灌頂。
第二天是最後一天的訓練，她起來以後發現柳玮琪依舊在練自己唱歌的部分，于是提醒道：“前輩，我們該來合一合走臺和動作了。”
柳玮琪這才不情不願地走過來。
孔舒又問：“前輩的部分，已經好了嗎？”
“當然好了。”柳玮琪說，“而且我覺得我可以多加兩句詞，能做到的。”
孔舒當即搖頭：“我的建議是不要，這是建議。”
柳玮琪沒說話。
這次孔舒也沒有再跟她争論下去，她有預感這一次的舞臺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但這跟她是沒有關系的。
做好自己就行，她已經為這個表演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最後一天就是公演，早上就要開始去彩排化妝。
一整天都在電視臺那邊。
觀衆們下午陸續入場，公演比起之前的選隊友那一場來的觀衆更多。
而且粉絲們下去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基本上都知道組隊的人都是誰和誰了。
其中最受關注的就是顧枳和左思萌這一組。
左思萌的粉絲們這一周過得提心吊膽，她們瘋狂去搜顧枳最近的那些綜藝和一些消息，然後從裏面找出顧枳現在進步很大的視頻，試圖證明顧枳已經不是以前的顧枳了，所以一定能帶給左思萌幫助的。
所以左思萌也不一定會淘汰。
不一定……
其實左思萌的粉絲們心裏也知道，她往前的路可能不那麽好走了，她太受限了，放不開自己。
在這種粉絲選秀的情境下，很有可能這就是她的最後一場演出。
所以現場左思萌的粉絲們情緒忽上忽下，心酸極了。
另一邊，孔舒們的粉絲卻是喜氣洋洋，孔舒本身就是上一次的第一，而且柳玮琪實力也不差，這下子強強聯合，一定能取得更好的名次的！
但是，粉絲們卻在候場看VCR的時候看到和自己預期完全不一樣的場面。
原本覺得孔舒勢在必得的粉絲們卻看到自己的偶像在和隊友的磨合中幾乎每一天都有不合适的地方，每一天都在心累的去争論。
兩人的意見幾乎天差地別，而孔舒的狀态也漸漸落了下去。
雖然這些畫面都是經過剪輯的，把那些柳玮琪一些比較犀利的片段給改了，但也能看得出來，柳玮琪試圖主導孔舒的想法，想要孔舒按照她的想法來。
孔舒的粉絲們越看越不舒服。
“我知道應該尊重前輩，但前輩是不是應該也考慮一下我們舒舒的真實情況，适合什麽樣的歌？”
“當時選歌的時候我在現場，我很迷惑，為什麽一定要選一首自己不擅長的，就算是要挑戰也不能全部摒棄自己的特長部分吧？”
“這态度我看得好奇怪，好難受。”
“幸好最後改了，不然我真的擔心死。”
VCR放完後，就是表演了。
舞臺場景跟孔舒改的一樣，多了鮮活的味道，有舞蹈的部分，也沒有丢掉唱歌。
表演進行時，看到孔舒的狀态很好粉絲們才放下心。
但還是覺得，這歌的分詞是不是有點問題，怎麽孔舒在唱歌的時候，怎麽柳玮琪還要插幾句？算了，勉強當和聲。
直到中間的舞蹈部分，兩人跳着跳着，柳玮琪又拿起了話筒。
粉絲們心裏一跳，柳玮琪唱跳歌手？
果不其然，她邊跳邊唱，最後還自己飚了個高音。
然後，劈了。
全場嘩然。
不僅劈了，她唱高音的時候連自己的部分都沒跳好，柳玮琪自己也慌了一下。
只有孔舒，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繼續做着自己的事。
把自己的部分完成得完美流暢。
到了評委點評時，評委看向孔舒：“這首歌的節奏改得不錯，你很讓我們意外，能把一首靜歌也能展現出不一樣的風格，這說明你也能做到駕馭這種風格，真的很棒，你讓我們見到了另一個你。”
孔舒：“謝謝老師。”
評委們又看向柳玮琪，因為不是選手，就要溫和一點：“玮琪似乎有一點小失誤。”
柳玮琪知道自己砸了，誰都看得出來，于是僵硬點頭。
評委們：“你的表演好像有點跟整體的風格不太搭，中間幾句和聲是特意改過的嗎？這也是你們的設計？”
柳玮琪捏着話筒，那是她自己加的。
反正是和聲，這無傷大雅，怎麽就不太搭呢？
她壓着心裏的不安，說：“歌是舒舒負責改的，我負責配合她唱。”
孔舒站在她身邊，忽的擡起了話筒：“歌是我改的。”
評委們輕輕皺眉。
柳玮琪一口氣沒松到底，然後又聽到孔舒道：“但是我并沒有在這段加上和聲。”
柳玮琪臉瞬間白了：“你，是不是忘了？”
孔舒笑了笑：“是嗎？”
她捏着話筒又靜靜地說：“但我記得，在之前的排練裏，跳舞那段我們也并沒有最後那句詞。”
全場安靜了。
然後是掀了天的呼叫聲。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5-13 06:03:53~2023-05-13 23:50: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яшма 7瓶；點點點、嶼與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