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白
☆、告白
笑了半響,顏止輕聲說:“慶哥,我那些破事說完了。你聽得很難受吧。”
韓慶冷道:“沒錯。你知道我難受,還說?”
顏止正要回答,韓慶擺手阻止了他。韓慶盯着顏止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第一,我聽了難受,是因為心疼你經歷了這些。我不在乎那些變成豆芽的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什麽可抱怨的。第二,你們做的那些龌蹉的事兒,不能算進城裏人的帳裏,這他媽就一玩物而已,沒有流星石也會有別的,沒人要你們賠上身家性命來取悅人。死了很多人,要怪就怪你喪心病狂的師父。”韓慶深深地看進顏止的眼睛裏,“第三,你聽好了,這一切不能作為你跟我一刀兩斷的借口。”
顏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看着韓慶冷峻的臉,沉默了半響,緩緩道:“這不是借口。我們幾個發過誓,不會再跟流星石沾上關系......對于你們城裏人來說,流星石不過是一玩物而已,沒有這個,還有別的。其實人又有什麽兩樣?你的朋友多得是,何必執着?”
韓慶怒道:“你能跟別人一樣嗎?”他踏前一步,緊緊盯着顏止:“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顏止猝不及防,心都漏掉了一拍,他要開口說話,還沒說出來,韓慶的大手就抓住了他後腦勺,直接吻了過來。
顏止一驚,用力推開韓慶。韓慶退開一步,冷靜地說:“我怕你不明白,所以要做出來讓你知道,我說的喜歡,是這種喜歡。”
顏止沒想到會有這種局面,心如亂麻。他從來沒被人用這樣的方式表白過,就像這說的不是愛,而是在分贓談判!顏止抹了一把臉,冷冷說:“哪種喜歡都沒用。要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就這樣吧。”
韓慶再也按耐不住,他把顏止推到牆上,決定不再聽顏止廢話。他親吻着顏止的嘴,一手撫上了顏止的小腹,大力搓揉起來。顏止掙紮了一下,沒想到韓慶力量那麽大,竟然推他不動。他膝蓋擡起來要頂向韓慶的肚子,卻被韓慶的一條腿別在了牆上,動彈不得。
韓慶身體很好,多年的劍道訓練讓他學會了精準的出擊,這回被勾起了蠻勁,顏止一時被他控制得緊緊的,完全無法反擊。
韓慶的另一只手撫摸着顏止的後背,當修長的手指劃過那兇惡的牛頭,顏止只覺一陣顫栗。這是他身體最大的隐秘,別說被人予取予求地摸索,他來到城裏後連看都沒給人看過。韓慶一路親吻他的嘴巴、耳垂、脖子,那架勢不像吻,更像是撕咬。顏止忍無可忍,狠下心來抽出一只手,甩了他一記拳頭,趁韓慶力道松了下來,立即用肩把他扛起,使勁往下摔。
啪一聲巨響,韓慶高大的身軀撞到地上。韓慶覺得骨肉都要分離了,來不及喘口氣,顏止又把他提了起來,抵到牆壁上。
顏止貼了過去,冷聲道:“你別招惹我,你打我不過。”
韓慶勃然大怒,大力推開顏止,厲聲道:“放屁,我們試試?”說着撲向顏止。兩人在地上扭作一團。顏止沒穿上衣,肉皮就着滿地的磚石碎片一滾,立馬就開了幾個口。
顏止又驚又怒,韓慶平時和和氣氣風度翩翩的,沒想到打起架來這麽狠。當下也不再留情,一腳把他踹到圍欄邊。韓慶半個身子伸出了圍欄外,多虧眼疾手快、臂力強勁,最後一刻抓住了鐵欄杆,才沒跌進樓下的車水馬龍裏。
韓慶站直了,停頓了一口氣,對着顏止的肚子就是一拳。顏止躲了過去,順勢擊向韓慶的後脖頸。韓慶低頭避開,手肘向後打中了顏止的胸膛。顏止疼極了,他憤怒地想到,在馬蹄坊打了這麽些時候的擂臺,一場沒輸過,這次要輸給韓慶這麽個連路都不用走的纨绔子弟?
顏止和韓慶都發了狠,拳拳不留情,沒多久兩人就一身傷。相比之下,還是韓慶傷得比較慘,在揍人方面他不如顏止有經驗。
涼涼的月光照着狼藉的天臺,在挨了又一腳之後,顏止決定終結戰鬥。他奮力撞向韓慶,一個過肩摔把他扔到雜亂的工具堆裏。咔啦一聲,韓慶沉沉地壓向一把梯子,木梯立馬解體成了幾截木頭。顏止順手拿起一截木頭,狠狠地指着韓慶道:“你還來嗎?你再來我就打折你的腿,把你扔在這裏,保證三天後才有人發現你。”
韓慶怔了怔。他一把推開指在他面前的木棍,艱難地爬起來。挨了幾下重的,他腦子清醒了些,知道顏止說到做到,真能把他給廢了。于是他不說話了,倚着牆壁喘氣。
顏止也沒好多少,□□的上身姹紫嫣紅的,都能擺在畫廊裏展覽了。他扔掉棍子,靠在了圍欄邊,讓呼吸平緩下來。近處gg牌的霓虹燈映照在他臉上,一片紅,一片綠,這張臉卻一點表情也沒有,默默承受着一切。
顏止拿起上衣套在身上,舉起胳膊就牽扯到腰側的傷,疼得他直皺眉。顏止跨過圍欄,準備爬下去,臨走前他轉過臉看向韓慶,說道:“你去月亮灣....小心點。那兒看着跟城裏沒什麽兩樣,但到處都是曾明義的眼,做什麽他都知道......你玩玩兒就回來吧。”心想還有什麽可交代的,但仔細琢磨,真是哪兒哪兒都不放心,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幹脆就不說了,對着韓慶一笑,轉身跳到下面的踏板,迅捷地爬下去。
顏止一走,韓慶就撐不住了,軟軟地坐到了地上。全身的疼痛一起湧上來,他只覺得難受得不行。顏止臨別的笑容,就像刺向他心髒的最後一劍---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多麽愛顏止,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溜走,真是心疼得要命,還不如剛才就被他揍死呢。
韓慶在天臺坐了一會兒,慢慢覺得冷了起來。擡頭看天,雲低低的、紅紅的,快下雨了。他驀然想起一個重大的問題:顏止走了,他豈不是要一個人爬下去?爬下去也罷了,那黑咕隆咚迷宮般的底樓,誰他媽走得出去啊?
他快愁死了。上天好像也能感知他的痛苦,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淋了他滿頭滿臉。
顏止帶着滿身傷口濕漉漉地回到了家。何末看了大驚,喊道:“你被車撞啦?”
顏止瞟了他一眼,疲憊得沒力氣說話了。他輕聲道:“我要休息,你乖乖看電視,別給我做飯,別進我房間,還有,”他指了指何末微張的嘴,“別問我為什麽。”
顏止勉強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就動不了了。打完一架,他覺得腦子清明了不少,不再絞成一團。但明白歸明白,一切依然無解。
月亮灣的記憶纏繞着他,對韓慶的割舍不下折磨着他,這時候他是應該悲傷的。可在天水邊看過太多死人後,他已經失去悲傷這個技能了。他無法排解情緒,只好往床上一躺,幹脆病倒了。
石頭是不生病的,一病起來,石頭就變成凍豆腐,哪兒哪兒都是漏洞。何末再沒心沒肺,見到石頭這熊樣,也知道他這次真傷了元氣。他憐惜地給他擦了把臉,嘆口氣說:“你又跟慶哥吵架了?”
顏止一驚,睜開沒精打采的眼睛看向何末,心想小河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心思通透了?
他勉強坐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悶悶道:“慶哥說喜歡我,我把他揍了。”
“啊!”何末張大了嘴巴。他在顏止的床邊坐下來,大眼睛看着顏止:“揍成啥樣,沒把他給廢了吧?”
顏止無奈道:“他跟牛一樣壯,我差點打他不過。”
何末:“你跟師姐怎麽都一脾氣,随随便便就動拳頭?慶哥對我們挺好的,要沒他指點,咱們指不定混得啥樣呢。”
顏止一拍何末的腦袋,笑道:“你屁股坐哪一頭的?慶哥對我們好,我也不能讓他睡了啊。”
何末想了想,笑了起來:“也是。”他摸了摸顏止的手,也不知道怎麽寬慰他才好,說道:“唉,別多想了,人跟人的緣分.....你幹嘛不是個娘兒們呢,是個娘們兒多好,跟了慶哥,我們也不用起早貪黑弄什麽夾餡兒面包了。”
顏止踹了他一腳:“去你的。要不你去問問慶哥,你要從了他,看他能不能湊合?”
何末站了起來,叉腰擡頭道:“嘿,這說不準,論姿色,論身條,我哪兒不比你強。你渾身腱子肉的,咬都咬不動....”
顏止笑罵:“趕緊滾!”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