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何,再則這葬禮一應禮制又該如何?”

“柔則那邊我去同她說,至于其他,我吩咐了府裏的奴才去辦,你便只要挂着個名頭就好。”

“那倒省了妾諸多事了。”

“這幾日辛苦你了。”胤禛放下水杯,伸手攬住宜修,“待這事了了,前頭堆着的事也理得差不多了我便将弘晖接去前院。”

“嗯。”宜修在他懷中緩緩點頭,心中卻是冷笑不止。如今他便已深谙用人之道了,獎懲分明也用到了她身上,她這事辦得好遂了他的願,他便帶了弘晖在身邊。

“弘晖呢?”胤禛來時不見弘晖,便問。

“在書房裏練字。”提及弘晖,宜修面上便挂了真切的笑意,“昨日回來……他便在院門口等着我,小小的人兒,只消往那一站,便叫人心都軟了。”

幾月未見弘晖,胤禛也極挂念,又聽宜修這般說,便道要去書房看他。

那日胤禛臨走前還囑咐了宜修:“我方才想了一下,讓清妍從旁協助着你。”

宜修不解:“清妍的事,妾亦有所耳聞,爺這樣做……”

彼時院內只宜修與胤禛二人,胤禛思量了一番,開口道:“其父如今為我所用,此時尚動不得她,二則我後院若是連折兩個侍妾,傳出去總歸不好……”

宜修聽得這裏,忙扯住他的手,“爺不必多說了,妾懂。”

“嗯。”胤禛再看向宜修時眼裏已然蘊了笑,“還好尚且有你懂我。”

宜修面上一片與有榮焉,心下卻是蒼涼得緊。後院女子榮寵與否竟已與其家族能否為他所用休戚相關,而他又慣是能掩蓋自己的喜惡,她如今倒是該歡喜得緊,若是來日,來日她無家世撐腰,又失了他的心,屆時她又該是如何一番境地?如慧婉一般用一卷席子包着草草入葬?

清妍是從清芬院出來了,解禁後第一件事便是去了芳華院尋琪華,一是要接了二阿哥回清芬院,二便是禁足的這些日子她也捋順了些東西,說慧婉指使柳兒去害柔則,她是萬萬不信的,觀之後院,只有一人有這樣的能耐。

芳華院內,因着慧婉的死沉寂得厲害,清妍領着人進了院子,只覺着陰森得厲害,她加快步子往琪華屋內去了,此時正逢着二阿哥在午睡,見着清妍,琪華手指壓着唇,止了清妍欲開口說的話,領着她去了外頭。

“他還在睡,這幾日來他難得睡個安穩覺,你帶着這麽多人,莫要吵醒他了。”琪華并未去看清妍,擡眼看着這有些荒敗的院子。

“弘昀是我的孩子,我自會好好待他,何必你多事。”因着琪華奪了弘昀去,清妍恨她恨得牙癢癢,此時亦是咬牙切齒地低喝。

“哼,随你。”琪華不欲與她多言,轉身便要離開。

“站住!”清妍揚聲叫住了琪華,又揮手清退了身側其他的人。

“我這兩月來,總歸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李慧婉蠢,她是做了你們的替死鬼。”說這話時,清妍緊盯着琪華,試圖從她神色裏尋到蛛絲馬跡。

琪華只是冷冷地瞥了清妍一眼,“且不說你蠢得要用兩個月的時間來想明白這件事,你沒有證據,又有什麽用?”

“你不怕我告到爺跟前?”

“我能讓李慧婉替了我,焉知下一個不是你?再說這幾年來你是如何對大阿哥下手的,你我心知肚明,大不了便是魚死網破。我孤家寡人倒是沒甚怕的,可你不同啊,二格格與二阿哥可還得你照料啊,若是一招不慎,便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清妍狠狠瞪着琪華,卻又一時占不得上風。

琪華伸手拈掉清妍發上落着的殘花,“我若是你,便領着弘昀好好過日子,這凡事若都要争個清白,便無甚樂趣了不是。”

清妍拂開琪華的手,“聽聞宋格格是與側福晉是鬧僵了,來日方長,宋格格孤家寡人可要仔細着啊。”

琪華翹首笑道:“倒是不勞庶福晉費心。”

清妍極大陣仗的帶着弘昀離了芳華院,琪華站在院門口看了許久,待人都走幹淨了,才往回走,她悵然道:“這些日子,倒是有些舍不得。”

不待景意開口,又道:“他走得急,許多小物件都沒帶走,随我去收拾收拾,等會子送去清芬院。”

說道此處,琪華自個也忍不住笑道:“她又哪裏肯要我這裏的東西,還是自個好好收着吧。”

景意看着琪華這般模樣,眼眶酸澀,險些落下淚來,“奴才陪您。”

“嗯。”景意聽琪華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

宜修與清妍一道料理慧婉的喪事,胤禛并未對柔則交代半句,柔則心中便存了疙瘩,她想着不求宜修如何與自己同仇敵忾,只要與她與清妍慧婉等人劃清了界限便好,如今她非但并未如此,竟還領着清妍沾染上這事。又添了初蘭與月賓煽風點火,如此下來,柔則對宜修不滿是愈見加深了,只是面上倒是不露分毫的。

胤禛自覺在清妍一事上虧欠了柔則,平日裏便多嬌寵了她幾分,而柔則此次倒也沒讓胤禛失望,再不曾在胤禛面前提及前頭早去的那個孩子,待清妍也還算和氣,在胤禛的有意扶持下,柔則已能獨掌後院諸事。而胤禛又日日将弘晖帶在身側,更兼了宜修與胤禛有随巡的情分在,素日裏胤禛去文瀾院也去得勤。如此一來,後院倒隐隐成了兩院對立的局面。

盛勢

胤禛無意處置清妍,又好生安葬了慧婉,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如柔則的意。胤禛這番做法自是傷了柔則,傷心之餘,她覺着自己定是哪裏讓他惱了,他才這般駁了自己所求,如此想來,柔則惶然不已。胤禛每晚都歇在自己這,偏又待自己冷淡得緊,柔則心中也存了氣,一面不肯先低下頭來,一面又怕自個這般與胤禛倔着,時日一久,他便失了耐性,幸而半容這日早起便來了四貝勒府。

“額娘……”柔則在院門口迎半容,見着半容,軟着聲音委屈地喚了一句。

半容快步走了過去,攜了柔則的手往裏去,“不怕,額娘來了。”

只這一句話,催得柔則濕了眼眶。

二人進屋臨窗而坐,含冬機靈,曉得如今二人有體己話要說,悄聲兒領着屋內旁人出去了。待含冬遣走了衆人,半容撐着身子起來環視了柔則的屋子一眼,開口:“你這屋裏太冷清了些,如今天兒漸冷,是可以添置些小物件充盈了,這樣自個住着也順心些。”

柔則恹恹地擡眼瞧了一眼,“先放着吧,如今我哪裏有這樣的閑時。”

柔則清雅的性子多少是遂了半容的願的,自個渴求而不得的東西總是希冀自己的子女能替自己圓了這個願。

“……”聽她這樣答,半容嘆了口氣,“我的話你終究沒有記在心裏頭。”

柔則聽了這話不為所動,只卯足了勁憋着胸口那股澀意。

“我從前想着你不吃些苦頭不會曉得厲害,可如今瞧着你這模樣我又舍不得了。”半容上前将柔則攬在懷中,“菀菀,事已至此,不能只沉湎過去,你如今要想的是如何攏住夫君的心,你與那李氏,來日方長。”

在半容懷中,嗅着額娘身上十幾年不變的香味,柔則悶悶地開口:“女兒何曾不曉得,我一直要找到那個害孩子的兇手,可如今找到了,也為他報了仇,可我心中并不快活……”

“額娘。”柔則擡起頭來看着半容,“是不是往後我也要同她們一般,整日為了榮寵權勢謀算着?”

柔則紅着眼眶,望着半容的眼裏俱是迷茫。半容輕嘆,複将懷中的女兒攬緊,“身為嫡妻,自是不需要與那些妾室争什麽。只是菀菀,嫁作皇家婦,不要妄想得了夫君全部的心。如今你們年歲尚輕,還有些情分,待日後,他遇着了合自己心意的女子,你與他的情分就算不得什麽了。”

“我與他,到底是不同的呢。”

“當年我嫁與你阿瑪時,我想自己也是不同的,可他到底還是帶了馬佳氏入府。”郎有情妾有意,當真是羨煞旁人,而那時她正懷着柔則。半容緩緩撫着柔則的後頸,道:“當年馬佳氏入府時額娘正懷着你,若不是有你哥哥們,額娘哪能安安穩穩做着這個主母。”

這些事柔則第一次聽聞,她望着自己的額娘不知說些什麽。

半容卻不欲與她多說那些事,接着道:“所以額娘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便是子嗣于嫡妻的重要,若膝下有子,又兼得夫君的愛重,這府裏任何人都越不過你去。”

“我怕,護不住他。”柔則将頭靠在半容懷中,“所以寧願他不曾來過。”

柔則面上的淚滑進衣襟,攙了金線的盤紐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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