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
胤禛回頭,看着她,點了點頭,“是。”
錦曦大笑,“我果真沒有猜錯。”笑着笑着眼裏止不住的湧出來淚,可是你又知我對你的心意?是喜歡極了才會想盡法子要跟着你。
剪秋将昨日靜珍院裏的情形與宜修說了,又道:“昨兒夜裏爺守了您一夜,今早才去早朝。”
宜修聽了并未做聲,将話給岔開了,問剪秋:“那宜岚,可說了些什麽?”
“不知,宜岚是被前院的人給帶走了,想來也瞞不住什麽東西。”
“我總覺着秋氏她應是備了後手,只是還沒來得及上而已。”
錦曦那場戲确實還未唱完,她本意要宜岚在胤禛面前指認宜修是如何用藥害她,這兩樁事加在一起定能讓胤禛定了宜修的罪。在嚴刑下,宜岚将錦曦的算計悉數抖了出來,餘下的,還有一樁事。
蘇培盛戰戰兢兢地将宜岚所供轉告于胤禛,胤禛聽了,良久未作聲,他道:“去查查昨日園子裏為何空無一人。”
“是。”
蘇培盛回來得很快,胤禛在去文瀾院看宜修之前去了一趟逸馨院。寒風撲面,倒讓他清醒了些。
柔則自從靜珍院回來,一夜未心安,如今聞得胤禛至,心中更是惶然。上前迎了胤禛,柔則面上漾着笑意,問:“爺可是要在這兒用膳?妾吩咐下去備着。”
“不必了,我找你有事,讓你房裏的人都下去吧。”胤禛在炕上坐了,又指了指另一側,道:“坐吧。”
春南得了胤禛吩咐,與含冬領着門口候着的兩個丫鬟下去了,蘇培盛守在門口,屋裏就他們二人,柔則僵硬地坐上了炕,不敢去看胤禛,望着地上的火盆裏頭碳火燒得正旺。“爺有什麽要同妾說?”
“秋氏的後事你來操辦,不必太過張揚,合得上她身份就好。”
“是。”原是這事,柔則松了口氣,眸子動了動,低聲嘆道:“秋氏也是可惜了。”
胤禛本也是低着頭,聽柔則這麽說,擡頭看着她,嗤笑,“秋氏緣何落到這個地步你不曉得?”
胤禛的眼裏明晃晃的俱是譏諷,柔則如坐針氈,沖着胤禛勉強笑道:“爺說什麽呢,妾聽不懂。”放在身側的手卻是緊緊攥着墊子。
“你還要我将這事清清楚楚地挑出來?”柔則閉了嘴,胤禛接着道:“這次的事我不與你計較,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往後如何做,單看你自己了。”
柔則面上血色盡失,腦中嗡嗡響,癱軟在座上不能言。
歧路
柔則未料到自己所做所為這麽快就被胤禛知曉得一清二楚,如今,她要怎麽做才能挽回這一局?柔則倚着靠枕,一手搭在額上,滿身疲憊。念及額娘自小月裏來看了自己一眼,這兩月也未過來貝勒府瞧自己,便撐起精神叫了春南進來,道:“你去遞個話,要額娘得空了過來我這裏一趟。”
春南點頭稱是,末了卻還是提了一句:“貝勒爺向來不喜主子與夫人來往得過于密切。”
“什麽向來,從前嘴裏說得好好兒的,若是我念家了便盡管要人去請了額娘過來,如今倒好,想見見自個額娘還要擔驚受怕。”又道:“左右我已遭了他厭棄,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了,若是他要因此休棄我這個福晉,即便是鬧到皇上跟前我也是不怕的。”
“主子,莫要再說氣話了。”春南忙上前勸道:“您是爺正兒八經娶進門的福晉,何來休棄一說?”
柔則冷冷一笑,“你不曉得。”卻還是卸了脾氣,緩聲道:“去吧,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她說。”
“是,奴才去前頭遞話了。”
而宜修這頭,琪華正與她一道坐在炕上扯了錦被蓋上說着錦曦這事。
聽了宜修将昨日的情形娓娓道來,琪華驚嘆:“我倒看不出她是個這麽狠厲的,虧得我之前還與你道她是個簡單的。”
宜修将錦被往身上扯了扯,又喝了口熱水壓了壓喉間的癢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本就剛入府,瞧不出來她心思也是尋常。”
“倒是讓你平白遭殃。”琪華摸着宜修的手,到了冬日裏她這手總是捂不熱。
宜修看着琪華握着她的手揉搓,道:“就當是得了個教訓,剪秋原也提醒過我,是我大意了。”
“所幸她已自食惡果。”
“嗯。”
琪華本意是在文瀾院多陪陪宜修,卻未料及胤禛早早就來了文瀾院,未免三人尴尬,琪華與宜修道了別,自個就回芳華院了。
“你與她倒是一如既往的親密。”胤禛掀起褂子,在琪華原坐着的那處坐了下來。
“琪華的脾性一向合我胃口,且從入府至現在,也是她一路襄助我至此。”冷水裏走了一遭,再見他又不是從前的心境了,皇室子弟肩上負着的是江山萬民,哪裏能整日耽于情愛。因着他格外優待一個秋氏她就心神不寧,來日新人陸續進府,她豈非要整日以淚洗面?胤禛他,來日是要坐上那個位子的,她未涉其中也是曉得其中兇險的,不管旁人如何,她到底還是見不得他孤身一人。前頭的事她插不上手,後院裏頭的事,她還是能插上手的。
如今自個一切順遂,卻又替他憂心了……宜修嘆了口氣,想着昨日的事還是要同他講清楚才好,遂接着道:“秋氏落水是妾未料及,雖曉得有詭,初時卻還是想能搭她一把,奈何力不從心。”
“她本就是沖着你來的,下次若再遇着這種事,萬不可自個下水,待她淹得差不多了再讓人撈上來。”胤禛到底是氣的,氣自己被一個女人戲耍,因而話裏還是攜了怒意。
宜修心中微顫,柔聲道:“哪裏能再遇着這種事?經此一事,妾是萬萬不敢再去水邊的。”
“平白牽連了你。”胤禛伸手抓住宜修置于被面的雙手,觸手冰涼,他皺着眉,道:“你這手喝了這麽多藥怎的還是這麽涼?藥房裏的大夫也忒沒用了些。”
宜修自個蜷了蜷手,也曉得自己的手是涼了些,伸手讓他握了,才道:“估摸着這兩日小日子要來了,手腳便格外涼些。”
胤禛将她兩手并湯婆子放進錦被裏,道:“晚上我給你捂捂。”
是夜,胤禛自是歇在文瀾院。
第二日,半容早早便來了貝勒府,柔則将這兩月所做之事悉數告知于半容,半容聽了,喜憂參半。
“額娘,我如今要如何才好?”柔則悵然,與半容獨處時才肯将心中的憂懼告知:“聽他這話,來日我若是哪裏讓他不滿意了,他是不是就要休棄我扶別人上位了?”
“扶誰?宜修?”半容嗤笑,理了理柔則未束好的那縷發,語重心長地與她道:“你是愛新覺羅家的媳婦,是正經上了玉蝶的,哪是他想休就休,想棄便棄的?區區一個庶女,哪就能這麽輕易上了位。”
“若是來日事被他抓住把柄……”柔則咬唇,心中盡是不安 。
“那便……幹淨利落,斬草除根讓他無跡可尋。”半容緩緩開口。
柔則張了張嘴卻未言,靠在半容懷中,感受她輕撫自己後背,思緒卻已飛遠了。額娘她做事向來狠厲,行事極少顧及阿瑪,而她卻還是想着若是能挽回胤禛的心最好……若是開口找額娘讨法子怕又是會被訓,還是自個好好想想。
柔則未在半容處讨到法子,卻尋了春南與含冬,三人在房裏想法子。
柔則道:“爺就快要過生辰了,你們快替我想想,除了我做的那件褂子,可還有什麽送出去能讨他歡心的?”
春南與含冬面面相觑,方才主子着急忙慌的叫她們進來,她們還道出了什麽大事,雖說讨貝勒爺歡心也是件大事。含冬揪着眉,道:“奴才哪裏能想到,往年爺生辰那些格格們吹拉彈唱樣樣都已占全了。”
柔則聽了眸中一亮,揚唇看着春南,春南知她心中所想,搖了搖頭,勸道:“主子這樣終究是不妥。”
柔則卻不聽,道:“他還從未見過我的舞姿,我再編個曲子,自是與旁人不同。”言及此,柔則撫掌大笑:“含冬,若是你主子得了爺的賞賜,必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含冬慣會順杆子往上爬,忙湊前道:“主子可得記着今日的話。”
春南到底是覺着柔則此舉不妥,幾日下來旁敲側擊了幾次,柔則不聽,反倒隐隐生怒,跳舞所穿一應衣裳首飾全交與含冬打理。
十二月十三是胤禛的生辰,晚膳時分聚齊了後院幾人在前院用晚膳,連日來幾場大雪也未歇了柔則的心思。胤禛坐在上首,宜修與柔則分坐兩側,清妍挨着柔則,琪華挨着宜修,最後便是初蘭。因着阿瑪生辰,弘晖也停了半天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