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二阿哥還未從前院搬走,奴才這就去瞧瞧。”剪秋蹲在宜修膝前,眸子裏閃爍着堅定的光,“奴才一定會尋到小主子被人害的證據。”

宜修眼眶一酸,伸手緊緊攥着剪秋的手,剪秋亦握住宜修雙手,主仆二人終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如今也只能希冀剪秋能查出些什麽,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了她的困境。

等到天黑,胤禛也未歸府,念着宜修如今的身子,南霜忍不住勸道:“主子,時辰不早了,奴才伺候您歇息吧。”

宜修擁緊蓋及胸的錦被,擡眼看了看将要燃盡的蠟燭,隐在暗處神色不明,“我再等等,若今日不将這事了了,明日又是另一番光景。”不早日将這戲演全了,隔久了,就失了味。

熬到深夜,宜修終是撐不住睡了過去,大約是心裏存了這事,是以待胤禛漏夜前來瞧她時她便醒了。胤禛在床前稍站了會,轉身便欲走。

“你不信我?”宜修擱在錦被裏頭的手攥得緊緊的,裝睡不是件易事,唯恐他瞧出來了,如今見他要走情急之下說出來的這一句竟是白裝了。

胤禛聽得宜修這話,止了步子,只是終究沒有轉過身來看她。

宜修掀開錦被,赤腳踩着地毯走到胤禛身旁,将手擱在他手背上,“你我夫妻這麽多年,我何曾騙過你。”

胤禛神色稍緩,轉眼看着她道:“地上涼,快回榻上去。”

宜修不依,搖了搖頭泫然欲泣:“我的兩個孩子都沒了,還要被人誣蔑,你又不信我……”話說出口,宜修驚覺那個無緣的孩子她從未放在心上,如今提及也只是為了引得胤禛愧疚,從而博得他憐惜。腹中好似又如當日一般疼痛,宜修兩手緊緊捂着緩緩蹲了下去,她從來不是個好額娘。

“怎麽了?可是哪裏又疼了?”見宜修神情兀的變了,胤禛俯身欲去抱她,卻被宜修扯住了手臂。

“我今日只與你說最後一遍,避孕藥一事我全然不知,信不信全由你。”另一手捂住腹部,說完已是淚水漣漣,

卻不敢再去看他。

胤禛臨走前站在門口許久,任蘇培盛站在門口撩了許久簾子,終還是說了句“我信你”。

今兒夜裏的風可真冷啊,宜修想,就這短短一會兒功夫,冷風就直直從門外灌進來,吹得心尖冰涼。

宜修緊緊抱住腹部蜷在榻上一夜,腹中似疼如刀割,疼得她一宿不能眠。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着,弘昀眼瞧着病愈了,剪秋卻未在前院尋到任何東西,宜修思來想去提及了一個人。

“伺候弘昀用藥的丫鬟。”宜修如今也只盼着小月最後幾日過去了,這些日子除卻應付胤禛,便是挂念着托付于剪秋的事了。

“主子可要奴才将人請來。”剪秋問。

“你去查查那丫鬟可還有親人,入夜了你與江福海親自去将那丫鬟擄來,悄悄的。”此事鬧大了頂多便是講她跋扈了些。

“是,奴才先去了。”

“嗯。”

宜修點頭允了。

弘晖一事上無半分起色,每日面上不顯在胤禛跟前語笑嫣然,她心裏頭卻是苦澀難言。

未料到那丫鬟是個軟骨頭,到了宜修跟前将事兒都交代了,還供出了另一在前院裏伺候的有些資歷的嬷嬷。

“奴才……是依着庶福晉的吩咐……早幾日前二阿哥高熱院裏伺候的奶嬷嬷便報上去了,接着那日下午庶福晉便來了院裏,遠遠在門口看了二阿哥一眼,便吩咐我們好好伺候着,且不準将這事兒宣揚出去了。”

這名叫福兒的丫鬟抹了臉上的淚,接着道:“除卻大阿哥讀書的時辰,兩位阿哥都是在一處的,時日一久,大阿哥便也染上了高熱……”

“除了這事,奴才好幾次夜裏都瞧見孔嬷嬷往大阿哥那邊去了……只是奴才不敢跟去。”

宜修面色漸凝重,與剪秋道:“去将那孔嬷嬷請來。”

“主子,孔嬷嬷可是前院的人,又是從宮裏出來的……”

宜修冷笑:“宮裏出來的老人又如何?她心懷不軌我還治不得她了?”

清妍算漏了福兒是個忠心的,亦算漏了那孔嬷嬷實為舊人。

剪秋領着人來得極慢,桌上蠟燭燃了一半,才聽得門前交談或淺或輕。宜修本是閉目坐在炕上,聽得聲響,急急站了起來。

剪秋身後的那個嬷嬷瞧着約摸四十多歲,灰色褂子,生得倒是白淨,只人有些瘦小。

“你便是孔嬷嬷?”宜修盯着來人。

“是。”孔嬷嬷避開了宜修的打量,垂頭福身,“奴才見過側福晉。”

短短幾個字,宜修聽了卻如遭雷擊。她死死盯着眼前這個嬷嬷,是她!當年在永和宮小佛堂前與安蘊交談的就是她!

久不見宜修開口,剪秋擡眸去看她,只見宜修直直看着孔嬷嬷,雙目卻已是失了神,更兼瞧見她那起伏得厲害的胸口,剪秋開口:“主子。”

礙于旁人在,宜修無法與剪秋說這事,她緩了緩神,接着問:“福兒道,你多次夜半前往大阿哥的西院,你去做什麽?”

“奴才夜裏困意濃,便沿着長廊走走消消睡意。”

“撒謊!你分明是有所謀!孔嬷嬷,莫不是要本福晉請貝勒爺來了你才肯說實話?”

“側福晉,便是貝勒爺來了,奴才也是原話。”

這便是極倨傲的一個奴才了。

宜修聽了這話氣極,抑了胸中蹿得厲害的火氣,倏然笑開了:“只是不知若是安蘊姑姑在,孔嬷嬷還是不是這句原話了。”

孔嬷嬷驚住,她瞪大了眼看着宜修,滿臉不可置信,“是安蘊将一切告訴了你?”

“是。”宜修面上笑意隐晦,接着道:“本福晉也不想将這事擺開來講,只有孔嬷嬷告知于我替她做了什麽事,本福晉才有法子周旋吶。”這她,自是指德妃。

“……她命奴才助李清妍除了大阿哥……”話既已說出口,孔嬷嬷閉了眼,索性全供了:“患兒高熱吹不得風,奴才便趁着時辰将大阿哥屋裏那扇對着床的窗推開……”

“程嬷嬷與依巧不能時時守着,奴才便尋了時機……”

“很好。”宜修點頭,甚是滿意,轉頭面色便沉了,揚聲喚了江福海:“将孔嬷嬷送去前院,再去請了李清妍與福晉去前院。”

孔嬷嬷怕極,忙跪在宜修身前扯着她的褲腳阻了她的去路,“福晉,您說過會想法子周旋的啊,若是被爺曉得了,奴才,奴才可就活不成了啊。”

宜修伸腿将人踹倒在地,冷眼瞧着地上的人,道:“你害了我弘晖,還想活命?”

“江福海一路将人給我盯緊了,別讓她還未到前院就輕易死了。”

“剪秋,随我去裏頭換衣。”

德妃,李清妍,害弘晖的,一個也跑不了。

處置

這幾日胤禛都歇在前院,江福海将人送過去時時辰有些晚了,院裏守夜的嬷嬷攔住了這一行人,她側身瞧了瞧,江福海身後被押着的正是孔嬷嬷。

心裏的思緒半分不漏,這嬷嬷笑道:“不曉得江公公這麽晚來是要做什麽?”說着努了努嘴,“還這樣制着我們這院兒裏的嬷嬷。”

這趙嬷嬷一直跟在胤禛身邊,從宮裏随到府邸,與田嬷嬷一道,是從已故孝懿仁皇後宮裏出來的,江福海自是要敬着的,他先是彎了腰,爾後笑着道:“孔嬷嬷牽扯上了大阿哥二阿哥,我家主子要我先把人送過來,她随後就到。”

“原是如此。”趙嬷嬷明了,與江福海道:“也不曉得爺這會歇下了沒有,我進去瞧瞧。”

“有勞嬷嬷了。”

宜修來和暢院之前便已估到胤禛不會對德妃如何,只是她不會再夾在兩者之間為難了,有些事,她也不會再替他接着摟着了。

江福海将人帶來和暢院之時胤禛尚未歇息,得了趙嬷嬷的話,讓人将孔嬷嬷帶去了偏院。此時偏院這房裏就只有宜修、胤禛、孔嬷嬷三人。宜修将孔嬷嬷先前所供略略說了,擡眸看了一眼胤禛,也不曉得他盯着哪處在看,面上未見怒意,只那張唇緊緊抿着,手裏頭轉着那串珠子未停過。

她收回視線,接着道:“幾年前妾在永和宮小佛堂抄經時,見過孔嬷嬷與安姑姑在那一處交談。”頓了頓,道:“只是不曉得她們說的是什麽。”

孔嬷嬷本是垂頭跪在地上,聽了宜修這話擡頭看了她一眼,轉眼便撞上胤禛那陰冷的的眸子,孔嬷嬷吓得一個激靈,忙避開了,垂頭道:“奴才一切都是遵照德妃娘娘的吩咐,求四阿哥念在奴才多年伺候的份上,饒過奴才的家人。”德妃以她家人相挾,躲了幾次躲不過她只能聽了她的吩咐辦事。

“自然。”

宜修瞧着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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