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顧傾城

這裏是位于溫哥華的一座小別墅,背後是浪花滔天的海水,小別墅外圍着一圈栅欄,上面攀着細碎的小花,以淡紫為主調,天色接近黃昏,整個地面連着海灘都被黃昏的暖色調渲染開來,猶如披了一層暖黃色的細紗。

小別墅裏的落地窗開的極大,從這樣的角度看出去,背後的景象一覽無餘,顧傾穿着複古系列的灰藍色襯衫,黑色的西裝小背心,搭配着領帶,同色系的長褲被卷成九分褲,露出深灰白的鞋子,他的頭發修剪的短了一些,只有劉海稍長一點搭在飽滿的額頭,忖着整個人格外的精神,顧傾很少染太過分明的發色,這一次是為了GC的封面廣告,将黑色的頭發染成了耀眼的灰黃色,在一片暗色系中非常的搶眼。

GC是在西方地區非常有名的一個潮流品牌,至今也只上過兩位亞洲人,顧傾是第三個,他們喜歡顧傾身上的氣勢,卻覺得顧傾的黑發太過沉重,不太适合這一季的理念,所以希望顧傾換一種風格,蘇蘇也覺得如今顧傾已經走上國際話,自然也需要迎合一下西方人的品味。

這一季是想表達複古于流行的碰撞,之前提出是染成火紅色,但是顧傾實在不願意接受,所以換成了灰黃色,不過,看起來這個顏色似乎更适合顧傾,因為顧傾的皮膚太過白皙,而黃色更是顯白的色系,即便是他強悍的氣勢也沒能壓出西方人眼裏的硬漢,本來還想着要顧傾露點肌肉來張揚出男人的氣概,在一片争論中,顧傾突然說或許可以将皮膚顏色改變一下。

顧傾并不認為一位的迎合西方人的眼光才能達到預期的作品,不是每個人都是李小龍,幾十年前以一身肌肉和中國功夫在整個西方地區打下一片天的藝人,堅持在太陽下曬了一個禮拜,最後又在化妝師的一番努力下,顧傾的膚色暗下去不少,接近于古銅色,一下子成熟男人的氣概就顯現出來,顧傾雖然瘦但是并不單薄,他的身體線條很好,不是非常誇張的肌肉卻非常的流暢,看起來非常的有力量。

在浩瀚的海邊,彎月的光暈灑在海涵洶湧的海面上,顧傾站在落地窗左邊偏一點,背後一望無際的深藍色海水,它們席卷着淡紫的花朵肆無忌憚的向前湧來,落地窗上的窗簾被海水侵掠染成了黑藍色,顧傾的腳下是流動的海水蔓延進了屋子裏,參雜着漫天飄揚的紫色花瓣,他揚手做出一個挽留的動作,似乎是要被那無邊的海水吞沒,那海水沉重黑暗如同詭異的巢穴,連空氣都能聞到那撲面而來的腥味,而顧傾的眼卻是銳利的驚人,他的神色堅定無比,從腳尖到頭發都在散發着睥睨天下的氣勢,他的脊梁挺的非常直,縱是萬水來襲,頃刻覆滅,我亦無懼。

閃光燈霹靂巴拉的響,顧傾随着攝影師的指示不斷的改變動作,随着一聲OK總算結束了半天了姿勢轉換,湊在攝影機前看了一下回放,聽工作人員的意思是非常不錯,偏頭看見小助理正對他豎着大拇指,他揉了揉有些酸了背,走過去喝了準備好的水,蘇蘇出去不知道幹嘛去了,小助理麻雀似的開始念念叨叨,雙手合十,一雙眼做星星狀;

“少爺,你太帥了,剛在那個姿勢簡直就是秒殺啊。”

“蘇姐沒看到真是太虧了,哎呦我的媽的,少爺你現在在我心底的位置蹭蹭的往上長。”

“不行了,本宮的血槽要空了……”最近宮廷劇看了太多的小助理越演越HAPPY,後面還跟着一串銷魂的拖音,顧傾随手将房間的抱枕丢在小助理的頭上,語氣淡淡的:

“好好說話。”

小助理傷心欲絕的撿起砸在自己頭上又掉在地上的抱枕,眼淚汪汪:

“少爺,你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

“……”

袁傑在第二天找到顧傾的時候他還在酒店裏,顧傾有些意外:

“你怎麽來了?蘇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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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傑自顧自的到了杯水:“她說你休假,她也正好休息休息就走了,正好我在這順帶着照看你。”

顧傾點點頭走到一旁的鋼琴前繼續彈了起來,袁傑半阖着眼聽着似乎是一首新曲子。

風格有些奇特似乎還有些爵士韻味在裏面,輕快的調子洋洋灑灑的彌漫在整個房間,袁傑跟着節奏腳尖打着拍子,這首歌相當有水準,節奏也比較快,袁傑聽着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顧傾一曲完畢回過頭微眯起的眼展開,顧盼神飛:

“怎麽樣?”

袁傑低頭去拿面前的抱枕給出不錯的評價:

“相當有活力,很特殊的曲風,你怎麽想到的?”

顧傾微微仰起頭眉眼間自然而然露出了然的自信:

“早上看了一部電影,看到裏面的師調酒的時候突然迸發出來的靈感,我覺得不錯,只是在編曲上要用些特別的樂器為主線。”

“嗯。”袁傑點頭表示同意接着說道:“像鋼琴這樣的樂器雖然音域寬闊但是會遮掉這曲子的特質,類似于吉他這樣的應該好一點……算了,回頭問問張哥吧,這方面他是專家。”

所有人都知道顧傾的身邊都是能人之士,即便是小小的助理或者化妝的老師要他來段舞蹈彈個曲子都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原因就是因為顧傾的興趣太廣泛了,他感興趣的東西很多,光是樂器拿的出手的就有七八樣,更別提其他一堆有的沒有的,雖然大多都是為了演唱會但是多少都有學過,他身邊人光是看看也都會點皮毛了,有時候錄着音了缺個要的的音色,直接就拉過身邊的人頂了上去,連顧傾的小助理都被迫在鏡頭前出現過幾次。

下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兩人身上,顧傾起身給兩人到了杯咖啡,他穿着件手工的棉質灰白色T桖,上面錯亂有序的編制着藏族風格的圖案,彎腰的時候露出大片的鎖骨,墨綠色的板褲忖着筆直修長的腿型顯得很好看,少了在外人面前冷冽的氣勢整個人柔和了許多。

袁傑很自來熟的窩在沙發上,看着顧傾放下杯子轉身窩在另一邊的沙發,下午的陽光在這樣的天裏還是有些熱的,房間裏開了空調,顧傾将咖啡杯放在盤起的膝上一只手托着,微微低着頭喝了幾口,眼光在玻璃門上掃過,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團光暈,明明晃晃的向領口延伸,袁傑看的眼暈,若無其事的偏過頭起身将窗簾掀了下來。

顧傾挑眉示意幹嘛,袁傑白了一眼表示太熱,顧傾默默的回頭看向在十七度的溫度下自己有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房間安靜了下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都比較熟了,即便沒什麽話也不覺得尴尬,最後袁傑說:

“顧傾,我可能要結婚了?”

“咳咳咳咳……”

聽聞這話顧傾一口剛下去的咖啡差點沒吐出來,鄙視兼懷疑的看了對面的人一眼,袁傑的荒唐事從顧傾知道他這個人開始還要早好幾年,他長得英俊,又不是當紅小生那樣的細致,帶着男性的粗犷和豪邁,雖然一肚子壞水偏偏長着一張誠懇正義的臉,以前蘇蘇開玩笑說,要是你去演個大俠都不用說話,一張臉給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正義之君。

更別提那私生活混亂的一塌糊塗,常常是顧傾還沒搞清楚這個人的名字呢就換了一個,荒唐程度堪比當年的秦秦有過之而無不及,帶過來的人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但是袁傑從沒有要和誰長久下去的打算,這次突然說要結婚真不是顧傾混亂的腦海能接受的。

袁傑滿臉黑線的看着形象盡失的顧傾,哭笑不得的嚷着:

“外,你那是什麽眼神,太誇張了吧,我結婚哎!!!”

顧傾咳了好一會終于緩過來氣,瞧着袁傑不像作假的神色,恢複了淡定,于是說道:

“好吧,什麽日子,到時候別忘了通知我。”

“嗯,還沒定下來,到時候肯定通知你,還指望你的紅包呢!……對了……顧傾?”

“嗯?”

顧傾看着袁傑複雜的表情不明所以,對面的人似乎有些悲涼的意味一閃而逝,袁傑起身放下杯子頓了頓有些刻意的平靜聲音傳來:

“顧傾,以後我有了孩子,你做他幹爹吧?”

顧傾一愣,恍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大雪彌漫的冬天,袁傑就曾一臉戲谑的說過将來要讓自己認他的孩子做幹爹,那時兩人關系還不是很好,都當做了玩笑,這麽多年的風風雨雨還以為這件事早就抛之腦後了,這樣想着突然就覺得心底某一處柔軟了下來,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帶着些情緒說:

“好啊,不過這次是哪位這麽有魅力,居然讓你安定下來了?”

袁傑輕輕一笑,想起那個眉目銳利的女子,偏執的眼神狂熱的看着他,堅決的眼神,不是非要妥協的,只是看着那人眼裏深沉的愛念和傷痛突然就覺得于心不忍,仿佛在一時間厭倦了飄忽不定的生活,即便夜夜精彩心底仍是空虛的寂寞,回過神是顧傾淺淡的眉眼洋溢着溫潤的柔軟,鼻子一酸,他低頭就不敢再看。

有一種人,即便驚豔了你所有的歲月,耗盡了你所有的激情,你也無法得到,他高高在上,永不可攀,你連面對的勇氣都不敢提起,何談得到。

顧傾,顧傾,一顧傾城的顧傾,沒人知道他那次的轉眸傾盡了旁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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