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自己用的茶,細細一聞,頓時面色大白!桓萦還沒哭嚷着撲到皇帝懷裏,就已經被羽林禁衛拿下了。

其後,皇上便讓姜夏将她帶到了未央宮交給皇後。

皇後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說道:“正巧,皇上不是罰本宮抄十遍《宮規》麽,就由桓萦來抄吧。”

桓萦大睜着眼,茫然盯着她,眼中慢慢的恨意:“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不是你的侍婢,我……我要見皇上!”

“不好意思,皇上這會兒忙着疼愛淑妃呢,沒工夫見你。”珈珞很是惋惜:“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啊。”

桓萦畢竟沒有瘋,也畢竟是個夠聰明的人,此時聽珈珞說這一席話,腦子立馬轉過了彎兒,臉上立刻露出嘲諷大笑:“哈哈哈——原來你也有這天!陳珈珞,你也有失寵的時候,哈哈哈!帝王寵愛,呵呵,才不到半年呢,元獻皇後,失寵的滋味如何?”

珈珞邊撫着手裏的象牙雕雲龍紋圓盒邊無謂的聳聳肩:“總得來說,還不錯嘛,不用每日費勁心思同皇上玩躲貓貓的游戲,也不用面對一群恨不得将本宮撕吃了的女人,更不用面對一群每天都費勁心思想着怎樣上書聖上本宮是妖後的谏官,更不用面對鳳儀宮那位,本宮吃的用的,哪樣都不少——本宮為什麽要不開心呢?本宮只要平平安安的生下皇子,不就萬事大吉了麽?”

“皇子?!”桓萦咬着唇,直咬到唇角流出豔紅的血,那是恨到了極點的樣子,心裏面像是有鈍刀子在一刀一刀的砍着,恨不能将她的心片成片兒,剁成泥!皇子!她從前也有一個皇子!可是後來呢?不足月就被孩子的父皇親自賜桃紅四藥湯而化成了一灘血水。誰知道她當時眼睜睜看着身體裏流出那一灘血水時無助的心情?桓萦恨不得上前扼死她:“憑什麽你有了皇子,皇上就心肝寶貝兒一樣疼着寵着,而我的孩子卻被他親手殺死,憑什麽?就算我有再大的錯,孩子亦是無辜的!”

“無辜?”珈珞渾不在意的笑笑,擺手讓蘭蔻等人下去,“何家人無辜嗎?我哥哥陳玄無辜嗎?梅氏的幼子幼女無辜嗎?梅氏一族無辜嗎?甚至——”珈珞起身,居高臨下的瞧着她,迫得桓萦不敢擡頭:“長寧郡主蕭殊微的雙親因你而死,他們又何嘗不無辜?”

桓萦“啊”了一聲,指着珈珞連連後退:“你——你怎麽會知道殊微雙親的事兒?”

“本宮怎麽會知道?”珈珞往前走了一步,她又後退,珈珞笑笑:“皇上知道的事兒本宮自然也知道呀!”

“不!”桓萦幾乎癱坐在地上:“不,你騙我,皇上怎麽可能知道這事兒?明明,明明這件事只有哥哥知道,還有,還有何鳶那個女人知道,可是,可是何鳶已經死了,這事兒皇上怎麽會知道?你騙我!”

“騙你?”珈珞好笑不已:“本宮為什麽要騙你?騙你對本宮來說,有什麽好處麽?桓萦,你可知為什麽皇上知道你用酒罂古柯茶害他,他卻沒要你的命麽?”見桓萦咬着唇,面染緋紅,珈珞嗤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皇上對你還有情義吧?”見她點頭,珈珞好笑不已:“桓萦啊桓萦,枉你聰明一世,居然連這都猜不透。不過是因為你在帝後大婚之夜随便鬧個幺蛾子,他都能親手殺了自己的骨肉,你覺得那樣的帝王,對你還會有情義?”

心裏最後一點防線和堅持,随着珈珞赤裸裸的挑釁,徹底崩潰。桓萦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嘤嘤哭泣。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那人不愛她呀。

她難過得想死,可又不甘心:“你不過是在騙我罷了!我不信,酒罂古柯茶是太後讓我熬制的,皇上自打一開始就知道,每次用茶,我都會陪他一起,若是——我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我那麽愛皇上,又怎麽會每天都給皇上熬制?”

“因為桓楚!”珈珞的語氣再篤定不過:“因為桓楚對你說,只要你按照他的意思做,他能保證你穩坐後位,更能輔佐你的兒子踐登九五,本宮說的對嗎?”

桓萦瞪大了眼睛。

“可是桓萦,為什麽你們忘了,帝座上的那人,是紫微老人親口預言的真龍天子呢?為什麽你們都以為,他會一直做一個傀儡皇帝,任由你們擺布?”

桓萦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

蘭蔻幾人擔憂珈珞,忙進來瞧,見珈珞仍舊坐在原地,心下安然。珈珞擺擺手:“将她帶下去,小心安置,不要讓外人知曉。”

她打開手中的象牙雕雲龍紋圓盒,裏面整整齊齊放着抄寫好的《宮規》!

血濺

七月天漢清如練,蘭夜私語祭婵娟。

七夕蘭夜,歷來都有女兒家祭拜七姐,以求自己能夠更加的心靈手巧。

這麽多天來,皇帝獨寵武淑妃,宮裏漸漸有了些怨恨之聲,皇帝不加理會,依然我行我素。而皇後因着要靜養,甚少踏出未央宮。宮妃們有冤無處訴,整日裏在去鳳儀宮請安的時候,向庾太後哭訴兩聲。甫一入宮,就如同守活寡一樣,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庾太後瞧着勾起了心中曾經的那點子怨念,于是,七夕蘭夜,庾太後便下了旨,晚上在長生殿裏舉行個家宴。

因是家宴,規矩也沒那麽多,宴席設在了長生殿正殿裏。庾太後竟也有興致去了宴上,後妃們不敢馬虎,将自己連夜趕制的繡活獻給庾太後。

庾太後左右瞧着,連連笑道:“你們每日裏伺候皇上就夠辛苦了,又何必為了哀家花費心思?若是能夠早日誕下皇子,那比送哀家瓊漿玉釀還要好呢。”

皇後不說話的時候,衆人也只能以笑意表示這只是一片孝心,以及用笑意表示我們心裏苦啊!

皇後從身邊侍女手裏接過一個方枕,親自遞給庾太後身側的蘇麻,笑道:“如今武妹妹将聖上伺候的很好,臣媳和其他妹妹倒也空閑了不少,正巧着承歡母後膝下,也全了聖上的孝名。”

因着皇後“失寵”,又終日避居未央宮,堂堂一國之後的宮殿門可羅雀,清冷的如同冷宮一樣,庾太後對皇後的敵視略有減輕。庾太後因着自己當年不得寵的緣故,很是同情不受寵的妃嫔,且對失寵的妃嫔更是疼愛有加。加之如今武令怡恃寵而驕,每每侍寝,便以身體不适為由不去鳳儀宮請安,庾太後早有不滿,況且如今朝堂之上并無太大的波瀾起伏,庾太後一門心思放在了後宮。後宮這連月來鬧得大事小事不斷,她掌管後宮之權,若不能夠壓制下,也是頗為辛苦的。

庾太後因操心過度,整日睡不安穩。虧得皇後前些日讓人送了些安神的藥草茶,用了幾日,睡眠漸漸好了。

庾太後瞧着皇後,已經差不多三個月身孕,氣色倒還好,只是那雙眼睛,再沒有得寵時的靈動。心裏有些感慨,是而勸道:“皇後你懷有身子,這些事交給下人辦就成,若是連累你動了胎氣,哀家那就罪過大了。”

這話說的并不委婉,甚至有苛責在,但皇後并不在意,鳳目微轉,目光堪堪落在皇帝身上,又快速挪開,繼而低眉垂眸,唇角笑意苦澀。

這下大家都看得明白了,這皇後可真是夠苦的,別人都是因有身孕而得寵,她是因有身孕而失寵,對皇後也多了幾分同情,相反對武淑妃就有了點子不滿。宮妃受寵很正常,可你恃寵而驕就不大好了,甭說別的,這坐着的皇後和貴嫔夫人都比淑妃位次高,她倒是倚在皇上身邊,高居上座,當真是不懂規矩。

席間略有些沉悶,庾太後提議道:“哀家聽說前幾日從南诏來了一批貴客,善歌善舞,現下正歇在雲韶府,不如請他們來獻上一曲?”

皇帝拱拱手道:“兒臣正有此意。他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母後的千秋節。”

庾太後呵呵笑着:“皇帝費心了。”

進獻樂舞的南诏美人,身上都纏着一條蛇,那蛇“嘶嘶”吐着信子,對于這群嬌生慣養的深宮後妃來說,只覺得滑膩膩的,想吐又不敢。

玩蛇舞,是皇帝特許的。

當中的一個用紅紗蒙面的女人,将蛇纏繞在右手腕上,然後另取一條纏在腰間,然後随着鼓點踏起步子來。那妩媚妖嬈的眼神,直勾勾而毫不掩飾的落在皇帝身上。武淑妃氣得恨不得将她的眼珠子挖下來,也顧不得儀态不儀态了,厲聲呵斥那個舞女:“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藐視聖躬。”

對于女人來說,诋毀她所愛的敬為神明的男人遠厲過诋毀她本人。

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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