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錯 好人郁殿與純情戰殿

不到24小時, 郁秋染因發起高燒再一次光臨校醫院。

一陣兵荒馬亂後,醫生拿着檢查報告來到病房。他努力保持嚴肅的表情,緩緩說道:“郁殿, 經檢測, 您的病情應該是對動物糞便的氣味過敏導致的。”

簡而言之,就是被臭得熏發燒了。

郁秋染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除了她之外, 病房中所有的醫護人員和女仆姐姐都帶着些許的驚訝, 有點忍笑。

主治醫生忍俊不禁道:“聽起來确實匪夷所思,但我們反複檢測,确信結果無誤。”

郁秋染:【系統!所以這就是世界對我的懲罰嗎?臭粑粑過敏症?一熏即倒?】

這是什麽見鬼的懲罰!為什麽要搞出這麽奇怪的東西,弄得大家都笑她!

系統開心地解釋道:【其實原本是對動物毛發過敏,但您及時集滿了一個能量球拉低了OOC值,處罰減輕,就變成臭味過敏。】

【這樣您只要不去鏟屎,就還可以和毛茸茸愉快地玩耍了!】

郁秋染震驚了, 這算哪門子減輕。誰想在病史上填“粑粑臭味過敏”這麽搞笑的病症, 還不如絨毛過敏呢,至少好聽些。

而且,如果她沒預料錯,跟小動物玩耍什麽的……

果不其然, 她聽到醫生下一句就是:“雖然監測您只是對糞便氣味過敏,但這個情況實屬罕見, 還有待進一步研究。為了确保安全,建議殿下不要過多地近距離接觸動物。”

病房裏的女仆姐姐們立刻整齊劃一地鄭重點頭, 露出了嚴陣以待的表情。

郁秋染生無可戀:“好的。”

系統看她無精打采的,安慰道:【宿主不要悲傷,只要您繼續積攢能量球, 這個症狀會慢慢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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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這個好笑的病史,這個被臭味熏發燒的嬌弱體質,怕是要在醫學界名流千古了!郁秋染心累地躺在病床上輸液。

因為過敏引發的高燒,和這奇特的前所未有的過敏原,她今晚需要留院觀察。

她滿心疲憊地示意女仆姐姐們先去休息。她想一個人靜靜。

然而女仆們一打開大門,就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哎呀!戰、戰殿下……”

原來戰沉朗一直站在門口無聲地等待。

海拔極高,頭快要頂到門框的他低頭俯視着被他吓了一跳的女仆們,表情十分冷峻。

領頭的女仆看着冷面的戰沉朗,有些猶豫地搭話:“戰殿下是想探望少爺嗎?可她打算休息了。”

戰沉朗無言地矗立着,垂下眼繃緊了唇線,顯得更加冷酷了。

聽到動靜的郁秋染坐起身,看清狀況後轉變了主意:“沒關系,時間還早,請戰殿進來吧。”

戰沉朗氣場沉重到冒着肉眼可見的黑氣。他面無表情地走進病房,像一臺人形制冷機,房間內的空氣一下變得冷飕飕的。

女仆們擔憂地望着,郁秋染卻微笑示意她們不用擔心。

她們帶上門退了下去。

郁秋染看着高高大大的戰沉朗坐在陪護區的小沙發裏,雙手扶膝,塌着肩膀,一言不發,宛如一尊冰冷肅穆的雕像。

一般人會被他的劍眉薄唇和冷硬的面容線條唬到,覺得他此時是在生氣,會因他看起來過于危險的氣息而不敢靠近。

但郁秋染笑眯眯地沖他點了點頭:“戰殿不必覺得愧疚,是我自己要去喂獅子的。而且之前我确實沒有這個症狀,大家都不知道。”

戰沉朗沉默不語,很大的一團陷在小沙發裏,一幅烏雲籠罩的模樣。

郁秋染失笑道:“硬要說,該是我對不起戰殿,讓你陪着我跑來醫院,都耽誤了找Leo的時間。”

說起小動物,戰沉朗終于肯開口說話了:“沒關系,它可以多玩一會兒。”

郁秋染看他“垂頭喪氣”的,摸了摸下巴:“嗯——今天受到你諸多照顧,如果戰殿不着急的話,我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她沖着戰沉朗招手。戰沉朗目露疑惑,慢吞吞起身走到了她的病床前。

郁秋染示意他攤開手,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小袋小米,在他掌心倒了一撮。

然後她望向窗外:“我現在沒辦法接觸小動物,就請戰殿幫我喂一喂它們吧。”

戰沉朗随着她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窗臺和窗外樹林的枝杈上站了不少形形色|色,不同種類的鳥。

它們顏色各異,大大小小地落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異常和諧。

難怪他剛才總覺得這裏的鳥鳴似乎格外的悅耳響亮。

他遵從郁秋染的指示,走過去推開窗戶。結果剛剛還互啄搶位,在窗前探頭探腦的鳥群都“嘩啦”一下飛起來,迅速遠離了戰沉朗。

郁秋染看着戰沉朗面容冷峻地靜默回望她,挺拔卻委屈。

她笑着示意他等待片刻,同時跟他聊起來:“戰殿受到小動物的排斥,有沒有想過是因為長期跟Leo在一起,沾染了它的标記。”

戰沉朗搖搖頭:“我從小就這樣。當初喂養Leo,它也是過了很久才肯跟我親近。”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手心一癢。他屏住呼吸輕輕轉頭,看到一只灰白相間的圓肚長尾肥啾跳進了他的掌心,正在低頭啄食小米。

有了先鋒者帶路,後面剪刀尾的燕子,紅嘴的山雀,還有衆多不知名字的鳥都開始光臨。

郁秋染給戰沉朗倒了好幾次小米。他看着各式的鳥從他手邊經過。

最後甚至還引來了一只顏色及其炫目的鹦鹉。

如果他沒記錯,這只花裏胡哨的鹦鹉好像是校長的愛鳥紅寶。校長天天精心照料,到哪都要帶上它,可紅寶對人向來愛答不理。

現在,紅寶跳進窗戶,在桌角放下了嘴裏銜着的小花。然後經過戰沉朗時,用黑豆眼高傲地瞅了瞅他,賞臉一般低頭啄了口小米,才昂首挺胸地飛走了。

戰沉朗:……

郁殿魅力之大,連有主的寵物都無法逃脫。

郁秋染看着戰沉朗頭頂漸漸消散的烏雲,神神秘秘地又變出一把貓條:“戰殿要不要再喂一喂貓呢?”

随着她的聲音,窗外茂密的樹林裏,一對對綠色的小圓燈漸漸亮起。

鳥立刻嘩啦啦地飛走了,毛色各異的貓咪大軍邁着矜持的步伐到來了。

它們排着隊,逐個跳上窗臺“探視”郁秋染,然後屈尊纡貴地舔一口戰沉朗遞過來的貓條再離開。

戰沉朗就這樣幫郁秋染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來探望的特殊訪客。

只要是郁秋染遞到他手上的食物,小動物都會給幾分面子地來一口。

他甚至還在給小梅花鹿遞草時,首次,如願以償地摸到了它圓圓的腦殼,雖然被它狠狠瞪了一眼。

護士長進來給郁秋染拔了輸液的針,提醒她要趕緊休息了。

這其實是在變相地催促戰沉朗,探訪時間結束了。

可戰沉朗看着窗外在林間突然閃現的貓頭鷹,轉過頭來十分認真地發問:“郁殿,你需要守夜嗎?”

不是很方便被守夜的郁秋染:……

雖然對方的神色平淡,但他那望向貓頭鷹的閃亮眼神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戰殿!你忘了大明湖畔的Leo了嗎!

此時系統也上線催促:【宿主,你快讓他走!今晚是蘇恬恬跟戰沉朗“白獅牽線”的“關鍵劇情”!】

郁秋染想起來了,原書中蘇恬恬在宿舍中被人排擠,傷心地跑出來半夜在學校游蕩,結果碰上了遛獅的戰沉朗。

因為白獅對蘇恬恬很感興趣,兩人産生了交集,戰沉朗也開始對她施以援手。

郁秋染:【這劇情不是還要過一段時間嗎?怎麽突然趕這麽急。】

系統:【因為宿主介入導致了變動,使得女主受到的排擠加劇,與戰沉朗的相遇才不得不提前。您這次要是再介入,可就真的危險了!】

并不想“複活未半而中道崩殂”的郁秋染,委婉地回複戰沉朗:“戰殿,我只是有點發燒,并不是摔斷了腿。”

而且女仆姐姐都在隔壁,鈴一按就來,守夜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聽出了她言下之意的戰沉朗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他平靜無波地點了點頭,給郁秋染的床頭放了杯水,告別離開了。

戰沉朗表情沉靜地停在校醫院門口,看着樹上咕咕叫的貓頭鷹,有點遺憾地伫立了片刻。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去參加華夏戲曲大賽,離校有一段時間的花澄雅打來的視頻通話。

他點了接通。

屏幕中出現了花澄雅秾麗秀逸的面容。

他穿披玄色廣袖鶴氅,用一條深紅色緞帶束起長發,一邊修剪花束,一邊帶着幾分慵懶的笑意道:“晚上好,阿朗。”

戰沉朗唔了一聲以作回應。

花澄雅頭也不擡地剪着手中花枝上的雜葉:“阿羿太忙,我就不打擾他了。你幫我轉告他,校慶之前我回不去了。”

戰沉朗:“嗯。”

花澄雅顯然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無須他發問,就自己主動解釋道:“我這邊遇到一個強勁的對手,可能要加一輪比賽,日程推遲幾天……”

他修好了手中的花枝,将其插|進花瓶中,調整了一下位置,才擡眼看向屏幕:“咦?阿朗你怎麽在醫院門口,訓練又受傷了嗎?”

戰沉朗猶豫了片刻,如實回答:“不是,是郁殿生病了。”

花澄雅的腔調拖得長長的:“哦?新來的那個郁家嫡系嗎?這麽晚了還去探視他?”

他打量着戰沉朗平靜的表情,有些了然:“你好像跟他相處得很愉快。”

戰沉朗點了點頭。

花澄雅目露驚奇:“我還從未見你這麽快接納一個人呢。”

他若有所思:“說起來,阿羿不是也為了他在美術館鬧了好大一通。看來這位郁殿下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啊,這麽快就獲得了你和阿羿的認可。”

戰沉朗看着好友饒有興致的微笑,知道這是他起了警惕之心的表現,忍不住辯解道:“郁殿是個好人。”

花澄雅又拿起一枝花修剪起來:“知道了,等我回去會會他。既然阿羿把美術館的安保系統破壞了,你跟他說,讓他派人把我寄存在倉庫的畫都先搬回東宮。”

花澄雅喜歡買畫。他藝術品位高,鑒賞能力強,買回來的諸多名品,包括他自己的一些畫作,會被學院的美術館借走展覽。

久而久之,花澄雅懶得來回搬動,就常常把畫直接寄存到美術館倉庫。

戰沉朗:“好。”

事情囑托完,挂電話之前,花澄雅又突然叫住他:“對了,還有一件事,校慶出場,我新設計了一套東芒會的披風,已經做好送回去了。我是穿不上了,你們一定要穿。”

戰沉朗習慣性地點頭答應,可他頭點到一半,又停住了:“郁殿也有嗎?”

花澄雅被氣笑了:“居然能讓阿朗這樣細心關照,看來他果真是個狠角色。”

他咔嚓一聲剪短了手中的花枝:“放心吧,他有!我辦事什麽時候出過纰漏。”

戰沉朗聽出了花澄雅的不滿之意,頓了頓,補充道:“他真的是個好人。你會喜歡他的。”

花澄雅聞言瞥了鏡頭一眼:“是嗎?那你說說,他有什麽地方值得我喜歡?”

這個問題顯然難倒了不善言辭的戰沉朗。他沉默良久,看着花澄雅用來束發的精致發帶,憋出一句:“你們都喜歡戴花。”

花澄雅的臉立刻黑了:“你這個沒有審美的家夥。都說了多少次我這不叫戴花,這是正常的服飾搭配!”

他冷笑一聲:“被你這麽一說,我對那個所謂的‘好人郁殿下’期待更高了呢,你們等着吧。”

戰沉朗看着對面“嘟”地一聲挂斷了電話,在原地靜默了許久。

是錯覺嗎?他好像給郁殿的人際關系反向助攻了。可阿澄又說很期待相見,所以他到底有沒有幫到郁殿?

月色中,戰沉朗獨自困惑着向東宮花園的方向走去。

途中,他隐隐聽到了Leo興奮的“嗚哇嗷~~”,還有人驚慌短促地輕喊“別過來!”

戰沉朗表情一肅,迅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轉過一個彎道,在後山與冷杉林交錯的路口。他看見Leo正圍着一個跌坐在地上的嬌小少女繞圈。它一邊豎起尾巴搖晃着來回跑動,一邊發出愉快的吼聲。

少女神色驚慌,發現戰沉朗走過來,立刻求救地看向他。

戰沉朗認出這是敖景羿拿了照片給他看,特意提醒讓他重點觀察戒備的對象蘇恬恬。

他按了一下胸前的家徽,徽章裏傳出一段輕柔舒緩的音樂。

Leo聽到樂聲,又依依不舍地湊過去嗅了嗅縮成一團的蘇恬恬,才有些不情願轉身回到戰沉朗身邊,在他腳邊蹲坐下來。

它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蘇恬恬的方向,尾巴彎過來拍打戰沉朗的腳背,顯然對她還是很感興趣。

戰沉朗看着蘇恬恬周圍散落了一地的雜物,以及她背着的巨大的包袱。包袱的一角漏出來,裏面裝的像是被褥衣物之類的東西。

蘇恬恬在他平靜的審視中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對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要違反校規門禁的。是、是宿舍……”

說到這裏,她哽咽了一下。

戰沉朗默默看着她擦了擦眼淚,小聲抽噎着蹲在地上開始逐個撿起被弄掉的物品。

他馬上掏出手機,在加密的緊急通訊頻道聯系敖景羿:[阿羿,事情果然如郁殿所料……]

他簡單地說了這邊看到的情況。

那邊一秒回複:[看她想幹什麽,是不是要去找郁殿?]

蘇恬恬一邊将雜物重新整理裝進包袱,一邊帶着濃濃的鼻音小聲解釋道:“我聽說後山有廢棄的守林人小屋,想去找找看能不能住在那裏。”

戰沉朗立刻實時向敖景羿轉述蘇恬恬的話。

敖景羿很快提供了可行的方案:[這件事就麻煩阿朗你了。你的別墅區和後山跟郁家是對角線,離郁殿距離最遠,想辦法把她摁在你那邊。然後我們就可以放在眼皮底下觀察了。]

[不然她要是跑到郁殿那裏,那家夥心軟,肯定又要陷進去了。]

戰沉朗回了個[收到]。他站在原地,摸着Leo毛茸茸的腦袋思考。

他跟敖景羿發消息的空隙,蘇恬恬已經重新打理好了包袱。她扛起那個巨大的包裹,惴惴不安地問道:“殿下?”

戰沉朗言簡意赅:“跟我來。”

他帶着蘇恬恬來到了後山腳下的一處小木屋。這是他當時為了觀察小動物,特意建造的一處據點。

不過現在有了能“點石成金”的郁殿,他大概不需要再蹲守林間,等待小動物光臨了。

他帶着蘇恬恬推門而入,将鑰匙給了她:“你住這個小木屋。”

蘇恬恬環顧四周。雖然戰殿下說是小木屋,但這裏對于家境貧困的她來說,寬敞明亮的卧室,餐廳、廚房、起居室一應俱全,已經是一個非常豪華的住所了。

她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鑰匙:“殿下為什麽會幫我?”

戰沉朗頓了一下,這個問題超出了他能作答的範圍。他正為難,就聽見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是敖景羿發來的訊息:[記得警告她離郁殿遠一點。]

他松了口氣,心中立刻有了答案:“為了讓你不要去麻煩郁殿。”

所以是看在郁殿下的面子上關照她嗎?蘇恬恬眼眶一熱。她絞着衣角,低頭小聲道:“謝謝殿下。”

戰沉朗看着她白皙的面容,又圓又亮濕漉漉的眼睛,還有說話時不自覺踮起的腳。

确實很像小兔子。難怪Leo那麽開心,它最喜歡追着兔子逗它們玩。

所以,作為Leo的兄弟,形似大型貓科動物的郁殿,被這樣的女孩子吸引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向敖景羿彙報完情況,戰沉朗扯着十分亢奮的Leo離開了。兄弟之獵物不可欺,以後還是不要讓Leo來這裏玩了。

第二天,戰沉朗早早動身,打算在上課前先去探望一下郁秋染。

然而他的車剛出冷杉林,就被蘇恬恬攔下了。

她像是很早就等在這裏,臉色被冰涼的晨風吹得發白。

見他降下了車窗,蘇恬恬緊張地走過去,雙手拎着紙袋,垂頭伸手向前遞出去:“殿下,可以麻煩您把這個轉交給郁殿下嗎?”

戰沉朗看着對方緊張的神色,立刻又掏出手機給敖景羿發消息:[阿羿,重點觀察者讓我給郁殿帶東西。]

他立時收到回信——[扣下來!]

戰沉朗有些猶豫,私自處理別人送給郁殿的禮物似乎不太好。

那邊的敖景羿顯然也想到了這個,他很快又補充到:[把能識別身份的部分丢掉,剩下的給郁殿送去。]

蘇恬恬膽戰心驚地舉着紙袋,看着戰沉朗表情嚴肅地像是在回複誰的消息。

她等得手臂都酸了,正打算放棄,卻感覺手中一輕。

東西被戰沉朗接了過去。

對方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升起了車窗。

她注視着流線型的豪華轎車遠去,漸漸放松下來。所以,戰殿下應該是同意轉交了吧。

想到袋子裏的謝禮,她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戰沉朗在車上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打開了紙袋。

雖然翻動私人禮物很不禮貌,但這畢竟是為了防止郁殿受騙。

紙袋中有兩樣物品。一樣應該是郁秋染的外套和領帶,被洗得幹幹淨淨,熨得很平整。

另一樣是一個淺粉色的飯盒,上面貼了一張便簽,寫着四個圓圓的字跡“感謝殿下”。

戰沉朗思索了片刻。阿羿說讓扣下能識別身份的部分。

郁殿借出去的衣物,他一定知道是誰歸還。

而親手制作的便當,是女生都喜歡送的禮物,郁殿似乎沒少收到,應該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戰沉朗将便簽撕下來,跟衣物一起留在了車上。只拿着飯盒進了郁秋染的病房。

郁秋染見他來,笑着跟他打招呼:“戰殿怎麽來了?其實我已經沒什麽大礙,就打算去上課了。”

她看見戰沉朗手中的粉紅小碎花飯盒,打趣道:“這又是哪位傾慕者送給戰殿的?”

戰沉朗沉默地将飯盒遞給她。

“是要跟我一起分享嗎?”郁秋染驚訝地接過來,打開了飯盒。

裏面整齊地擺放了兩種形狀的點心。一種是淺粉色的桃花,一種是深紅色的楓葉,都做的小巧又精致。

賣相極佳,做點心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她拿起一個嘗了嘗,怔了一下,突然笑道:“這是蘇恬恬做的吧?”

餡料裏面用了楓糖漿調味。她記得兩人被困在倉庫時,她分給蘇恬恬一顆楓糖,對方似乎很喜歡這個味道。

點心口感綿軟,味道很不錯,不愧是女主。

郁秋染愉快地吃着點心,注意到旁邊的戰沉朗表情僵硬地喝了口水。

嗨,戰殿還是太純情了,收個點心有什麽好害羞的,都不肯說話了。

看來昨天晚上他跟蘇恬恬相處得不錯,第二天就吃上了女主親手制作的點心,比敖景羿強多了。

她吃了兩塊,後知後覺地發現戰沉朗一塊也沒有動,不由得有些疑惑:“戰殿不吃嗎?只給我吃是不是不太好。”

戰沉朗的臉板得更嚴肅了。不會說謊的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出真相。

這時,敖景羿推門進來,一眼看到了桌上粉紅色的飯盒和愉快吃點心的郁秋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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