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薛定谔的屁 異常人物出場

後臺的花澄雅迅速切斷了那邊的燈光和郁媛領子上的麥克風, “森林”中黑了下去。

臺上的郁秋染也反應很快,她原本起身是打算離開,此時卻徑直走向欄杆, 從二樓露臺邊的“樹枝”上摘下了一片“葉子”。

她試了試, 雖然是假的,但也能出聲。于是她吹起了神殿裏贊頌神明的聖歌旋律。

花澄雅見她及時撐起了場面, 立刻把她那邊的麥調到最大聲, 并後臺開啓配樂協助她。

不知道劇情的同學們被倚在欄杆上的“王子”所吸引,看着郁秋染姿态松散,淡色的嘴唇銜着青翠的樹葉,紛紛開始在論壇上雞叫,并沒有發現不對。

休息室的敖景羿趕來跟花澄雅彙合。他厭惡地說道:“她這是見利用我不成,又想拿阿朗作筏子。”

花澄雅臉色也很不好看,為了這個爛劇本,所有人都在努力。可郁媛是吃準了大家決不能允許畢業大戲出岔子, 才這樣臨時改動逼着所有人給她兜底。

敖景羿已經把文學社的全體成員叫了過來:“她不是想改動嗎?好得很, 滿足她。”

郁媛這時候扯上戰沉朗,還給按一個“獸人王子”的身份,無非是想讓大家依照她的話,把之後“王子”勇敢進入森林, 偶遇“野獸”并搏鬥變成為了争奪公主之類的劇情。

想讓兩個東芒會成員給她擡身價,也不看她配不配。

敖景羿看着露臺上眉眼低垂, 神情淡定吹葉子的郁秋染,轉頭吩咐文學社:“把劇情改成……”

郁秋染在露臺上吹曲子為大家争取了部分時間, 但聖歌快到尾聲,也不見後臺有動靜。

她正有些擔心,就見舞臺側邊一束光亮起來。

身穿黑色長裙的蘇恬恬拿着一只水晶鞋出現。她提起裙子狂奔上了露臺, 一把抄起郁秋染這邊的另一只,把兩只水晶鞋都重重地從露臺上摔了下去。

道具摔得粉碎,随着清脆的破裂聲,蘇恬恬大聲說道:“冕下,快醒醒!您再這樣下去,就徹底來不及了!”

郁秋染的耳麥裏傳來花澄雅的指使:“阿染,保持你冷漠的表情不要動,你的新角色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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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簡單,郁秋染松開手中的葉子,任由它從高處飄飄而下。

随着葉子在空中翻飛飄蕩,她漫不經心地擡眼,站直了身體,氣質一瞬間發生了變化,由高貴憂郁的王子,變成了觸不可及的冷漠神明。

看到她通透而毫無感情的金色瞳孔,所有關注着她的人呼吸都不由得一頓。

這時,戰沉朗那邊的燈亮起。

他撕開玩偶服,露出裏面嚴整的制服,由扮成獸人的救場人員給他披上大毛領鬥篷,戴上王冠。

他在郁媛疑惑又殘留着些許得意的眼神中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卑劣的叛神者,你已經露出了破綻。”

沒搞清狀況的郁媛剛想出聲,就被幾個“獸人”團團圍住,直接拿抹布堵住了嘴。然後幾人也不管她穿得是如何精致華美,直接粗麻繩伺候,五花大綁拖下臺去。

郁媛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她拼命掙紮着不想下臺。

救場人員原本就因為她作妖而感到不滿,看她還不肯識時務,動作更加粗暴,本想用車把她拖下去,現在索性省了。

郁媛在掙紮中被拽倒,直接蹭着地板,華麗的裙擺炸開,像個拖把毛一樣被扯下了去。

這時敖景羿再次登場,他作為人類王國的國王,威嚴又霸氣地抽出腰間的佩劍,指向戰沉朗怒道:“狡猾的獸人,果然就潛伏在我們身邊。”

舞臺适時地投入虛拟形象,插入背景介紹。

原來以前天上有一位至高的神明,由于天界太過寂寞,他分裂出了一黑一白兩個神格。

可這兩個神格性格迥異,在同一具身體裏關系逐漸惡化。他們都想争奪身體的完整控制權。

“王子”便是被“白神”施計趕出身體的“暗神”。白神為了永遠地将他變成人類,特意選擇用愛情來蠱惑他。

王子在森林偶遇公主都是白神提前安排好的。一旦他(暗神)最後帶着被施法的水晶鞋找到公主,認證真愛,他将被徹底詛咒,永遠無法回到天上。

送給公主生命之水和水晶鞋的聖女是白神的使者,而幻化成繼姐的蘇恬恬實質是信奉暗神的巫女,她之前針對公主,都是想要守護暗神。

聖女和巫女分別手持不同的神谕,帶領人類和獸人不同的陣營,為争奪信仰,供奉神明而戰。

論壇上議論紛紛。

368L:我就說嘛,畢業大戲不會那麽簡單,原來精彩的在後面。

372L:所以一開始小動物都想往王子身邊去,“野獸”也立刻站到昏倒的王子身邊恐吓公主,因為王子就是獸人族要守護的神明啊。

384L:背景介紹用的是全息技術吧,如果不是身體有點透明,我都覺得是真人演的。原來我們學校的社團已經能獨立做出這樣沉浸式的5D虛拟場景了,牛逼!

389L:牛什麽牛,兩位神明都只肯給背影,差評!我們郁殿的建模臉明明都不需要修,難道這是在諷刺我們不配看殿下的盛世美顏嗎!

……

後臺已經全社上陣,甚至還聯系了大學部場外救援的全息技術社成員,都欲哭無淚。

郁秋染是建模臉沒錯,他們一鍵掃描很成功,但眼睛的部分卻怎麽都調整不好。

郁殿靈動而複雜的氣質,是無法複制的。

負責人物構建的成員手指都快要敲飛了,瘋狂輸入各種代碼不停嘗試。

這時,花澄雅又推了十幾個人臺進來:“你們快點掃描成像,這都是神明要穿的衣服。”

他之前手癢,見郁秋染挺喜歡華服,但日常服裝風格偏向歐式,就給她做了很多套有歐洲中世紀元素的神袍樣式禮服,沒想到這回正好用上。

全息社成員看着層層疊疊的衣服和上面繁複的花紋,差點哭出聲來。

而趁機下臺換衣服的郁秋染,關注着臺上敖景羿與戰沉朗帥氣又激烈的搏鬥,有些擔心地問道:“後續的劇本怎麽樣了?能圓得上嗎?”

被突然拉來做壯丁的文學社成員,一個個薅着自己的頭發,查資料和打字的手飛出了殘影。

花澄雅替她調整好配飾,語氣堅定地說道:“沒問題,你別擔心這個,只用顧好臺上就行。阿羿已經給他們找來了戰家主今年推薦的戰争主題劇本。”

文學社打算把這個正劇的劇情化用進來,力圖将人類與獸人之間的陰謀與厮殺展現得熱血而精彩。

郁秋染又看了看那邊已經陷入了癫狂狀态的道具組衆社團。

組裝神椅的,給士兵們做铠甲兵刃的,給獸人縫“皮毛大衣”、粘耳朵的,重新規劃舞臺場景趕着造樹造神殿的……大家都要忙瘋了。

幸而服裝方面,花澄雅豐富的各式服裝庫存給大家提供了有力的幫助。

郁秋染想了想,建議他可以聯系泥塑社。

泥塑社能快速制造橡皮泥,再由手巧的人捏出戰争背景場面,給全息社掃描成像,就能減輕他們以及道具組在刻畫宏大戰争場面時的負擔。

後臺的大家眼睛亮了,此計劃十分可行,泥塑社也為自己能參與到畢業大戲而感到十分驕傲。

郁秋染換好衣服上臺前,又看了角落裏五花大綁的郁媛一眼。

她微微一笑,對對方憤恨的眼神視而不見。

郁秋染輕輕捋了一下禮服寬大的袖子,繡着金線的衣擺拖過臺階,刺痛了郁媛的眼睛。

……

最終,新的舞臺被設計成了三層,最頂層的天界,郁秋染高高在上,錦衣華服,俯視衆生,逼格拉滿。

中層的一黑一白兩座神殿,聖女和巫女對峙而立,為了維護自己擁戴的神明互相攻讦。

下面最寬廣的舞臺,則由敖景羿和戰沉朗帶領不同的王國發動戰争。

貴賓包廂裏的戰家主哈哈大笑起來:“東芒會這群孩子有意思!這樣的戲才夠格,之前那都是什麽玩意兒,到頭來還不是我推薦的戰争戲融進來救場……”

他看着淩女士難看的臉色,高興極了,轉頭跟郁爸爸高聲說道:“郁老弟,不是我跟你吹,接下來這個打鬥很精彩,局勢的走向是……”

郁爸爸溫和地打斷了他:“戰老兄,還是別劇透了,等我們慢慢看吧。”

這是在變相地表示期待和捧場。戰家主得意地瞥着淩女士,朝着她的方向大聲說道:“好!聽你的!”

舞臺上的郁秋染,神情漸漸麻木。

她一開始聽着聖女和巫女對着她表達崇敬和愛意,花樣吹彩虹屁,還覺得有點羞恥。

可等人類和獸人一邊打仗,一邊對着她高喊:“我們冕下寬容、仁慈”,“我們冕下嚴明、公正”,“我們冕下帶來生的希望”,“我們冕下賜予死的寧靜”,“為冕下而戰”……

她最終在種種中二的臺詞中,表情逐漸冷漠,整個人散發出“你們都是蝼蟻,我不聽也不看”的神性光輝。

而且她還要應付已經陷入狂熱狀态的花澄雅。

每切換一個小情節,她都會被叫回後臺薅住換一套衣服,“白神”的衣服多是不同深淺的藍底繡金線,“暗神”的則是各色的紫色繡銀線。

神袍的款式各異,但無一不層疊嵌套,閃耀華麗。

郁秋染穿上十幾斤重的禮服,宛如埋進了錦繡堆一般。她坐上頂層的神臺,層層衣擺在神座上從容鋪展,顯得她更加高不可攀。

論壇上大家都樂瘋了。

466L:我就知道殿下們不會讓人失望。東芒會永遠的神。

479L:頂層郁殿的豪華換裝秀加神話劇本,中層反轉刺|激的愛情互撕大戲,下層熱血沸騰的戰争戲,照顧到不同的受衆,牛哇!

483L:白神郁殿溫柔優雅,暗神郁殿冷漠高貴,不同的場次殿下的神情都不同,真的演出了兩種神格的感覺。

491L:我粗略地數着,加上之前的幾套王子服,郁殿已經換了十五六套衣服了。

499L:百變男友,我的。

502L:呸,癡心妄想。

510L:樓上但凡吃幾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這樣。

……

全息社終于趕在最後建模成功,把表情相對簡單的暗神構建出來,郁秋染穿上白神的衣服與自己虛拟的幻影又來了一場大戰,成功“分裂”成兩個個體。

一個掌管白天,一個掌管黑夜,一個掌管生,一個掌管死。

人類王國和獸人族打得難解難分,為了制止無限度地彼此消耗,他們在神的支持下裂土而治。

畢業大戲圓滿落幕,大家都看得意猶未盡。郁秋染作為舞臺絕對的C位,風雲榜排名再次上升,直接沖到了第四位。

謝幕時,所有參演人員和幕後工作的社團成員都上臺鳴謝觀衆,并收獲到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唯有一開始定位是女主角的郁媛沒能上臺。忙碌的衆人都懶得搭理她,也沒人給她松綁,任由她灰頭土臉坐在後臺的角落裏。

看到大家都大力稱贊今年的畢業大戲新穎有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敖景羿下臺後打算去找郁媛算賬,可繞了一圈,卻發現她不見了蹤影。

花澄雅調出監控,發現她趁着大家上臺謝幕,自己偷偷跑了,不由皺起了眉頭。

敖景羿冷笑一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以為自己要畢業了,我們就奈何不了她了?”

他打算讓管家去捉郁媛,但花澄雅卻制止了他:“今晚的舞會她還要發表致辭,如果她沒出現,丢的是郁家和阿染的臉。”

郁媛作為今年四大家族唯一的一位畢業生,又因為過去身份特殊,在淩女士的暗暗支持下,有一個發表致辭的機會。

敖景羿有點暴躁:“誰知道她會不會又搞什麽幺蛾子。我看她是打算趁着畢業,要跟阿染破罐子破摔了。”

戰沉朗默默點頭表示贊成。

敖景羿轉頭看了看,又問道:“阿染呢?”

三人擡起頭,正好看到郁秋染被明豔大方的“聖女”和甜美可人的“巫女”,一左一右簇擁着走下臺。

他們的臉立刻黑了。尤其是敖景羿還想起,那位“聖女”就是上巳節給郁秋染送荷包的那個女生。

郁秋染因為處在高臺,衣服厚重,就走在了擠擠攘攘的人群後,到現在才走進後臺。

因為劇本改動,大戲的時間延長了不少,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還要處理郁媛這檔子糟心事。

所以她無心再寒暄太多,禮貌地跟二人告別:“時間緊張,你們做些準備快去舞會大廳吧。今天辛苦了。”

扮演聖女的那位同學笑起來:“最後能握住殿下的手,不辛苦。”

白神和暗神最後都向自己的神使伸出了手,接引她們到高臺。

“聖女”探身看了郁秋染另一邊的蘇恬恬一眼:“雖然當着這位同學的面說不太好,但我畢業了,以後大概也不會有機會再跟殿下有近距離的接觸了。”

她很坦然地告白:“殿下,我喜歡您。”

不等郁秋染說什麽,她就有些難過,又有些釋然地說道:“我只是想表達心意,不留遺憾,不需要您回應,所以您不用苦惱。”

她再次打量蘇恬恬,帶着善意說道:“也祝福殿下和您喜歡的人今晚一切順利。”

她看郁秋染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樣子,打趣道:“殿下,別裝了,您今天不是打算在舞會上公布您與蘇恬恬同學的戀情嗎?”

“你說什麽!”整齊劃一的驚呼從身後傳來,郁秋染轉頭看到東芒會三人臉黑得如鍋底一般。

郁秋染:……

不是,我沒有,你們聽我解釋。

經過一番詢問,郁秋染才搞明白校內這段時間,一直有傳言說她在仲夏夜舞會上要當衆宣布自己與蘇恬恬的戀情。

而且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把之前她與蘇恬恬的種種交際,以及畢業大戲的角色,都說成是她們戀愛的表現。

郁秋染換好舞會正裝,在前往大廳的路上,對目光炯炯盯着她的三人說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我怎麽可能跟蘇恬恬談戀愛。除了那幾次,我平時都沒跟她有過來往。”

三人對她的辯解半信半疑。

敖景羿忍不住氣道:“你為了她色令智昏的時候還少嗎?你連舞伴都不選。”

這都什麽跟什麽,郁秋染有些無奈:“沒有舞伴,我今晚就不會跳舞,連個當衆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上哪兒公布什麽消息去。”

突然,她靈光一閃:“肯定是郁媛,她不是急着溜走了嗎?以她的性子,沒有留下來對我撒潑,我就覺得奇怪,原來她還在這裏等着我。”

敖景羿也反應過來,郁媛今晚有致辭,說不定就是想趁着這個機會想坑郁秋染一把。

花澄雅有些驚訝:“她是瘋了嗎?”

郁秋染揉了揉額角。不怕人壞,就怕人蠢,況且郁媛還又蠢又壞。

因為這種人十分短視,只看見眼前的利益,根本就不顧忌後果,有時候很難以常理推斷。

郁秋染猜測郁媛可能知道了點什麽,比如她大學可能會被送到國外的消息,所以才要借着畢業大戲狗急跳牆。

她當衆給郁秋染這個繼承人按上與蘇恬恬戀愛的名頭,郁秋染就算否認,也會被之前已經傳出去的“證據”拖累,被大家當做是玩弄感情,沒有擔當。

不管郁秋染怎樣回應,在畢業舞會這樣的重要場合,當着衆多貴賓的面鬧出不正當的桃色風波,她的形象總歸有損失。

将來等她再展現自己的真實性別,就會在衆世家眼裏進一步加深不好的印象,不利于她未來擴展人脈。

東芒會四人到達舞會大廳,果不其然,郁媛已經重新梳妝,若無其事地站在人群中言笑晏晏。見郁秋染望向她,還有恃無恐地露出了挑釁的神色。

衆目睽睽之下,郁秋染确實沒法将她強行拖出去,讓大家看笑話。

看着其餘三人有些焦急和憂慮的神色,郁秋染淡淡笑了笑:“沒事,別擔心。她想出風頭,就讓她出個夠好了。”

敖景羿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稍微放下心來,給她遞了杯“酒”:“你有主意了?”

郁秋染點點頭。人多口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敖景羿也沒有多問。

四人一路與他人寒暄,來到了二樓東芒會的專屬座位落座。

舞會開始,開場舞只有戰沉朗和花澄雅下場,大家都很詫異,望着這個方向議論紛紛。

淩女士走過來,毫不客氣地瞪了郁秋染一眼,因為畢業大戲的事,她受郁媛牽累也丢了不少臉。

她刺了敖景羿一句:“景羿,你從來都是一個挑不出錯的繼承人和學生領袖。今天沒有舞伴下場跳舞,你完美的履歷将會永遠留下一個污點。”

敖景羿嘲諷道:“是嗎?我覺得相比于我自己,倒是您更加不能忍受我這個完美的工具人出現瑕疵。”

淩女士想要發怒,但淩家的軟肋被敖景羿拿捏着,她只得放緩口氣:“我也不想讓你丢臉,剛才我遇到黃家的小姐,她性格柔順,談吐不俗,終場舞你……”

敖景羿諷刺地笑了笑:“聽說您最近想跟黃家談新項目。”

旁邊的郁秋染噗嗤一聲笑起來,淩女士神色一僵。

她正想指桑罵槐,手機卻突然收到緊急消息。她低頭一看,臉色劇變。

郁秋染好心地提醒道:“淩女士還是不要急着開拓新疆土,穩住舊産業,也是一項重要的事。”

淩女士再也維持不住表面強裝的鎮定,她随着郁秋染的視線向不遠處望去,坐在校董事會專區的郁爸爸沖她們施施然舉起酒杯,微笑示意。

“是你們?”淩女士瞪着郁秋染,從齒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郁秋染面對她像是要吃人的目光:“您高看我了,我只是個傳信者而已。我替我父親向您傳達,希望您能記住這個教訓。”

淩女士深吸一口氣,最終沒說什麽,資産出了問題,她也無心再參加舞會,冷着臉匆匆離開了。

郁秋染看向敖景羿:“我這樣對你母親,你不生氣吧?”

敖景羿笑了笑:“她想傷害你,你生我的氣嗎?”

郁秋染看着他嘆了口氣,舉起“杏花村”研制好送來的最新版“桃花酒”:“幹杯。”

兩人碰了碰杯,跳完開場舞的花澄雅和戰沉朗回來了。

看着郁秋染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花澄雅忍不住問道:“你不着急嗎?致辭已經開始了。”

致辭的優秀畢業生有好幾位,郁媛排在最後一位。

郁秋染一直聽着輪到郁媛致辭,見她發表完講話,又站在臺上笑道:“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有人托我幫她宣布……”

郁秋染看她望過來,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對她晃了晃高腳杯,杯內漂亮的淺粉色的酒液映着郁媛“扭曲”的面容,晃了個圈。

【技能·畫個圈圈詛咒你——随機惡作劇:“薛定谔的屁”啓動】

郁媛被郁秋染笑得有點不安,剛要說話,就聽到“噗”的一聲巨響,像是從她身邊傳來。

她左右看了看,卻發現左邊的主持人和右邊的優秀畢業生,都目光駭然地盯着她。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想要開口,就又聽見像放屁一樣的聲音從自己身上傳來,甚至壓過了大廳裏輕柔的樂聲。

這次全場都聽到了,不管是關注着臺上的人,還是私下正在交談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匪夷所思地看向郁媛。

大廳內一片寂靜,郁媛臉上火|辣辣的。她憤怒地說道:“不是我……”

她話音未落,就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崩——噗噗噗……”

站在她身邊的同學,以及觀看着展現臺上情況大屏幕的貴賓,甚至可以看到她身後輕薄的絲綢裙擺,被崩得接連飄了起來,在空中歡快地小範圍跳動。

盡管沒有聞到異味,但聲音這麽響,臺上衆人還是都下意識地捂住鼻子,退避三尺。

而确信自己沒放屁的郁媛驚呆了,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看着各界名流和以往崇拜她的人眼中紛紛流露出嫌棄和嘲笑,她感到極其的憤恨和委屈。

百口莫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郁媛臉紅一陣白一陣,最終頂不住衆人神色各異地打量,出盡了洋相的她在衆人的竊竊私語和小聲哄笑中,哭着跑出了大廳。

舞會還在繼續,而另一邊的郁家旁支收到消息,立刻召開了族老大會。

郁家旁支的族老紛紛嘆氣:“郁媛怕是短時間內用不上了。”

“不要放松,等風頭過去,她養女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廢物利用。”

“家主已經順藤摸瓜,把十四揪了出來流放國外,十四那一支的産業也給撸了個幹淨。”

坐在最上首的那位族老冷笑道:“他是殺雞儆猴給我們看呢。他以為這樣就能吓到我們了?”

“他多年來拿郁媛當幌子糊弄族裏,把他的寶貝蛋藏得倒是嚴實。現在我們底牌不多了,打蛇要打七寸……”

首座的族老用手中的拐杖杵了下地,發出一聲悶響示意大家安靜:“四十一,出來吧。”

一位身材纖瘦,穿着歐洲中世紀宮廷風襯衣的少年低頭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爺爺,我要去神夏九州學院了嗎?”他笑着擡頭,露出了一張與郁秋染有幾分相似的臉。

舞會大廳,對終場舞有了新想法的郁秋染正打算對敖景羿伸手,卻突然聽到系統通知:【宿主,您的配角線好像産生了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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