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反客為主 掙脫的第一步

花大姐剛才被郁秋染從包廂視線最好的中心圓桌一把推開, 臉上頗有些挂不住。

她難堪地擡高嗓門:“你這小子來蹭別人的包廂,就是這種态度嗎?”

正喝茶的郁秋染有些驚訝地擡頭看她:“大姐你是在跟我說話嗎?‘蹭’?”

“嗯——”郁秋染疑惑地反問道,“花家的包廂, 阿澄也算是主人吧?我們作為受他邀請來的朋友, 難道不該坐這裏嗎?”

她思索了片刻,誠懇地提議道:“這樣吧, 我跟花伯伯打個電話, 請他把這間包廂今天騰給我們東芒會,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出去找別的位置坐了。”

花大姐被她這一招反客為主弄得更惱火了。她嚷嚷着:“你說騰就騰,你以為你是誰……”

郁秋染“咚”地一聲放下杯子,杯托與紅木桌面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不大,但卻很有震懾的意味。

花大姐莫名心中一跳,止住了話頭。

郁秋染笑眯眯地看着對方:“是啊,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呢?”

花大姐臉色鐵青。确實,這會兒能有閑心在包廂裏聽戲的, 都是花家主衆多子女中沒多少實權的, 或者是來攀關系捧場的花家旁系。

但反觀闖進來的三人,郁秋染這個郁家唯一的繼承人就不提了。

敖景羿比郁秋染還要早一步接觸家族實業,前不久又把淩女士的資産握在了手裏。

戰沉朗雖然對外聲名不顯,但稍微有點內部消息的上層人士都知道, 他因為特殊才能在華夏相關部門挂鈎,也不是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旁邊圓滑些的花六兄上前解圍:“大姐, 你都一把年紀了,跟小孩兒計較什麽。”

不承情的花大姐剜了他一眼, 還沒來得及說話,郁秋染就又接上了:“沒關系,大家都是同輩人, 我不會計較。”

想拿年齡壓她,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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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染掃過花大姐即便拼命保養也已經顯出老态的眼角,和花六兄因為喜歡耷拉嘴而十分明顯的法令紋,露出了一個青春洋溢的微笑:

“哎呀,雖然年紀差的有點多,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偶爾一起拌拌嘴也挺有趣的。”

她撞撞旁邊給自己剝松子的敖景羿:“是吧阿羿?”

她把敖景羿剝好推過來的松子又返回去分了他三分之一,示意他一起吃,然後慢悠悠地說道:“阿朗家裏有兄弟姐妹就不提了,阿羿你好歹也有個妹妹。”

“不像我,”郁·凡爾賽·秋染感嘆道:“家裏就我一個人,有時候覺得真是孤單啊。”

聽着郁秋染“真情實意”的抱怨,花家為了搶家産,暗地裏互相使絆子,争得頭破血流的一衆兄姐們:……

另一邊“咔吧咔吧”一聲一個夏威夷果,把錘子都砸不開的堅硬果殼徒手捏開的戰沉朗,也已經剝好了一小碟潔白的堅果仁。

他放到郁秋染面前,郁秋染同樣給他倒回去一些,還把敖景羿送來的松子仁也分他三分之一。

然後她又忙忙碌碌地轉身給敖景羿分了一部分夏威夷果。

看着三人碟子裏差不多分量的堅果,她感慨道:“幸而還有東芒會,我才有機會感受到深厚的兄弟情義,每天過得很開心。”

“大家一定都這麽覺得吧?”郁秋染目光緩緩掃過包廂內的一衆人群。

花家兄姐的笑容一時都有些僵硬。花澄雅也是東芒會的一員,這明擺着是來替他撐腰的。

戰沉朗又面無表情地咔吧捏碎了一個夏威夷果。

花家兄姐看着這次被捏的稀碎的堅果,和他連紅都沒紅的指腹,集體打了個激靈。

敖景羿又出來唱紅臉:“叨擾大家,不好意思。因為東芒會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出門在外,從來不用次一級的東西。”

“我相信諸位應該也都深有體會。”敖景羿十分有禮貌地笑道。

按神夏九州學院的規定,四大家族嫡系可以入住東芒會。但花家孩子實在是太多,幾任夫人生下來,嫡系就沒那麽值錢了。

在花澄雅之前,他的兄姐們在上學時也都曾在東芒會待過。可人一多,花家別墅區劃地盤時就很麻煩。

大家都不甘示弱,有幾位為了彰顯自己的高貴和獨特,一針一線都要攀比計較,鬧出了不少笑話,在同學中大失“逼格”。

當時搶房間失敗,直到現在還會被調侃嘲笑的花十一兄讪讪地搭話:“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嘛……”

敖景羿笑了笑。他拍了下手,管家帶着一衆服務人員魚貫而入,一人一個,分別站在了花家兄姐的身後。

他沖衆人點點頭:“确實是我們輕狂了。為表歉意,這次的包廂服務就由我們帶來的人承擔吧。”

敖家的服務人員整齊劃一地撤走了衆人面前原本的茶和點心,又送上了東芒會自帶的。

花家兄姐看着面前的高級茶點,瞥了瞥給中心位置主桌更換的管家手裏的托盤,只覺得臉被打得“piapia”響。

雖然他們面前的茶葉和點心規格比不上主桌郁秋染他們的,但也比他們自己之前吃的高級。

他們心裏不免憋氣,但看着敖家服務人員标準的八顆牙齒的微笑,火又發不出來。

懂點茶葉,平時愛拿這個來裝格調的花九姐,認出了自己杯子裏是花家主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給他們喝的那類,笑容頓時谄媚起來。

花夫人看着東芒會三人分別唱着“白臉”、“黑臉”、“紅臉”,一通組合套裝連環打,把花家衆人的氣焰壓了下去,忍不住抿唇笑了笑,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些許。

郁秋染捕捉到了這位大美人一閃而過的笑容。她殷勤地把點心攢盒往花夫人那邊推了推。

見花夫人似乎對坐在主桌而感到不安,她開口道:“伯母,您是這裏唯一的長輩,大姐寧願自己坐旁邊都要讓您坐主位,所以您一會兒可要好好指點指點我們。”

“對吧大姐?”郁秋染扭頭,手臂搭在椅背上,沖着擠在次桌的花大姐挑了挑眉毛。

花大姐被旁邊的同母妹妹扯了扯。

冷靜些許的她想起上次學院仲夏夜舞會上,她因為想為李狗蛋出頭而開口跟郁秋染別苗頭,結果還沒成就直接被花家主冷落了三個月。

花家主顯然很忌憚郁家和郁秋染。花大姐不得不承認,在自己父親心裏,郁秋染這個郁家嫡系或許比她這個親女兒說話還要有分量。

念及此處,又在親妹妹的提醒下,她不情願地服軟道:“是。”

郁秋染根本不在意她憤憤的表情,只轉回來看着花夫人,美滋滋地用閃閃發亮的眼神向她邀功。

花夫人被她乖巧的笑容看得心裏發軟,取筷子給她碟子裏夾了一塊奶糕:“你好像喜歡吃這個。”

郁秋染剛才就在上點心的時候多看了奶糕一眼,沒想到花夫人就記在了心裏。

她輕聲道謝:“伯母您真細心。阿澄性子那麽體貼,果然都是從您這裏學來的。”

她對着花夫人持續輸出彩虹屁:“我們四個中都說阿澄相貌生得最好。可今天一見到您,才知道他都是因為像您占了大便宜。”

花夫人平時少見外人,身邊對她不友好的人居多,現在遇上郁秋染這個嘴甜的小孩兒,被逗得頻頻發笑。

一旁的敖景羿看着郁秋染男女老少無差別釋放魅力,跟花夫人其樂融融,相談甚歡,情緒驟然低落。

尤其是在聽到她說,花澄雅是他們中相貌生得最好的那個之後,敖景羿一時氣悶。

阿染這個騙子,之前還說最喜歡他的眼睛,覺得他是最好的。現在為了哄別人,随便就改口。

圖書館那次,他聽到郁秋染語氣堅決地說出戀愛對象不可能選擇男生,就再次陷入了糾結。

他一邊忍不住幻想和希冀自己有朝一日能從對方那裏得到回應,一邊又清醒地知道接受喜歡的人是同性,這個過程有多麽困難。

他不想也不該把郁秋染拖進來。他又開始在放棄和忍不住靠近中反複煎熬。

敖景羿聽着郁秋染跟花夫人說起東芒會的兄弟情,暗下決心,一定要放下這段過界的感情。

可郁秋染一邊回答着花夫人的問題,一邊很自然地夾了一塊奶糕放進他盤子裏。

敖景羿轉頭盯住她。

郁秋染跟花夫人說完最後一句,才湊過來小聲關懷他:“怎麽了?你不是跟我一樣喜歡吃奶糕嗎?我看你一直發呆不動,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原來阿染在跟別人說話時,也暗中關注着他。敖景羿垂下眼:“我沒事,正要伸手去夾了。”

郁秋染見他開始吃點心,又跟花夫人聊下面的戲曲表演去了。

戰沉朗默默觀察着敖景羿吃奶糕時微微翹起的嘴角,也伸長手給他夾了一塊。

那邊喝到好茶的花九姐,見這裏面最有話語權的花大姐都服軟了,也努力找話題跟郁秋染攀談:“郁少爺,我看您今天戴的這個胸針很別致,是在哪位大師那裏訂制的啊?”

郁秋染今天的胸針是一個戲曲元素的臉譜,上面不同顏色的“油彩”由不同的寶石鑲嵌而成,華貴又精致,在這樣的場合還很應景。

郁秋染笑了一下:“就是最近小有名氣的設計師Cheng。”

花九姐哎呦一聲放下了茶杯:“您也太謙虛了,Cheng現在可不是小有名氣。他最近受歡迎得很。之前我看中他設計的一款耳環,剛想預定,就被人搶先一步買走了。”

說起珠寶,在場的女性都有了興致,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對這位新銳設計師滿口誇贊。

“郁少爺的這個胸針确實有趣,Cheng的設計風格很獨特。”

“現在已經約不上他了。聽說他單子太多,最近閉關,已經關閉預約通道了。”

“之前有媒體不是還報道歐洲那邊某個王妃想約稿,都沒能聯系上嗎?”

有人問郁秋染:“郁少爺現在還能找到他嗎?”

郁秋染點點頭:“能啊,我身上的禮服都是他給我設計完親手做的。”

這下連幾位男士也驚訝地看過來。

郁秋染今天身上的西服沒有太多繁瑣的裝飾,風格大氣,而且做工精良,版型極佳,很好地凸顯了她腿長的優勢,從視覺效果上彌補了她身高的“缺陷”。

個子比較矮,還有點啤酒肚的花四兄也按捺不住,插嘴問道:“Cheng還會設計男士禮服?從沒聽說過。”

郁秋染口吻随意:“哦,他目前主要想穩固珠寶設計這方面的業務,服裝設計只是私下裏給熟人的福利。”

她看着好奇的衆人,繼續說道:“其實我之前公開場合的很多衣服,都是他給我設計的。比如……”

郁秋染随口說起一次場面比較大的:“今年學院畢業大戲,我那個角色換了很多套衣服,都是Cheng的設計。”

畢業大戲中郁秋染扮演神明,直接來了一場盛大華麗的換裝秀。當時套套繁複華美的神袍不光在校內引起了熱烈的讨論,也讓前去觀看的外賓印象深刻。

可惜她的服裝設計師最後保密,沒有人打聽出來。

衆人越發對神秘又“全能”的設計師Cheng起了好奇心。

他們見郁秋染這會兒語氣平和,就進一步打聽道:“郁少爺似乎跟他有交情,現在外界都聯系不上他,能請您引薦嗎?”

郁秋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當然,我現在就能聯系他,可以讓他一會兒來。但他接不接你們的約,就不一定了。”

有人大喜道:“還是郁少爺面子大。您放心,到時候價格都好說,不會虧待他。”

郁秋染端起杯子,不置可否。

敖景羿和戰沉朗看着她忽悠包廂裏的人,一個擡頭望天,一個低頭吃點心,為即将知道真相的衆人默哀。

花澄雅的表演開始了。

東芒會三人都不再說話,衆人也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郁秋染在觀賞的間隙,觀察了一眼身邊異常沉默的花夫人。

對方正專心致志地望着臺上,手指随着節奏輕輕彈動。花澄雅的表演引起了臺下觀衆的大聲喝彩,她不自覺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直到花澄雅唱完退場,花夫人還筆直地坐着,眼睛都不舍得眨動似地望着舞臺。

半晌,她低下頭,掩住了自己的神情。

郁秋染看着她緊緊捏着的手包上緩緩滑落的幾滴水珠,伸手向身後的女仆姐姐要來了一個文件袋。

她将其遞給花夫人:“伯母,今天貿然前來打擾,其實也是想專門來見您一面。”

花夫人有些驚訝地擡眼看向她。

郁秋染解釋道:“這裏面是一份合同。夫人應該知道我名下的萬象園吧。”

花夫人确實聽花澄雅提起過,但她不知道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看着眼圈發紅的花夫人面露茫然,郁秋染示意對方打開文件袋看一看:“萬象園裏有一個位置相對獨立,面積很大,當初專門為養戲班子聽戲建造的梨園。”

“但是我父親和我對戲曲藝術都沒有那麽深的興趣。”

“我在打理時覺得就這樣讓它荒廢了很可惜,所以在梨園開辦了一個公益項目,在裏面組建了一個小型的戲曲學校。”

“郁家會篩選一些家境貧困,有點天分,想走戲曲藝術道路的孩子來免費培養,也算是為國粹文化的傳承和發揚盡一點綿薄之力。”

花夫人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郁秋染把筆遞給她:“阿澄在戲曲上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您私下裏的培養功不可沒。所以我想聘請您來做顧問,我覺得您會喜歡這份工作的。”

花夫人有些惶然地搖頭道:“我不行……”

郁秋染把筆擱到她手邊:“您性格溫柔和善,招小孩子喜歡,而且在戲曲方面又有很深的造詣。”

她沒有急着去安撫花夫人,而是自顧自地安排道:

“前期您只是以顧問身份先參與進來,可以适應一段時間。這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個考察期。如果後期您想留下,在您考得相應的教師資格證之後,我們可以再簽補充協定。”

郁秋染洋洋灑灑地大概介紹了一下梨園當前的情況。

但花夫人被社會邊緣化已經太久。雖然很心動,可她想到自己這次出門來劇院都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更別提要外出工作了。

見對方只是擺手拒絕,郁秋染話鋒一轉,突然說起了花澄雅:“阿澄其實已經不太适合走戲曲的道路了。”

作為一個外行,這話說得挺不客氣。花夫人神色愕然地看着她。

郁秋染淡淡說道:“我知道阿澄的嗓音條件很好,但他的身高……”

花澄雅身高180cm,作為一個花旦來講,太高了。

郁秋染凝視着花夫人的眼睛:“阿澄背負着很多東□□自一人走得很辛苦。其實一個人的夢想還是要靠自己來實現。”

“我想伯母您應該也意識到了什麽,渴望着支持他,但又找不到方法。為什麽不試着抓住這次機會呢?”

花夫人有些動容。

但花大姐在旁邊看着郁秋染一通輸出,十分不滿地說道:“郁少爺您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

郁秋染涼涼地掃了她一眼:“我的梨園,我聘請伯母。伯母要不要出來工作,由她自己來做選擇。你随便插嘴,到底是誰多管閑事?”

花大姐急了:“她想出來工作,我父親同意了嗎?”

郁秋染冷笑道:“怎麽,是我郁家的公益項目配不上?還是你們家現今社會依然要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花大姐一噎。但花家其他人都紛紛插嘴,想阻止這件事。

早已預料到的郁秋染直接使用技能卡“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

她用自己非凡的忽悠能力,當即發表一篇簡短的演講,激發衆人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她起身“鼓舞”大家——

“我相信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自己真正想做,但一直迫于現實,無法去做的事。”

“為什麽不勇敢一點,拼盡全力大聲說出自己的想法呢。”

“不要輕易地妥協,不要太過顧忌臉面。”

“愛拼才會贏!”

……

她話音剛落,花大姐就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花家主的電話:“爸,你這個老不死的!你知道我有多想繼承遺産嗎!”

“你說什麽!”即便隔得很遠,郁秋染也聽到了話筒中傳來花家主憤怒的咆哮。

嚯,這麽猛的嗎?這話說出口,花大姐大概很難再與她親愛的老父親修補關系了吧。郁秋染看着對方在技能卡的影響下明顯不太正常的狂熱眼神。

花大姐正對着花家主金句頻出,勸老父親趕緊去死。

花六姐也沖了上來。她一把奪走花大姐的電話,對着話筒痛哭流涕:“爸,求求你把你珍藏的大紅袍茶葉給我吧。雖然我只是附庸風雅,但我裝相真的很需要啊……”

這也算夢想嗎,郁秋染嘴角抽了抽,轉頭看着那邊的花六兄一把扯住花四兄的頭發,神色猙獰:“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一直因權勢稍大而日常享受着花六兄拍馬屁的花四兄,反手一掌打到他臉上:“你小子想造反嗎?怎麽跟我說話呢!”

在夢想中雄起的花六兄立刻用力扇回去:“你爺爺我就是這麽跟你說話的!”

兩人厮打起來。

很快,痛哭流涕的花十一兄也加入進去:“都是你們這群龜孫當年跟我搶房間搶特權,害得我到現在還被人嘲笑。”

包廂裏不少人都陷入了莫名瘋狂的狀态,有大聲吵嚷的,有激動繞圈狂奔的,有跳脫衣舞的,還有互相攻擊彼此揭短的。

總之一地雞毛。

郁秋染在這混亂的背景中淡定地坐下來。

她握住花夫人的手,異常誠懇地說道:“伯母,我真的很需要您。到外界來做點事,與他人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其實沒有那麽難。”

她的笑容熠熠生輝:“阿澄也應該有更多的可能性。您向前邁一步,解放了他,也會解放您自己的。”

花夫人在她異常有感染力的言語下,心中突然湧出了一股勇氣,她堅定地在文件上簽下了名字。

“你們是怎麽回事?”花澄雅清亮的嗓音突然在包廂門口響起。

衆人如夢初醒,看着一地狼藉,想起自己剛才的醜态,和那些打出去的無法挽回的電話,紛紛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郁秋染笑着跟他打招呼:“阿澄你來了。”

她對着包廂內狼狽的衆人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微笑:“啊,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設計師Cheng,你們之前極力誇贊,非常想見一面的那位。”

“這不可能!”花大姐尖聲叫到。她還沒有從父女關系破裂的噩夢中醒過來,就又面臨新的難以接受的魔幻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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