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叫郭鵬:“郭子郭子,走走走,去廁所!你特麽快點!”
郭鵬從過道穿了過來:“拉稀啊你,急個毛線,這節大課間。”
喬梁一路小跑的直到最後夏茹出現在他視線才放慢了腳步,裝作自己也是去廁所的跟在後面。
“你有意思麽,”郭鵬白了他一眼:“我回去了。”
“哎哎哎?別呀。”喬梁拽住了他,視線卻不離開前面:“郭子,你說她們女生上廁所為啥喜歡牽着手去啊。”
郭鵬嘟囔:“我特麽哪裏知道。”
喬梁一時興起,扯過郭鵬的左手就來了個十指緊扣,擡起來看了看:“這也沒什麽啊。”
郭鵬一把甩開他,“你特麽神經吧,學什麽不好,學女生牽手。”
喬梁看郭鵬有點嫌棄的拽回自己手的樣子,在走廊笑的不行。
回身就看見許耀陽在他們班級門口被兩個外班女生圍着不知道在說啥。
郭鵬順着喬梁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後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喬梁的肩膀:“哥不是都告訴過你了麽,就放棄夏茹吧,你看看,追他許耀陽的女生真的太多了……”
喬梁打開他的手,接着走去廁所。
回來的時候許耀陽已經在座位上了,喬梁掃了他一眼,踢了一腳自己的椅子然後坐了下來,心想,有人追了不起啊。
語文課可能是為了為幾天後的月考做準備,語文老師沒講什麽課,領着他們複習。
喬梁還是蠻喜歡背誦古詩的,別的分他得不到,每次考試卷子上的詩文填空他還是能得個八九不離十的。
背就背呗,喬梁接受,只是他接受不了語文老師的什麽破教學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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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兩人一組上黑板上默寫啊,看誰寫的又快有準,自己找夥伴。
要是沒串座位,那他肯定是跟着郭鵬一起啊,他向來是這樣,不管什麽課,老師要是要求兩個人一夥那就是他和郭鵬,要是三個人一夥,那就加上大熊,要是四個人,那就再帶個猴子。要是五個人一夥……那特麽那老師絕逼是神經病。
這都是老規矩了,但是這回不行了,就近原則,他越過那麽多那麽多腦袋也就才看見個郭鵬的腦瓜門。還搭夥個毛啊。
他不甘心的轉過來,左看看,人家配對成功,右看看,人家擇伴完成。前面是特麽講桌,後邊是特麽許耀陽,喬梁決定不參與了,筆一摔,趴在了桌子上。
他鬧心就這樣被扼殺了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積極性,但他更鬧心的是,他才不想跟許耀陽一夥,打死也不。
可是全班人數自從許耀陽來了後是就變成整數了,完全能被2除盡,他知道肯定有一個同學也和他一樣耍着單呢。
沒錯,真有,還很近,嗯,對,就許耀陽。
“由于時間有限,我們就請上來幾對同學寫好了,其他同學下次再來。”語文老師一臉慈祥的笑着看着下面:“許耀陽,一會你和你的搭檔寫第一組。李金逸你們寫第二組,劉佳你們寫第三組……”
原本放棄了參與的喬梁在發現李金逸的搭檔是夏茹後,果斷抛棄了所有傲嬌,騰的一下子回過頭:“許耀陽,我和你一組吧。”
許耀陽視線從書上移到前面回過頭那人嬉皮笑的臉上,然後就又看書了。
“我當你答應了啊!”喬梁連忙回過身去背了。
可以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再加上他腦子本來就靈光,喬梁背的是倍兒熟。
兩組兩組進行。
來到講臺上寫的時候,他特意推開了李金逸,挨着夏茹。
忽略掉夏茹依然厭惡的目光開始寫。
喬梁從來就沒和夏茹這樣安安靜靜的站在一起過,不是挨罵就是遭嫌棄,所以此時他特別樂意。
高興到什麽程度呢,腦袋都快空白了。寫兩個字的還不忘了餘光看看夏茹那嬌美的側臉,和嫩滑的小手。
他那首詩他寫的倒是挺快,可是寫完後有一個字愣是沒想起來。
眼看着夏茹他們組要寫完了,他還是沒想起來,這時候倒是有點後悔了,要是不串過來挨着夏茹。那他就是挨着許耀陽的,他們是同一首詩,多少可以瞄一下。
他着急了,真心的。
有時候字這種東西就這樣,越是眼吧前的越是容易想不起來。
許耀陽已經收筆了,回身去講臺送粉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路過喬梁:“提手旁。”聲音雖小,但是喬梁聽清楚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有木有,他當時就寫上了,算是跟第二組同時完成。
語文老師看着走下講臺的喬梁跟底下同學說:“大家要向喬梁同學學習啊,他都已經在認真努力了,你們應該更加用功。”
這話是特麽誇獎麽,喬梁怎麽尋思怎麽帶着罵人的成分呢,但是他不理會了,因為心情好。
不僅和女神站在一起幾分鐘,還完整默寫對了整首詩,盡管有許耀陽告訴的成分,但是喬梁不要臉的想,當時是一個組的,他許耀陽應該的。
喬梁的摔傷根本沒什麽事了,都好幾天了,他下了課的,還是會去給郭鵬講那次他站在夏茹旁邊的心情。
郭鵬把他推出去老遠這才避免一場他聽夠了的發情大總結。
晚自習前值日生大掃除,喬梁打完球回來熱的滿頭大汗,跟着郭鵬一前一後進來。
正好看見班級後面夏茹正在收垃圾,一彎腰馬尾辮滑落肩頭,喬梁看得這個出神啊,當時就把球扔給了郭鵬,然後小跑了過去。
“夏茹,我幫你倒垃圾。”
都說上杆子不是買賣,可是喬梁發現,錯錯錯,上杆子才是買賣。因為夏茹一句拒絕的話也沒說的就把垃圾桶遞給他了。
郭鵬真想罵他,全班都看出來人家夏茹是真心不想去倒垃圾,而不是信任他。
可喬梁不自知,樂的屁颠的就去倒垃圾了。
大熊晃頭:“沒救了。”
喬梁上杆子的事越來越多了,幫人家夏茹打飯,幫人家夏茹搬桌子,幫人家夏茹接水……
全班再一次看到了喬梁喜歡夏茹的空前高漲情緒。
而喬梁也不那麽敵對許耀陽了,偶爾還能回個頭交流兩句,多半是因為夏茹最近給他好臉色看了。他就潛意識裏把許耀陽的罪給抹了。
本以為冤冤相報就這麽了了,但是好像并不是那麽簡單。
那天周一升國旗回來,喬梁跟郭鵬去買的面包,早上起來晚了去食堂啥都沒了。
正屁颠屁颠往班級走呢,就聽見他們班屋裏一陣喧鬧,好像是有什麽事的都在那圍觀。
事件中心就是他座位附近,圍的是水洩不通。
郭鵬問他:“咋了這是?”
喬梁本着不管班級發生什麽,先起哄再說的原則,大聲吹着口哨就進去了。
可是看清楚後,他卻收在了原地。?
第十三話
? 夏茹正有些害羞的站在許耀陽面前低着頭的說:“許耀陽我等你答複。”說完就跑出了班級。
很快那一小圈人就開始起哄,氣氛是異常的熱烈。
傻子也特麽知道是什麽情況,夏茹剛剛向許耀陽表白了,而喬梁錯過了,只是看到了一個尾巴。
所有人都像是在等着看一對優質男女喜結良緣一樣的,喬梁覺得,他并不是站在門口,好像是站在了千裏之外。
只有郭鵬拍了拍他後背以示安慰,只有大熊沒去圍觀獨坐窗臺,只有林文詩出去追夏茹時擔心的望了他一眼。
他頓時胸口堵着氣,當時就喊了一嗓子:“都看他媽什麽看!”
被他這麽一喊,圍着的一小衆人才掃興的散了。
喬梁走回座位,視線一直在盯着坐在那紋絲不動看着練習冊的他的後桌。
哐當一聲踹了一下許耀陽的桌子:“往後點!”
其實他就是來氣而已,并沒有等人家往後就坐下了。使勁往椅子上一靠,弄的許耀陽桌子上的一只筆滑到了地上,他還狠狠的踢出去兩米遠。
大家一看這架勢,都心明鏡似的呢,喬梁這是因喜歡之人對許耀陽表白,他置氣呢。都沒敢再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上課鈴響了,數學老師進來了。
喬梁并沒有如往常一樣的趴桌子上睡覺,而是直直的坐着。
許耀陽看着那白淨的後脖頸,還挺不自在的,平時只要一上課前面基本視野空曠。
數學老師回身列公式的時候,喬梁刷得站起身,在全班的注視下就從前門出去了。
數學老師回過頭繼續講課,竟然沒發現少了他。喬梁在走廊門口站了一小會兒,苦笑,看吧,沒人會注意他。
他其實就是心裏難受的慌,要說上次夏茹拒絕他的表白沒把他弄死的話,那這次的夏茹向許耀陽表白簡直要了命了。
屬于二次傷害,前面的傷口還沒等好呢,又來了一下子,還他媽的是捅的同一個地兒。
于是他特難受,不想在屋裏坐着,不想上課,所以他出來了。
下樓之前還特意學着小雞的樣子在後門口趴了趴,看了看那個他喜歡了那麽久的女生,又看了看自己空座位後面的男生。
他不知道他能去哪,但是走廊裏肯定會有老師經過,發現他逃課了肯定完蛋。
喬梁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會,可是滿操場的都是上體育課的,鬧鬧吵吵,只有他孤單北半球。
他想到了他跟郭鵬和大熊曾偷着抽過煙的地方。
主樓後面那個花壇拐角。
果然沒人,喬梁席地而坐,往牆上一靠,擡頭望天。
他本就不是什麽情操好的能在這種心情下有什麽感悟的人,更不是往這一坐就能痛哭流眼淚的人。
說實話,他就想呆一會。然後下節課就回去。
誰知郭鵬也來了,往花壇上一坐,晃着腿的看他:“草,沒抹眼淚啊,程度不夠啊。”
“滾,”喬梁罵道:“看見你就來氣。”
“媽的,關我什麽事啊。”郭鵬表示無語:“我跟你說,我可是請假去廁所溜出來的,你趕緊調整啊,好一起回去。”
喬梁撿了顆小石子,一揮胳膊扔出去好遠:“我不回去。”
郭鵬從花壇上蹦下來踢了坐在地上的喬梁一腳:“不是大老爺們的多大點事啊。不就一個夏茹麽,追不上換一個呗,你還可一棵樹吊死啊,草,沒特麽出息。”
喬梁喊了一句:“對,我就他媽沒出息了,怎麽了吧!”
“跟我喊啊你。”郭鵬上來扯喬梁:“來你起來。”
喬梁打開他的手。
正在這時他視線裏又特麽出現那一小波人了,正拿着球路過,聽見這面動靜看了過來。
依然是徐士壯先開的口:“這回又碰見了哈,有些事該算算了吧。”
郭鵬上次跟着參與打架了,所以特別清楚徐士壯是一直想找喬梁的茬,他先晃晃的走過來了:“徐士壯你幾個意思啊。”
“郭鵬你最好起開,”後面一個認識郭鵬的說了一嘴。
“我要是不起開呢。”郭鵬回道。
喬梁本來就憋着氣呢,一下子就站起來了:“來來來,別墨跡了,要打架是吧,草,來來來,打啊!”
大恒一笑:“這話是你說的是吧,成,學校裏不好動手,你們又是兩個人,今天不周五麽,那咱就放學見。”
“見就見,怕你啊!”喬梁被郭鵬蕩在後面還不忘了回嘴。
等他倆回班的時候已經下課了。問大熊才知道小雞中間來查崗,發現他們不在班,超級生氣。
喬梁也沒管那麽多,吵吵嚷嚷的在後面說晚上打架的事。
涉及到周五就根本沒人願意去了,都着急回家呢,劃拉來劃拉去的,算上大熊也就才又找到三個人。
他回到座位開始研究到底要不要叫上李豐凱去,後來想想還是算了。雖說是哥們吧,可上次借人家那錢還沒還呢,再讓人家冒着被他爸打死的風險留下來打架,怎麽好意思啊。
他狂躁的抓着頭發,然後就被小雞拎去辦公室了。
他和郭鵬因為逃課,整整在辦公室罰站到天黑。小雞放學後去開了個會回來,一開辦公室燈吓一跳:“你們倆怎麽還沒回家呢。”
喬梁多想回一句,上次沒經過您允許自動解散回家那頓被批評啊,那叫一個慘啊,痛苦的經歷真是不想提。
所以他們就沒敢走。
小雞穿上外套:“我開會之前碰見許耀陽,我讓他告訴你們了啊。行了,都回家吧。”
得,一聽就他媽的知道怎麽回事了。喬梁這個氣啊,他許耀陽怎麽這麽欠揍呢。
一說欠揍,他倆才想起來跟人家約了架。
知道麽,打架打輸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臨陣脫逃啊。他倆竟然錯過了自己約的架。
撒丫子就開始往樓下跑啊。
校園裏都尼瑪沒人了,門口只有老大爺孤獨關門的身影。
“梁子,”郭鵬邊往停車棚跑邊問:“你說我們去了後,徐士壯他們還在麽。”
喬梁彎腰開車鎖:“我他媽不知道他在不在,我只知道我們的胖子不在了,媽的,大熊真特麽不夠意思,等一會會死啊。”
倆人火急火燎的趕到小吃街胡同拐角,發現還真有幾個人在那。
卻不是打架。
那個十多平米的塑料棚子下面坐着大熊他們三個,在撸串?還有,許耀陽?
卧槽,喬梁和郭鵬停好車子跑了過來。
“徐士壯他們呢,沒來麽。”郭鵬喘着氣問道。
而喬梁在乎的并不是這個問題,他看着許耀陽:“你怎麽在這?”
大熊嘿嘿一笑,吃了口羊肉串:“多虧了許耀陽了。你們倆不在,他跟着來的,最後我們贏了。”
喬梁拽過來個椅子一坐:“什麽他媽情況。”
這時候一邊烤肉串的大哥端過來盤子往桌上一放,掃了掃新加的兩人,笑着問許耀陽:“還要不要加一些啊。”
喬梁推了一下大熊:“別尼瑪吃了,問你話呢。你們動手了麽。”
“不用動手啊,”大熊只認吃,含糊不清:“反正他們輸了,就走了。許耀陽請吃串,哎?你們吃啊。”
郭鵬瞪他:“草,你就任吃。”
大熊回:“撒比啊,誰和吃過不去啊。”
這話他媽的對啊,喬梁把椅子往前一拽,拿起桌上的串遞給郭鵬:“吃吃吃,有人請客幹啥不吃。”說完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許耀陽,心想,看小爺不吃破産你。
然後這一桌六個人不再說打架的事,開始吃,喬梁吃的那是相當認真。又點了好多,整得旁邊郭鵬都不好意思了,不漏痕跡輕推了他一下,小聲說:“別點了,夠吃了。”
喬梁笑了,特意聲音高挑:“怕什麽,不是有人買單呢嗎,那就放開了吃呗,吃完好回家,明天放假呢。”
郭鵬無語,偷偷看了看許耀陽,發現人家依然淡定自若,沒一點慌亂,果然有錢人家的孩子就不一樣麽。
幾個人一頓吃,吃完後,許耀陽去付的錢。
喬梁是吃完嘴一抹就要回家了:“行了,散了吧,周一見了。”
大熊郭鵬他們都騎上車子往不同方向去了。
喬梁家跟他們都不是一個方向,推着車子打算先從小吃街出去。
“喬梁。”
許耀陽的聲音。
喬梁自帶感情,色彩的回頭:“怎麽,你還有事?”
許耀陽走了上來:“帶我一段路吧。”
靠,你他媽沒搞錯吧。
“憑什麽?”喬梁皺眉。
許耀陽笑了,擡頭看他:“就憑你剛剛吃的很飽夠不夠啊?”
喬梁直接麻了,許耀陽笑……了?還是沖……他?
那一刻,喬梁覺得,世界上最捉摸不透的事就是情敵沖你笑了。
他發呆的時候,許耀陽已經從他手裏扯過車把子,“放心,不用你載我,我載你。”
喬梁半天才跟了上去,但是還是有點猶猶豫豫。
許耀陽坐在車座上,穩了穩車子,回頭道:“不上來我就騎走了。”
擦,別呀,你騎走了我怎麽回去啊。
反正吃飽了喝足了還有人載,天上掉餡餅的事,砸死他他都願意。
喬梁一個蹦高,坐了上去。
街上街燈已經點亮了,萬家燈火的氣息特別濃郁。喬梁坐在車後座上,看着往來的路人。
以前他也這樣的在車座後只負責看風景,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因為奶奶會很好的在前面騎車。這幾年,奶奶年歲大了,也沒再載他。
那種感覺,和現在很像,叫溫暖麽。
屁呀,被情敵騎車載應該是詭異吧。
喬梁回歸現實,死死的盯着許耀陽後背,這小子要幹嘛。
這背影他以前整天看,怎麽看都一樣,依然是白襯衣。
一說白襯衣,喬梁想起來他那還有許耀陽的一件白襯衣呢,因為沒洗幹淨被許耀陽退回來後就一直放他那了。
“你沒帶書包啊?”許耀陽問。
喬梁心裏哼笑,小爺是典型的作業越多我越浪,帶書包是我該做的事?
“沒帶。”他回道:“我說你家在哪啊,什麽時候到啊。”怎麽還一直騎上沒完了呢。
“你問的是哪個家啊?”
“啊……啊?”
車子壓到石頭塊,一下颠簸,把喬梁要問的話逼回了肚子裏。
他想問,你說啥。
夜色闌珊,兩個少年誰也沒再說話,只有自行車鏈條在有節奏的叫着。
往來車輛燈光晃來,刺的喬梁眯着眼的看着。
車速帶起的風,吹亂額前碎發,也吹來許耀陽身上好聞的香皂味道,他竟然覺得,這種感覺蠻好的。
繼而罵自己,他媽的腦袋有泡啊。
第十四話
? 喬梁家離學校還是很遠的,大概十多公裏,他平時騎車子也要半個多小時。
許耀陽後來在唯一的岔路口問了一嘴該往哪邊拐後,就依然蹬着車子。
“靠,別告訴我你家也往這邊走。”喬梁大聲說道,他怕他的話在路兩邊被風吹的嘩嘩的樹林聲音下許耀陽會聽不見。
許耀陽果真沒回他。
喬梁猜許耀陽家不是在這,怎麽可能跟他一樣住在後城區呢。
他越想越整不明白,蹭的一下從急行的車子上跳下去了。
“許耀陽,說清楚。”他落地後沖着依然滑行的一車一人說。
許耀陽手上急剎車,卻發現剎車不是很好使,連忙長腿支地的停了下來。
原本就是進了土路,一陣塵沙,弄得他是直閉眼睛:“你他媽的瘋了,車子還在走你直接跳下去。”
嘿,喬梁就納了悶了,今天可真是稀奇哈,在班裏沒露過笑臉的冰山男笑了,在班裏沒說過髒話的紳士男說髒話了。
許耀陽還有多少面。
我呸,管自己什麽事。喬梁瞪眼:“你家也在這邊?”誰信啊,許耀陽明顯養尊處優的少爺。
“不在啊。”
果然。
“不在你來幹什麽。”
許耀陽一手把着車子,一手拍了拍剛才弄褲子上的灰,極其平淡:“去你家啊。”
喬梁當時就炸毛了:“什麽玩意兒?”
許耀陽依然一字一頓:“我說,我去你家。”
徹底給喬梁整不會了,憑他媽啥就去他家了,有半毛錢交情沒有,奇了怪了。
他腿一邁:“不行,車子給我,你回家吧。”
沒想到這夜色下,許耀陽跟變異了一樣,歪着頭看他,“我會跟着你。”
喬梁搶過車子沒理他,然後推着往前走,這段路坑坑包包的,天黑了就不好騎了,只能推着。
卻發現許耀陽真的在後面背着斜挎書包的跟着。
他停下來:“許耀陽,你他媽神經病吧。擦,你去我家幹什麽!”
“因為沒地方去,”許耀陽帶着耍賴的嫌疑:“天這麽黑我也回不去了。”
也對,來的時候是騎車的,回去許耀陽就只能走着了。這要是走回去,還不半夜了。
喬梁噎的是半天沒說話。然後繼續推着車子走着。
後面的許耀陽學着他之前的語氣:“那我當你答應了啊。”
喬梁翻白眼,真是他媽的碰見鬼了。
許耀陽雙手插兜身高腿長的跟在後面。
左拐右拐的算是到家了。
他奶奶知道他周五回來,大門都開好了。一進院子喬梁就喊:“奶,我回來了!”
老太太聽見喊聲從屋裏出來。
喬梁回頭看了一眼在大門口四處看着的許耀陽:“怎麽,嫌棄的話可以不用進來。
許耀陽沒理他,進來跟喬梁奶奶打招呼。
“這是你朋友吧?”奶奶笑着看着禮貌的許耀陽。
去倉房停車子的喬梁一個門檻差點沒卡死,朋友個大頭鬼啊,但是總不能跟他奶介紹說,奶,給您介紹一下,這我情敵。
他無奈,手一揮:“這我同學。”
奶奶把兩個孩子讓進了屋裏,飯菜做好了,非常樸素,喬梁把他奶按坐在了凳子上,起身給許耀陽添了一副碗筷。
許耀陽好像并沒有喬梁想像的那樣富家子弟做派,整個吃飯過程跟土生土長的似的,跟他奶聊着天。
喬梁往嘴裏塞着飯,盡管剛剛吃過了,但是還是覺得不能白費了奶奶的勞動。
他邊吃邊在心裏罵道,什麽他媽事啊。
吃完飯喬梁和許耀陽撿的碗,喬梁怎麽尋思怎麽覺得屋裏屋外進進出出那個瘦高身影出現在他家他就別扭。
他扭頭:“不用你收拾。”
許耀陽掃了他一眼,還是幫着把東西都搬回了廚房。
這些都不是事,關鍵喬梁家就一張連體床,大連鋪那種。平時他和他奶奶就一起睡在上面,這回來了個許耀陽,他不想挨着許耀陽。
但是他奶奶睡慣了一邊,他又舍不得讓他奶奶挪地。
于是晚上關燈後,他躺在中間,瞪着眼睛的看天花板。他睡不着。
他奶是睡着了,一如既往的有輕微的呼聲。至于許耀陽嘛,他懶得管。他是背對着人家的。
夜越來越深了,他多少還是有點困了。
他媽的越是夜深的時候他是越有點小心思。腦中又浮現了夏茹那好看的身段了,幻想着那衣裙之下會是怎樣的景色。他頓時來了感覺,陣陣熱浪向下腹湧去。
欲望被點了起來,喬梁迷迷糊糊中把手伸進了褲子裏,撫摸着自己的欲望,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就像他在那個樓梯拐角時一樣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躺在兩個人中間,稍微幅度大一點都會被發現,他撫摸的幅度并不大,于是摸了半天也是隔靴搔癢一般的,一點不盡興不說還倒是越來越饑渴了。
突然,一只溫涼的手伸進了他的被窩。他驚的差點沒叫出聲。收住了聲的同時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刻意識到那只手是許耀陽的,但他沒敢動,而是确定了一下他奶奶醒沒醒,準備把許耀陽的手弄出去。
但許耀陽的手卻是越來越大膽,鑽進了他的褲子裏,準确無誤的握住了他的寶貝。
喬梁緊張的夾緊了大腿,他真想起來給許耀陽一巴掌。可是身體比他的想法誠實多了。
許耀陽的手活動在他的腿縫間,用手指挑逗着喬梁那蠢蠢欲動的寶貝,喬梁被那手指弄的是渾身燥熱,不由得放松的張開了腿。
繼而,許耀陽把喬梁的整個寶貝都握在了手裏,肆意大膽的擺弄着。
被別人摸着的刺激感覺和興奮程度是喬梁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他只覺得氣血翻湧,浴火難滅。他張嘴咬住了被子才不至于發出喘息聲音。
他舒服的是像全身過了電一般的酥麻。欲望和體溫是節節攀升,在這個夜深人靜的隐晦夜裏,有種新鮮感和羞恥感混合襲來,但更多的是刺激。
最後達到頂峰,推動快感,他顫抖着在許耀陽的手裏釋放了出來。
許耀陽毫不客氣的把那粘糊糊的液體全抹在了喬梁的內褲上,然後抽離了手。
喬梁餘韻過後,覺鐘擊頭,嗡嗡的不知怎麽辦,他怕他動作幅度大把奶奶弄醒。
于是鴕鳥般的,把腦袋用被子蒙了起來。
更是不敢回身去看許耀陽。過了好久好久,才透出鼻子吸着氣。
媽的,這到底什麽情況。
身後的許耀陽仿佛沒事人一樣,依然安安靜靜。喬梁也真是困了,懶得想了,沒一會頭一沉就睡了過去。
尴尬在第二天才顯露。他醒來的時候左右兩邊都沒有人了。
心想許耀陽是走了吧,簡直太好了。
但是出了屋門看見院子裏拔蘿蔔的一老一小他愣是又蹭的一下回屋裏去了。
他奶看見他醒了,叫他去吃早飯。
看着桌子上的油條和豆漿,他還沒等問呢,許耀陽就出現在身後了:“我跟奶奶去早市買的。”
喬梁咬了口油條,扯了半天才扯下來,慌亂點了點頭沒說話。
許耀陽好像并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吃過早飯就跟他和奶奶告別要回去了。
喬梁是萬不得已在他奶奶的囑咐下送許耀陽出去。
早上還是挺冷的,喬梁裹緊了外套走在許耀陽後方兩步遠的位置。
許耀陽也是一路沒說話,到了那個公交站牌下面才回過頭,探頭貼在喬梁耳邊:“昨晚,爽麽。”
喬梁是一激靈,呆呆愣半天,不知道說啥,最後目送許耀陽上了車,然後看着那個帶着白色耳機的少年透過車窗對他露出的邪魅笑容後撒腿就往回跑。
媽的,喬梁邊往回跑,邊罵自己,不好意思個什麽勁啊,有什麽大不了啊,都是大老爺們,誰還怕了誰啊。
這跟怕不怕還真就沒關系。喬梁只是一想到這事稍微有點不自在。
但是周日返校的時候他想了,不能那麽慫,多大點事啊。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于是他是裝作沒事人一樣的進了班級,跟郭鵬他們瘋鬧了一會後回座位上晚自習。
他以為他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了,卻發現他爐子裏燒的煤絕逼不純正,因為許耀陽比他還像沒事人一樣,依然雲淡風輕的冰山臉。
擦,喬梁不解,為了啥了這是,為什麽要壓抑自己的笑容,明明笑起來那麽帥氣。真想抽自己個嘴巴子,想他媽啥呢,哪特麽帥氣了。
天已經轉涼了,喬梁雖然按照他奶奶的囑咐這周把秋褲帶來了,但是他也沒穿,根本不冷好麽,終于他覺悟,有一種冷是你奶覺得你冷。
十一之前,月考如期而至,聽說這次不僅僅是月考,而是涉及到兩星期後的文理科分科。
喬梁依然坐在許耀陽前面,那晚的事似乎被班級緊張的學習氣氛沖淡了,盡管那氣氛跟他沒多大關系。
他還是會沒臉扒皮的回頭去看夏茹,心裏惦記着,許耀陽到底算是答應夏茹了還是沒答應啊。
而郭鵬卻發了瘋一樣的在勸喬梁跟他一起報文科班。
一天回寝室躺床上,郭鵬又來了:“梁子,你就跟我們去文科班被,咱們這鐵三角不能分家。”
喬梁再次斬釘截鐵:“不去,我要留下來,我要學理科。”
大熊嘲諷:“就你?物理6分你學理科?你想創校理綜最低記錄啊,覺醒吧,跟我和郭子走吧。”
其實喬梁才不是因為他嘴上說的什麽理科以後報考大學專業多,以後就業方向多呢。
是因為他讓林文詩偷偷問過夏茹,夏茹說她學理。
果然還是郭鵬最了解他,哐當一腳踹在了他床板上:“別他媽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麽算盤。你丫就是舍不得夏茹。”
喬梁不可否認,翻了個身沒吱聲。
郭鵬黑暗中繼續:“梁子,算哥們求你了,放過你自己吧,這麽久你他媽喜歡夏茹喜歡的不累麽。我還就告訴你了,到時候文科班清一色的小姑娘,就你那模樣随便挑啊……”
“別說了,煩不煩,睡覺!”喬梁蒙頭就睡。
卻在被子裏睜開了眼睛,他知道夏茹其實是文科好,大概因為許耀陽一定會選理吧,所以她才也是。
依然是蒙着被子的姿态,不知怎的,喬梁竟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想起了許耀陽伸進他被窩的手……
暗罵一聲扯開被子睡覺,他不禁覺得他應該争取一下盡量留在理科班。?
第十五話
? 喬梁沒想到林文詩會拿着發,票去把那條裙子退掉了。他手裏捏着那八十塊錢,倚在走廊窗臺:“喲,整退的?不是都髒了麽。”
林文詩嘴角一扯:“我跟那家店的老板熟悉。”
就算上次的向夏茹表白是爛尾收場,但不管怎麽說,喬梁還是挺感謝人家林文詩的。不該他不欠他的倒是願意幫他。
上課回座位後,他把那八十塊理了理,然後去褲子兜掏出他奶奶給的這周的零花錢,抽出來二十,打算找機會去還給李豐凱。
手一抖,一下子掉了。
我去你妹的,不偏不倚的掉在後桌許耀陽挽着的褲腳裏了。
講臺上化學老師正在演示實驗,那叫一個認真。把全班同學眼珠子都拽那去了。
喬梁回身低頭看了看,然後又把頭轉了過來,伸出手去往椅子後面伸,媽的夠不到啊。還差那麽七八厘米的距離。
于是他拿了根筆接着夠。尋思着只要把錢先扒拉下來,然後再撿。
誰知弄了半天胳膊都酸了,再回頭看的時候,錢沒有了。可是許耀陽那只白色的鞋上卻有兩道圓珠筆畫的印跡。看上去特明顯。
喬梁意識到自己把筆拿反了,那是他筆尖不小心戳的。
可他管不了那麽多了,趁着化學老師叨叨的時候,貓着腰,用講桌做掩護,蹲在了地上找那張二十元錢。
地上沒有,輕輕擡頭,就看見許耀陽正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