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紅樓番外二
第25章 紅樓番外二
綠衣見兩位小阿哥都很受驚吓的樣子,連忙抹了眼淚,上前去扶着西魯特氏,笑着對胤禟和胤俄說:“兩位小阿哥莫怪,主子只是太高興了,請問這紅繩是阿哥從哪裏得到的?”
西魯特氏沉浸在驚喜與不可置信裏,聽到綠衣問,也着急問:“對對對,這紅繩到底是誰給你的?”
胤禟這時候敏感地已經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氛圍,所以有些謹慎地說:“這只不過是之前我撿到的,覺得好玩才戴上的。”
這當然不是實話,今天為了出來見美人姐姐,特意拿出來戴在手上,讓美人姐姐知道他很在乎他的,就不要跟着賈大了。胤禟害怕給美人姐姐惹上麻煩,所以才這樣托詞。
西魯特氏神色失望。
旁邊胤俄疑惑地說:“九哥,這不是我媳婦兒的紅繩嗎?”
胤禟簡直就想掐死他,咬牙切齒的說:“你吃你的果子不行嗎?”
胤俄見九哥面目猙獰,連忙往嘴裏塞果子,一般這個時候的九哥都惹不起。
西魯特氏聽着卻眼神一亮,連忙捏着胤俄的肩膀問:“十阿哥,這紅繩到底是誰的?你告訴二嬸好不好?”
胤俄嘴角還帶着餅皮屑,一臉呆滞的,遲疑地看向胤禟。
西魯特氏見狀,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十阿哥,求你告訴二嬸吧,這關系到我的命啊,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這個紅繩?”
胤禟見胤俄都懵掉了,只好嘆了一口氣說:“二嬸,這紅繩是我們上次去建寧姑姑的莊子上游玩的時候遇到的一個美人姐姐的,那個美人姐姐當時被拉布坦王子糾纏,我挺身而出,救了美人兒,所以美人姐姐作為報答就把這紅繩送給我了。哦,我記得她是和賈赦那小子在一起的。”
胤俄在旁邊聽着覺得九哥真無恥,剛想說什麽,就被胤禟的一記眼刀殺凍住了。
西魯特氏什麽也聽不到了,只頭腦裏回想是和賈赦在一起的,和賈赦在一起的......
她懷着骐骥說:“綠衣,綠衣,你說,你說阿韶應該不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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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忍着淚:“主子,小郡主一定不是賈赦喜歡的那個人,肯定是中間有什麽變故,說不得只是和賈赦認識呢,當不得真的,主子,您打起精神來,好不容易有線索了,總得知道小郡主到底在哪了,您說是不是?”
“對,對,”西魯特氏擦幹了眼淚,穩定心神,吩咐下邊的人去查。
胤禟和胤俄今天收到了沖擊,也不敢提去看美人姐姐的事情了,趕緊回宮了。
西魯特氏從白天一直坐到晚上,捏着那薄薄的紙冊愣愣地坐在主位之上。
福全回到正院之後,奇怪道:“福晉,今天怎麽不點燈啊,綠衣,去,把燈點上。”
綠衣跪在地上不說話。
福全皺眉,一掀簾子,就進了內室,親自點了燈,就看見福晉一人坐在榻上。
“怎麽不點燈?這黑乎乎的。”福全笑了一聲。
西魯特氏一點反應都沒有,裕親王意識到可能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福晉?”
西魯特氏的眼珠子木木的轉了過來,人偶一般,失了靈氣,讓他心中一窒,這般模樣還是在女兒剛丢的那會兒出現過。
裕親王心中一緊,“到底是怎麽了?”
伸手拿過了福晉手上的紙冊,一目十行看過去,手上的紙輕飄飄的落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語氣幹澀的說:“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
西魯特氏沒有回答。
福全已然知道這都是真的了,原來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兒,嫡親的小女兒。
難怪有如此風骨,獨自面對一大群纨绔而面不改色,果然是他愛新覺羅家的孩子。
只是,只是,他為什麽沒有再多看她一眼?是不是只要多看她一眼,就能認出來,不至于讓她落得個如此下場,竟然是被逼迫而死,死後還被人剖屍取子。
這是他曾經寄托滿腔父愛的女兒啊,這讓他如何不悲痛。
晃了晃身子,福全閉上眼忍不住扶住了桌子。
只他到底是個男人,定了定心神,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福晉,摟住她:“福晉......”
西魯特氏終于痛苦出聲,“王爺,王爺,原來那個孩子就是我們的女兒,我找了十幾年的阿韶,要不是我猶豫,是不是早在宮宴那日我就能見到她了,是不是韶兒就不會如此凄慘了,她才那麽小,那麽小,就這樣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福全摟緊了懷中崩潰的福晉,閉上了眼睛,深深悲痛,流下淚來。
西魯特氏突然推開福全,狀若瘋癫:“王爺,王爺,我不信,我不信,你去找,你去找賈赦,我要看到我女兒,她一定沒死,一定是被賈赦帶走了,一定是......”
福全雖然內心悲痛,但還是狠狠扇了西魯特氏一巴掌:“夠了,你鬧夠了沒有,你看你還有沒有福晉的樣子。”
西魯特氏被扇得撲到了地上,頭偏向一邊,淩亂的頭發遮住了神色,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淚砸到地上。
福全看到福晉這樣無聲流淚,又心疼了,嘆了一口氣,無奈地上前扶住了她,聲音放軟哄道:“好了,好了,我去找賈赦,去把我們的女兒帶回來,好不好?寧兒,你別哭了,二哥什麽都答應你。”
西魯特氏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帶着鼻音“嗯”了一聲,眼淚暈濕了胸前的衣帛。
福全摟緊她,不說話。
自那日南韶自盡之後,賈赦渾渾噩噩,帶着南韶的屍身就坐船而下,身邊什麽人,他也不在意。
本來船家看着這個公子帶着一口棺材,害怕沾了晦氣,死活不願意搭乘。旁邊的随從買了船之後,才解決了這件事。
随後船不知怎麽就漂泊到金陵地界,正好遇到故交薛家人,随從就做主在薛家住下了,順便快馬加鞭回去禀報給老太太。
賈赦一概不在意,每天只喝酒沉醉,抱着個棺材不撒手。
薛家只能設了一靈堂暫給賈家人用。
卻有一件奇怪事,那棺中女子竟然屍身不腐,宛如在生,樣貌不變,薛家下人覺得詭異,人心惶惶,所以并不敢去賈赦的客居院子裏。而且還衍生出許多怪談來,讓随侍的賈家人也覺得毛毛的。
都在猜測是不是那姑娘含冤而死,死後又遭剖屍,因而怨氣不散,總要出來害人的。
只是這主子實在昏聩,整日喝酒,要不然就抱着棺材,對着裏面的姑娘哭,竟一點兒也不害怕。
讓人感嘆人間自有真情,沒想到這平日裏浪蕩的賈家宗子竟還是個癡情種。
白蘇自然是不信什麽鬼怪之說的,就算是鬼,姑娘也會保佑他們的。而且那孩子就是她親手從姑娘肚子中取出來的,落地很健康,是個男孩子。她很慶幸,以前聽姑娘閑聊時,聽過這樣的奇聞怪事,要不然她還救不了姑娘唯一的血脈。
白蘇精心照顧,才讓這孩子活了下來,小兒易夭折,因而只是讓孩子見過他母親一面。之後白蘇就不往賈赦身邊湊,以防賈赦兇性大發,傷了孩子。
裕親王和福晉趕到的時候,正是江南一派好風景,暖風微醺,桃紅柳綠。
到了這薛家,就直奔靈堂而來,一跨進靈堂,就覺得有一股陰冷之氣。
西魯特氏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靈堂草草地挂了幾條白綢,桌上的貢品七零八落,棺材旁邊是一地的酒瓶子,還躺着一個爛醉如泥的人。
她一時情怯,竟然邁不開腳。
福全牽着西魯特氏慢慢走到棺木之前,西魯特氏顫抖着說:“把......把棺木打開。”
旁邊的人就上前準備動手,誰知道賈赦聽了這話,暈乎乎地突然站起來護住棺木,嘴裏念叨着,“不準,不準,只有我才能看阿韶,別人......別人都不能打開。”
西魯特氏看到賈赦怒冠沖發,上前一把推開賈赦,“滾,要不是你這個沒用的,阿韶會變成這樣嗎,給我開。”最後一句咬牙切齒,擲地有聲。
下人們自然是遵從,齊心合力開了棺。本來就因為賈赦經常發瘋打開棺木,所以很容易就打開了棺蓋。
只見一聲重響,露出了棺中女子。
她穿着一身大紅喜袍,滾黑邊,雙手交疊置于腹部,指甲上塗滿了丹寇,面容栩栩如生,真如新嫁娘一般。
美則美矣,只是透出一股妖異來。
忽然一陣穿堂風吹過,衆人身上陰冷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了棺木中人的模樣,西魯特氏內心最後一絲僥幸都沒有了,這真的是她的孩子,因為這孩子三分像她,七分像已經過世的西魯特氏家的老太太。
倒退幾步,西魯特氏喃喃:“孩子,你是不是有冤情想要告訴額娘,額娘終究是來晚了,對不起你啊。”
福全也愣在當場,親眼看到和在紙上看到終究還是有區別的,他以為他已經做好準備了,刀槍不入,卻還是高估了自己。
西魯特氏上前久久看着南韶的臉,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指尖一碰到南韶的屍身,就發現南韶的屍身像是泡沫一般迅速灰飛煙滅。
只頭上留下來金紫色的流蘇微微地顫抖。
一股風吹來,刮起了木棺內的大紅衣袍随風舞動,向着天際飄去。
賈赦着了迷似的跟着衣袍的方向追着而去。
一旁膽小的早已經跑了出去,只留下王府的随從瑟瑟發抖地跪在靈堂角落,不敢發聲。
西魯特氏愣怔:“阿韶這是不願意原諒我,她怪我來晚了了啊,竟如此狠心,只讓我見她這一面,是我不對,是我不對......”說着,身子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裕親王連忙扶住福晉的身子,看了一眼空棺,從棺中拿出留下來的金紫發釵,抱着福晉,吩咐下人把小郡主的棺木擡走。
正要走的時候,突然從旁邊斜沖過來一個女子,穿着孝服,懷裏抱着一個嬰孩,攔住了裕親王。
福全皺眉,“你是何人?”
白蘇磕頭,“這是我們家姑娘唯一的骨肉。”
福全看着這小嬰孩,“你們家姑娘是......”
“我們家姑娘就是瓊仙姑娘,這孩子就是姑娘和賈赦的孩子。”
福全的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就是因為賈赦,韶兒的命運才如此凄慘,而且這個孩子是個棺生子,出生不詳,真讓他無法歡喜起來。
罷了,寧兒醒來想必會開心吧,還是把人帶走吧。
因為害怕福晉醒來過于傷心,觸景生情,所以裕親王出了薛府立馬就啓程回京。
在船上,太醫把脈,把完脈就笑了。
“恭喜王爺,福晉這是有喜了,一月有餘。”
福全一把抓住太醫的手:“什麽,真的嗎?”
太醫點點頭。
福全狂喜,握着手等着福晉醒來。
西魯特氏醒後,就看見自家王爺一臉喜氣地說:“福晉,我們要有孩子了。”
“你說什麽?什麽孩子?”
“就是我們又要有孩子了,你有喜了。”裕親王興高采烈。
西魯特氏心中也歡喜,但是想到另外一個孩子,那點子歡喜就被壓了下去。
裕親王看她神色郁郁,也能猜出來她想的是什麽,“寧兒,我知道你為阿韶傷心,只是事已至此你不能因為一個孩子而薄待了另一個孩子,孩子在你的肚子裏知道你這麽想也是會不高興的。”
其實西魯特氏已經很久沒有聽福全這麽喚她“寧兒”了,他們作為王爺福晉已經太久了嗎,久到已經不能再如此親密地把自己托付給對方。
她當然知道福全是什麽意思,只是到底意不平:“阿韶死的如此凄涼,都是賈國公夫婦的逼迫,特別是史輕兒,要不是她不顧賈赦意願為他定了親,并且把這事告訴我兒,那孩子也不會絕望而死。我要賈國公夫婦付出代價,還有賈赦,縱然他文武雙全,我也要他在仕途上永無出頭之日。”
裕親王心中一驚,明白福晉這是真的恨到骨子裏了。
賈代善是天子近臣,着實難辦,但是想到那孩子,福全閉了眼睛,睜開時已經有了決斷,難道我愛新覺羅的宗室女還比不上一個臣子嗎,自然是要到禦前分辯一番的。
史輕兒,榮國府的當家太太被一群外人捆着進了裕親王府,看到高位上坐着的西魯特氏,突然想起了當年的那兩巴掌,她強忍着鎮定:“福晉,您這是幹什麽,我可是榮國公的妻子,當朝的一品诰命,你這樣把我綁來也太失禮了吧。”
“呵,一品诰命,很快就不是了,現在你那位榮國公正在殿前接受皇上的诘問呢,謀害宗室女士什麽罪名,想必你很清楚。”
史輕兒一顫,難道那青樓賤婢真的是皇室的滄海遺珠,裕親王那走失的嫡女?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什麽宗室女,這和我們榮國公府有什麽關系。”史輕兒強忍着鎮定說道。
“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呢?”西魯特氏冷哼,“我這兩天一直在琢磨,終于琢磨透了。看到阿韶的面容的那一霎那,我就知道了當日你為什麽會把阿韶帶到宮宴上,舉止親昵。史輕兒,你從小就和我別苗頭,我都不在意,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歹毒,竟然想讓我的女兒給你的兒子做妾侍,一輩子擡不起頭,你好狠的心吶。”
史輕兒吶吶地說:“福晉,你錯怪我了,我怎麽知道阿韶身份如此尊貴?”
“你還狡辯,”西魯特氏深吸了一口氣,逼回了眼中的淚,“把那賴家的帶上來。”
史輕兒打了個哆嗦。
賴嬷嬷明顯被上了刑,吓得口齒不清,看了看史輕兒,低下頭不說話。
“福晉,我真的不知道。”史輕兒小聲說,底氣也不似那般足了。
“你不知道?哈,”西魯特氏笑出淚來,“你可知道着呢,韶兒三分像我,你如此恨我,能認不出她?但凡你有點良心,把這消息告知我,我這輩子都會把你當恩人供着。可你,可你,”西魯特氏哽咽不能自已。
綠衣上前勸道,“福晉,您答應過王爺要愛惜自己的,您肚子裏還有小主呢。”
西魯特氏收了淚,面無表情的說:“你起了歹心,害了我女兒,我就要你血債血償,給我打。”
史輕兒慌了,“福晉,福晉,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郡主啊,我最多,最多就是看她和你容顏相似,想折辱她而已,真的沒有想要謀害她的意思啊,福晉,福晉,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哪裏就這麽巧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郡主。福晉,福晉......”
她被拉下去,一鞭子一鞭子的受着。
忍不住後悔,是啊,當初如果沒有起邪念,就憑她幫着裕親王府找到了郡主的恩情,西魯特湘寧就得在她面前低一輩子的頭,更何況,那孩子早已和赦兒私定終身,說不得他們賈府還能尚主,滿門榮耀。
她好後悔啊,好後悔啊......
想着想着意識就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等到賈國公破府而入的時候,史輕兒已經是被打得奄奄一息。
賈代善怒從心來,縱然是對皇室有虧,這也太過分了,簡直是不把國公府放在眼裏。
賈代善道:“王妃娘娘好沒道理,是,我們是對那孩子有虧欠,但是那是在我們都不知道她是郡主的情況下。王妃娘娘當初沒有看好小郡主,以至于她流落到煙花之地,命途凄慘,這是我們賈府的錯嗎?
我那個傻兒子不要世子之位,不顧賈家的體面,跪在我面前要求娶她,到現在不知所蹤,這般重情重義,王妃娘娘竟也要怪這孩子,斷了他的前途嗎?
是,我和內子是不同意,試問哪家能夠容忍宗子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宗婦?要是裕親王府有這規矩,那賈代善認打認罰絕不含糊。說到底,還是王妃娘娘致使明珠流落民間造成的,與我賈府有什麽相幹?”
這般一番話有理有據,氣得西魯特氏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你倒不妨問問你這好妻子,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兒的身份?”
“內子都被您打成這樣了,當然您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賈代善冷哼一聲。
西魯特氏一時語噎,突然聽得一個聲音,“好了,你帶着賈夫人回去吧,自此我們裕親王府和賈府不再往來,你走吧。”
原來是裕親王回來了,他扶着西魯特氏,下了逐客令。
“王爺,”西魯特氏着急。
裕親王嚴肅着臉:“好了,福晉,你氣也出了,終歸是命運的陰差陽錯,就連皇上也不好說什麽。而且阿韶是自盡的,稱不上謀害。就連皇上也說這是一筆糊塗賬,賈家也賠進去了一個青年才俊,賈赦以後是廢了,以後我們和賈府再不往來就是了。”
“賈府不是元兇,那王爺,您說誰是呢?是您寵愛的賤人瓜爾佳氏嗎?”西魯特氏含淚問。
裕親王揉了揉眉心,“福晉,你不要鬧了,為了個阿韶,你到底要多少人不得安寧。又扯上瓜爾佳氏什麽事啦?”
“我鬧,我可不是在鬧,來人,把綠竹帶上來,再去西院把側福晉請來。”
等瓜爾佳氏來了之後,柔順地請了個安,“不知王爺和福晉叫奴婢來有何事?”
西魯特氏指了指綠竹,“綠竹你說。”
“是,奴婢在那天遇到歹人時,被打倒在地,昏倒前一刻看到假山後面露出了衣服和鞋。奴婢由于被打得嚴重,所以記性也不太好了。直到幾天前才想起來那鞋分明就是側福晉的鞋,鞋上的紅寶石只有側福晉有,當時側福晉就呆在假山後面,看着賊人擄走了小郡主,卻不發聲。”綠竹說着眼神裏也迸出恨意。
瓜爾佳氏也不着急,只是說:“王爺,就這麽個人說着十幾年前的事情,奴婢可是要喊一聲冤枉了,誰知道是不是福晉看奴婢不順眼,故意指使得呢。再說了,當年也查了,是那些前朝餘孽精心策劃的事兒,跟奴婢可沒有關系,王爺可要明鑒吶。”
院子裏的下人也覺得側福晉說的有理有據,并不慌張,顯然是被冤枉的,看來福晉終于忍不住要對側福晉下手了啊。
裕親王卻不這樣覺得,福晉他一直是了解的,絕不可能誣陷別人,最大的可能就是瓜爾佳氏說謊,她真的眼睜睜的看着阿韶被擄走,想到這他眼神一冷:“側福晉稱病吧,無事就不要出來了。”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瓜爾佳氏卻冷冷一笑:“王爺可真是疼愛福晉啊,沒有證據就把我這個側福晉廢了。可笑,真可笑。我問你,這麽些年你對我這個側福晉到底有沒有哪怕一點點真心?”
裕親王被問得尴尬:“說什麽呢,不成體統,來人,把側福晉帶下去。”
瓜爾佳氏看着這男人的臉色,突然想起了那年山上,他對福晉的那個笑,那麽溫柔。本來她以為進了府之後也會得到這樣的溫柔,結果這一輩子兜兜轉轉,都是癡心妄想,即使福晉瘋了,沒有子嗣,他依然愛她。
瓜爾佳氏冷嗤一聲,“是,當初是我,我眼睜睜看着叛賊把小郡主掠走,就是不發一聲。即便這樣,我又有什麽錯,我為什麽要救這個賤人的孩子?”
她把手指着西魯特氏,得意笑了:“當那個孩子一在京城出現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我要她一輩子都陷在污泥裏,不得翻身。可惜了,竟然有賈赦這個傻子,真的愛上了一個青樓女子,最後竟然連爵位都不要了,憑什麽?憑什麽你們母女都那麽好運?都能遇上真正愛你們的男人?而我呢?我這一輩子就是個笑話。”
瓜爾佳氏笑着笑着就笑出淚來。
裕親王大叫:“你們都是死的嗎?瘋了,瘋了,簡直瘋了,快把側福晉綁下去。”
“不用你們綁,反正我也活夠了,下輩子我不要這麽傻了。”說完,就用金簪刺進了脖子裏。在倒下的那一刻,看着天空,瓜爾佳明熙喃喃:“對不起,父親,哥哥,我知道錯了......”
西魯特氏被那抹紅色刺了眼睛,怔怔地,心裏想,阿韶,你都看到了嗎,額娘給你報了仇,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