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嬰石現世
曾毅将菜擺放好,孔寧則是拿過杯子倒了兩杯酒,聞着酒香,他忍不住先喝了一杯。喝完後他驚嘆道:“那小二果然沒有騙我,還真的是好酒!”
曾毅給孔寧碗裏夾了些菜道:“空腹喝酒容易醉!”
孔寧不服氣道:“我可是千杯不倒!”
曾毅笑着搖頭。孔寧卻是越喝越興奮,幾杯下肚竟是滿臉通紅的醉了。
孔寧一副醉酒模樣繼續和曾毅幹杯,“這一杯,祝我們的友誼長長久久。”
曾毅因為身體原因并沒有喝多少,而孔寧卻是一杯又一杯,最後終于倒下了。
他迷迷糊糊道:“曾毅,你這個大壞蛋!”
曾毅想着,孔寧連醉酒之後都不忘罵自己,可想而知自己昨晚的行為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曾毅将已經醉倒的孔寧抱了起來,原本曾毅是想要将孔寧抱回他自己的房間去,可是曾毅此刻體力不支,他只能先暫時将孔寧放在自己床上。
給孔寧蓋好被子,孔寧此刻嘴裏還在叫着曾毅的名字。看着孔寧的唇,曾毅拿出藥水為孔寧塗上,那神情專注得就像是對待一件珍寶一樣。
放下手中的藥,曾毅看着孔寧的臉,然後将他的碎發捋到耳後。
這樣的孔寧,真的讓他有些心神動蕩。他收回手,将桌子收拾幹淨,然後再坐下來打坐,他已經忘記去年的這一天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了。不過今年,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倒是不用承受去年那樣的痛苦,可是明年,後年呢?他還能挺過去嗎?
孔寧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他覺得自己的頭很暈,于是猛的搖了搖頭。心道:“這身體換了之後,沒想到連酒量都變差了,看來以後不能再這樣喝了。”
一擡頭,他才發現不是在自己房間,轉頭看向低案處,果然是曾毅。他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就那樣看着曾毅的側臉,從他這個方向看過去,曾毅的面部線條十分流暢。孔寧伸出食指,然後隔空描繪着曾毅的輪廓,從頭發到下巴,再到肩,最後到腳。
看着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曾毅,他突然就傷感起來,曾毅這麽好,又這麽好看,若是他此生因為那個已經離世的姑娘而落得個孤獨終老的下場,那豈不是太暴譴天物了。
孔寧突然就想到昨晚曾毅與他講的那句話,“我覺得我們志同道合,心有靈犀,沒有比我們更适合彼此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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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寧突然就笑了,‘志同道合,心有靈犀’,是啊!要去哪裏找一個比我們更适合彼此的人呢!即便是以後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每天一起修煉,一起去殺妖獸,一起彈琴,一起喝酒,這樣的人生不知道要比孤獨終老好上多少倍呀!
他現在有些糾結,他既希望曾毅可以遇到與他相愛之人,又有些舍不得讓曾毅去對別的姑娘那樣好。
此刻曾毅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他轉頭看向孔寧,道:“你醒啦!”
孔寧點頭,然後低頭過了好一會兒,又道:“我先回去了!”
曾毅道:“嗯!以後不要再一個人下山!”
孔寧點點頭,然後慢悠悠地走到門前打開了門,突然他回頭鼓足勇氣道:“曾毅,你若是一直忘不掉那個姑娘,那我也是可以和你一起相伴到老的!” 說完他才急忙走了出去。
身後的曾毅有些恍惚,一起相伴到老?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若是孔寧知道那個他口中忘不了的姑娘是誰之後,他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數日後,他們一行人啓程前往落霞山。由于上次被黑衣人圍剿的原因,這次每個人都沒有了上次去狼牙谷時的興奮感,所以這一路都比較安靜。
突然,他們隊伍上空的枝葉間傳來了朱小雀的聲音。孔寧立刻擡頭看去,果然,朱小雀正在上空的樹枝上,他們向前走一段路,朱小雀也跟着向前飛一段距離。
一直沒有跟曾毅講話的孔寧此時走到曾毅旁邊道:“曾毅,我們歇會兒吧!”孔寧說話間還示意曾毅看上空的朱小雀。
曾毅心中了然,然後上前去和曾嵘說了幾句。
曾嵘道:“大家原地歇息一下!”
此時,所有人放松下來,三三兩兩地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來。
孔寧靠着一棵大樹坐下,朱小雀偷偷地來到他靠着的樹旁邊。
孔寧輕聲道:“這些日子你都跑哪兒去了?”
朱小雀道:“先不說我,你先說說你們這一大群人這是要去哪裏?”
孔寧如實說:“去落霞山!”
朱小雀疑惑道:“你們去那裏幹嘛!我才剛從那邊過來!”
孔寧道:“你去那裏幹嘛?”
朱小雀道:“我循着我那個老朋友的氣味然後就到了那裏,不過那裏面十分古怪!”
孔寧道:“怎麽個古怪法?”
朱小雀道:“那座山上怨氣與靈氣并存,原本是不适合修行的。不過有什麽東西将那些怨氣不知弄去了哪裏?現在那座山上的确已經适合修行了。而這樣的情況,有史以來是第一次發生。”
孔寧道:“這落霞山絕對是有什麽古怪的,不過等我們去了那裏,應該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不過,你找到你的那個老朋友了嗎?”
朱小雀搖搖頭,“沒有,他的氣味進了落霞山之後便消失了。”
孔寧道:“都這麽些年了,他不會早就死了吧!”
朱小雀信心十足,道:“絕對沒有!不過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換了樣貌!”
孔寧道:“還有這種法術?”
朱小雀鄙夷道:“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世間還有好多術法都是你所不知道的,每個派別都有自己獨特的密令術法,就比如你能與動物溝通。只不過每家的密令術法都是保密且不外傳的,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孔寧點頭表示贊同。
朱小雀道:“既然你們要去落霞山,那我就再去一趟吧!若是發現什麽,再來找你。”
孔寧道:“嗯!”
朱小雀離開後,曾毅起身走了過來。
孔寧擡眼看曾毅,他真的好想問,曾家的密令術法是什麽。
曾毅坐到孔寧旁邊道:“剛才你們說了什麽?”
孔寧道:“他說落霞山裏面可能會有危險,讓我們注意一些!”
曾毅點頭,道:“我們繼續趕路!”
“嗯!”
繼續行了差不多兩日的路程,他們這才到了落霞山下。
給守山門的弟子看了請帖,一行人便跟着一個落霞山弟子上山。
跟着那個弟子來到校場,卻見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子迎了上來,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但是那笑容怎麽看都不像是發自內心的。
領他們上山來的那個弟子介紹道:“這是我們落霞山的山主!”
曾嵘這才帶着大家行禮。
那人趕緊扶住曾嵘道:“不必如此,在下郭璨贏。”
曾嵘道:“晚輩曾嵘,這是我四弟曾毅。”
郭璨贏立刻眉開眼笑道:“原來是九優的蒼容仙師和毅若仙師,真是久仰久仰!”
曾嵘不想再這樣繼續寒暄下去,直接奔入主題道:“想來其他幾座仙山的人也已經到了吧!”
郭璨贏道:“額,是是是,我這便帶你們去大殿。”
跟着郭璨贏,他們來到了一座十分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上。宮殿很大,大得與外面的校場大小無異。裏面的裝飾更是千奇百怪,殿內的八根大金柱上都雕刻着龍紋,正上方的座位上也是刻着龍紋。
孔寧心道:這個郭璨贏,真的是,這也太嚣張了吧!這是把他自己當做皇帝了?還真是敢呀!
不過孔寧又仔細看了一下那些柱子上雕刻的圖案,這才發覺了不對勁,原來那些龍只有四只爪子。五爪為龍四爪為蟒,原來這些圖案刻的都是蟒啊!孔寧心下鄙夷,想刻蛇就刻蛇嘛!還刻得龍不像龍,蛇不像蛇的,真是個怪人。
大殿上聚集了很多人,龍骨山的,龜息山的,天門山的人也都到了。
孔寧還在龍骨山弟子的人群裏面尋找了一圈年宋,結果發現年宋根本沒來,他有些失望,原本以為還能見見的。
不過他倒是看見了天門山的蘇筝,她這次又是和他夫君一起帶隊來的,不過旁邊那位冷冷清清的男子應該也是這次帶隊的人。
這時郭璨贏帶着一臉假笑道:“這次請各位前來的目的,想必大家也都已經知道了。郭某也不是個會拐彎的人,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便将那個殺人放火的惡徒帶上來吧!”
此時卻聽一聲音道:“郭山主莫不是忘了,你給我們也是下了請帖的!”
衆人紛紛看向大殿門口,有些甚至已經拔出了劍。 “是趙子淵!”
繁星看見趙子淵後,竟是大吃一驚,她拉了拉孔寧的袖子,示意孔寧看過去。
孔寧小聲對她道:“沒關系!我們知道!”
繁星見孔寧這般淡定自若,便也沒了疑慮。
只見趙子淵将一個落霞山的弟子扔進大殿中央,然後進來一大群蛇幽島的人守住了大殿的門。
趙子淵幾步走了進來,有些人吓得竟是後退了好幾步。趙子淵冷冷道:“哪有給了請帖,卻不等人到齊便要‘上菜’的道理,郭山主,這就是你做得不對啦!”
郭璨贏有些尴尬道:“是是是,是我疏忽了,既然你們也已經來了,那現在便将那人帶上來吧!”
此時有些人卻急了,有人道:“郭山主,你請蛇幽島的人來是什麽意思啊!你莫不是想借由此事,聯合蛇幽島的人将我們一舉殲滅吧!”
郭璨贏挑了挑眉,笑道:“這位仙友說的這是什麽話,郭某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和睦相處。可是沒有想到趙島主卻帶了這麽多人來!不知道趙島主這是何意呀!”
沒等趙子淵開口,有人卻是先說話了:“何意?能有何意,示威呗!不過就你帶這點人,想幹些什麽壞事,那可真是有些異想天開呀!”
趙子淵道:“不知這位仙友對趙某究竟有些什麽誤解,我帶這些人來,完全是出于自保!你們不也這麽多人嗎?平時我在蛇幽島時便聽說了,仙門百家對我是人人得而誅之,我若是只身前來這裏,怕是會有來無回呀!”
還有人想繼續辯解,可此時那殺人放火之人已經被帶了上來。衆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在那人身上。
只見那人一身黑衣,雙手雙腳都鎖着鐵鏈,他的半邊臉都被傷疤覆蓋,身上倒是沒有傷口,不過他雙目空洞,像具沒有靈魂的行屍。
此時孔寧與曾毅對視一眼,雖然這人現在只剩下半張臉,但是他們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這人,正是落清潭!
趙子淵看見落清潭後也是滿臉震驚,他的雙手捏成了拳,感覺随時都要暴走。
其他衆人看着這個兩眼呆滞的人,也是滿臉疑惑,這便是那個殺人放火的人?
郭璨贏道:“大家都不要有所猜疑,這人是我與幾個弟子在他正行兇之時将其抓獲的。我們還有救下來的受害人作證。”
話音剛落,便有幾個落霞山弟子扶着兩個人走進來,一個年近五十的男子,和另一個年齡輕一些的男子。
“那不是重陽的柳家家主嗎?”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了那個年近五十的男子。
只見那位柳家家主看到落清潭後,滿臉悲憤,上氣不接下氣道:“就是他!就是他殺了我柳家五十幾條人命!咳咳咳……”
那個年輕一些的男子立刻上去扶住那柳家家主,道:“爹,你放心,既然這兇手已經被郭山主抓住,那我們柳家的五十幾條人命就絕對不會白死的!”
郭璨贏這才道:“你們快将柳家家主扶下去休息吧!”
那位年輕人對着大殿上所有人行禮之後,便跟着那位柳家家主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