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賣萌嘟嘴剪刀手
莫瑤一路橫沖直撞的跑進了張氏的院裏，将房門狠狠的推開就哭天喊地的好不委屈的高聲哭道：“母親，您可得為女兒做主啊！”
她這一聲，可謂是驚天動地，攪得裏面氣氛霎時凝固了起來。
彼時張氏雙眼含淚，正手足無措的對寧國侯解釋着，瞧着寧國侯越來越冷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的神色，心頭焦急萬分，雙腿發軟不說，連說出口的話都不連貫了。現在看見莫瑤面帶委屈之色又一臉淚痕的闖進來，雙手緊握着衣襟楚楚可憐的站在那兒，只覺得腦仁子疼。
莫瑤沒有搞清楚此時的狀況，一門心思只想着報複莫玖，沖到張氏面前就哭道：“母親母親！莫玖她讓那些嬷嬷羞辱于我！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話說完就低着頭哭，片刻都沒得到張氏的回應，疑惑之下小心翼翼的擡眼偷觑張氏，這才看見她眼裏的淚，神色也似乎很是呆愣。
莫瑤怔了一下，就聽後面響起一道嚴厲的聲音，“你這像什麽樣子！你嫡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沒規沒距的闖進來，哪裏有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
莫瑤渾身一哆嗦，轉頭就見寧國侯一臉厲色，眼神裏還摻雜着不耐，再往別處一掃，就發現南國侯和白氏也在。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看見這幅場面，眼裏含着淚，顫巍巍的喊了聲“父親”，又朝南國侯和白氏見了禮。
白氏瞧着莫瑤滿臉的紅，哭的眼睛都腫了，就朝寧國侯說：“侯爺也別太嚴厲，二小姐哭成這般模樣，可見的是受委屈了。”她又和藹的轉頭看向莫瑤，問：“我方才聽你說起玖兒……玖兒她怎麽了？”
莫瑤本就委屈，見着白氏和南國侯也沒想着閉嘴，嘴一張剛想說話，後面張氏卻猛地拉住她手腕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後，她張口朝白氏道歉，“夫人別聽這孩子胡說八道，這孩子平日裏被寵慣了，受不了一點不痛快，估摸着是不想學禮儀，這才跑回來了。”
莫瑤蹙眉，看着張氏莫名其妙的舉動，根本鬧不明白現在是什麽狀況，但是她聽出張氏的哭音了，雖然強壓着，但語氣裏還透了幾分。
“母親……”莫瑤在後疑惑一喚，張氏就猛地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閉嘴，莫瑤又哪裏懂，當即就喊出聲，“母親你掐我做什麽！”
張氏一驚，前頭寧國侯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張氏腿軟了又軟，寧國侯聲音冷厲，指着桌上放着的賬本，目光冷厲的直視着張氏，“行了！瑤瑤的事待會再說！”他一頓，語氣倏忽又嚴厲了幾分，“這些賬本上的賬目，你可有什麽要說的？”這些賬本都是在張氏寝房裏翻出來的，皆是鄭氏在外的産業收益，上面條條清楚，有一半的都補貼了她娘家。他以往極為信任張氏，賬本之類的從來不會要來看，卻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膽大！
張氏松了握住莫瑤手腕的手，擡起哭的發紅的眼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可把後面的莫瑤吓了一跳，瞠目結舌的喊了聲“母親”。
“侯爺，妾身該死！妾身對不住您的信任！對不住九泉之下的姐姐！妾身該死！”她眼淚就如天上下雨似的往下掉，聲音沒一會兒就嘶啞了起來，低着頭哭，嘴裏重複着那一句，“妾身該死，對不起侯爺……”
最初的時候，為了應付寧國侯可能的要看賬本這一假設，張氏讓人做了兩本賬，一本假賬一本真賬，真的她藏好了，假的留在外面。時間久了，知道寧國侯根本不過目賬本，她這才把假賬撤了，真賬放在了一個隐蔽的小抽屜裏。哪知今日卻這樣明明白白的擱在了她面前，哪裏還有她狡辯的機會！
南國侯鄭瑜多溫潤的一人，能做到泰山崩于頂面不改色，此時看着失态痛哭的張氏，心裏不止是不耐，更多是厭惡，他暼向寧國侯，聲音清明帶着堅毅，“妹夫……我且還能叫你一聲妹夫，你這夫人犯下的事，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且怎麽處置？”
因了這事，寧國侯覺得臉面上很是挂不住，這會子聽了這話，耳邊又盡是張氏的哭聲，心裏不耐已是極點，當即就冷冽的剜了一眼張氏，“此等惡婦，自當休離！”
張氏聽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莫瑤更是驚愕的看着寧國侯喚了聲“父親”。
“至于她貪掉的那些收益，到時候我定為會分文不少的給南國侯府。”寧國侯語氣緩了緩，對着鄭瑜和白氏說道。
鄭瑜唇角微提，眼裏隐隐有揶揄之色，并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守着外面的丫鬟壯着膽子叩了叩大開的門，說是大小姐來了。
寧國侯聽見後臉色很是精彩的變換了一番，想想也知道他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莫玖。
白氏表現的最為高興，鄭瑜也有些期待的看向了門邊，這個外甥女以往被他們忽視了太長時間，當他知道其中真相後，對莫玖的欣賞簡直是飙升，不止是欣賞，他甚至生出了一絲佩服。今日入府匆忙，他也沒好好打量她，現下聽她來了，自是帶了期盼看了過去，而白氏早就起身迎了過去。
莫玖着了身清秀的藍衣，頭發梳的簡單大方卻不失俏皮，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唯一不美好的是，莫玖右臉頰紅腫，眼角泛紅。
鄭瑜雙眼微睜，陡然站了起來，大步朝莫玖走了過去，白氏拉住莫玖的手，心疼的看着她右臉頰，“這是怎麽了？臉怎麽弄的？”
莫玖眸色微微閃躲，并沒有說話，看的白氏心裏怒火中燒，鄭瑜當即就冷言道：“簡直是放肆！玖兒是快出嫁的人了，卻還發生這種荒唐之事！”這巴掌不用想都知道是莫瑤的傑作，他轉頭看向寧國侯，冷冷哼了一聲，“妹夫，你府裏當真竟是一些惡毒之人？”
寧國侯只稍稍一想就能猜到這是莫瑤打出來的，此時對着南國侯的冷嘲熱諷，直覺得顏面被打到了地底下，臉上青白一陣，最終一眼狠狠的瞪向了莫瑤。
莫瑤驚得腳下一個踉跄，就要跌到。
“舅舅，舅母，我沒事。”莫玖輕聲說了一句，又道：“也是我的錯，我也是為了妹妹好……哪知，唉都是我的錯。”說罷就低了頭，頗有幾分難以啓齒的意思。
寧國侯哪裏看不出來這是什麽意思，以為是莫瑤任性鬧事，臉色即刻又難看了幾分，好巧不巧的這時候莫瑤卻一聲哭了出來，“父親，都是我任性，您罰我吧！”
頓時母女倆的哭聲就混在了一起，攪得寧國侯心煩意亂。
莫瑤想的好，想先占了口頭上的風，她又看莫玖的模樣，以為她是不好開口，說不定她哭一哭還能把這事給揭過去。卻哪知莫玖就是故意裝的如此呢？
“哎妹妹你別哭，我也有錯，就不該讓嬷嬷按步驟走的。”莫玖蹙眉說。
莫瑤沒聽出來話裏意思，還接着莫玖話說都是自己任性，是自己的錯，希望姐姐能原諒她，早把她給了莫玖一巴掌的事忘到天邊去了。
可寧國侯這回有點聽出來話裏意思了，當即有些驚愕的看着莫玖，就在這時，一旁站着的吳嬷嬷拉着張臉，十分的不高興，“侯爺夫人，你們既然在場，可得為我們小姐讨個公道。老身給無數京城貴女教過課，還是頭一遭遇見二小姐這樣的人，這既然把人送到了我們那兒，我們自然要按着規矩走，要不然回頭怪罪起來，我們也不好交代。”
“這二小姐不配合，老身就和秦嬷嬷用了點計先給二小姐驗身了，哪知到最後……”她吸了口氣，“這二小姐竟然不是處子之身！二小姐之後惱羞成怒，出去就對着大小姐大打出手，您瞧瞧大小姐這臉腫的，可想而知二小姐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話說完，別說是哭哭啼啼的張氏了，就連已經提前知道的白氏都和滿屋的人一樣滿臉寫完了震驚。
莫玖低垂着頭，在一片靜逸之中聽到莫瑤的驚叫聲和寧國侯氣的發抖的聲音。
白氏拍了拍莫玖的肩膀，莫玖微微擡眼，給了白氏和南國侯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沒事。
“父親！父親您聽我說！”對着震怒的寧國侯，莫瑤直接就吓的跪下了，“父親女兒不是那種人！您知道的！雖然我已非處子，但我的清白是奕哥哥……端王世子破的！父親，我與奕哥哥兩情相悅，情不自禁才會……”她滿腦子的組織語言，說出來的話極為前後矛盾，“父親不信大可去問奕哥哥！奕哥哥會證明的，父親我說的句句屬實啊！”
張氏這會子已經不哭了，因為聽了方才那話，才知道她一直疼愛的女兒居然瞞着她做了那事，就算是端王世子又如何，女人家婚前失貞，這都是一輩子的污點！她舉手就往莫瑤身上招呼，痛聲罵道：“我怎麽生了個你這麽個女兒！我以前教的你東西都忘了是嗎！女人家一輩子什麽最重要？貞潔，是貞潔！你居然，你居然……”已經氣到說不出話，只眼淚一個勁的流，拍在莫瑤身上的巴掌力道不減。
莫瑤哭的慘兮兮的，臉上精致的妝容都哭成了花，她躲避着張氏的打罵，哭喊道：“我與奕哥哥兩情相悅，又不是做錯什麽了！憑什麽這麽說我！我以後是要嫁給奕哥哥的，提前把身子給了他又有什麽不行的！”她現在簡直是委屈死了，她到底做錯什麽了，不就是沒成親嗎！她以後又不是不嫁給君奕了！
張氏聽了這話，氣的手下力道又重了，直接一巴掌往莫瑤臉上招呼過去，力道之大竟讓她身子歪向了一邊，臉都打偏了，莫瑤被打愣了，歪在地上捂着臉，咬着唇聽張氏怒道：“你簡直要氣死我！別說你是我女兒，我張絲芊沒你這麽不知廉恥的女兒！”
“行了！都給我閉嘴！”寧國侯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盞裏的茶都灑出來了幾滴，他現在煩躁的厲害，看見這母女倆簡直是恨不得她們從他眼前消失，他神情眸子裏寫滿了厭棄，暴躁之感一陣陣的直往腦門子上湧，情緒極度不受控制。
“來人，把她們都拉下去！”他喊了一聲，聲音極是憤怒，可都聽的出來還強壓了幾分。
張氏一聽就懵了，莫瑤更是哭鬧的厲害，進來的下人頗為束手無策的站在那兒，為難的看向寧國侯。
這時就聽鄭瑜開口，“妹夫，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該插手，但這家事如今涉及南國侯府，我就不得不管了。”他頓了頓，看了張氏一眼，“在玖兒成親前後，這事要壓下來。在這府裏，她們怎麽處置就随你，只要不影響玖兒婚事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