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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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重生之嫡女難嫁

作者:蘇小涼

文案:

金陵商家大戶楚家嫡長女,怎麽會落了個如此境地,

親眼撞見丈夫和堂妹茍且,被推下水企圖隐瞞真相,

她楚亦瑤何該命如此,父親家業被奪,哥哥遭害,最後連腹中孩子也保不住。

重生回到過去,她勢必要保住楚家,三嫁難又如何,

夫婿被搶又能如何,就算是做個人人懼怕的毒女子,她也要活的不再憋屈。

宅鬥文,架空設置,不必考據,不喜勿噴,謝絕扒榜,涼寶出品,坑品絕對有保證!

內容标簽:豪門世家 歡喜冤家 重生 宅鬥

搜索關鍵字:主角:楚亦瑤 ┃ 配角:楚家、沈家 ┃ 其它:重生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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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修改人名]

七月的金陵很熱,熱的連知了都懶的叫了,午後不見一絲風,金陵四大家之一的嚴家花園裏,守門的婆子懶懶地靠在陰涼處,手中拿着塊帕子擦着額頭不斷滲出來的汗,不時擡頭看天空,那一輪執着不下去的烈日。

忽然花園裏的暖房裏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是碗碟摔碎的聲音,嚴家少奶奶的聲音随之響起,那婆子聽不清楚,不由得往裏面走了幾步,遠遠地看着那打開的暖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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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房內楚亦瑤死死地瞪着那床上的人,那縮瑟在床角裏抓着被子,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挂着,滿臉的驚慌失措。

“嚴城治!你這個畜生!你……你豬狗不如!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你怎麽對得起我!”楚亦瑤顫抖着雙唇看着他們罵道,一旁的事發男主角嚴城治很快穿好了衣服,還試圖過來拉她,“亦瑤,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身懷六甲的楚亦瑤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一個借力靠在了門邊,她一臉悲戚地看着他,“誤會?嚴城治,你告訴我這是誤會?”

“二姐,二姐我和城治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求求你,二姐。”沒等她說什麽,那床鋪上的人就這麽穿着肚兜短褲沖了下來跪在了她的面前,哭泣着哀求她道。

楚亦瑤胸口一陣悶,舉起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發狠地看着他們兩個,“我成全你們,那誰來成全我,我倒要讓別人看看,嚴家的大少爺是怎麽和小姨子茍且的!”

說完楚亦瑤轉身往外走去,扶着楚妙藍的嚴城治見罷趕緊追了出去,那婆子看到少奶奶從屋子裏沖了出來,大少爺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在後頭追着,兩個人拉拉扯扯眼看着到了池塘邊,就這麽一閃神的時間,少奶奶竟然掉到了水裏。

“啊!!!”穿戴好了跟出來的楚妙藍見到這一幕即刻又尖叫了起來,這安靜的午後聽到最初那動靜的人都趕了出來,一看少奶奶落水了,趕緊找人撈上來。

嚴城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剛剛,剛剛就是用着雙手他推開了她,把她推到了池塘裏。

等嚴家老夫人趕來的時候人已經救上來擡回了屋子裏,溺了水的楚亦瑤一直沒有醒過來,派人請了大夫,嚴老夫人看着孫子,再看看一旁的楚妙藍,拿起拄着的拐杖往嚴城治身上狠狠的打了去,“你這混賬東西,看看你做的混賬事!”

嚴城治一面躲着,趕到的嚴夫人趕緊把兒子護在了懷裏,求道,“娘啊,你這是要把治兒打死了。”

“就是你這樣的娘才養出這樣沒出息的兒子!”嚴老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屋子裏傳來丫鬟的哭聲,“老夫人,不好了,少奶奶流血了。”

一衆人趕進去一看,只見大夫一面施針,一旁床邊的盆子裏滿是血水,楚亦瑤還昏迷在那,嚴老夫人趕緊去請了穩婆過來,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一個兩個拳頭大小的嬰兒裹在襁褓中被抱了出來。

嚴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便昏了過去,場面再度混亂。

似乎是被外頭的吵鬧聲吵醒了,楚亦瑤悠悠地睜開眼睛,下腹一陣疼痛,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腹部平坦,一旁傳來大夫的聲音,“少奶奶節哀,我如今為你施針止血。”

銀針紮入的痛已經沒有一點知覺,楚亦瑤怔怔地望着床頂,她還需要節哀什麽,哀莫大于心死。

門外傳來稚嫩的叫喊聲,“娘,娘。”

楚亦瑤側頭過去看,一個三歲不到的女童,頭上紮着吉祥包,穿着一身湖藍的小裙子,朝着她奔過來。

“薇兒。”楚亦瑤伸出手去,嚴佳薇乖巧地趴在床沿,看着面色蒼白的楚亦瑤,伸手在她的手心裏摸了摸,糯糯地說道,“娘,娘不痛,薇兒給你呼呼。”

“薇兒乖,采籬,帶大小姐去休息。”楚亦瑤不忍她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吩咐丫鬟帶女兒離開,嚴佳薇不舍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撒嬌道,“娘,我要和娘睡。”

“等娘好了,娘就可以陪薇兒一起睡了,乖,跟着采籬出去。”楚亦瑤看着她們出去,望着那床頂,心頭的思緒亂成了一團,怎麽理都不順。

很快就有人送藥進來給她喝,丫鬟扶着她喝下了兩碗的湯藥,說這是止血養身的,讓她好好休息,期間嚴夫人過來看了她一會,至于說了些什麽,她已經記不清楚了,大抵是一些兒子不懂事,讓她這個做妻子的讓這些。

楚亦瑤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睜開眼窗外是一片的黑,腹部的疼痛絲毫未見反而愈來愈烈,楚亦瑤想要開口喊人,門驟然開了。

一個身影慢慢地走了進來,在桌子上點了燈,屋子裏亮了起來,楚妙藍臉上微怯走到床邊低頭看着她,楚亦瑤被這光亮照地難受,閉了下眼冷聲說道,“你來做什麽。”

“我來聽聽姐姐的臨終遺言呢。”楚妙藍嫣然一笑,全然沒了之前那怯懦的樣子,把燭火挪開了一些,坐在了床沿,那紅光襯着她的神情尤為的詭異。

心內一急,楚亦瑤感覺到身下一陣的熱浪淌下,像是生命地流逝那般,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那張笑靥的臉快要與那燭火重疊在了一起。

“楚亦瑤啊楚亦瑤,你這一輩子活的可精彩?從高高在上的楚家嫡長女變成今天要仰仗嚴家毫無尊嚴地活下去的少奶奶,你過去擁有的一切,以後都是我的了,你是不是很不甘心?”楚妙藍笑地很開心,看着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神情忽然猙獰了幾分。

“二姐你不用急,很快你最親愛的哥哥還有你的小侄子都會去陪你,黃泉路上搭個伴,也不算寂寞了。”楚妙藍的聲音傳入她耳中越來越遠,她想要反抗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像是沉入了一個無限的深淵中,一直往下沉,而一張張的臉在她眼前飄過,父親的,嫂嫂的,哥哥的,還有薇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涼子:今天風和日麗,陽光普照,鳥語歡響,人們歡聲笑語,大街小巷一片熱鬧,好一個吉利的日子啊

衆人:說人話

涼子:我開新坑了~

當當當當,新坑奉上,嫡女難嫁,女主不似涼子前些本的文筆,會比較霸氣一點,不喜誤入~╮(╯Д╰)╭

依舊是架空,所以地名經不起考究,這些地名都是涼子選着喜歡的好聽的往上用,不必和中國歷史地名挂鈎

歡迎新老顧客光臨于此~~~~麽麽噠~~~~

☆、重生

金陵的初春一向比較冷,楚家怡風院內,那幾棵種着的桃樹才剛抽了嫩芽,院子主屋內窗戶開着,一抹俏黃的身影坐在窗前,低頭看着手中的書,頭上戴着一支簡單的玉簪,倘若不是那翻書的手小小的,遠遠地望過去會以為是哪家的閨中将要出閣的大小姐在那休憩。

“小姐,二夫人她們過來了。”一個十二三歲年紀的丫鬟撩起簾子走了進來,楚亦瑤慢慢地合上了書,語氣甚淡地說道,“寶蟾,說了多少遍了,這裏不是楚家祖屋,沒有什麽二夫人。”

“是,楚家二夫人的馬車到了。”寶蟾連忙改口,大小姐的脾氣是越來越難捉摸了,“小姐是不是要出去看看。”

“給她們住的院子可安置好了?”楚亦瑤站了起來,寶蟾走過來替她把椅子挪開,全身看來,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說起話來卻頗有老成。

“小姐,珍寶閣那是不是太偏了?”寶蟾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楚亦瑤回頭涼涼地瞥了她一眼,稚嫩的臉上閃過一抹嘲諷,“派你去伺候楚二夫人可好。”

寶蟾吓地跪了下來,“小姐,寶蟾不是這個意思,寶蟾只是覺得珍寶閣那裏給她們住,她們會說小姐的不是。”

“她們要是不滿意,就住到外面去,金陵到處是好宅好府邸。”楚亦瑤剛說完,簾子再度被掀開了,走進來一個媽媽和一個丫鬟,那媽媽見跪在地上的寶蟾輕聲說道,“寶蟾,楚二夫人和三位堂小姐過來了,你去幫着少奶奶,就說小姐人懶的很。”

等寶蟾出去,那媽媽瞪了楚亦瑤一眼,“寶蟾又犯了什麽錯,你要這麽說。”

“奶娘!”楚亦瑤無奈地喊道,看着眼前尚且年輕的奶娘,還有從小陪着自己一起長大的丫鬟寶苼,一個月前,她驟然驚醒,卻發現一切都回到了大哥去世半年後。

好像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夢中再痛苦再凄慘她如今都醒了,那都不是真的,可二十天前二嬸要帶着她的三個女兒來到金陵的消息傳來,楚亦瑤再也無法欺騙自己,那是自己确确實實經歷過的一場前世,大哥去世半年多後,來楚家幫忙的二叔終于把他的妻子和三個孩子都接過來了。

再活一次,她楚亦瑤怎麽可能讓楚家落入二叔的手中,再被瓜分的四分五裂,為他人做嫁衣裳。

“寶蟾她本來就這個木納的性子。”錢媽媽苦口勸道,“您總不能要求她一下就長進了,這丫頭一門心思就對你好。”

“總要學會開竅,不聰明的難道一輩子就可以不學好了?”楚亦瑤走到床邊靠下,一門心思為她好,好心辦壞事,她要去怪誰。

錢媽媽替她蓋上了被子,“寶苼你留下照顧小姐。”說完掩上了窗戶,屋子裏一下暗了一些,寶苼沒有說話,只是替她輕輕地按着腿,良久,楚亦瑤睜開了眼,“二少爺呢?”

“二少爺一早就出去了。”楚亦瑤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如今的楚家還離不開二叔,二哥不成器,應竹還這麽小,大哥去世後各大管事不就是看着楚家一時半會沒了主心,各懷心思,恨不得能把楚家給拆了各自拿好處走。

楚亦瑤沒再問,再度閉上了眼,她必須要讓二哥能夠像大哥那樣延續爹留下的家業,即便是不能至少也要能穩住那些老狐貍,絕不能讓二叔侵吞了爹和娘辛苦一輩子創下的商行。

寶苼按了一會見小姐睡着了,輕手輕腳地拉下了帷帳,走到了外室,在收拾東西的孔雀迎了上來,低聲問道,“小姐睡了?”

寶苼點點頭,孔雀嘆了口氣,“也好,這些日子以來小姐哪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就是小姐身邊伺候的她們都感覺到小姐的脾氣越發的難耐了,大少爺遇難的消息大小姐雖面上不說,她們也都知道她有多難過。

沒過多久,外頭吵吵鬧鬧了起來,在外室做針線活的孔雀和寶苼趕緊出去看,楚二夫人肖氏帶着幾個人浩浩蕩蕩地朝着這邊走來,聲音尤其的亮,似乎是對着她身後的人在說,“我們家放下徽州的生意不管來幫你們,你們倒好,就給我們住這樣的屋子,你說是亦瑤當家是吧,我倒要看看她要怎麽交代。”

肖氏帶着這麽多人到了門口,寶苼攔住了她,“小姐正在午睡,還請楚二夫人過後再來吧。”

“怎麽這亦瑤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侄媳啊,你這做長嫂的是怎麽教小姑子的。”喬從安站在她身後并沒上前,她看了寶苼一眼,肯定是亦瑤發了話不準打擾,笑道,“小姑子她一向懂事,不需要侄媳教呢。”

“長輩來了不來迎接也叫懂事,真不知道大嫂是怎麽教孩子的。”肖氏不屑地說道,可礙于形象又不能硬闖,寶苼和孔雀兩個攔的死,就是不給她們一點機會。

“我娘怎麽教孩子的就不需要二嬸來評斷了,這大中午的在這裏吵吵鬧鬧,你們不用做事了!”內室的簾子随着那聲音被拉了開來,楚亦瑤走出來冷着臉看着跟在肖氏身後的幾個楚家婆子,那幾個婆子一聽很快退了開去,肖氏身後就只剩下了喬從安她們。

“珍寶閣那已經收拾幹淨了,二嬸和三位堂姐妹随時可以搬進去。”肖氏身後還站着她的三個寶貝女兒,楚亦瑤瞥了那最小的一眼,楚妙藍接觸到她的眼神,怯怯地縮到了姐姐身後。

斂去眼底的一抹厭惡,楚亦瑤擡頭看着肖氏,“二嬸這吵吵鬧鬧的應該不是為了這麽小的事吧。”

“珍寶閣那麽偏讓我們怎麽住,我說亦瑤啊,我們大老遠從徽州趕來幫你們,你就給我們住這地方,二嬸我也就算了,你的姐姐妹妹可受不了。”肖氏看了一圈這屋子,“我看那明絮閣不錯,就那吧。”

“既然二嬸住不慣,那亦瑤就給你們去安排外面的酒樓,在金陵玩幾天回徽州去吧,二叔這麽幫我們,我們不會忘記的,定會對二叔好。”前世她們一到楚家上下就像迎接貴客似的出去迎她們,還安排了最好的院子給她們住,那時候她們還頗多怨言。

肖氏一聽她這麽說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回頭對喬從安說道,“你這個做大嫂的也不管管?”

“二嬸,你要住的明絮院那是爹以前給娘建的,娘走了之後就沒再住了,在說這楚府就這麽大,珍寶閣又怎麽會偏,二嬸,我們住的也都是這樣的院子,肯定不會故意怠慢了你們,您若是實在住不習慣,那不如在外頭尋一個滿意的住下吧,畢竟這來了還是住地心裏舒坦才行。”喬從安說話顯得柔順多了,笑盈盈地看着肖氏,初一聽覺得舒坦,轉眼一想和楚亦瑤說的就是一個意思。

“那可比徽州的楚家差多了。”肖氏身後的楚妙菲略帶嫌棄地說道。

“可不是呢,來人,帶楚家這幾位小姐過去收拾收拾。”喬從安笑着,差人來要帶肖氏她們過去,而肖氏就是再氣也沒法子,楚亦瑤這邊打不進,喬從安那又直接給打太極了回來,口中念着她不懂禮數,帶着寶貝女兒們去了珍寶閣。

人散了,怡風院又安靜了下來,喬從安走了進來,伸手摸了摸楚亦瑤的額頭,嗔怪道,“就穿這出來,你也不怕着涼了。”

“裏面厚着呢。”楚亦瑤翻開衣領給她看了一下,因為人纖瘦,裏面填了厚夾襖都看不出來,外頭看着她就是只穿了單薄的衣服,贏弱的很。

“鬼丫頭!”喬從安敲了一下她的頭,“珍寶閣那該添置的都別缺了。”

楚亦瑤點點頭,“是該添置的不會少,多的也不會,大嫂你放心罷,二嬸沒有把三個寶貝女兒嫁到這金陵,她是不會回去的。”徽州的楚家自然比金陵的大,可徽州那是什麽地方,在金陵購一座大宅子在徽州一樣的都可以買三座了,楚亦瑤倒是想她們有骨氣地住外面,眼不見為淨。

送走了大嫂,楚亦瑤叫了寶蟾回來,讓她出去打聽二少爺到底在哪裏,轉而進了大哥楚暮行的書房,若是二哥一時半會改不過來,她就要先把那群老狐貍給穩住。

從小随着母親學這些,包括在嚴家的那些年,楚亦瑤相信自己也能夠拿得起這些東西,女子怎麽了,母親當年随着父親闖金陵的時候,不也是一個弱女子麽。

把有關于楚家這些年所有的往來和所經營的貨物書籍統統搬回了怡風院,楚亦瑤讓孔雀把外室邊上的廂房給收拾出來當作書房。

寶蟾回來的很快,說是有人在城內月牙河邊的春滿樓下看到了楚家的馬車,還看到了二少爺的貼身小厮。

楚亦瑤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好一個白日淫宣,“寶蟾,去備馬車,我們去接二少爺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嘎嘎,第二更~~~~親們,喜歡的話給涼子撒花花收藏吧,嗷嗷嗷~

☆、獨闖

月牙河岸是金陵城中最為奢華的一片地帶,那裏有着妓院、樂坊、賭坊還有數不清的酒樓,白天和黑夜對那一帶來說沒有區別,而來往的路上兩條貫穿的集市每天都很熱鬧。

楚亦瑤從馬車窗口看向那集市,到處是小販的吆喝聲,在金陵城裏,随處可見就是商販,他們白天做生意,晚上就去月牙河附近消遣,周而複始着這樣的日子。

“小姐,到了。”寶蟾在馬車外說道,楚亦瑤一身男裝打扮走下了馬車,擡頭一看,春滿樓的牌子在傍晚餘輝地照映下閃閃發光,二樓三樓那打開的窗戶裏還有一些女子不斷地朝着大街上的人肆無忌憚地打招呼嬉鬧。

只消看一圈楚亦瑤就發現了二哥的馬車,小厮阿川坐在車尾正朝着夕陽已經在那打瞌睡了,楚亦瑤走了過去示意寶蟾叫醒了他。

阿川一個激靈險些從車尾上摔下來,擦了一把嘴角,張大眼睛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小少爺,越來越熟悉,這臉要是扮上女裝和大小姐簡直一模一樣。

“看夠了沒有!”耳旁傳來大小姐的呵斥聲,阿川即刻清醒了,“大...大大小姐,您怎麽再在這。”

“二少爺在哪個房間。”

“大小姐,這裏您不适合進去吧,二少爺不在這,二少爺去了碼頭了。”阿川躲躲閃閃地說道,寶蟾在一旁好心提醒了一句,“阿川,碼頭裏這有好幾裏路呢。”

阿川頓時垮下了神色,在楚亦瑤的注視下恹恹地說道,“二少爺來找鴛鴦姑娘了。”

楚亦瑤理了下衣服,淡淡說道,“帶路。”

“喲,這是哪裏來的小哥,長的這般俊俏,可惜年紀小了些,小少爺,可得等幾年再來呢。”到了春滿樓門口,楚亦瑤被一個老媽媽模樣的婦人攔在了門口,那老媽媽一看她就是女扮男裝的,不過誰知道這又是什麽身份,老媽媽也就沒戳穿,喊着她年紀小,不讓她進去。

“我們來找人。”寶蟾拿出一錠銀子放入了那媽媽的手中,“楚家二少爺在哪裏,麻煩媽媽帶個路。”

那老媽媽又看了楚亦瑤好幾眼,難道是楚二少的冤家找上門來了,也不太像啊,這麽小的年紀。

“這,你看我們也不能壞了規矩,這裏頭那一位咱這春滿樓都得罪不起啊,你們就別為難我了。”老媽媽把銀子推了回來,寶蟾又拿出一錠加在她手中,那媽媽猶豫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二樓,如今這時候春滿樓裏客人也少,與其等着這小姐晚上來鬧,不如讓她現在上去。

心中一合計,老媽媽心安理得地收起了銀兩喊了一個小丫鬟過來帶她們上去,囑咐道,“去天寶閣。”

楚亦瑤跟着那小丫鬟上去,阿川和寶蟾跟在後面,到了二樓繞過了回廊,兩旁都是取名雅致的閣間,那小丫鬟把她們帶到了一扇門前站在一旁守着不動,楚亦瑤走近了幾分,沒有急着開門,而是側耳聽了一下。

過了沒多久,不等敲門楚亦瑤直接把門給推開了,屋子裏的樂聲戛然而止,一個身着紫紗長裙的女子坐在古琴邊怔怔地看着她們,“你們是什麽人!”

楚亦瑤沒有看她直接走進去,在女子對面的床邊軟榻上正靠着兩個男子,同樣是詫異的神情,尤其是在看到她出現的時候。

“亦瑤?”其中一個男子終于認出了她,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怎麽穿成這樣。”

"我來這裏看看是什麽讓二哥留戀的連家都不回了。"楚亦瑤看着鴛鴦,春滿樓花魁,果真是美人一個,難怪從登臺到如今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把春滿樓的薔薇姑娘給擠了下去。

“你在胡說什麽,快回去,這裏豈是你一個姑娘家可以來的。”楚暮遠起身把她拉到了一邊,視線還往鴛鴦姑娘那看,生怕在她面前落下了形象。

“你跟我回去。”如果她沒記錯,一個月之後就是這鴛鴦姑娘的及笄日,而及笄她也會迎來她的第一個恩客,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二哥再重蹈覆轍,贖這樣一個女子回去。

“亦瑤,不要胡鬧!”楚暮遠低喊了一聲,還坐在榻上的王寄霆也走過來了,他和楚暮遠相差不過兩歲,兩家走的近,關系也不錯,見到平日裏就很嬌蠻的楚家小妹居然直接闖春滿樓,一同過來勸她。

“寄霆哥,你來這裏,滿秋姐知道嗎?”楚亦瑤擡頭瞥了他一眼,王寄霆頓時止了聲。

“行了行了,我們回去。”再好的興致也被她給消磨沒了,楚暮遠此刻心裏就剩下一團的晦氣,好不容易鴛鴦姑娘同意見他,這才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被打攪了。

看到門口躲躲閃閃減少自己存在感的阿川,楚暮遠瞪了他一眼,楚亦瑤推着他出去,笑着說道,“二哥你們先出去,我這還有話和鴛鴦姑娘說呢。”

裏面插闩反鎖之後,楚亦瑤回頭看着鴛鴦姑娘,也沒再客氣,“我知道鴛鴦姑娘不甘心留在這春滿樓中,不過我們楚府地小,容不下你,還請你另求他人。”

“楚小姐說笑了,這裏的姐妹們哪一個不想要有安定的生活。”琴聲響起,鴛鴦一手輕輕的撥弄着琴弦,擡頭笑看着楚亦瑤。

“所以鴛鴦小姐得瞧的仔細些,年華易老,難抵歲月侵蝕,你與我兄長來說,太老了。”楚亦瑤稚嫩的小臉上綻放一抹甜笑,說的誠懇...

離開了春滿樓,楚暮遠臉色沉凝,和她同上了一輛馬車,沒等他說什麽,楚亦瑤掀開了簾子吩咐阿川去碼頭,車上兩兄妹皆是無語。

到了碼頭,有不少船只正在卸貨,天色漸暗還能清晰地看到各家的旗幟挂在上面,楚家的船在九號碼頭,來來往往不少工人,一行人到了楚家商船的停靠處,幾個管事看到楚暮遠的時候皆露出了差異的眼神。

“二少爺。”幾個管事紛紛打招呼,楚暮遠懶懶地回着,跟着楚亦瑤往裏走,裏面的船都是卸貨掉的,最裏側還停靠着一艘廢棄的楚家商船,上面的商行旗幟已經破敗不堪。

“二哥,你還記得這艘船不?”楚亦瑤擡頭看着那高高的船身,這艘已經有些年歲的船身上布滿了青苔,還蛀了不少地方。

“這是楚家當年的第一艘商船。”楚暮遠再不理商行裏的事也不會不知道楚家當年打拼的第一艘商船,楚亦瑤伸手摸了摸船身,古舊的散發着木頭的發黴氣息,但怎麽都掩蓋不去它昔日為楚家所作的貢獻。

“二哥,爹和娘走了,大哥也走了,我們只剩下你了。”楚亦瑤喃喃道,耳畔還有那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音。

“二哥你還記得麽,當年這艘船剛剛下海的時候,爹娘帶着大哥和你上船。”楚亦瑤回頭看他,楚暮遠笑了,“那時候你還沒出生。”

“二哥,如今大哥不在了,難道你還要繼續不聞不問麽?”楚亦瑤看着他身後走來的人,輕聲說道,“還是你認為,這裏的人會等着應竹長大了,心甘情願的把商行交給他。”

“暮遠啊,你怎麽過來了。”沒等楚暮遠開口,背後就傳來了朗聲的叫喊,二叔楚翰勤大步地朝着這裏走來,身後跟着兩個管事。

“二叔,我和二哥來看看,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己的生意,怎麽能全部勞煩給二叔呢。”楚亦瑤走到楚暮遠身邊,站在一起一手伸到他身後腰上掐了一下,笑道,“二哥正有事請教二叔您呢。”

楚暮遠皺了下眉頭,低頭看妹妹笑意裏帶着的警示,遂說道,“二叔,這一批我們卸的是什麽貨物,好像來來回回好幾天了。”

“我說這怎麽這麽眼熟,亦瑤啊,你可別蒙你二叔,怎麽穿成這樣過來。”楚翰勤一怔,随即笑着說道,楚亦瑤見他這般轉移話題,親昵地上前挽住了他,撒嬌道,“這樣穿方便嘛,二叔,如今開春之際,滿秋姐上次還說大同那的瓷器他們都到了,為什麽我們家的還沒有到呢?”

楚翰勤沒料到她會問這個,臉上的笑險些挂不住,怎麽平日裏從來不管商行事的侄子和侄女會過來碼頭。

“大小姐,大同那的瓷器太貴了,咱們選了別處的,過幾天船就可以到了。”楚翰勤身後的一個管事替楚翰勤回答道,楚亦瑤心中冷哼的了一聲,面上眨眼疑惑地問道,“為什麽啊,大同那的瓷器才漂亮呢,換了別處的不好看沒有人要啊二叔。”

楚翰勤看不斷撒嬌的楚亦瑤,略微有些尴尬,過去楚家商行确實和秦家一樣都是要大同那的貨,但是大同的瓷器貴,這賣出去的價格再從中一兌賺的就不見多了,丘岳的瓷器和大同的在價格上就便宜了很多,就算多了幾天航程,這其中的利潤也是多的。

但對商行而言,忽然更換一種買賣的貨物也存在風險,這件事本因和楚暮遠他們商量,但他不插手商行的事,楚翰勤就自己做主,如今他們問起來,倒不好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唔,還是要提前說一下,這本書的女主和涼子之前的有所不同,相對霸氣,比較強勢~

嘿嘿,大家還是要接受一下這樣的楚姑娘

☆、楚家

楚翰勤想了一下,笑呵呵地對楚亦瑤說道,“如今金陵生意不好做了,幾十家商行都是從大同運的貨,換了丘岳的,說不定能另外辟出一條路來,你們也知道,暮行出事的那條船,上頭還損了不少東西。”

楚亦瑤眼底閃過一抹嗤笑,這不就是在提醒她和二哥,商船出事後,不僅大哥沒了,商行還損了一大筆的銀子,買不起貴的就買便宜的,總不能生意都不做了。

聽聞至此,楚暮遠也微皺了眉頭,金陵做生意的有哪一個是閉着眼睛的,統統雪亮的很,好的、極好的他們一眼便知,以次充好就是他這個外行人都知道行不通,“二叔,商行的都是些老顧客。”

“暮遠啊。”話音剛落,楚翰勤嘆了一口氣,臉上有些惋惜,他走過來拍了拍楚暮遠的肩膀,“你長大了,二叔也不能瞞你們了。”

楚翰勤把他們帶到了楚家正在卸貨的船附近,天色已暗,兩旁船沿邊上都挂了燈,甲板上來來去去的都是工人,碼頭這搭起來的棚子內放滿了楚家的貨物,楚翰勤指着這船對楚暮遠說道,“按理說,你爹這麽多年努力下來的東西,二叔不能說什麽,不過這麽久以來你也看到了,楚家在金陵雖有一地之席,但比起金陵四大家來說,還是相差甚遠,其中很重要的一點,你爹和你大哥都不肯打破以往的方式,十幾年來不管是貨運還是合作的商戶,都是老的那些,你爹在世的時候肯定常說吧,生意做熟。”

“十幾年來就這麽些個做熟的,就永遠也做不大,而且都是老商戶了,你爹和你大哥也不好意思多賺人家的錢,暮遠啊,你說這做生意的,哪能這麽宅心仁厚。”二叔字裏行間透露着對爹和大哥做法的不贊同。

楚亦瑤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從甲板到碼頭上下的人,這些話,若是第一次聽到,她也許會覺得爹和大哥真的做錯了,當初十幾年來楚家商行合作的夥伴,有不少賠本要倒閉的,爹都援助過,甚至是貨到了銀子都沒付就送給人家去賣用來周轉,這樣一來,楚家這邊勢必也要受到不少影響,受到牽連,一樣是賠本破産的結局。

過去她不信,但在楚家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裏,也就是那些爹曾經伸過援手的人給了幫助,盡管對當時的楚家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此刻的她明白,這些都是爹娘堅持的穩中求勝得來的。

看着二叔那侃侃而談的神情,其中藏了多少二叔的野心,徽州老家不是二叔可以掌控的,而如今的楚家,不正好拿來給他展現所謂的拳腳。

“二叔也知道這麽做很冒險,但是暮遠啊,這險中求勝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的。”楚翰勤幾聲嘆息止住了楚暮遠的疑問,楚亦瑤回頭看棚子裏這越堆越高的貨物,佯裝随意地問道,“二叔,若是我們家原來的客人都不喜歡丘岳的瓷器,這些東西你要賣給誰啊?”

楚翰勤看向楚亦瑤,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随即笑道,“亦瑤啊,若是之前的客人不喜歡,自然會有別人想要的,你還是個孩子不懂。”

“二叔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懂麽,我娘當時幫着爹可多了,對吧二哥。”楚亦瑤咧嘴一笑,無害地看着楚翰勤,一旁的楚暮遠也覺得妹妹這些日子對商行的事似乎關注的很多,打趣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學了,都想跟着二叔管商行的事。”

楚亦瑤回頭沖着他扮了個鬼臉,嬌俏道,“那可不,二哥你學,那我多替應竹學着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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